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牛旅社-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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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中汉笑容可掬地回头对立忠地产的两名经理道:
“叶经理会通知他们的,到时候,你们只要开个员工会议把消息宣布一下就行了。”
“谢谢。”男经理道。
四个人不知不觉走到书房的门口。
“那我就不留你们了。”李中汉以职业化的姿态,分别跟他们握了握手,“咱们来日方长,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叶瑾,来,咱们送一送刘总和祝总。”
”是。”
“谢谢。”女经理跟李中汉道别后,又朝李丝雨点了点头。
李丝雨赶紧笑着回应。
不知为何,她还是觉得在哪里见过她。在哪儿呢?
“李董,章夫人,留步留步。”那名男经理客气地说,但李中汉还是坚持着将他们送到门口才折返。
一回到书房,他就重重拍了一下李丝雨的肩,“妈的!那破地方终于卖出去了!终于卖出去了!”她痛得皱起了眉头。
“哥,卖了就卖了吧,也不用那么激动!”她抱怨道。
李中汉看着她摇头。
“你是不会明白的,这就像去除一个长在你身上很多年的肿瘤!那叫说不出的爽快!舒服!再说,还赚了钱!哈哈,我们十年前买下土地使用权时,只花了不到四百万,可现在,哈哈,四千万,整整翻了十倍!妈的!”李中汉狠狠朝地下吐了口唾沫,李丝雨再度皱眉,虽然哥哥现在已经是大富豪,但还是改不了当年捱穷时的习性。当年父母开麻油店的时候,哥哥每天在店门口琢磨怎么发财,她常常看见他在店门口,边抽烟,边吐口水。当年,她还暗想,像哥哥这样粗鲁的人怎么可能发迹,就算要平步青云,也该是像章云海那样斯文聪明的人。可现在事实证明,她错了。
“哥,我也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她道。
“什么好消息?”李中汉给自己点起了一支雪茄。
李丝雨用手驱赶着飘到面前的烟雾,“刚刚张律师来过电话,他说章云海已经签字了,他同意了我提出的所有条件。”
李中汉收起笑容,板着脸问:
“这你没跟我说过。你提出了哪些条件?”
“你别紧张。”李丝雨知道哥哥在担心什么,“我的条件是,如果他同意离婚,就给他十万块。”
“他同意了?”
“他何止同意。他不仪不要我给他的十万块,还说要倒给我十万。他让张律师带花给我,说一个月后,会打到我账上。”
李中汉哈哈笑了起来。
“好吧,算他有骨气。不过老实说,这十万块,你就当听过算了。谁知道,他还能不能从里面出来?如果真的判他有罪,搞不好还得赔偿被害人损失,到时候,只怕他的存款还不够分。”
“我已经让他写了承诺书。既然他答应给我十万,就得说到做到。”
李中汉嘴一歪,赞道:
“妹子,还是你精明!”
被哥哥这样一说,她突然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想要他的钱。我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
“你不是要他的钱,你是要他的命!落井下石!”说话的是章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闯进来的,跟以往一样,她穿得乱七八糟,五颜六色,唯一与过去不同的是,她的头发这次全染成了银色,由于她的头发太扎眼,以至于李丝雨暂时忽略了她之前说过的话。
“你染了头发?!”
“怎么样?我喜欢。”章宁一脸无所谓,“舅舅什么时候来的?”她不太热情地跟李中汉打招呼,接着又问,“我刚刚看见两个人出去。他们是谁?”
“他们买下来犀牛旅社。”李丝雨心不在焉地解释了一句,随后厌恶地盯着女儿的头,“你干吗把头发染成这个鬼样子!你别忘记,你好歹也是个经理,你这种样子怎么当经理!”
章宁对她的质问不予理睬。
“不用你管!”她白了母亲一眼,大声道,“奇了怪了,公司的事怎么拿到家里来办?这是我爸的书房,你有什么权利借给别人。就算你们已经离了婚,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财产,你该来问问我!”
李中汉像驱赶苍蝇一般朝章宁挥了挥手。
“得了,章宁。我知道你爸妈离婚的事,你心里不好受。但你要明白,如果他们不离婚,你妈就损失大了,她得跟他共同承担债务。”
“可我爸说过,那笔债务根本不存在,他是在帮朋友!”
