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侍卫大人(重生) 作者:伊人睽睽(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3-19完结)-第1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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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帐篷里,公主扑到秦景背上,“秦景,你现在脾气见长啊,敢跟我摆脸色了!来来来,咱们学一下什么叫‘夫德’……”
“别闹。”秦景把她揪下来。
“公主,找人的侍卫回来了!”锦兰在外头通报。
公主急忙接见,问有没有找到人。
众人面色凝重,“属下们在郡主和霍将军说好的相约地方,再走了一段距离,发现一处陡坡,有不少血迹。天色暗,看不太清,属下们觉得事关重大,先来通报公主。”
血迹?!
“会不会有野兽出没?”公主心跳几乎停住,小脸煞白。
侍卫们难言,按说军营拔营的时候,周围不可能有野兽。但郡主和霍将军约在一处小丛林中相见,谁知道会不会有路过的狼啊老虎啊出没……
众人都头皮发麻,若郡主真的出了事,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公主坐不住了,她要亲自走一趟,去看看小郡主出事的地方。
秦景和她一同出门时,正好碰上锦兰来报,“公主,韩侍卫来了。”
“哟,这么金贵的人可算是坐不住了,真不容易呢。”公主嘲讽道。
公主和秦景对视了一眼,两人心知肚明:韩硕该是也听到了血迹的事,意识到了事情严重,终于来见公主。
韩硕进来就给公主跪下,先承认自己白日隐瞒的错误。他那时怕郡主回来责怪他,现在郡主这么久都不回来,他觉得瞒不住,必须让公主知道真相……
“真相到底是什么?!”公主烦他废话,一脚踹过去。
“属下昨晚,陪郡主出行,却见到霍将军和徐将军一前一后地进了林子。郡主便让属下去跟踪,还让属下在被发现后,递给霍将军一张纸条,说能救属下一命。后来属下果被发现,与霍将军和徐将军打斗时,靠郡主的纸条救了一命。属下才知道,郡主竟是在同一片树林里,约霍公子相见,才让霍公子匆匆赶去。”
霍青和徐丹凤!
宜安公主额头一抽一抽,让人先把韩硕关押起来,让人去通知大哥刘既明,自己先跟着侍卫们,去丛林中走一趟。
她要亲眼看看!
众侍卫在前开路,秦景提着灯,带着公主走在后面。公主深一脚浅一脚,手心忽冷忽热,她在害怕。
她多怕阿静出了事!
这个小妹妹,前世她是没有的。
这一世一开始,公主一直觉得别扭,感觉小妹妹是凭空冒出来的。她对小妹妹很好奇很疑惑很很茫然,便总是逗小妹妹玩,看她生气,看她扁嘴……
她虽然总欺负小妹妹,却绝不许旁人欺负!
阿静若出了意外,若……
“郡主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秦景握住她的手,低声。
公主抿嘴角,胡乱点了点头。
他们到了侍卫所说的那处血迹,天很黑,公主只能就着灯火看到草皮上有血碾过,东一遭西一遭,再远的却看不清了。
“从陡坡上滚下去,接着是断崖,再接着……”众侍卫吞吞吐吐,不敢说下去。
公主头一阵晕。
秦景道,“属下去看一看。”
公主现在六神无主,只能点头。她呆呆地看着秦景和几个侍卫商量,取出绳索,一截一截地下放,侍卫们轮换下去查探……
公主蹲在地上,有些不忍看。
等过了很久,也许根本没多久,只是公主害怕,觉得时间好长,秦景和侍卫们回来了。秦景没说话,别的侍卫却答了,“公主,我们按照血迹推测,郡主她……恐怕凶多吉少。”
公主站起,默了片刻,僵声,“你们继续在这里查,给我下崖!看看下面是什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一定要见到阿静的面!”
她转身走出这片丛林,霍青!徐丹凤!
他们到底对阿静做了什么!
从天黑到天亮,再从天亮到天黑,侍卫们下去了好几趟,根本没找到郡主的行踪。那血迹,却是证明,就是郡主的。只因当时韩硕已经离开,而在丛林中的霍青和徐丹凤,都没有受伤……
刘既明面色铁青,盯着跪在下方的霍青和徐丹凤,“因为阿静撞破了你们两人的事,你们就杀人灭口?”
