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穿越]花痴皇后 (完结)-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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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之后,安静的花园里只余下了花香。我靠近满墙绿叶紧裹的红蔷薇,伸手划过那娇艳的重瓣之花,刺却为我伤痕累累的手再添了一道新伤!他可曾知道,红蔷薇的花语——热恋?
[卷二 血舞飞花:第十章 国葬之围(1)]
天蒙蒙亮,启明星在天际处闪烁着它就快被光明所掩盖的微弱亮光。
国葬队伍浩浩荡荡,像长蛇阵似的,从皇宫大内缓缓出发。
队伍最前为众多全身素丧服的锦衣卫精骑开道。吹奏着哀悼之乐的礼乐队引领在前,数百个宫女太监所组的仪仗队紧随其后,或举或抬地带着纸衣纸马、灵牌及葬陵用品。一群毫无表情的光头和尚,一边敲着木鱼,一边咿咿哇哇地颂着谁也听不懂的经文,尾随在后。二十四人所抬的巨大皇帝灵枢徐徐前行,披麻带孝的烈焰明以储君身份双手扶棺,步随帝柩;之后是各皇子皇女、后宫皇妃的车辇;再才是以品阶次第列队的诸臣百官,最后是大批的军队压轴护送。整个队伍恐有上万人之多,入眼者无不白衣素缟,车马无不披戴白帛、银花,巨大绵长的送葬队列就像一条缓缓流动的白色河流,庄严、哀恸又沉肃。
靖王为亲王身份,排列在臣子百官前排,我扮成男儿身,作贴身侍卫站在他身边,跟着缓慢而行的送葬队伍,蚂蚁爬似地移步,左右打量,沉痛无比、号啕呜咽者不在少数;目光所及,冬辰不在队列之中,未见半个识得之人,可以肯定的是左右所列的臣班之中,施相及其党羽占了大半部分。
昨日晨分,烈焰明进皇宫时有话交待,说是此行凶险,不允我同行,要我留在靖王府;是我再三恳求了靖王,才得以见证眼前这一切。他曾说过他没有胜算,我一直为这话感到深深不安,所担忧的全是美若桃花的冬辰。身为太子少傅的冬辰绝不会放弃太子,一定会想尽办法前来营救,我知道他一定会出现在国葬之上。如此多方势力的算计中,成者王,败者寇,或许这将是我与冬辰最后一次见面,不能不来。
见我用目光四处搜索,靖王小声地道:“少安毋躁。”
这句话似乎还有另一层意思,我怔了一会儿,强抑着心中紧张之绪,尽可能地表现平静,再不张望。
两个时辰之后,恰为正午,送葬队已至皇陵。陵墓巍峨,在炎炎赤日中彰显着至高无上的帝王之气。庞大的列队稍适休整后,顶着烈日,由礼官主持,行了一番空前隆重的祭祀叩拜之礼。
祭祀进行得很顺利,没发生任何差池,四周平平静静地,没有迹象表明有人会心怀不轨,意欲作乱。事实上,正是这样波澜不惊的场面包藏着无与伦比的祸心。
高台之上,白衣素发的必定是皇后,只见她青丝黛发,鬓边纤插着两朵白花,额系三尺白绫,面色好不惨痛的模样儿,不过那暗里透出的气势,却大有不让男儿半分的气魄。烈焰明一身孝装,身形有些滞然地立在她右面。而皇后的左面站着的一个长相惊为天人的阴柔男子,想必就是二皇子没错了。如果说烈焰明像火,那这位二皇子就像水;如果说烈焰明为日魂,那这位二皇子必为月魄。此时此刻,我真为烈焰明担心,重伤之下步行了两个时辰,明知有人要反叛夺他权位,还得要大无畏地挺直了身板,傲然地站立在毫无摭挡的灵台之前,藐视群臣。离整个国葬结束最少还有两个时辰,他这模样儿能熬得过去吗?
