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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1号考查组-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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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复出后,首先提的就是陈书记,所以,在一般情况下,他在陈书记那里说话还是有分量的。”
  “陈书记在汤县时,就住在我们刚提拔的市委副书记王琼家里。其实,他跟王琼家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我担心王琼作为下属,不好在陈书记面前谈这件事,我想和你去一趟北京,你看如何?”
  “行啊,但不知道是什么事?”刘妍问道。
  “我们出去说。”程市长和刘妍走出了破烂不堪的一间教师办公室,来到了宿舍旁边一排杨树前。杨树的叶子全掉尽了,树干有点白里透青。树沟里全是树叶和淌水积下的麦草、树皮等。
  程忠朝走过来的市县领导们做了个止步的手势,他们都停住了,见市长要和女经理说话,全都又退回去了。
  “是于书记的事。”
  程忠向刘妍谈起了他所担心的事。
  于波性格一向刚直不阿,在任市委书记时,为拒贿得罪了不少小人。于书记真是的,人家上门来拎两瓶酒、两条烟什么的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他不收也就罢了,硬是给人家个下不了台。什么通报批评啦、撤职查办啦等等。当然了程忠这样讲决不是提倡送礼,他的意思是能不能婉转一些、方法对头一些。为这事,有人老是告于波的状,连妻子梁艳芳也对于波很有意见。今年以来,梁艳芳采取了些措施,有些烟呀酒的她尽可能不让于波知道。个别情况下在于波在场时,梁艳芳总是不等于波讲话,就坚决的婉转的把礼品给退回去了。另外,吕黄秋案后,市委把祁贵提拔的70多名副县以上干部、两百多名副科以上干部中80%
  的不合格干部予以了清退。这本来是市委政府的一致决定,可这些人中的个别人把账全算到了于波头上。近来,听说省上要提于波当省委副书记,这不,告于波状的信像雪片一样飞到了省里、中央……
  “于书记面临的就是这样一种情况。”程忠说:“我怕陈书记在关键时刻听信谣言,那于书记上省里的事儿就泡汤了。”
  女经理对程忠的一片苦心很感动。她说:“你这样暗中帮他,于书记知道了不定多高兴呢。”“千万别,”程忠坚定地说:“千万别告诉于书记,他这个人我太了解了,他会把这种事儿当成是要官、跑官。他要是知道了,非砸锅不可。”
  “你的意思是,我们瞒着他上北京,这没问题,我和你去。可你……”
  “我呢,正好想上北京答谢国家部委对我市引水工程给予的大力支持。其它事,不能给于书记讲。”
  “程市长,我这位退了位的舅爷有两样东西最喜爱。一是体现马家窑文化的彩陶,二是我省书画家陈小银的书画。”
  “遗憾的是陈老夫子性格孤僻,死也不给做官为宦者写字作画呀。”
  “正好,我们公司高价从他人手上购下了陈老夫子的一副中堂画,两条字,是准备送日本人的,我们先救急吧。”
  “听说老部长格外看重画什么缸的画。”
  “不错,几千年前的彩陶缸、彩陶盆之类的东西。这幅中堂上画的就是一个彩陶盆。”
  “那太好了,不过刘经理,我可是没有钱给你付呀。”
  “程市长,我不要你的钱。金桥公司对于几万元人民币还是拿得出的。……关键是,程市长,我这位舅爷更爱陈老夫子画上画的那只彩陶盆呀。”
  “这个盆什么地方有?”
  “就在我们市。”
  “在啥地方?”
  “在市博物馆文物展览馆。”
  “哟,这我就不好办了。因为……”
  “你是市长,你肯定不好办。可我有办法。”
  “说说看。”
  “我怕市长把我给卖了。”
  “这怎么可能呀?我程忠是那样的人吗?”
  “不是,不是。程市长,这事儿你知道就行了,千万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只许让梁天去办就行了,他保证能在三天之内把这个彩陶盆从博物馆借出来。”
  “这?刘经理,这样子做妥当吗?”
  “难道你能给博物馆馆长下命令?梁天是于书记的小舅子,他知道这件事的轻重,他不会告诉别人的。”
  “不!”程忠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把博物馆里的文物借出来……你拿什么去还呢?”“市长,是这样的。”刘妍说出了她的打算:“三○六厂工会主席汪老师那里有一只和博物馆一模一样的彩陶盆这有专家证实。我去过汪老师那里几次,他愿意出手,只是要价太高。我想冷处理一下,先把博物馆的这只拿出来办事、救急。然后我负责把汪老师那只买回来还回博物馆。”
  “还是不妥。”
  “你是指钱的事?”
