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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五霸七雄-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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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延昭道:“‘罗浮仙子’柳老前辈……不,我应该称为‘师母’,她老人家业已从‘崂山’移回‘秦皇岛’……”
  秦文玉一喜道:“这样说去,‘绿白玉箫双主人’业告言归于好,把多年误会,都解释得清清楚楚了么?”
  柳延昭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老人家们道妙通神,哪里还用得着多言解释呢?见面时,只相互一笑,各自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便告满天云雾皆散……”
  玉娇娃一旁皱眉问道:“昭弟,‘绿,白玉箫双主人’重修旧好,不论对整个武林,或对你个人均是天大喜事,你怎么脸上并无喜色?反而……反而有……有戚戚之容?”
  柳延昭俊脸上现出一种几乎无法形容的悲戚神色,低声一叹说道:“玉姐说得对,看得更对,这委实是桩天大喜事,但也是桩天大憾事!”
  秦文玉全身一震,变色颤声问道:“也是天大憾事?大哥,你……你……你此,此话怎讲?”
  柳延昭脸上神色,变化颇大,似乎忽悲忽喜,并悲中有喜,喜中有悲,长长叹息一声,目注秦文玉道:“二妹镇静一点,两位老人家,功行圆满,业已双双成道……”
  练武之人,能够功满成道,当然是最高修为,也是天大喜事。
  但古洞长对,人天永隔,对于满怀孺慕,深切师恩的门下弟子,何尝不是一种无法弥补的强烈悲戚……
  秦文玉的泪珠儿,随着柳延昭的话,扑簌簌的滚落了下来,玉手微颤地,持着那本“凝碧心传”,悲声说道:“大哥刚才给我这本师门秘笈之际,我心灵之中已起不祥预感,不……不想恩师果……果然业……业已……”
  下面的话儿,秦文玉说不下去了,这位“巾帼之雄”已英风尽失,哭成了个泪人儿!
  玉娇娃等她略抒悲怀,放声痛哭了好大一会儿后,方在一旁,握着秦文玉的手儿,加以劝慰地温言说道: “恩师道成,虽然音容永渺,终是大喜之事,二妹暂抑孺思,且听昭弟述事,看看柳老前辈有无其他的遗物遗言。”
  柳延昭接口道:“师母还有遗物,也有遗言……”
  说至此处,又从怀中取出一绿一白两管玉箫,向秦文玉递去。  秦文玉自然认识这是恩师“罗浮仙子”柳凝碧的降魔成名之物,接在手中,略一摩挲,不禁又泪流满颊,目注柳延昭道:“大哥,我……我恩师有……有什么遗言?……”  柳延昭的俊面有点红了,略一嗫嚅,方举着手中那管白玉箫道: “师母要……要我好好照顾二妹,并说三玉联辉,光扬正道,双箫合璧,黑白同尊……”
  秦文玉自然听得懂这“好好照顾”,以及“双箫合璧”
  的弦外之音,不禁心中慰贴,脸上飞红地,偷偷瞟了柳延昭一眼,低声问道:“大哥,恩师既要我们以双箫合璧,冲道降魔,则她老人家昔年与……师公合创精研的那曲‘万妙清音同心箫谱’……”
  柳延昭不等秦文玉再往下问,便接口说道:“那‘万妙清音同心箫谱’是我们师门中最高绝艺的妙用万方,就在‘绿玉箫’的箫管之内,二妹请先看上一看,我们恐怕要寻个清静所在,立即合参,才来得及在‘黑白尊天会’上加以运用。”
  秦文玉闻言,赶紧从绿玉箫的箫管之中,抽出一卷箫谱,注目细看。
  柳延昭趁秦文玉读谱之际,又向玉娇娃、司马玉娇等,缓缓说道:“玉姐,三妹,我恩师、师母因大道已成,曾以功力转注,故而我才速成上艺,立出江湖,师母并在成道前,对我说出一桩有关玉姐和三妹身世的莫大机密……”
  玉娇娃听得柳延昭日获“九绝书生”董伯奇与“罗浮内子”柳凝碧等“玉箫双仙”的功力转注正代他忻幸不已,突闻末后两语,愕然皱眉问道:“有关我和三妹身世……”
  柳延昭道:“玉姐大概想不到吧,你和三妹,不是外人,乃是亲生姐妹……”
  他以为玉娇娃与司马玉娇闻言,定必惊诧万分,谁知她们两人,只是相顾一笑。
  这一笑,倒马柳延昭笑得莫明其妙起来,目注玉娇娃和司马玉娇问道:“玉姐,三妹,你们笑些什么?难道早就知晓这项秘密了么?”
