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考查组-第28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可能!”钱虎说:“汪局长,你还不知道,昨天下午我就核实了,建筑公司的经理吕峰绝对没有干过这样的事。话又说回来了,汪局长,环球建筑公司的活很多,赚的钱也不少,这个工程在人家地盘上,只要人家提出来,我们会退出的,我们会做这样子的事吗?汪局长,你想想,环球集团在全国也是有名气的,吕总又兼任市人大的领导职务,省里、国家级的优秀企业家,我们的人再傻也不会傻到往自己的脸上抹黑是不是?”
汪吉湟说:“这倒也是。不过,钱总你的信息灵,向你请教一下,这事会是什么人干的呢?”
钱虎摊摊双手说:“汪局长,我要是有一点儿线索,早让保安部的人去抓了,这些恶棍,竟敢败坏我环球集团的名声。”
汪吉湟从皮夹里取出了二旦子、吴旺发的照片说:“钱总,这两人你看看认识吗?钱虎接过宿伟递上来的照片看了一眼,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认识!不认识!他们是谁呀?”
汪吉湟说:“一个叫二旦子,一个叫吴旺发,发案时,这个二旦子就在现场。”
“噢,”钱虎说:“听说过,这二旦子是专门替一些小公司和个人收账的,这家伙很有一套办法,不管你啥样子的主,二旦子出马,那钱是乖乖的给。这个吴旺发我也知道,简直是无王法,他还敢持枪伤人,真格是亡命徒一个。”
汪吉湟见钱虎装得很像,回答的话滴水不漏,一点破绽也找不出来,只好站起来告辞。他说:“钱总这毕竟是一起大案,又牵扯到环球的名誉,我们希望你和董事长能很好地协助我们破案。”钱虎连声说:“没问题、没问题,这也是我们应尽的责任。……”汪吉湟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身说:“还有件事儿。”钱虎问:“是葛老汉告状的事吧?”汪吉湟惊讶地问:“你也知道这事儿?”钱虎说:“能不知道吗?葛老汉大雨中向省委书记告状,新城市的哪个人不知道?”
“那好。”汪吉湟说:“那个葛小梅哪里去了?”
钱虎说:“纯粹是无中生有。我到司机、保安人员那里去了解,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昨晚上吕董打来电话时,我说了这事,他说……”
“他怎么说?”
“他说,‘名人怕流言蜚语。这是有人想整他。’”
“他也说没有这回事?”
“一点也不错。”
“那好吧,没有就好。钱总,再见。”
“汪局长,再见。”
1999年5月23日12时。晴天。汤县县委招待所,一次特殊的汇报会
于波心情沉重地说:“同志们,下午去‘引黄入新’工地,参加明天举行的开工大典。为了避开有些人,我和程市长想听听同志们的汇报。这架式,还真成了打枪的不要,悄悄地干活了。不过,这也是工作的需要,斗争的需要。下面大家汇报一下吧。”
已经进入秘密调查工作的汪强汇报说:“根据市委的指示,我这个市纪委副书记没有急着去上班。果然不出于书记所料,祁贵到区委来了,他问我啥时去市纪委上班,他好交待工作。我说,我区委书记当得好好的,去市纪委干啥?他说你不服从组织安排,我说你让市纪委给我把有关材料送来,我知道就行了,有人问我,我照本宣科,这不结了。再说市纪委有你祁书记挂帅,我再插上一杆子,岂不是不信任领导吗?祁贵说,谢谢汪书记。可是,现在有人要整我哩。
“麻痹过他之后,我去医院看望了被吕九庄保安打伤的市工商局田英副局长,田副局长给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线索,他说祁贵的情人方丽丽在环球娱乐中心门口开了个‘新乐钢琴咖啡屋’,我让区工商局以检查为名去看了一下,一楼大约一百平米的大厅里两边是敞门小包厢,有钢琴,还有普座,生意不错。二楼有卧室、厨房、库房等,卧室里一张双人大席梦思床。我有个想法,请金局长派个同志,随在我们组织的文化市场检查组中间,趁机在卧室里装个窃听器什么的,就能抓住祁贵的狐狸尾巴。只是区纪委条件差,根本就没有这东西。要不就找个借口把这个方丽丽逮起来,不怕她不张口。还有,这个方丽丽开店前是环球大酒店的经理,很可能她还了解环球的一些内幕呢。”“很好!”金安说,“汪副局长今天去环球碰了个软钉子,有这个方丽丽,定能在她身上突破。”
程代市长说:“我认为可以在汪强书记第一个思路上下功夫,千万不能打草惊蛇。注意,同志们,这个案子很特殊,不然,我们就逮住她,还怕她不招?可是,一旦惊跑了大鱼,就会带来很大的麻烦。这也是把这次会搬到汤县的原因。”
“一点没错。”于波说:“可以从省公安厅借出几套高科技的窃听器,这边放上那边就能录上音。我给省厅打个电话,金局长派人去拿,别忘了市公安局也留两套备用。”金安说:“没问题,这事我去办,正好去省厅开会。我还有件事要说明一下。”金安把前天辛银拿着老婆打给环球集团的条子来让他提自己当副局长的事说了。他最后说,“可以肯定,辛银是吕黄秋手下的一条狗。还有件事也能说明问题,据可靠消息,辛银在环球别墅区有一套秘密别墅。”
于波问:“消息来源?”