“吉时已到,入——陵——”负责施礼的官员面红耳赤地大声唱到,洪亮如钟。
我身形一震,心一下子被揪得紧紧的。
在锦衣卫把守之下,帝柩被抬入了陵墓宫门。皇后、烈焰明、二皇子领率在前,近臣拥簇在后,其他次要人等分列陵前,步调不前。直至陵门,队列有了变化。
“你不能进去!”跟随在烈焰明身后的一个太监被在旁把守的锦衣卫拦了下来。
烈焰明眼色如电,扫视一番,那锦衣卫一凛,却仍然刀剑相向,随身太监只得无可奈何地退出了陵门,忧色明显。距离不足五十步的我将烈焰明身形微摇的样子尽收眼底,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又见他借扶着陵门侧面的石壁,进了地宫。
就在这之后,一个锦衣卫首领大声传达着口谕,“皇后娘娘意口谕,为免紊乱,三品之上的官员方准入陵。”
四周的官员有了些动静,大部分人先是窃窃私语一阵,然后各自神情不明地依言而行,其中也不乏脸色愤然之人,只不过皇陵之前,谁也不敢第一个站出来造次罢了。于是,队伍逐渐分开,大部分人按太监宫女提示重新回到祭台两侧,小部分官员依次上前,准备入陵。
身旁的靖王品阶亦在入陵之列,见此情状,眉收得极紧,原本舒张的脸一下了阴沉不少,临行时以眼色示意我在外等候。
如此入陵,烈焰明岂不是命悬一线?只在这一刹那,我的心狂躁不已,像擂着小鼓,咚咚咚地跳个不停,不得不止步,眼睁睁看着靖王入陵,心中焦虑,回到祭台两侧,忍不住频频转头在面色各异的人群堆里搜寻着冬辰的影子,却见百米开外,原先的护送军队黑压压一片,明显增加了不少人数,左右环观,皇陵两侧的坡地上,人影晃动依稀可见,不由得瞬间失色。奸臣果真早就作了万全准备,在此埋伏了重兵,三方兵力,均对准皇陵,届时谁敢说个不字,必为万箭穿心的下场,烈焰明危在旦夕,焰国危矣!
列队在外的诸臣还继续沉浸在似火骄阳的炙热中,不敢有任何怨言,就近守护的锦衣卫站岗放哨,俨然形成了严密的监视网,而被监视的诸臣似乎少有察觉!
[卷二 血舞飞花:第十章 国葬之围(2)]
该如何是好?我口干舌燥,热得满头大汗,急得团团转,抬头竟瞥见曾阻击我的锦衣卫头领洪越从远处急匆匆地跑向我所站之处,赶忙装作用衣袖擦汗,以避其面。满面通红的洪越没有发现我,一个箭步,从我身侧晃过,急不可待地冲向陵门,朝先前宣口谕的锦衣使耳语几句,那锦衣使突然面色尽失,惊慌失措地像风一样跑入内陵去了。肯定是又发生了什么大事!我猜测着,内心急切不减,难道……
正在这时,陵墓之中隐隐传来了打斗之声,众臣耳闻,大部分人神色自在又冷漠,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只有小部分官员纷纷急步上前,吵嚷着要进陵看个究竟,弄个明白。
那守在陵门之处的锦衣卫原本就是奸臣所布,哪里容得这些官员强行入内?忙架起刀剑、缨枪,挡了个密不透风。喧吵着要入陵的官员们见了明晃晃的兵器,其中一部分闹得更凶了,另一部分则是有了怯意,胆小怕事地退了数步。真是危难时才见真心呀!
正当我准备站出来鼓动众人上前与锦衣卫进行争讨之时,陵墓之中退出数人,首当其冲的正是烈焰明,只见他身形踉跄欲倒,孝服之上红迹斑斑,左手捂住腹部,血色从指间渐涌出来,右手忙着招架铁甲兵的狠招,唇色发青,面色惨白得吓人,尾随其后的是几名侍卫,正奋力与由里而出的众多铁甲兵殊死而斗,力保烈焰明突围,无一不是浑身鲜血淋漓,想来是铁甲兵太过彪悍,不敌而受伤。
眼前此景,分明是有人想要反叛,光天化日之下欲刺杀太子,夺位称帝。我一下子就想到适才下令不许所有臣工入内的皇后,一定是的,一定是她与施相联手所致!
众臣子见得此状,乱纷纷一团,先前老神在在的一拨人等此时被吓得抱头四散逃窜,只有那一直坚持着要入内的极少数、连五分之一都不到的臣子见状,大声呼喊着‘保护太子殿下’,涌上前去,赤手空拳地与铁甲兵抓扯搏斗起来。可平日里安坐朝堂的他们哪里是训练有素的铁甲兵的对手,不多时就被武艺精湛的铁甲兵残忍地冲散,死的死,伤的伤,速度之快,令人胆战心寒!
而事先被安排好的锦衣卫忙着拦截四下逃离的官员,对烈焰明带着忠臣志士与铁甲兵力拼的场景视若无睹,对眼前死伤杀戮的叫喊声充耳不闻。阴谋,一定是皇后与施相联合起来的阴谋!一不小心,我被群官推倒在地,爬起身来,努力地想要靠近烈焰明,却看到陵墓左右上方隐藏的军队已齐齐站立,弓箭满弦,早已瞄准了我们,扭头,又见百步之外的众兵已呈扇状围住了通向外陵的所有通道与出口。
不好!皇陵顿时成了万矢之的,一场死难即将开始!