  玉娇娃道:“我们因彼此容貌身材十分相像,加上全是弃婴,曾有疑是姐妹之想,如今竟加证实,遂不由自主地,会心一笑而已。
  柳延昭剑眉微挑,目闪奇光地,略带诡谲神色,向玉娇娃问道:“玉姐,你聪明无比,虽然曾起与三妹疑是姐妹之念,但对于你们的生身父母是谁,这大概总无法……”
  司马玉娇比较性急,已在一旁沉不住气地,接口说道:“关于生身父母,因我和玉姐,全是弃婴,自然无法胡乱推测,但‘罗浮仙子’柳老人家若有指示,请大哥赶快说出,我和大姐,也好从此改姓归宗……”
  柳延昭一笑,接道:“三妹似乎不必改姓……”
  司马玉娇一惊道:“难道我本姓就是‘司马’?否则,大哥怎如此说法?”
  玉娇娃的确聪明无比,反应敏捷,听了柳延昭的“不必改姓”之语,立刻悚然一惊,目闪奇光地,盯着柳延昭,失声问道:“大哥,我和三妹的生身之父,会不会就是‘小兴安岭九回谷’中,群雄之首的司马会主?”
  司马玉娇闻言,似乎呆了,也在一旁,秀眉紧蹙问道:“大哥,我姐姐的揣测,有可能吗?司马会主若是我的生父,又怎会变成我的义父?”
  柳延昭笑道:“玉姐心灵慧质,猜得半点不差,这桩事儿,大有曲折,便是由于你们姊妹,才引起你们父母反目?”
  司马玉娇妙目含泪,神情凄楚说道:“大哥,快……快告诉我,我和姐姐的母亲是谁,如今人在何处?”  柳延昭道:“伯母大人姓柳,芳名寒玉……”  玉娇娃突然手把司马玉娇香肩,略一摇晃,急急说道:“三妹,快镇定心神,细细的想一想,母亲名叫‘柳寒玉’,你师傅却号‘寒玉仙子’,而居处也叫‘寒玉洞天’,她们之间,是否有点关系……”
  司马玉娇默然有顷,突告满面泪渍地,连连点头,说道:“不会错了,难怪恩师对我慈爱,有逾常情,而我对于她老人家也有一种难以形容,特别依依的孺慕之感……”
  玉娇娃吸了一口长气,略定心神,向潭边群侠,含笑说道:“这事说来,必然话长,各位且请到那旁树桩、或石上落坐,好请柳大哥仔细叙述。”
  群侠谁不好奇,连秦文玉也拭去上泪渍,收起“万妙清音同心箫谱”,催促柳延昭快说出事情的究竟。
  杉埏昭道:“事情是这样的,司马霖前辈醉心绝艺,遍访名师,终于在‘长白山’的‘天池’附近,遇见一位艺业绝高的武林奇人,但却不允传授,原因在那奇人所习功力,不是正宗,属于旁门,欲参穷奥,必将永绝宗嗣……”
  孟赞听得叹道:“旁门与正道之分,便在此处……”
  秦文玉道:“孟二弟不可打岔,听你柳大哥说将下去。”
  柳延昭道:“司马前辈为求绝艺,不惜绝嗣,遂在那奇人面前,立了血誓,归入门墙,苦学廿年,果然无敌于白山黑水之间,成了关外霸主。”
  司马玉娇问道:“我母亲呢?是怎样与我父亲结识?”
  柳延昭笑道:“你母亲的武功造诣,不单止不下于司马前辈,可能或有过之,而这样两位男女英侠终在‘鸭绿江’边相遇,为黎民除害,共斩孽蛟之后,那得不惺惺相惜,互生爱念,不久便结为夫妇……”
  玉娇娃眉头微蹙道:“我父母结婚既毫无挫折,怎会又互相反目大起风波?”
  柳延昭叹道: “两位老人家结合未久,柳老人家便有了怀孕迹象,而司马老人家也就从此皱眉终日闷闷不乐……”
  玉娇娃恍然道: “我明白了,父亲定是由于‘绝嗣’之誓,以为自己已失生殖能力,遂因我母亲怀孕一事,对她老人家的操守,都发生怀疑!”
  柳延昭颔首道:“玉姐猜得一点不错,但司马老人家对于柳老人家一向爱重情深,又找不出柳老人家的半点不贞差错,只好闷在心中,惟因坚信自己没有生殖能力,遂设计哄骗柳老人家和她远游中原,在‘泰山’生产,并遣人伪装仇家,大举攻袭,他于仓皇应战中,只顾大而不顾小,救走了柳老人家,却把初生不久的女婴遣弃。”
  玉娇娃恍然道:“这女婴就是我了,怪不得我师傅‘碧目仙娘’狄去鹿说是在‘泰山南天门’附近,把我拾得。”
  柳延昭又道:“司马老人家安排此计,虽颇周密,仍然引起柳老人家疑念,终日留心细查,卒于司马老人家的秘密日记中,查出端倪……”
  司马玉娇叹道:“原来两位老人家便为此反目……”
  玉娇娃摇手笑道:“没有没有,玉妹也粗心得可笑,荒唐得可爱,两位老人家若是由此反目,你从哪里来的?”