金安说,“一个星期以前,锅炉厂生产车间的主任王平来找我,说辛银把他的老婆勾引到别墅里鬼混,我才知道的。同时,这栋别墅还紧靠着38号,据查,正好是锅炉厂厂长蔺兰生买给情妇刘婷的住所。刘婷正是‘5·20’入室强奸案的受害者,本人没报案,是她母亲在刘婷生病时找汪副局长谈的。作案者大胡子、高个子,和‘5·22’,秦远枪杀案犯的特征一样。”
于波说:“可以断定这个大胡子就是三年前持枪杀人案案犯吴旺发。”
汪吉湟说:“吴旺发很可能是环球集团保安部总经理吕兴环,此人住在环球别墅区东区二十号。这个结论今天在环球就更进一步地被证实了。刑警一大队大队长宿伟的一个亲戚在环球保安部,宿伟向我打保票说,吕兴环即吴旺发。”
“很好!”于波说:“就让宿伟争取他这个亲戚,利用这个便利在吕兴环的卧室里装上窃听器。同时立即传讯蔺兰生,让他说出买别墅的钱是哪来的,以此为突破口,掌握祁贵为什么批准把好端端一个国有锅炉厂和私人联营?受了多少贿?不过,还是那两个字:保密。把蔺兰生控制起来后,让他向厂里说明是出差了还是找个什么别的借口。”
汪强说:“于书记,我明白了。”
汪吉湟的传呼机响了,一看是辛银打来的信息:速给辛银回电,秦远乡中学的白森失踪了。他忙给于波说:“于书记,大事不好,昨天带葛大爷告状的白老师失踪了。”
于波念叨着:“白老师怎么会失踪呢?……坏了!快给秦远乡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马上派人去保护葛大爷。”汪吉湟立即拨通了秦远派出所的电话,值班女警说:“所长他们去龙沟村了。”汪吉湟问:“去葛兴河葛大爷家了吗?”女警说:“是,葛大爷死了。”汪吉湟大声问:“什么?……”
汪吉湟对于书记说,“葛大爷死了。我们应该去现场一趟。”
于波说:“也好。怪我们的工作做得不细,这事早应该想到的。你们回,我和程市长要去引黄工程工地,钟副指挥还在那儿等着呢。今天就到这里吧。有事电话联系。”
服务员来了,说手抓羊肉已经好了,请各位去餐厅吃饭。
于波对金安、汪吉湟说:“吃了再走吧。”
“不行!”汪吉湟说:“到龙沟村吃吧。”说完后,他们就走了。程忠看着他们的背影说:“辛银打传呼不是为了汇报案情,而是为了探消息哪。”
于波说:“快去吃饭吧,工地海拔高,听说面条都煮不熟。”
程忠说:“本来我的肚子也饿了,可看到他们饿着肚子去工作,我这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哪。”
“行呀,程市长,今后多给公安局点支持,让他们的装备、待遇、住房条件好一些。”
“这没问题,于书记。”
几个人心情沉重地走进了食堂。
1999年5月23日13时。晴转多云。
市中区区委书记办公室,食堂黄大师原来是他的老乡
汪强没有在汤县县委招待所吃手抓,见金安、汪吉湟未吃饭匆匆赶回去办案,他也就毫无兴致吃饭了。他让食堂装了六个馒头,于波又让装了不少羊肉,程忠把羊头肉、口条撕下来也装进了塑料袋。汪强和于波、程忠握握手,急忙上了车,追赶金安、汪吉湟。
好在汪强的车是豪华红旗,而金安他们坐的是普通桑塔纳。追赶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看到了警灯闪闪的桑塔纳。汪强让司机追上去,超过了警车,两辆车停在了路边上。汪强让司机取出一个馒头和一个口条,其余的他提着下了车。金安、汪吉湟也下车迎了过来:“汪书记,你敢堵拦警车,胆子不小!”汪强递过了羊肉、馒头说,“在车上凑合吃点吧。”汪吉湟问:“你呢?”汪强说,“我吃过了。”金安说,“没有吧,能这么快?”汪强说,“车上还有,你们快走吧。”
