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武妃 作者:胭脂肆意(潇湘2014-12-23完结)-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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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无瑕眼珠转了转,幡然醒悟,“哦,你是在生气,对吗?”他嬉皮笑脸的又凑了上来。
昭云索性一拧身,迈步就走,丢给他一句冷冰冰的四个字,“侯爷自重!”
商无瑕茫然的眨眨眼,喃喃道,“她到底是怎么的了?”
马面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女人心呐,海底针!听哥的,送首饰,保管她乐的跟石狮子似得!”
商无瑕不悦,反驳,“马大哥,她要长的像石狮子,那我还给她送首饰干嘛?侯府门口就是现成的!”
马面也不生气,挠挠头,寻思寻思,闷闷儿的乐。
商无瑕一抬眼,正撞上任良狙探究的目光。任良狙想认,却又不敢认似得,原地踌躇。商见是他,喜不自禁,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任良狙面前,两人凝视半晌,且喜且悲,久久不能言语。
良久,商无瑕哀叹,“皇上,你我君臣许久未见了!”
任良狙也是眼眶含泪,“哎,无瑕。我早就不是皇上了。你唤我大哥吧!”
“大哥!小弟我也是到了此间,才知大哥当日并非晏驾。我们一直都受太皇太后蒙蔽,若不然,小弟豁出命去,也要冲进忘忧皇城,救大哥出来!”
任良狙摆摆手,“陈年旧事,休要提及,徒惹伤悲罢了!你我兄弟能在此重聚,也是造化。”
“大哥,我听说,你是为了替太皇太后恕罪,甘愿来到地府里来的。你为何非要如此?太皇太后她假传圣旨,将你困在宫中,你还处处替她设想?”
“说到底,那也是我的母后啊!况且,这许多年里,我也多得她照拂。”
“照拂?她何时照拂与你?”
任良狙抿着嘴,默不作声,像是不想再提此事。
商无瑕喟叹几身,也不再提。
两人携手一起来到阎罗殿上。菱角神情肃穆站在殿中,在她身后,跪着枷锁满身的荷花。
显然,一个是原告,一个是被告。
昭云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冷眼看着荷花。
酆都大帝从后堂出来,目光在堂上扫视一圈,最后落在跪着的荷花身上,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
荷花听到惊堂木响,猛地一颤,吓得抖抖索索的答道,“小女子荷花!”
昭云瞅瞅酆都大帝,威武庄严,颌下长须垂到胸口,拍惊堂木时架势十足,尤其眼睛一瞪,管叫那做了亏心事的吓破胆。
可是,怎么看来看去,眉眼脸盘,跟商无瑕有些相像呢?
昭云目光移向商无瑕,确实是有些像的。
商无瑕察觉到昭云的目光,向她报以温暖一笑,带些讨好的味道。
昭云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将目光移开。
商无瑕挫败,到底是哪儿不对了?
昭云对他若没什么好感,也不会整日给他擦身翻身,给他喂水喂药。
怎的见着面了,反而生分了?
马面俯在他耳际,小声道,“兄弟,送首饰!越贵越好!”
商无瑕这回重重点头,“有道理!”
酆都大帝眼一瞪,白了商无瑕一眼。商无瑕缩了缩脖子,闭紧嘴,不敢再出声。
酆都大帝转而看向菱角,眸光柔软许多,“菱角,就是她要了你性命,是也不是?”
“正是!她那日进到小姐房里偷东西。奴婢进去阻止,她就把奴婢……”菱角越说越委屈,到了最后,只剩嘤嘤抽泣。
荷花哪是个甘心伏法的?菱角话音刚落,她便急吼吼的狡辩,“不,不是!她说谎。小女子并没杀她,是争执之下,她自己绊倒,磕在桌角,流血致死!”
在她身后的牛头闷哼一声,“你此言当真?”
荷花大眼一翻,信誓旦旦,“当真!怎么不当真?”垂下头,狡黠一笑,就听她又说道,“哼,反正也没人看见,能赖就赖!”
是荷花的声音,却没见荷花嘴动。
荷花也慌了神儿,连忙摆手以示无辜,“我、我没说话!”