“不!属下并没有杀郡主!”徐丹凤白着脸,为自己伸冤。
霍青拧着眉,突道,“大公子,此事恐怕别有隐情。”
恹恹坐在一边的宜安公主被他的厚脸皮气笑,“有什么隐情?你一开始隐瞒纸条,后来又隐瞒打伤韩硕一事,现在又发现什么被你隐瞒了?霍青,你这大喘气,可喘了几十年了吧?”
霍青没有理会公主,向刘既明道,“那晚,属下是收到了徐姑娘的字条,言有要事,才去相见。但见面后,徐姑娘居然问属下,为什么要见她……”
一旁的徐丹凤惊道,“不是你写纸条给我吗?”
霍青道,“我从没写过这样的纸条。”
徐丹凤仿若看到希望般,即刻大声道,“大公子,你看!是有人陷害我们!”
“我看就是你们两个故弄玄虚,”公主拍案而起,“霍青,徐丹凤,你们不知道瞒了多少事,呵,这个我也不想知道。你们还是去向我爹娘回话吧!”
“阿静若真的……,我要你们下去陪她!”
理应如此,刘既明任由公主发挥,并不置一词。
当然是有疑点的,但因为霍青一开始隐瞒的太多,现在所有的说辞,都像事后补救一样,如何让人确信?再加上,即使小妹妹失踪一事,和这两人无关。这两人背着小妹妹偷情一事……呵,这也是铁打的,他们反驳不了。
刘既明让人关押这两人,把现在查出的事实一说,言要收回册印,带罪人回平州,由平王夫妇审问。把人家的女儿给弄没了,怎么也得告诉人家父母一声吧?
整个军营一片哗然,霍青和徐丹凤的本来面目竟是这样?
小郡主多甜美啊,他们也忍心下手杀人?只因女干情被撞破?!
真真人不可貌相啊……
徐丹凤的父亲徐老将军一听女儿做下的这种事,头一阵阵晕,急忙去向公主和大公子求情,那两人却都不见他。他硬挺地跪在大公子的帐外,老泪纵横,希望大公子见他一面,放女儿一条生路。
阿静一直没找到。
有人认为是霍青和徐丹凤毁尸灭迹,连尸体都不留下。也有的,仍然把这当失踪案,希望小郡主哪天能突然蹦出来,告诉大家这一切都是一场玩笑。
这不是玩笑。
小郡主真的不见了。
或生或死,却连她的尸体都找不到。
霍青和徐丹凤被审问了无数遍,却连一点消息都透不出来。
公主哭泣着落笔,“我要把消息传回平州,告诉爹娘!”
在军营因为小郡主失踪而闹得人心惶惶时,平州还不知道此事。
某晚,季章睡得很不稳,忽听到有人往窗上扔石子。啪,啪,啪,声音清脆,一声叩一声。
他推窗,便看到斗篷里那个娇弱苍白的少女。
她站在凉风中,面色憔悴,身姿纤弱,似随时会迎风而去。
她看着他的眼睛却很亮,像清泉,如灯烛,似星光……
她就站在他为她所铺的那条萤石小路上,蓝色幽光映着她的脸。斗篷雪白,其下少女乌发明眸,仰着头看他。
她脸上波光浮动,是梦一般的存在。
她是那么好看,让时间就此定格,瞬间不移。
季章听到自己心脏不受控制急跳的声音。
“郡主?”季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轻轻喃声。
小郡主微笑,“季章,我要走了,我跟你来告别。”
“你不是跟公主去……见霍公子了吗?为什么在这里?你又要去哪里?”季章不解。
小郡主望着他,黑眸晶莹。她静静地看他许久,之前被引走的守夜人回来了。她冲季章一笑,动作极快地转身,跑向黑暗中。
季章推门而出,被守夜人一拦,错过了郡主。他茫然在原地站片刻,夜静风清,什么都没有。他疑心刚才只是自己做了一场梦,便回去继续睡。
后半夜,却总是想起站在萤石小路上对他微笑的小郡主,她笑容一点都不快活,有些难过,有些寡然,有些怀念……
半夜下起了小雨,雨打窗子,声音砰砰。季章睡不下去,他提着灯出去,在院子里查探一番,突而凝目,蹲下去。
细雨如牛毛中,枯草萧然,他看到草根上有滴答的几滴血……他的心一下子停住。
“郡主!”灯从手中滑落,季章奔向暗中,焦急地想找到小郡主,遍寻无果。
第二天,小郡主身死失踪的消息,便传回了平州……季章呆然,如遭重击。
他又想起昨夜。
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幻觉,还是她真的来过又走了。
她跟自己告别?还是真的已经不在了?
