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弦尘缘浅 作者:洛品(晋江2014-05-31完结)-第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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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正襟站在步婉清面前,一身华丽的繁荣服饰在眼前极为耀眼,她微微低下头来淡淡道:
“你以为皇上中意你妹妹,是因为喜欢?”
几乎是本能的抬起头来对上皇后寒光逼人的凤眼,步婉清眼中的混沌和恐惧全部被皇后轻而易举的看在眼中,冷笑自嘴角划过,每一个字都如同针尖在步婉清的心上划过:
“自你离宫,皇上竟有一月时间未曾踏足后宫半步!太后盛怒,知道是你魅惑皇上,非要给步府一点颜色看看。你以为……步楚步卓两位大将是怎么死的!”
语出惊人,断断的快要了步婉清的命去,脚下几乎已经瘫软,皇后的话刚说完,步婉清再也站不稳瘫倒在地,眼中哭不出一滴泪,只是干哑的挣扎。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是因为我!是因为我!
皇后步步紧逼,探下身去看着目光已经涣散的步婉清,毫不顾忌自己的皇后身份,狰狞的笑洋溢,扬声斥道:
“那日清宁宫中,皇上撤走了所有服侍着的人,可有小太监听到屋中,皇上与你妹妹,连衣裳都扯了……皇上怎么会是喜欢她,不过是因为她是你妹妹而已!你可知,你爹顶撞太后入狱,怎么就突然放了出来?”
凤冠闪耀,首饰叮当作响,如此刺耳。
“是你可怜的妹妹啊,进宫服侍皇上左右……如今这时候,不知道你妹妹可身怀龙种!”
激烈之时,皇后终于一舒心中压抑的不快,自她知道婉妃没有死,今天这般场景,她已不知道想了多少次,长夜漫漫,她早已孤寂的心再容不得任何波澜。
她是皇后,即使皇上不愿与她亲近,她也是皇后!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哪里容得下别人。
一种由内而外的舒然席卷而来,皇后满意的笑着,几乎疯癫一般看着地上彻底被自己击垮的步婉清。
这个横挡在自己与皇上之间的女人,终于一身素衣,再不能与自己平起平坐。
浓烈的血腥味冲进步婉清的喉咙,如同有人遏制住自己的喉咙,耳边空白早已听不见皇后在说什么,只模糊之中看到皇后近乎疯狂的笑着,心中被压上了沉重的一层,浓得化不开只能默默承受。
幸福是一场噩梦,醒来一切都安好。
可噩梦真实降临,逼着你面对的时候,只有绝望袭来。
那日步非烟匆匆离家,只是说要出远门,早上早早的离开,步婉清甚至没有道别,如今却知道她竟是来这宫中伺候烨煜左右。
骄傲的非烟,被烨煜强行压在身下,撕去衣裳,竟因为她长得像自己,是自己的妹妹,便招来这般祸事,如此凌辱,却从未听妹妹说过一句。
她不过小小的年纪,如今就算成婚了也还是自己心中那个小妹妹,却在不被自己所知的时候,挡下这些!
恨,自心中被点燃,多年的怨恨再不能平静,如同孤魂野鬼自心中慢慢钻出。
耳边空白一片,只干瘪的望着皇后毫无自持的笑着。
袖口中的坚硬将步婉清从混沌中拉了回来,几乎没有犹豫,用尽了身上全部的力气,将那锋利的匕首刺向皇后的体内。
一切来的太快,皇后还沉浸在疯狂的喜悦之中,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小腹上已经被刺入一把锋利的匕首,痛随之而来,华服刺破,被一道道红染透。
前后巨大的情绪落差将皇后逼上了绝望,刺耳的喊叫声穿过砖墙,回荡在空空的皇宫之中,接二连三的太监侍卫急忙赶来,却看到皇后的身下已然一滩血迹。
大家都慌了神,宫女太监乱成一片,皇上不在宫中,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无人做主。
鬼疯子一步踏入宫中,看到惊慌中的步婉清已经快要失了神志的瘫软在地上,几步走了过去将她扶起。
“你是谁?有刺客……快抓刺客……”
皇后惊恐之余看到鬼疯子的脸,一面惊吓不已,一面却慌忙的叫着宫中的侍卫抓人。
冷眼横扫过皇后的脸,不再多说话,赶忙扶着步婉清向外走着,上来阻挠的侍卫哪里是他的对手,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再无人敢上前。
自己竟然刺伤了皇后,一向温文尔雅的步婉清,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拿着匕首刺向别人,而且竟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那个夺走了自己两个孩子的女人,那个罪不可赦的女人。
几乎摊倒在鬼疯子怀中,再不能靠自己的力气前行,直到上了早已安排好的马车,步婉清终于流下泪来。
一路马车行进的稳当,刚到府上,就看到一家人早已焦急的等在门口。
泪在见到步非烟的一瞬间,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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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悲痛欲绝
她的妹妹,因为自己而迫收那样的凌辱,在府上最艰难的日子里竟她愿意进宫侍候烨煜左右,可那个时候,步楚步卓的死因刚刚传来,步文锡刚刚入狱,她是怀着什么样沉重的心情进宫去!
