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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船王卢作孚 作者:胡凤亭-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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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思先生的大名若不知,可就有点太孤陋寡闻了!”肖楚女洒脱中含有一点顽皮,玉手一伸,“认识你很高兴,卢思先生。”

  入座后,恽代英迫不及待地问起了泸州的局势。

  “王德熙先生已调到富顺县任县长,其余的人均已离开泸州。据我所知,目前大多都到了重庆。”卢作孚面带忧郁地说,“川南的试验恍若昙花,所有心血均已付诸东流。”

  恽代英急切地问道:“如此,卢先生下一步将作何打算?”

  “尚无计划,稍候再作计议。”

  卢作孚忽然问道:“恽先生去上海购买的图书和仪器都到了吗?”

  “全齐了。”

  “那么,你准备怎么办?”卢作孚问道。

  恽代英想了想:“我还是想去泸州。”

  卢作孚很耽心:“那里形势很紧。”

  “正是这样,我才决定回川南师范学校。那里需要我。”恽代英毫不犹豫地说。

  他们商量了一阵,决定恽代英回川南,肖楚女暂留重庆。

  在卢作孚和几位好友的帮助下,肖楚女在重庆联合中学谋到一个国文教师的职位。卢国纪回忆说:

  “这段期间,我的父亲和肖楚女同志关系很密切。肖楚女同志经常到较场口大观坪我们的家里去,同我的父亲谈论教育问题和社会问题,特别是谈论如何反抗帝国主义的侵略和如何唤醒民众、建设国家的问题。那时,我的四叔卢子英也住在大观坪,肖楚女同志十分关心我的四叔的进步,每次见到他,都要鼓励他努力学习,努力进步,争取将来更好地为社会服务。”

  深夜,卢作孚一次又一次地吟诵着杜甫的诗句:

    国破山河在,

    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

    恨别鸟惊心。

    烽火连三月,

    家书抵万金。

    白头搔更短,

    浑欲不胜答。

  国家沦亡,军阀纷争,民怨鼎沸。卢作孚几个月来一直在焦虑中煎熬。

  他的目光在漂流,在长江上流浪。

  他决定再度赴上海。

  黄炎培先生在寓所热情地接待了卢作孚。黄警顽先生闻讯也赶来了。

  卢作孚仿佛见到知己,一古脑儿地将自己在川南的教育试验遭到的挫折倒了出来。

  “你的事业并没失败,只是暂时遇到了困难。”黄炎培先生肯定了卢作孚在川甫的成就。

  黄警顽先生也安慰道:“只是由于军事上的失败而告吹。你所从事的事业本身却是成功的。”

  “不要灰心,照你认准的路,坚定地走下去,我相信你会成功的。上海的教育运动可为你提供一些参考。我想安排你参观一下中华职业教育社和中华职业学校。”

  黄炎培提到的这两所学校,均是他早年创办的。

  黄警顽先生则表示要陪同卢作孚参观上海的商务印书馆和一些工业设施。

  卢作孚如期考察了这些单位后,又经上海商会的介绍,参观了南市电力厂、锯木厂、造船厂、纺织厂等企业。

  有感了军事上的成败对他所从事的事业之影响,在上海考察期间,卢作孚撰写了《中国军人之新倾向》一文,为中国大量的士兵如何从进行战争转为从事生产,寻找解决办法。

  不知不觉中,1923年夏天就要过去了。

  卢作孚再度回到重庆时已是夏末交秋。曾一度离开重庆去万县工作了一段时间的肖楚女又回到了重庆。

  俩人再次见面很高兴。肖楚女告诉卢作孚,她已应聘在重庆省立第二女子师范学校担任国文教师。

  “那里缺乏像卢思先生你这样的人才。”肖楚女说,“希望卢先生亲自去找校长谈谈,我为你引见一下。”

  在肖楚女的陪同下,卢作孚来到二女师。

  “卢思先生愿来二女师任职,请都怕请不动,哪敢不同意。”校长早闻卢作孚大名,当即拍板定夺,“如不嫌弃,卢思先生任国文教师如何?”