“他当然这么说,”李中汉笑着将雪茄咬在嘴边,“他想拖住你妈,等稳住她后,就会说服她帮他度过难关。男人都这样。”
章宁并没有被说服。
“舅舅,你干吗要在这儿签约?为什么不在公司?”
李中汉将桌上的文件通通装进一个文件夹里,随后正视章宁,“今天是星期天,公司里连泡茶的人都没有,我中午又是在你家吃的饭。再说,我为什么不能用这间书房?你父母买这房子的时候,我付了三分之一的钱。别说这书房,就算我现在要用你的房间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得了,别再跟你妈怄气了。你与其浪费时间跟你妈胡闹,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自己嫁出去……”李丝雨很期待哥哥能借此机会,好好批评一下章宁的穿着打扮,但他怔怔望了章宁两三秒,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我就不多说了,这是你自己的事,谁也帮不了你。”
“我才不要嫁人。婚姻在我眼里,就是一泡屎!”章宁恶狠狠地说。
李丝雨知道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
“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她冷冷地甩出一句,一扭身,走出了书房。
“惹你妈生气有什么好处?”书房里传来李中汉的说话声。
“她是个贱人!她想甩了我爸!”
这个死丫头!她心里驾道。
叮咚——前门的门铃响了。
大概是叶瑾,李丝雨皱皱眉,奔过去开门。站在门口的是吴雨辰
“是你。”她又惊又喜。
“是中汉叫我来的,他让我来听一个好消息。”
“似的。”她兴高采烈地把门开大,“刚刚犀牛旅社的合约已经签了,他们三天后会把钱付给我们。”
“是吗?没想到那么顺利。”吴雨辰很欣慰地长舒了一口气。
李中汉早听见了走廊上的说话声,他大步从书房走了出来。
“老吴,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呢。快进来吧。”
这时,门铃又响了。
“大概是叶瑾。”李丝雨道。
“不会是她,”李中汉道,“我刚刚让她回公司去拿点东西了。”
那会是谁?
站在门口的是李丝雨最不想看见的人,警察。
“章太太。”那个叫黎江的警察面无表情地问她,“你女儿在吗?”
“我女儿?”她紧张起来,警察为什么特地问起来章宁?
“她在不在?”
章宁已经听到了走廊上的响动,她又从书房走了出来。
“谁找我?”
“章小姐,请你跟我妈走一趟。”黎江冷冰冰地说。
“干吗?我犯法了吗?”章宁高声叫道。
黎江没有说话,他朝身后的警察使了个眼色,后者拿出手铐,朝她走去。霎那间,所有人都嗅出了事态的严重性。
“这是怎么回事?”李中汉问道。
“我们怀疑她跟三宗谋杀案,一宗失踪案有关。”
“胡说八道!什么杀人,什么失踪!关我什么事!!”章宁朝身后望了一眼,看样子好像准备逃跑。虽然李丝雨并不喜欢自己的女儿,但她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她不愿意她干蠢事,尤其还是在她的眼皮底下。
“章宁!别胡闹!”她朝女儿喝道,接着,她回头问黎江,“这是怎么回事?如果你们要把她带走,总得有个理由吧?”她尽量让自己的态度显得有礼有节。
“我们在郭义的住处找到一件她的衣服!她的工作证挂在衣服上。”黎江透露了一些相关信息,但李丝雨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她只是隐约听出,警察在某个人的住处找到了章宁的工作证,但这又能说明什么?
“这个郭……”她还没开口。
黎江就问道:“章太太,她的房间在哪里?”他拿出一张搜查令,“我们要搜查她的房间,请找个人带路。”
门外又响起一阵门铃声。
也许是叶瑾。李丝雨现在不知道是该去开门,还是该留在这里处理女儿的麻烦事。她看见那个好像是法医的人,自说自话地走过去开了门,接着,几个她不认识的人走了进来,他们每个人都穿着一套一样的连体蓝色工作服,套着鞋套,头上还套着蓝色帽子。她看见那名法医在跟他们笑着打招呼。
“他们是……”她惊慌失措地朝黎江望去。
“他们是痕迹检验科的,他们将在你女儿的房间进行例行搜查,法医将协助他们的工作。至于你,章小姐,”黎江朝章宁望去,“请跟他走,我们稍后在局里见。”
章宁呆呆望着那名朝她走去的警察。
“不。”她摇头。
李丝雨同样没办法接受女儿即将被逮捕的现实。虽然,自从章宁满了十四岁后,她的母爱就开始退潮,但她毕竟是她的女儿,将来还可能是替她送终的人,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得想办法保护她。
“她到底干了什么?”她提高嗓门问道。
没人理会她的问题。
“章小姐,合作一点。”黎江劝道。
章宁紧张地望着他。
“章小姐!”