哥哥的死,只是太后嘴里的一句给步府一点颜色瞧瞧,全府上下期盼着步楚步卓归来已经盼了多少年!可归其原因,竟然是因为自己!
残忍的真相躲在事情的背后,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摆在你的面前,摧毁你一直以为的已经足够结实的防御,然后肆无忌惮的侵袭着轻易被攻打下来的柔软的内心。
一家人都因为步婉清这会儿就回来而高兴不已,文氏一直强忍着的泪终于又落了下来,步文锡长呼一口气连忙迎着女儿进来。
鬼疯子跟在步婉清身后不说话,藏枭看了他一眼,他无奈只能淡淡的摇了摇头,表示情况并不容乐观。
藏枭还没有来得及想,却见眼前的步婉清直面着步非烟猛地跪下身去。
一时间惊诧了所有人,步非烟几乎迟疑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慌忙俯下身去拉着步婉清起来。
“姐姐……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呢!姐姐……是皇后刁难你了吗?……你告诉我……姐姐……你这是……”
“告诉你?让你再进宫去侍奉皇上左右,来救我吗?”
语出冷厉,却听得出那话里的无奈和自责。
步府上下一时间再没有人说话,安静的略显萧条,步婉清跪在地上,抬眼看了步非烟一眼,泪终是流下。
“因为我,让你受到皇上那般欺辱,你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如何面对你!我本是妃嫔,一入宫中再无可能出宫,如今竟能再享这般欢乐,只是如今让我要怎么活……皇上他!竟然……竟然那般对你!烟儿……姐姐该死的!姐姐……”
自坤宁宫中从皇后的嘴里听到这些,步婉清的心再无暖意,一生承受的所有早已经将她的一切磨平了,她的情她的爱,在生命里最美好的时光里全部赋予了那个男子,留在了那座牢笼之中,再也没有了。
本以为能这般平平淡淡的过下去,足矣,可天却不肯饶她。
步婉清刚说完,文氏被这话一语冲击,几乎已经快要晕厥,若不是柳氏在旁搀扶着怕就已经要倒下,颤抖着的双手拉过步非烟的胳膊,上下打量着她,发着抖的声音说着:
“孩子啊,我的孩子……怎么……怎么了,皇上?……皇上……把你怎么了!我的烟儿……”
震惊中的步文锡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这般情景之下,虽不知步婉清所说的具体事情,可大概情形已知一二,愤恨在心中燃烧着却无奈不能发作,当下还是要先稳住步婉清和文氏的情绪。
先顾不得文氏的问话,也诧异于步婉清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步非烟连忙也跪了下来,握着步婉清冰凉的双手,尽量平复自己的语气,柔声说道:
“不是的……姐姐……不是的,不是因为你!你不要听皇后的话,皇上没有对我做什么!什么都……”
“就算什么也没有!”再无神色的眼睛里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心再无所恋,空洞的可怕,步婉清打断步非烟的话,冷冷的说道:“我进宫前送你的刻着秋海棠的金镯子呢?”
事到如今,再无隐瞒,步非烟只道皇后太过毒辣,这般事情告诉步婉清,岂不是活活的要了她的命!