  “承蒙抬爱。”

  “屈才了。屈才了。”校长连声道。

  卢作孚刚回重庆不久,1923年秋末,川军第1军和第2军纷争复起,炮火连天,血肉横飞。

  第1军攻入重庆,大肆抢掠财物,滥杀无辜,家家户户无一幸免。

  卢作孚从上海带回的3台手摇织袜机被抢走,生活一时无了依靠。卢作孚决定将全家老小送回合川,只身一人留在重庆任教。

  这时,卢作孚的父亲劳累过度,不幸去世。一家老小的生活重担,落在了卢作孚一人的身上。真个是度日如年。

  1924年1月,肖楚女要离开重庆去武汉,卢作孚去码头相送。

  “还记得柳永的一首词吗?”卢作孚不无感伤。

  “是《雨霖铃》!”肖楚女心领神会。

  卢作孚用低沉的语调轻吟道: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账饮无绪,留恋处、兰舟

  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

  肖楚女接吟道: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卢作孚完全沉浸在柳永这首凄美的词中。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

  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

  人说?

  寒风起,江风凛冽。卢作孚出神地望着长江水逝,万绪千愁一齐袭上心头。

  “嗨,可别这么如此儿女情长的。也不是不能再见面了!”肖楚女嫣然一笑。

  卢作孚万万没有想到,这竟是他与肖楚女的诀别!

  1927年,肖楚女为了中华民族的解放事业,惨遭杀害。

  送走肖楚女,卢作孚于2月间离开了重庆。这时,杨森卷土重来,当上了四川军务督理兼摄民政。

  杨森一上台,就想到了卢作孚,急电卢作孚去成都任教育厅长。

  卢作孚对在成都创办通俗教育馆更感兴趣。弃官从教,很快就把成都通俗教育馆办得红红火火,比在川南时的名气更大。

  然而,卢作孚万万没料到,他的事业又再次随着军事上的失败而夭折。

  1925年初,杨森发动了统一四川大战,结果,内部发生严重分裂,导致失败。杨森出逃前夕,秘密拜访了卢作孚。

  卢作孚在事业上经受了两度重大打击后,对自己的教育救国理想开始了痛苦的反思。

  两度浮沉,卢作孚慨然长叹:“纷乱的政治不可依!”必须靠自己,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卢作孚开始了新的探求。

  1925年7月,卢作孚毅然辞去成都通俗教育馆馆长的职务,回故乡合川。

  一桩新的事业开始萌芽了。









船王卢作孚第5章 创办民生公司






第5章 创办民生公司

    李白未曾想到他的诗句会让千百年后的一个青年得到启示,并忽发

  奇想:赤手空拳办航运

  “总算回来了,回来了就好!”母亲望着儿子清瘦的面容,“瘦了,瘦多了。”

  母亲边说边抹着眼泪。

  “娘,这几位是我的朋友。”卢作孚指着几位年轻人说:

  “他叫赵瑞清。”

  “他叫彭瑞成。”

  “他叫黄云龙。”

  ……

  卢作孚的母亲忙说:“快坐。叫淑仪煮饭,都饿了吧?”

  “婶子,我们哥几个还有些事,想在你家商量一下,打扰了。”黄云龙道。

  “别见外,当是自家一样。你们有事就忙去吧!”卢作孚的母亲爽快地说。

  卢作孚哥几个应声退出。

  这时,邻居们纷纷前来探望,问长问短。许多乡亲还前来请卢作孚吃饭,不答应就不走。为腾出时间,他只好一一应允。

  吃完晚饭,送走乡邻已是夜深了。卢作孚哥几个凑在一盏昏暗的油灯下,轻声交谈着,直到天明,方才散去。大家约好半月后再聚。

  时间过得飞快。卢作孚白天被挨家挨户请去吃饭,晚上开始琢磨着自己的事业。

  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如约来临。

  在卢作孚家临时腾出的一间小屋子里,卢作孚和几位朋友侃侃而谈。

  “我琢磨好了,”卢作孚用低沉的声音说,“靠军阀办教育是不可靠的。川南如此,成都亦是如此。每每随军事上的失败,而使事业共浮沉。这些日子我反复琢磨了,我们不能靠谁,要靠自己。为了改造旧的社会,创造一个新的社会,实现国富民强的理想,必须找出一条新的途径来。”