汪强上车后对司机说:“全速,直奔区委。”
半小时后,到达区委。汪强下车后,迎上了食堂的大师傅。黄大师问:“书记还没有吃饭吧?”汪强说:“我和小魏都没有吃。你给我拌碗疙瘩汤吧。”黄大师热情地说:“好咧。”
坐进办公室的真皮靠背椅上后,汪强有一种莫名的激动。这种情况已经有点时间了。想当年的汪强,刚从部队回来,骑老虎、开公司,叱咤商场,从来没有这两年这么憋气过。这两天,见市委对祁贵一伙要下点决心了,而且把这副重担交给了他汪强,一种久违了的情绪涌上心头,决不辜负新市委的重托,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啃下这块骨头。
祁贵的劣迹是越来越多了,在市中区,部分根本就不称职的干部给祁贵送点礼,就一个一个的提到了市上。好几个还放在了市要害部门,这些不干工作的家伙由副县、科级升为正县级、副县级,连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一个二百五都被安排在了市报社当上了管后勤的副主编。弄得一些干实事而得不到提拔的同志怨声载道,纷纷怪罪到了汪强的头上,说什么“跟着汪强闹革命,还不如送祁贵一根金。闹革命,没事情,送根金,把官升。”
不过,怨过之后,人们的忿怒还是在祁贵身上。有首评价新城当官者的著名顺口溜中,就有针对祁贵喜欢进舞厅的一句:“卖官书记咚咚嚓”。之后,新城又流行出了新的顺口溜,把祁贵刻画得真是惟妙惟肖:
想要发,
陪上祁贵咚咚嚓;
一流妹子赛天仙,
见天票子哗哗哗;
二流妹子如金华,
大金大银任你花。
想升官,
去找祁贵开路单:
小额单,
副科科级你当上;
大额单,
副处以上任你选。
如果继续让这样子的人把持党的地方机关,不亡党亡国才怪呢!
这时候,汪强当年在部队上、在商场上刚直不阿、激流勇进的生涯历历在目。这官场真是太复杂了,竟然把一个敢打敢拼的人磨成了左右逢源、睁一眼闭一眼的官僚主义者。不过,不这样又能怎么样呢?你毕竟是一个小小的区委书记,官大一品压死人。在这以前的那种形势下,硬拼的结果只能是得不偿失。只有自保、寻求机会,才能更好地为党工作,才能更好地维护党的事业,程忠代市长是这样,汪强也应该是这样。
汪强的经历很有点传奇色彩。
他从小父母双亡,是婶婶把他拉扯大的。初中毕业后,他参了军。在部队上他的岗位是驯养军犬,他努力学习、踏实肯干,很快就入了党。一次他巡逻时,在森林里拾了一只小虎崽。小家伙可爱,他就抱回军营。连长说,赶紧送动物园去,别养了,那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送进动物园,小老虎不吃不喝,绝食。又被送回了部队。汪强和战友蒙上小虎的眼睛,把它送进了森林。谁知道,他们还未到军营,小虎仔早就回来了。实在无法,他就留下来和军犬一块饲养、训练。复员时,连首长又让他把小老虎带回了家。回乡后他谢绝了镇经委招聘他为专干的美意,在未婚妻余翠翠的支持下,承包了山边村民丢弃了的一大片不结果的果园。他雄心勃勃,开办了果品加工厂。就在他准备大干一番的时候,村农工商公司经理李烧想收编他。收编不成时,定计将余翠翠强奸并强迫领取了结婚证。在汪强极度痛苦之时,给他看山护林的老虎阿铁从路过山下的迎亲队伍中抢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