一时说不出话,只是避开步婉清的眼睛不敢看她。
“那镯子你一直很仔细的戴着,可那日我回宫中的时候,却见它被拧的不成样子掉在地上。傻妹妹……姐姐该死的!即便皇上……没有对你做什么,可那般凌辱……我……”
“不是的,姐姐不是的……是我自己顶撞皇上惹怒皇上……与姐姐无关的……”
“是我!”撕心裂肺的怒吼,打断了步非烟的话,声音几乎要扯断了喉咙。
这一路自宫中回来,步婉清能听得见自己心死的声音,像是燃烧着的烈火一点点的被浇灭,看着最后的火苗都化作一缕白烟消散。
“是我!都是因为我啊……没有我哥哥不会死的!没有我……烟儿你不会……”
文氏再看不下去,年过半百的老人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再承受不住任何的打击,眼见着刚刚从那宫中脱离出来的女儿如今这般受着折磨,心中的疼痛岂能言表。
“清儿,清儿……不要再说了……皇后这是折磨你的……我的清儿……不要信她……”
藏枭一面听着,一面也扶着眼见着就要昏过去的文氏,鬼疯子犹豫着还是拽了拽藏枭的衣服,然后凑近他的耳边淡淡一句:
“步姑娘,刺伤了皇后。”
眼中急色,却立刻归于平静,他淡淡点头,扶着刚说着话就要瘫软下去的文氏。
有泪在步文锡的眼角流出,他骄傲了一生从不轻易落泪,现在看着眼前的女儿这般痛楚,他甚至后悔当初送了步婉清进宫。
可是那些后悔,毫无作用。
“清儿……阿玛的好清儿……不怪你,都不怪你……你哥哥的死,非烟进宫都与你无关……你不……”
“阿玛!是我啊!……都是因为我啊!自我离宫,皇上未曾踏入后宫半步,惹怒太后,非要严惩步府,这才拿了哥哥开刀啊!然后阿玛您所谓的顶撞太后……也都是太后因为我迁怒于您啊!若不是非烟进宫……”
真相如此惨烈的摆在面前的时候,以它特有的真实感足以击碎任何想要瞒天过海或是绕道而行的做法。
步文锡觉得眼前一阵黑,一种从未有过的眩晕感袭来,却只能强撑着自己不倒下,鬼疯子一步上前扶住他,能感受到那个老人浑身已然在微微的颤抖着。
“非烟……姐姐对不起你……那日在清宁宫中我看到那镯子的时候,便已经心有猜疑,只是后来事情接二连三,我再没有过问此事……若我早些问你,或许你不需进宫去……是我……”
腊月的京城寒风刺骨,自步婉清回了府上来已经跪在地上有半个多时辰,步非烟也一直陪着跪着,任凭步婉清怎样拉扯她都不肯起来,这会儿身上已经有些发冷,听到步婉清这样说,她顾不得身上的不舒服,急急的回答道:
“不是的,姐姐你不要这样想!……”
还不等步非烟说完,眼见着面前的文氏再也支撑不住昏厥过去,藏枭慌忙扶着文氏进了屋去,鬼疯子赶忙带着人去请了大夫。
作者有话要说:
☆、坤宁宫
坤宁宫。
皇后被刺,全宫上下轩然大波,宫中却没有可以做主的人,皇后身边的张公公乱了马脚,赶紧催着让人快马去请皇上回宫。
烨煜本来一天心情正好的在依云寺进香,与主持一起安静的讨论佛法,谁知却听到皇后遇刺的消息,烨煜无奈,只得立刻赶回宫中。
一路上烨煜不耐烦的问着宫里的小太监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太监怯懦的跟在轿子一边快步疾走着,颤颤巍巍的回着话:
“回万岁爷……皇后娘娘她……她……”
冷眼横扫那小太监,才听得极细小的声音怯懦道:
“皇后娘娘……一早叫……婉妃娘娘进宫……”
冷厉的目光带着诧异和恼怒,大手中把玩着的玉石球猛地摔在轿撵上,惊得左右周围的侍卫一阵惊慌。
过了许久,冷森的目光已然没有消减,冷道:
“婉妃早已殡天,怎会入宫?”
欺君乃是灭九族的大罪,他不过是坤宁宫中一个最低微最普通的小太监,哪里又敢胡说八道。只见那小太监一下子软了腿,连忙跪倒在轿子旁边,一个劲的磕着头求饶道:
“回万岁爷……奴才说的都是真的……绝不敢欺瞒皇上啊……今儿早上奴才去接的时候,也……也以为皇后娘娘说错了……可……进宫来的真的……真的是婉妃娘娘啊……”
万德全识相的招了招手,叫抬着轿撵的人先停了下来。
天子做怒,轿中的人目光冷凝,幽森的目光中满是冰霜,杀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