“小心,烈焰明!”爬起身,正见因重伤而无法抵挡的烈焰明胸前中了一掌,吐出一大口血,跌倒在地。一把明晃晃的圆月弯刀朝他当头罩下。我大叫着,不顾一切地扑过去,那铁甲兵听我的吼声,扭头看我,弯刀走势慢了半拍,正是这半拍让倒地的烈焰明朝右打了个滚,避开了致命的一刀。那刀被深深地插进了石基之内,没至刀柄,吓得我花容失色!
“花儿!你——”看清是我,烈焰明声嘶力竭地责备,却因为吃痛,话没说完,扭曲着整张俊颜,挣扎着起身,浓稠的血与汗水混合在一起,在他绝美无双的脸庞上流淌下来,眼神惊愕、担心,多么复杂地望着我。
这是生命的最本源的拼斗,既然已经挺身而出,就已经没有了退路。来不及与他言语,我迅雷不及掩耳一般地拔出匕首,像老鹰保护小鸡似地,双手展开横档在烈焰明之前,美目圆睁,愤怒地狂吼:“保护太子殿下!”
旁边立时多出了两个血淋淋的侍卫,其中一个还断了一只手臂,鲜血覆盖了他们的脸、衣衫,却并无一丝惧色,忠贞无比,悲壮而坦然地以血肉之躯站到了烈焰明面前,誓以生命来效忠他们心目之中的未来之君。
那个手上已无刀的铁甲兵见此情景,竟是瞧不起地轻蔑一笑,高大的身躯朝我凌空扑来。
“反叛之兵,只有死——”我想,我是疯了,在暴吼出声后,为了生命可以再被延续,挥动着手中断金斩银的匕首以奇快的速度,刺向了轻视于我的铁甲兵。
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只是有没有被激励出来而已。我狠厉又没有章法的招数,一举刺穿了他的腹部,狠搅一圈后抽出,热血喷了我一身。他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身上被我刺出的窟窿,红了眼,铁爪似的手揪住了我的左肩,几乎快将我的肩骨捏碎。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痛得无以复加的我不计代价地拼了命地朝他腹部猛刺,很快他的手松开了,突然而至的惯性使我坐倒在地。面前强壮的铁甲兵重重地倒在了我面前,死不瞑目。九泉之下的他也许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死在我这样一个弱女子手上?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双手艳红有如残霞,匕首上血花数朵,嘀嘀嗒嗒地溅在地上,一滩一滩的,好不骇人。脑袋里反应不出任何东西,我满眼血红,又被身旁骤然而起的一声惨叫惊醒,那个断了一只手臂的侍卫被涌上来的铁甲兵一刀毙命,头颅滚得老远,死不瞑目,惨不堪言。我心中乱腾腾地翻滚,不忍相看,微微别过头去。阳光下,弯刀异芒再次闪现,狰狞而丑陋的铁甲面孔桀桀怪笑着,放大在我双瞳之中!
[卷二 血舞飞花:第十章 国葬之围(3)]
“躲开——”烈焰明倾尽了一生的力量,撕心裂肺地叫喊着,声音悲凉。
本能地将头一偏,金芒似的刀破风而来,惊险无比地擦脸而过,削下我几缕发丝,头上锦帽不翼而飞,长发乱舞,我紧了紧手中匕首,同时刺向了那人的大腿。凌厉的刀锋穿过厚厚的铁甲,径直刺入了骨肉,发出一种怪异的声音,血涌了出来。我狠狠地扯出个极为残酷的笑容,“去见鬼吧!”抽出匕首,用尽全身力气朝横向劈断。那人少了半条腿,血流不止地晃倒在地,弯刀抖落下来,在我手腕上割出了一条又深又长的口子,接着削断了我的衣袖,‘镪’地一声躺在了地上。
忍着腕上不容忽视的痛楚,我以左手捡起那弯刀,右手持匕,爬起身,闭眼,眼泪狂流地左右开弓,朝那颠倒的铁甲兵猛砍猛刺下去,血再次腾飞四散,洒了我一脸,热乎乎的……不是我不尊重生命,而是如此野蛮的情景,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花儿——”颤抖的声音拨云见日般地荡开了空气中的惨烈气息,满脸血污的我回头一看,烈焰明的身躯已扑倒在我身上,阳光在弯刀上所折射出的奇诡烈芒映在了我眼中。
“不——”我的叫喊声冲破云霄,凄厉有如鬼魂,眼中热泪夺眶而出,滚滚而下,在满眼灿烂的赤金光线里,亲眼目睹本该正中我心胸的弯刀自上而下,刺进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