  这句话儿,若得群侠不哄然失笑!
  司马玉娇红着脸儿,白了玉娇娃一眼,并向柳延昭催促道:“说,大哥快说下去,我母亲得知缘故,有没有向我父亲大兴问罪之师?”  柳延昭摇头道:“没有,柳老人家根本不动声色,只拉着司马老人家,一同住在一处被柳老人家名为‘寒玉洞天’的幽僻洞府之中,并用尽柔情,半步不离地,约莫一年有余……”
  玉娇娃插口道: “我知道这‘寒玉洞天’,便在‘九幽谷’后,就是我母亲‘寒玉仙子’的修真之所,难怪我父亲会严命‘尊天会’属下,绝对不许去往‘寒玉洞天’的附近惊扰。”
  柳延昭取出水壶;喝了两口,略为润喉,继续往下说道:“几个月后,柳老人家又复有孕,到瓜熟蒂落,又生了一名女婴。”  司马玉娇苦笑道: “这是我了,原来我比大姊,只小两岁……”
  孟赞失声叹道: “柳老人家的心思太妙,用事实作证,不辩自明,这一来,司马老人家应该大为痛悔,不该胡乱起疑,甚至抛弃自己的亲生骨肉大姐了!”
  柳延昭道:“调养数日,柳老人家便起产床下地,询问司马老人家这第二个女婴,是不是他亲生?要再中原远游,不要设法把这所剩唯一骨肉,抛弃到‘泰山南天门’?或是其他幽秘之处?”
  玉娇娃妙目中慧光闪动地,连连抚掌,轩眉娇笑赞道:“娘的这一着高,爹爹是不单无词可辩,也必无地自容的了!”
  柳延昭笑道: “司马老人家理屈词穷,只有连声认错,恳求宽宥,但柳老人家却一改年来曲忍柔情,扳起面孔,冷若冰霜地,硬把司马老人家赶出‘寒玉洞天’之外!”
  司马玉娇目注柳延昭,幽幽问道: “柳大哥,我爹爹就是这样与我母亲分手了么?还是大概另有下文……”
  柳延昭道:“司马老人家虽也个性刚强,心高气傲,但因错在自己,愧对爱妻,遂在被遂后,并未远离,就于洞外潭边,直挺挺地跪了三日……”
  玉娇娃苦笑点点头道:“这个跪得好,跪得对,人孰无过无错?而大丈夫应该知错能认,知过能改才对……”
  柳延昭笑道: “玉姐说得对,司马老人家这三日长跪,毕竟跪出了点道理。”
  萧克英因这件事儿,相当奇妙,听得心痒难搔地,急急问道:“柳大哥快说,不要吞吞吐吐的卖关子,司马老人家究竟跪出了什么道理?”
  柳延昭道:“第一点道理是长跪之中,静心思过,想通了自己当局者迷,乱起疑心,连生两女并未举雄,可见恩师所云‘练功绝嗣’之戒,实非虚言;怎会于长女诞生之际,起了那么笨拙疑念之举?”
  玉娇娃苦笑一声道: “这大概是我命运多舛,应该到‘天魔门’下,转上一转,然后再仗着一点先天慧根,不惑不迷,硬从魔中悟道!”
  司马玉娇拉着玉娇娃的纤纤玉手,妙目流波,嫣然笑道:“从魔中悟道,比从道中悟道,难得太多,所以大姐不论在功力参炼,灵性修为等那一方面,都比我们高得太多……”
  玉娇娃白她一眼笑道:“三妹怎么也会给人戴高帽子了?
  我在灵智方面,或是先天颖悟,但功力参炼方面,毕竟属于旁门,不仅远逊昭弟的双仙秘授,比不过你兼获父母真传,也不会是秦二妹的‘巾帼之雄’……”  秦文玉不等玉娇娃说完,便“呀”了一声,娇笑接口道:“大姐刚叫三妹别给你戴高帽子,你怎么又对我客气起来?”
  玉娇娃笑了一笑,侧顾柳延昭道:“好,我们不客气了,昭弟请说下去,你所谓我爹爹跪出来的另一道理,是不是把我娘跪得有点心肠软化?”
  柳延昭眼看围绕自己的这三扇美玉屏风之间,相亲相爱,和谐无比,不禁心花怒放,高兴万分地目注玉娇娃,颔首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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