  卢作孚越说越激动。

  “要救国,必须发展文化教育;要发展文化教育,必须首先办实业;只有有了实业作基础,文化教育才有可靠的支柱。”

  卢作孚猛地将话题打住,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空,自言自语道:“办实业,谈何容易。但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窗外黑漆的天空隐约有几颗寒星忽隐忽现,微弱的星光给那死寂的夜空增添了几分活气。

  卢作孚喃喃道:“办实业,办什么实业?这是最主要的,必须选准。”他猛地转过身,对几位朋友们说:“还记得李白的诗句吗?”

  朋友们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什么诗句?”

  “就是那首‘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卢作孚兴奋地说。

  “当是什么呢!”彭瑞成不解地问,“李白的诗跟我们办实业有何关系?”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句诗说明了什么?”卢作孚自问自答,“这说明川境多山,交通不便。我们办实业,应从交通着手。”

  李白未曾想到他的诗句会让千百年后的一个青年人得到某种启示,并忽发奇想。

  “我们创业,交通应摆在第一位,实业放在第二位,其次才是文化教育。”卢作孚思维敏捷,才学过人。

  接着卢作孚提出了他的理由:

  四川号称“天府之国”,富冠西南诸省,又是西南通向全国的门户。《马关条约》签订以后,外国列强侵略势力不断沿长江向西深入,加速了中国西南腹地的殖民化进程,四川不但成为外国势力直接掠夺的地区,同时也是它的侵入西南广大地区的跳板。但是,由于四川交通不便,迄20世纪20年代中叶,不仅没有建立起一寸铁路,连通往毗邻各省的公路也没有一条。早在1904年,四川人民就决定“不招外股,不借外债”,一点一滴地由老百姓集资多达1645万元,自己修建川汉铁路。但腐败昏庸无能的清政府为满足帝国主义列强之无理要求,竟然以“铁路干线国有”为借口,强行接收川汉铁路公司,滥借外债,把川汉铁路拱手出卖给帝国列强,激起了四川人民的义愤,他们自发地组织保路同志会,展开了反清斗争,但遭到了清政府的残酷镇压……

  只有长江可以使用近代交通工具,沟通四川与外界的联系。利用长江进行轮船运输,是投资少、见效快的事业。

  卢作孚列举了20世纪20年代初以来,各种势力在长江上争相大办航运的事实——

  1920年6月,英商隆茂洋行“隆茂”轮、美商大来洋行“大来裕”轮驶入川江。

  这一年,日商天华洋行创立,年底即开办日本至汉口间航线,次年初开始运行。

  1921年,招商局添置“江安”、“江顺”、“江庆”、“新江天”等5艘江海大轮跻身航运。

  这一年3月6日,中华海员工业联合总会在香港成立,这是中国海员工人第一个工会组织,也是中国最早的产业工会之一。这一年的9月,重庆国民外交会成立,抵制外轮装运货物,致使外轮停驶一月。

  1922年4月26日,日清公司“三阳”九入川,继以“宜阳”丸、“德阳”丸加入宜渝线营运。

  1923年6月4日,日清公司“德阳”丸开行渝叙航线。

  同年9月,扬子江水道讨论委员会复勘长江水道,11月提出复勘报告。

  1924年,美商捷江轮船公司接承其来洋行,经营川江航线……

  由此可见,办航运是一个获利颇丰的事业。

  但是,办航运之艰难也是众所周知的。

  辛亥革命失败后,四川长期处于军阀混战、割据之中,30年代前夕,不论是北洋政府还是国民政府,都没有在四川实现过真正的统一。军阀征战,强令商船运载兵员、武器、弹药。不仅一无收入,有时甚至连船也被扣,开不回来。更为头痛的是,武装土匪出没无常,拦截商轮,杀人越货,民族航业愈遭摧残,发展极为缓慢。自1917年华轮“联华号”诡寄英籍得免兵灾匪患后,华轮便纷纷改挂外国旗帜,外商也踊跃派轮行驶川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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