“他是个小偷!他是个小偷!他那里有我的东西很正常!”她大声为自己申辩。
“你怎么知道他是小偷?!我从来没说过郭义是谁!我也没说过,他是干什么的!”黎江的脸色比之前更严厉了,“章小姐,你认识他!”
“我不认识他!”章宁嚎叫起来。
“有证据表明2001年你父亲的车上曾经发生过凶杀案!而去车行洗车的人是你!”
章宁愣住了。
“不!我没杀人!我没杀人!”她嚎叫着转身冲进了书房,她企图锁上门,但还是晚了一步,那名负责把她铐起来的警察干净利落地一脚踹开了门,接着“哐啷”!书房里传来一声巨响,与此同时,李丝雨听到了章宁的尖叫声。三名警察冲进了书房。
当李丝雨心慌意乱地奔进书房时,发现章宁仰面晕倒在地毯上,她的额头上有个血包,正在向外汩汩冒血。
“小心,丝雨。”她想走过去时,吴雨辰拉住了她的手臂,这时她看见自己的脚边有很多碎玻璃屑,再朝前看,书房的玻璃窗上碎了个大洞。
一名警察已经在打电话叫救护车了。
“她……”她觉得自己也快昏过去了,吴雨辰连忙拉了一张椅子让她坐下。
“她想跳窗,结果撞到了上面。”吴雨辰道。
蠢货!她心里骂了一声,警察一定早有准备,哪会让你那么容易逃跑?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好好把自己的事说清楚!再找个好律师!
这时,她听见黎江在问李中汉:“她的房间在哪里?”
李中汉叫来了女佣。
“带他们去章宁的房间。”他命令道。
女佣战战兢兢地走到了那群蓝衣人前面,“这边走。”
走廊上响起一阵窃窃私语,接着又安静了下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李中汉问黎江。
“我们在章云海的车上找到一些血迹,经证实,那是詹丽琳的血。经发光氨实验,证明那辆车的地毯和座位上都曾经有过大量的血迹。于是,我们就查了2001年的洗车记录,从犀牛旅社到市里沿途一共有35家私人洗车行。我们在其中一家发现了这辆车的洗车记录,登记的是假名,但车牌没变。经笔迹鉴定,证实那是章宁写的。另外,我们在郭义的房间发现一本书,书上有章宁的指纹,书上的电话号码也是她的。”
“那人不是小偷吗?既然如此,他偷章宁的书和衣服都很正常。”李丝雨忍不住为女儿辩解,“再说,车是章云海的,也可能是他开车去洗的呢?也许章宁只是坐在她爸爸的车上,是章云海让她在车行签的名……”
“我们查过,章云海那些天的确不在本地。他在山东,又去了一趟北京。他有人证,我们也查到了旅馆登记记录。”黎江有意识地停了一下,“所以,那天是别人用了他的车。他告诉我们,当时他之所以把车留在会所,是因为章宁对他说,她要用那辆车。”
“她也许是用过那辆车,可这并不代表,她就是凶手。”
“詹丽琳是2001年5月2日失踪的,你女儿的洗车记录是在5月3日上午。那辆车内曾有过大量血迹,那是詹丽琳的血,这说明,她不是在车内被杀的,就是曾经有人用那辆车运送过她的尸体。而这辆车还给章云海的时候已经经过了清洗。如果章小姐跟凶案无关,她看到那些血的时候,应该做的是报警,而不是用一个假名去洗车。”
她哑口无言。
难道真的是章宁?她望着地毯上那个似乎正在慢慢苏醒的狼狈女子,忽然觉得无比陌生。她是不是章宁,是不是她的女儿?
“我,我无法相信。”她轻声道。
“当然,现在只能说她的嫌疑最大,并不能肯定她就是凶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