地上那几滴血,是他的臆想,还是真的存在?
腥甜涌上喉头,秦景眼前晕黑,任刺痛上心,传遍他的全身。
郡主……她怎么会出事呢……不会的,绝不会的……
全身失去了力气般,季章茫茫然,一直想着“不会不会”,那口涌上来的血,却终是吐了出来。
一旦开始,便停不住。
“季大哥!季大哥!”他好像又听到女孩子的声音。
他惶惶回头,谁也没看到。
可他又分明看到了——
八岁的小姑娘无忧无虑地坐在栏杆上,看到他就跳起来,向他招手,笑容灿烂;十三岁的小姑娘心里开始装满心事,抱着膝盖发呆,看别的男子看得面红如霞;十五岁的小姑娘含着泪,伸臂抱住他,说决不让他出事;十六岁的小姑娘站在他面前,眼里有认真有天真有执着,问他,“你不能努力喜欢我吗?”
“你不能努力喜欢我吗?”
“我只要你做十天情人啊。”
“之后我再不见你了。”
“季大哥,我要走啦,你有一点喜欢我了吗?”
季章口中的血顺着指缝掉落,他头昏目晕,涩意涌上眼底——
喜欢的。
他早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为她动摇了千万遍。
总想着为她好,到头来……那又何必?
如果她还在,什么都可以的。
只要她还在,只要她开心,他什么都可以做的。
季章压下喉头的一股股腥味,将血咽了下去。
不,郡主不会出事的。
别人会出意外,他的小郡主,怎么会出意外呢?郡主和他们都不一样的。
他要找到她,要再次看到她——
“郡主,你一定要等我。”季章喃声。
公主离开的前一天,军营气氛沉重,人人不敢大声说话,唯恐犯了忌讳。
公主抱着膝盖,默默垂泪。她心情不好,什么都不想吃,什么人也不想见……锦兰只好搬来驸马,“公主不许我们喊你,但她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秦景进去哄公主,公主低着头,连他都不想理。
她心中充满自责,娘把妹妹交给自己,自己怎么能把妹妹弄丢呢?若是她一直看着妹妹,时时刻刻问妹妹,也不至于……
秦景总劝不住她,沉默一会儿,轻声,“郡主没出事的可能性很大。”
公主倏地抬眼看他,眼泪还挂在腮帮上,泪盈盈的目光却盯着他。她哭得眼睛红肿,面色惨淡,哑着声音问,“你,你说什么?”
秦景本来不想说这个,没有把握的事,他不想说出来给公主希望,怕有更大的失望等着她。可她哭成这样,他又没有别的办法——秦景心中只有三成把握,但在公主希冀的目光中,却得装出七成把握。
他心中后悔:公主这样信任他,他怎么带给她希望后,又让她更失望呢?
公主催促他,“你什么意思?说清楚!秦景,求求你!”
“……那血迹,是有问题的。”秦景低声。
公主眨眼,“不是阿静的血吗?是别的野兽的血?”
“不,是人血,”秦景想了想道,“在属下与公主成亲后第二天,郡主那边出了一些事。郡主曾找属下去看一间屋子,问属下什么感觉。那间屋子很乱,有浓郁血气,还有刀剑砍过的痕迹,花瓶木架摔了一地,属下当时第一眼,就觉得这是有人打斗后的房间。郡主那时目有得意之色,因这是公主的屋子,属下怕有什么不妥,便诈了郡主几句,让郡主说漏话,承认那是她自己布置的,根本没有人打斗过。”
“……我不记得这件事!”公主惊道,“你没有告诉过我!”
“嗯,”秦景眼皮低垂,“因为属下被郡主要求,不将此事告诉公主。郡主只是怕公主让她赔,属下认为不是大事,便答应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公主眼睛有亮光升起。
“郡主很擅长这种布置,那血迹恰到七分,出现得太合理。属下疑心,是郡主事先布置的,而她本人,可能根本没出事。”
“……秦景,这简直匪夷所思。”公主道,“你口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