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第八星-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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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东西,脸都被你丢进了。”天闲刚想叫人,那飞奔出去的吉塞尔却仿佛被人拖着一般,倒着给拉了回来。还有一个苍老中带着沙哑的嗓音,听着叫人很不舒服,就像用泡沫塑料摩擦玻璃一样,难听的紧。
“师,师父。”吉塞尔吓着望空跪下,脸色比刚才还要白。
“我这徒弟太不成器,让阁下见笑了。”几乎是凭空出现一般,吉塞尔面前多了一个弯腰驼背、手里还拄着一条枯木拐杖的老妪,正用拐杖敲打着跪在地上的吉塞尔。
“混帐东西,我一不在你就偷出来。这次要不是运气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师父,我不敢了,师父。”吉塞尔被打着直皱眉,偏又不敢躲闪。
“老人家,令高足只是一时贪玩,总算没出什么大事,老人家就算了吧。”天闲想知道这老妪是谁。
“哼,今天不是贵客替你说情,我打断你的狗腿。起来吧!”吉塞尔毕竟是老妪唯一的徒弟,想来老妪也不忍真的责罚,可是刚才吉塞尔的表现又实在太叫人失望。这会老妪当然趁机下台。
“谢谢师父!”吉塞尔这变脸的能耐倒真行,没准可以去唱唱川剧呢,刚才还是如丧考妣,一转眼又恢复了那油腔滑调的德行,还讨好地替老妪捏着肩膀。
“老人家,请问您老如何称呼?”天闲有个预感,眼前的老妪一定和自己此行的目的有关。
“啊,你连我师父都不认得,她可是最出名的占卜师,算你们运气好,我师父一向不接待外人的。这次你们能见到她老人家简直三生有幸,如果师父一高兴,对你们指点一下,包你们趋吉避凶,遇难成祥。”吉塞尔的老毛病又犯了,当着天闲的面就吹嘘起来。
“混小子。”老妪不客气地一拐子敲得吉塞尔抱头鼠窜,“师父我又怎么了?贵客是东方奇门遁甲的传人,你简直是在班门弄斧。”
老妪对这个徒弟是恨铁不成钢,学些歪门邪道,坑蒙拐骗的勾当,这个徒弟简直是无师自通,但正正经经的叫他学个什么,他却是一窍不通。
“老人家好眼力。”刚见面就被人道出来历,天闲也有几分吃惊。
“不敢当,请三位跟我来吧。”老妪说着颤颤巍巍地转身就走,也不管天闲等是否跟上。
“走吧!”
天闲招呼玉蟾和库比,这一掉头的工夫,老妪已经走出老远,看那步法倒是和帕姆的“咫尺天涯”有几分类似。
“老人家就住在这儿?”眼前分明是一处坟墓,难道说除了东方的鬼狐喜欢住坟墓外,埃及也有这种传统不成?
“我怕吵,这里比较清净。”老妪也不多做解释,只是一带而过,和吉塞尔钻进了墓门。
既然来了,天闲等三人只好跟着。
“这位小姑娘是白侏儒族的吧?”进到里面的三人还在惊叹这墓中的豪华,老妪的话却让库比吃了一惊。
“祢怎么知道?”