酆都大帝冷冷哂笑,“心中所想,皆是实物!本大帝只不过略施小术,将之化为声音而已!”他大手一挥,只见殿中浮现出一行大字,“竟然会法术?不、我不信!”显现过后,便如流沙一般,消散不见。
荷花吓的嘴唇哆嗦着,那行大字,正是她方才所想的。酆都大帝,又将之化作文字。
“所思所想,并非无形。而是无所不在的形态!”酆都大帝拿起架上的毛笔,在半空里虚画个圆圈,里面显现出的,正是那日荷花杀死菱角的全过程,就连荷花那时的思想,都化作声音,一字不落。
荷花见状面如死灰,冷汗淋漓,跌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喃喃道,“这回才信了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荷花,真的知错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红筹掷落在地,“荷花,打入十八层地狱!”
“啊,小女子已经知错了,为什么还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小女子不服!”
022 回家
“不服?”酆都大帝微微一笑,“你不但只杀害菱角,你还偷去了不属于你的神魂碎片,须知道,那神魂碎片并不是任何人都能任意拿取的。
况且,你在长乐盛会上跳的那支不堪入目的舞,向世人宣扬淫秽,犯了淫戒,更是大罪一条!荷花,本大帝判你入十八层地狱,已是格外开恩。你还有何话说?”
“我、这……”荷花心知逃不过去,冷汗眼泪一起流,“小女子没话说了!”
“来啊,押下去!”
牛头早就准备好了,又给她套上一重铁锁,叮叮当当的牵着下去了。
酆都大帝目光一转,看向子浮,“子浮!”
“在!”子浮出来跪倒在堂下。
“子浮,你已在地府受了几百年的惩罚,到了今日,总算完满。本大帝判你即刻投胎去罢!”
“唔,小的敢问大帝,是官宦人家,抑或商贾大户?”
酆都大帝以为他贪心不足,略有不悦,冷声答道,“是大富之家!”
“小的斗胆,想请大帝将小的积下的福德换成投胎到千年古刹,日日诵经礼佛,小的或许有幸,能够修得圆满也不一定!”
酆都大帝一听,转怒为喜,“难得你有向善之心,不贪恋红尘。好!本大帝就遂了你的心愿!速速去罢!”说罢,提笔在簿子上写写画画,全了子浮的心愿。
子浮欢天喜地的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迈步就往外走,经过任良狙身边时,依依不舍道,“任大哥,子浮投胎去了。还望任大哥早日除却心魔,回转阳间,做你的忘忧人才好!”
任良狙尴尬一笑,“呵呵,忘忧人?太难,太难!”
子浮也不多说什么,大步迈出门口,连头都没回。
“菱角!”
“奴婢在!”
“你这一世枉死,兼且没做甚冤孽,本大帝也替你寻个好人家,投胎去可好?”
“不,菱角不去!”
“为何不去?”
“菱角要在此照顾小姐,哪都不去!”
“傻丫头,凌昭云阳寿未尽,是要还阳去的!”
“啊?”菱角诧异。昭云也诧异。
酆都大帝不想多做解释,和颜悦色的对菱角说道,“菱角,投胎去吧!休要耽搁!”
马面也劝,“是啊,菱角妹子。去阳间不比在这阴间强?”
昭云知道她放心不下自己,上前来搂住菱角瘦削的肩膀,“菱角,若有缘,咱们还会再见!”
菱角眼中蓄满的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刚跟小姐见面,又要分开,菱角、菱角舍不得!”
“我又何曾舍得?只是六道轮回,乃是天理,怎能一味任性?况且,今日分别,并非诀别,是为了他日再见!人这一生,总是在苦苦追寻,不想放手。
其实,没有舍,何来得呢?现在,咱们都是时候放手了。菱角,咱们,终会再见!”
酆都大帝不住拈须点头,“凌姑娘所言极是。菱角,还不听了她的,投胎去?”
菱角擦干眼泪,向着昭云拜了三拜,转身又拜了拜酆都大帝,这才一边抹泪,一边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走了出去。
昭云不断挥手,目送菱角,直到看不见她的影子,这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哭的悲切,就连马面都觉得鼻子发酸,叹道,“哎,到底女子肠子软,受不得这些!”胳膊肘杵了杵旁边的商无瑕,“兄弟,日后可要善待这妹子啊!瞧瞧,就连哭,都哭的那么好看!”
酆都大帝待她哭的差不多,这才唤道,“任良狙!”
任良狙来到殿中,“在!”
“你来阴间也有些年月了,心结可曾打开?”