  “是。还有个问题,要是让别人捷足先登买去了,咋办?”
  “不会的,别的人出不起那个价钱,再说了识货的人毕竟是少数。”
  “这更不行了。我看这样,这事儿你和唐秘书长去办,款由市政府先垫上,然后,我们想法再补上。博物馆的东西最好别动。”
  “这样是再好也不过了,我怕给你市长添麻烦。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烦你一下,让国土局把我们大酒店申请办分店的地皮尽快批下来。这笔款子由我们作为业务费支出来,直接给汪老师。”
  “这样好,国土局我打电话给说。”
  “这样就太好了,谢谢市长。”
  程忠笑了:“该我谢谢你,刘经理,多亏你替我想得这么周到。”
  刘研笑了一下就把脸转向了光秃秃的远山,程忠也把目光投向了远方……
  就在程忠和刘妍商议如何上北京的事时,于波已经坐在校长室的沙发上,忙里偷闲,读起了陈作家写的采访笔记。
  钟祥感到自己是太过分了,自己的行为确实对不起妻子刘洁。他进家门主动帮刘洁干活,以实际行动得到妻子的谅解。可是刘洁是个得理不饶人的角色,她一改往日贤妻良母的作风,跟钟祥大吵大闹,还扬言要去市委告她。钟祥一声不吭,丢个耳朵让刘洁吼了一遍又一遍。
  这天中午,钟祥在刘洁的叨叨声中把炒好的菜放到了餐桌上。
  刘洁借儿子要钱买作业本之机,又吼起了儿子:“吃里扒外的东西,钱都给野鸡了,我哪来的钱!”
  钟祥一听这指桑骂槐的话火了,把菜盘子墩在了桌上还击道:“骂儿子干啥?儿子又没有错!”
  刘洁把锅铲用劲摔在了地上,钟祥见摔坏了锅铲,也大吼道:“扔锅铲干啥,有本事往我身上扔!”
  刘洁对钟祥吼道:“我就扔!家都没了,还留这些东西干啥?啊?”
  她气得火星子乱冒,把钢精锅、一个碗又扔到了地上。气得钟祥扑了过来,也要扔什么东西。
  儿子一把挡住了钟祥:“爸!你们别吵了!”见儿子声泪俱下,钟祥气愤地摔门走了出去。
  刘洁见钟祥出去了,更是气不打一处出,坐倒在地上呜呜呜哭了起来。
  钟祥下楼打了个的,直奔到了任小凡的住处。任小凡见钟祥气呼呼地走进来,一句话都不说,就知道在家里受了气。忙给钟祥泡上了三泡台,又给钟祥点了香烟,见钟祥还是不说话,又马上打了一盆热水给钟祥烫脚。钟祥享受着这从刘洁那里从未有过的待遇,心里一热,捋起了任小凡垂到眼睛边的一缕头发。任小凡麻利地给钟祥洗完了脚、又擦完了脚。钟祥感动得说了声谢谢。
  任小凡立即从冰箱里取出了鸡蛋、咸菜、果汁、面包摆到了茶几上。她说:“你先吃,我给你煮饺子去。”
  “还有饺子?”钟祥完全被任小凡的热情感动了。
  “有!马上就好!”她在钟祥额头上亲了一口跑进了厨房。不一会儿,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来了。
  他们说说笑笑,吃完了饭。钟祥看着电视,等她收拾完了厨房两人就上了床。正在兴头上时,手机响了。任小凡说:“别接,完事了再说。”他说:“等我关了它。不然,干扰太大。”
  他说着从任小凡身上下来掏出了手机,一见手机上的号码,二话不说就接上了,“……你说什么?你妈……她怎么样?”
  电话那边儿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走后不久,妈说要去追你,被一辆小车撞上了。现在在市医院。”
  “厉害吧?”他着急地问。
  “厉害,头也破了,流了不少的血……”儿子说。
  没等儿子说完,他就关上了手机,他对任小凡说:“我得马上去医院!”