“哎,四千多年了,该来的总是要来,可以把黄金杖借给我看看吗?”老妪的声音还是那么难听,却多了一分沧桑感。
“这……”库比为难地看看天闲。天闲微一颔首,库比才将黄金杖递了出去。
“哎,是它,就是它!一转眼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她还好吧?”老妪问道。
“您说的是谁?”库比不大明白老妪的意思。
“当然是它的原主人,你们的族长啊。”老妪抚摩着黄金杖,仿佛抚摩着情人的面颊。
“老人家误会了,希望祭司当年到非洲不久就已经死了。现在白侏儒族遇到危险,需要风祭司和生命祭司的帮助。”天闲看出老妪和黄金杖关系非浅,直接说明来意。
“她,她也死了?”老妪的表情忽然转成暗淡。
“为什么,为什么不该死的都死了。”一阵晕眩感传来,老妪打了个踉跄。
“老人家,您老究竟是……”天闲试探着问道。
“我?”老妪没有回答,一转身揭开脸上的面纱。
“啊!”玉蟾和库比发出一声惊呼。即使是吉塞尔也是第一次见到师父的真正面目,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样的面貌,两眼一大一小地倒掉而起,眉毛是典型的扫帚眉,鼻子歪在一边,嘴唇不知为何已经突起,两排牙齿暴露在空气中,倒是白净得很。
“您就是风祭司?”天闲似乎早料到事情的发展,平静地问道。
“不错,我就是风祭司。”老妪将手中乌黑的木杖一抖。一声撕裂声后,老妪手中的枯木杖已经变成了一把和库比那根一模一样的黄金杖。
“您就是风祭司?那您不是已经四千多岁了。”库比张大的嘴再也合不上了。
“四千岁?哈哈,是受了四千多年的煎熬。为什么她们都去了,却留下我?为什么?”四千多年的辛酸,使得老妪变得异常的脆弱。
“您,您不要哭了。”库比好心地安慰道。
“哎,老了,还在年轻人面前流泪,真是不好意思。”老妪不好意思地看看面前的库比,那眼里只有真诚。
此刻不知为何,库比觉得眼前老人的面貌居然不再狰狞,声音也显得很慈祥。
“您是如何活到现在的?”库比好奇地问道。白侏儒们的生命已经够长了,也没见过超过一千五百岁的。
“傻孩子,这有什么奇怪的。白金祭司和黑金法师若不是遭遇一些意想不到的灾难,几乎都拥有无尽的生命。”老妪和库比特别投缘,或者是一种姐妹间的移情作用吧。
“不错,这次白侏儒族的灾难就是黑金三法师带来的。”天闲插上一句。
“什么?”老妪一震,“吉塞尔你先出去看着,不要让人进来。”
“师父,我……”吉塞尔显然不打算离开。
“出去!”老妪严厉地道,配上那狰狞的外貌,实在叫人胆寒。
“出去就出去嘛。”吉塞尔嘀咕着道。
“这么说当年看到的预言是真的了。真没想到,圣者他居然会变成那样!”老妪有种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觉。“记得当初我们玛雅帝国是何等的繁荣,玛雅人没有野心,没有那么多贪婪,我们七个人守护着那个美丽的文明。可是,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为什么?”风祭司难过地道。
为什么黑金法师会被魔鬼诱惑,为什么连圣者也无法抵抗那最后的邪恶。为什么?美丽动人的玛雅帝国几乎是一夜之间就被移为平地。记得即使在那么远,她们还是听到玛雅城传来的惨叫。
“这,我也无法回答祢,或者有一天我能解开三心魔来历之迹时,我能给祢回答。”天闲摇头道。
“我只是想到往事有点难过,有点失态了。”风祭司不好意思地道。
即使这样的容貌,可是她无意间流露出的风华依然那么动人,想来当年的三祭司一定是很出色的美人。天闲可以想像一个曾经颠倒众生的女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所遭受的打击是怎样的。
“我想了四千年都没有明白,你又怎么会明白。”风祭司自嘲地一笑。
“我想白侏儒们是遭到黑金法师的攻击吧?”
“是的。”库比点点头,殷切地看着风祭司,希望她能答应帮自己救族人。
“孩子,我一定会帮祢的。可是光有我还是不行的,还需要找到‘生命之杖’。”风祭司爱怜地看着库比,多么纯净的眼神,曾几何时,这种目光就消失在自己面前了。
“这生命之杖可能是最难的一关吧。”风祭司追忆着往事道:“当年离开时,她就已经不行了,所以我们将另外三根黑金法师的黄金杖也交给了她,她将用自己的身体作为保存法杖的器皿。只有解开生命祭司设下的生命魔法,才能拿到你们要的东西。”
“那,很难吗?”库比问道。
“难?”风祭司点点头,又摇摇头,“或许吧,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就看你们的造化了。就像他们不懂占卜之术,我也不知道生命魔法是什么。”