任良狙摇头,“在下并非心结,而确实是想为母后赎罪!”
“哎,你怎的如此固执。那兰氏的罪孽已经换不清了啊!你看,那些都是因她而枉死的冤魂,一旦她踏足地府,那些冤魂岂能饶过她?”说着话,用手一指,就见堂上密密麻麻的鬼魂数都数不清,就连棚顶都飘着许多。
他们形貌各异,有的舌头拉的老长,有的满脸是血,有的骨肉分离,有的只剩一具残肢,有的只有个脑袋。
“这些,还只是冰山一角。还有那兰无极,他能做的了大将军,全是因为心狠手辣。他的荣华富贵,全是无数尸身堆叠而成。
一将功成万骨枯。只是他杀人的借口而已!
自来,杀戮便是邪恶。任何形式的杀戮,都是对人性命的侮辱,也是为自己在阴间劈出了一条不归路!
任良狙,你虽做过皇帝,但并没做甚大恶事。况且,被兰氏囚禁许久,在阳间也算历经苦楚。兼且你孝心不泯,甘心替你母承担罪过,也让人敬服。
不若,回转阳间去吧!待阳寿尽了,再来此地不晚!”
“不!我不回去!”任良狙固执的眉眼一瞪,脖子一挺,一副谁送我回去,我咬死谁;实在不行,就咬死自己的架势。
“其实,无外乎是心魔作祟。他最害怕的是面对自己的母后吧?”
昭云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出口,完全没考虑到任良狙的感受。
任良狙一听,有些恼了,“那是我的母后,我为什么要怕她?我就是不回去,在这儿,能帮她赎罪!”
商无瑕对他刻意逃避的做法也觉不妥,忍不住劝道,“任兄还是先回去吧!”
“不!我不回!”
酆都大帝连连摇头,颇为无奈,“既如此,本大帝就将你母后拘来此地。有何事,你们母子当面说清楚!”
说罢,不等任良狙反驳,便将令筹抛给马面,命令道,“跟牛头一起去。她可是个硬骨头,不好对付!必要时,带枷锁!”
马面领命去拘太皇太后的魂魄。这边的事情,也暂且告一段落。
一行人来了四个,这会儿,就剩下昭云跟任良狙二人。
就连菱角也投胎去了。
昭云看看身侧,心里空落落的难过。
商无瑕笑嘻嘻的来到她面前,讨好的说道,“昭云,我带你回家看看,怎么样?”
昭云纳罕,“家?”她在这儿哪有家?
023 生生剥离
商无瑕淡淡一笑,迈步就走。昭云不假思索的跟在他身后,脑子里还在不住思索他所说的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酆都长街之上,煞是惹眼。
行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宽宅大院前。
商无瑕熟门熟路的径自往里就走,昭云跟他身后,不住打量,这里,不就是安平候府吗?不禁自嘲一笑,这儿哪是她的家?
昭云跟着商无瑕径自来到瑶光阁,他亲自为昭云烹茶。
一时间,热气氤氲,昭云恍惚觉得自己身处阳世,仿佛下一刻,越人就会推门而入。
她兀自唏嘘,商无瑕捧上一杯热茶。昭云接了,小口抿着。
透过烟气袅袅,商无瑕偷眼端量昭云。
昭云明明有所感应,偏偏装作全然不觉,就是不跟他对视。
商无瑕也不勉强,自顾自喝茶,默不作声。
半晌,昭云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儿?”目光却仍在别处游离。
“这个……我也说不出清。一眨眼的功夫,便是阴阳两世。”
阴阳两世?
昭云心里咯噔一下。
初见了空大师时,他提及过阴阳两世,没曾想,却在今日应验了。
“那我们,死了?”
商无瑕狡黠一笑,“死或生,有什么区别?”
“怎么会没区别?”
“说说看区别在哪儿?”
“活着,我们是生活在阳间,死了……”昭云哑然,死了,是活在阴间?!
“死了,我们便要入六道,再次轮回!是吗?”
昭云依旧沉默。
一死一生,一生一死,只不过是躯壳的生死,而非灵魂。
在阳间的死,便是在阴间的生。
而在阴间的死,便是在阳间的生。
在阳间的生,可以是世间存在的任何一种生灵,可以以任何一种形貌。
一切,取决于你造下了多少罪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