  任小凡立刻撒起了娇,不让钟祥穿衣服。
  钟祥一把推开了任小凡,抓过衣服、裤子,很快就穿上了。临走时,他说:“要是问题不大,我再回来。”说完他就急急忙忙走了。
  到医院,下了出租车,钟祥三步并做两步,冲上了二楼,儿子正在病房门口张望,见爸爸过来了,他忙迎了上来。
  “晓军,你妈她怎么样?”
  儿子钟晓军说:“伤口已经包好了,头上缝了五针,现在正在输液。”
  走进病房,见妻子闭着的双眼里流着泪,他不由的心酸了起来。他坐在了儿子搬过来的凳子上,用手轻轻地擦去了刘洁脸上的泪水。他转身对儿子说:“快去上学吧,这里有我呢。”
  “哎!”儿子满意的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见妻子还是不睁眼,他就对护士说:“请你把大夫叫一下。”
  大夫进来见是钟祥,就嚷上了:“钟区长,你是咋搞的,让嫂子生着气追你……”
  “刘大夫,别说了。哎,刘大夫,不行就做个,看大脑伤着了没有?另外,内脏有没有问题?”“内脏没有问题,头部做个是可以的,下午2点半,你带着去做吧。”
  钟祥接过刘大夫递过来的检查单,说:“刘大夫,谢谢你了。”
  “不谢。钟区长,你放心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刘大夫说完走了出去。
  “洁,疼吗?”钟祥附下身在刘洁耳边问。
  “……”刘洁嘴唇动了一下,没说话。
  “疼吗?”
  “哼。”
  “你躺着,我给你做饭去。”
  “哼。”
  “想吃点啥?”
  “随便”
  “吃你爱吃的酸汤面片吧。”
  “哼。”
  钟祥握住了刘洁的手说:“让护士小姐陪着你,我去去就来。吃过午饭我陪着你去做,之后,我请假护理你。怎么样?”
  “哼。”
  钟祥没有回家,只是在医院楼下的饭馆里指挥着厨师做了一碗揪面片。他把饭装进了刚买的饭盒,端到了医院、端到了刘洁的床前。
  钟祥扶刘洁坐了起来,用小勺子一口口给刘洁喂。刘洁啥话都不说。还真让钟祥给她喂下了大半碗。
  钟祥说:“还好,刚罢了我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这个官。反正也没事干,正好陪伺你。”
  “市政府也不去呀?”刘洁问。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个副秘书长也是挂名的。就让我尽一次丈夫的责任吧。”
  刘洁深情地望了一眼钟祥,又闭上了双眼。
  虽然住了一星期医院,刘洁是在幸福中度过的,可以这么讲,她跟钟祥结婚十几年了,钟祥就从来没有花这么长的时间陪过她,也从来没有这样伺候过她。她甚至暗自庆幸,这次车祸出得好,是这次车祸挽救了他们的婚姻。这一周里,他几乎没有和外界联系过,除了给她做饭、端饭,那就是陪着她聊天。有时她便想,不当官了多好,既能长时期陪伴自己的媳妇,又引不起那些不三不四女人们的注意。她这样想的时候很幸福,过了这个时候又很痛苦。她知道钟祥决不是和妻子长相厮守的那一种人,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会急疯的。可以这样讲,工作和事业是他的生命,此外,才是家庭。这个时候,她又希望市委能知人善任,给钟祥一个好的职务,让他努力地去工作。惟有如此,才能使丈夫充满活力,也能使丈夫焕发青春。
  去年的“红裤头”事件发生以来,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恶化,一度甚至闹到了要去离婚的地步。因为两人都不愿意离。钟祥不离婚的原因有二:一是真心不愿和妻子离开,同时也不愿意伤害她;二是开发区的工作刚刚有了点起色,他不能让后院起火。如果是那样,将会授人以柄,等于给攻击他的那些人创造了条件,同时自己在仕途上会得不到发展。刘洁也不愿意和丈夫离婚,因为十几年来,像那样的事就那么一次。可是,不知怎么的,她一看到钟祥就来气,因在这之前丈夫的工作确实很忙。接待客商、考查、开会,三天两头不着家。她就莫名其妙发脾气、疑神疑鬼,好像他离开家的时候就是在和那个狐狸精在鬼混。
  在医院的这些天,她感到丈夫确实还是爱自己的。她想只要丈夫从此以后能和那个任小凡一刀两断,她还会好好地爱他的。同时,她还在心里偷偷地想,只要丈夫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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