“希望祭司指示的另一个地方是蜀山,可是蜀山那么大,从何找起呢?”天闲问出关键问题。
“哦,这倒不难。黄金杖间的共鸣自然会带着我们找到它,真正的问题还是那禁制着黄金杖的生命魔法,那是生命祭司的生命所化,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的。”风祭司担心地道。
“不管多难,去是一定要去的。”天闲不在意地道:“我答应库比一定会帮她。”
“天闲!”库比心中很是感动。
“哎!”不知为何,风祭司反而叹了口气。
“老人家,您和我们一起去寻找那第三支黄金杖吗?”老妪的叹息虽然看在天闲眼里,但天闲却很知趣的不去提它。
精通预言的术师都懂得一个禁忌,因为修练的关系,先知者常可以看到一些未来的片段,但恪于禁忌,有些却不能说破。刚才或者风祭司又看到了什么不好的未来吧。
“当然,风之杖已经解开束缚,我也该做回自己了。”老妪点头道。
“谢谢您!”库比高兴地抬起头,就这一会工夫,她已经对老妪产生了如母女般的感情。
“快走吧,我想,黑金法师们也该赶去蜀山了。黄金剑一样可以替他们指引方向的。”老妪看看外面,夜晚依然那么安静。
“好。”
天闲心中忽然觉得不安起来,和风祭司一样,他也叹口气。风祭司诧异地看了天闲一眼,两人交换一个眼神,摇了摇头。
“师父啊,这次我们又去哪?”吉塞尔真是个静不下来的主儿,一路上就听他一个人在唧唧喳喳的。
“东方,蜀山。”风祭司又带上了自己的面纱。
“好啊,这次一定要找点好东西带回来。”吉塞尔又做起发财梦来。
“风祭司,吉塞尔是从哪来的啊?”天闲小声问道。
“哎,这孩子是我拣的。聪明倒是挺聪明的,可惜油腔滑调,不学无术,都是被我给惯坏了。”风祭司说到吉塞尔时显得有些闪烁其词。
“哦,年轻人嘛。”天闲见风祭司不想说,也不勉强,闭上嘴不再说话。
天闲问起吉塞尔本来倒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但风祭司的态度却让天闲产生了一点怀疑。
仔细想想,三大祭司中,没理由只有她一个人活到现在的啊,而且还完全离开自己的信徒。再回忆风祭祀那明显恐怖的容貌,那种容貌使的任何人都不愿意看第二眼,难道是为了掩饰什么不成?
穿过大沙漠,坐上飞机,往蜀山的速度就快了。
一转眼,那巍峨的蜀山就已经呈现在脚下,飞机徐徐降落在广汉国际机场,一行装束怪异的人引起机场内不少骚动。
“就在这里吗?”天闲张望着四周,怎么看这里都是个现代都市啊。
“嗯,应该在这里了。”因为有了两棒黄金杖,定位自然就比以前只有一根时要准确的多。
“难道是‘三星堆’遗迹?”广汉附近的“三星堆”是位于夏朝殷商文明间的文化,而且一直是个王巫合一的国家,倒是和玛雅文明有些相似。
“不清楚,要到了那里才知道。”风祭司一直带着面纱,她那样子确实够吓人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幸好沙漠中确实有些民族女性有带面纱的习惯,也不至于引起太多注意。
“我想,或者我们该去博物馆看看。”玉蟾提议道。天闲是不关心外界发生什么的,玉蟾可不同,身为娱乐界大姐头的她,很多东西都要关心。
“也好。”天闲想了想,既然三星堆是古文明遗址,他们想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去折腾也不大可能。
出了机场,问起三星堆博物馆,当然没人不知道,叫了辆出租,司机热情的不得了,路上一个劲地向众人介绍三星堆的辉煌,看来口才倒是不错,就是眼神一个劲地在玉蟾身上打转。
“就是这里了。”车停在一栋豪华的建筑面前。还没等车停定,风祭司已经第一个冲了下去,不为别的,因为远远地她就感觉到了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在召唤自己。
“老人家怎么那么着急啊?”司机很奇怪地问道。
“没你的事。”吉塞尔没好气地道。
“对了,就是它们,一定是了。”不用进去,只在外面,看到那些巨大的青铜雕像,风祭司就已经可以肯定,这就是生命祭司所率领的信徒留下的遗迹,虽然已经和当地的文明杂交,但还可以找出明显的玛雅文明特征。
“风祭司,我们进去看看吧。”那边吉塞尔已经买好了票。一进门,七个巨大的符号悬挂在对面墙上。
“希望,生命,风,死亡,凶残,战斗,还有剑。就是它们了!”风祭司低声道,看着对面那七个符号,那正是七把黄金杖上所篆刻的标记。
两条交叉的直线,那是黄金剑上的标记,而两条前端相连,成四十五度角的则是希望的标记,代表风之力的是那个反根号中有个S的;另外的四个符号,奇怪的Q是生命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