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屏春暖 作者:欣欣向荣(晋江vip2013-04-30完结,豪门世家)-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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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记起一事,低头瞧了瞧自己这身衣裳,虽说跟那biao子没干成事,却任她身上磨蹭了一会儿子,难免便沾了脂粉气味儿,若被宛娘嗅到,可不知要生什么事了。
思及此,又缩回脚来,吩咐随喜儿前头书房里备下热水,洗了澡另换了身衣裳才往后头来,一进屋倒是笑了,宛娘正立炕下,手里拿着剪子,比着纸样子裁衣裳呢,炕桌早已挪到下头来,炕上剪的零七八碎都是布头。
梅鹤鸣一边瞧了一会儿,没瞧出个真章来,宛娘见他回来,把手里的这块裁剪下来,便让丫头收拾起来,转回头,目光梅鹤鸣身上扫过,抿了抿嘴,坐炕边上。
吴婆子一边瞧着,心里暗道爷可真是,平日多少心计到了宛娘这儿怎就打了折扣,早上走时,明明穿的是另一件衣裳,出去吃了趟酒回来,怎就换过了一身,这不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吗,不定外又挑弄了哪个粉,头,怕宛娘瞧出来,才巴巴换了衣裳。
梅鹤鸣伸手来拉宛娘的手,宛娘微一皱眉避开去,梅鹤鸣一愣,却也没恼,柔着声儿道:“又怎了,这会儿陈府里的席还未散呢,爷心里惦记着家里,便提早家来了,怎的宛娘又给爷摆脸色,爷可哪里又得罪了宛娘?”
宛娘瞄了眼他身上的衣裳,有股子刚沐浴过后的味道,真正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谁还不知他的浪荡,他便是寻多少女跟她什么相干,这样掩耳盗铃的做法儿着实可笑。
想起昨儿,自己还觉得这厮并不多坏,这会儿便觉自己比梅鹤鸣还更可笑几分,想让猫儿不沾荤腥儿,岂不是痴说梦。
想到此,不想理会他,拿起旁边的针线笸箩里的鞋样子,一针一线做起来,日影西斜,映窗纸上,案头的鎏金兽炉内香烟袅袅,对面宛娘垂首做着针线,葱白一样的芊芊玉指,捻着针线,仿佛兰花,好看非常。
屋里静寂,半天声息俱无,令不知不觉松散下来,梅鹤鸣本就陈府吃多了酒,虽不知宛娘到底又跟他闹什么小性儿,却也没当什么大事,吃了半盏茶下去,越发困倦上来,便靠炕一边,想着歇一会儿子,不想一闭上眼倒睡实了。
吴婆子从里头寻出锦被来小心搭梅鹤鸣身上,瞧了瞧宛娘,宛娘抬起头盯着梅鹤鸣看了会儿,他睡的倒是挺熟,可见是累了,扭转头不想再看他,站起来往里屋去了。
吴婆子瞧了眼爷,想起昨儿自个还声声儿的叮嘱随喜儿来着,谁知这混小子倒是个做事不牢靠的,心里存了气,便出屋去了前头。
寻见随喜儿拽着他就道:“合着昨儿白嘱咐一场,实话跟说,是不是贪着吃酒忘了叮嘱的话。”随喜儿忙道:“您老说的什么话,便是吃了几盅酒,也不当什么。”
吴婆子哼了一声:“那问,爷早起走时,明明穿的一身石青缎的袍子,这会儿回来怎么换了身纳锦的衣裳,奶奶瞧眼里,心里不自呢。”
随喜儿听了不禁乐了,心道:爷这回可是弄巧成拙了,便道:“爷心里只惦着奶奶呢,那明月楼的伴琴脱了精光,赤着身子勾爷都没勾了去,被爷推搡开,沉着脸便家来了,哪有什么事,又怕身上沾了脂粉酒气,故此书房里沐浴换了衣裳才进去,奶奶若是冤屈了爷,可辜负了爷的一片心。”
吴婆子听了道:“莫打谎哄骗。”随喜儿道:“哪里敢打谎,可不都是真的,弄的陈大跟周大几个都讪讪的呢,只爷这都近一个月,身边没伺候了,您老也劝着些奶奶,好生依从了爷,日后大家都有顺当日子过。”
吴婆子得了底细回转,进了内室,只见宛娘坐床边的软榻上,手里虽拿着针线,眼睛却瞅着窗户外头直愣愣的发呆,也不知想些什么呢,想起随喜的话,过来小声告诉她:“今儿爷去陈府吃酒,上回那个明月楼的粉,头,叫伴琴的,生了心思要勾爷,趁着爷吃多了酒,脱了衣裳凑上去,被爷推搡开,爷这才早早的家来了,奶奶莫瞎想。”
宛娘倒是一愣,以梅鹤鸣的浪荡,女都爬上身了,还能推开,怎么可能,吴婆子觑着她的脸色,又劝道:“奶奶别不信,爷是怕奶奶闻见衣裳上的脂粉酒气,才从前头书房洗澡换了衣裳的,刚头老奴去前头问了随喜儿,真真的,不是假话,只老奴还是那句话,奶奶回转了心意,跟爷好生过日子,比什么不强,非这样三天两日闹一场,有什么意思,女家不就图个衣食安稳,爷对奶奶这个心,老奴一边瞧的清楚,怎的奶奶就看不见呢。”
宛娘沉默半晌忽道:“妈妈,求一件事,去寻扫听扫听王青的下落。”吴婆子唬了一跳,忙听了听外屋的动静,知道这是宛娘一块心病,想了想才道:“老奴省得了。”
第二日便私下使去清河县双桥村扫听了扫听,怎么还有几个亲戚的,倒是扫听出了音讯,说南边沿子那头做什么买卖,回来告诉宛娘知道,宛娘终是松了口气,梅鹤鸣毕竟没要了王青的命,若不然,让她如何安生。
想着梅鹤鸣这些日子倒跟变了个似的,虽说夜夜一处睡着,却没缠磨她干那些事,也未出去应酬,只那日送了陈子丰一趟,便家来了,难不成真变了性子不成……
☆、60章
宛娘倒真把梅鹤鸣想的过好了,梅鹤鸣哪是不想她的身子;早憋得燥火乱窜了;只梅鹤鸣心下琢磨了,让宛娘安生呆自己身边儿;莫如让她生个孩子是最上上策;有子傍身想来宛娘便不会成日瞎想了,况;如今他都快三十了;膝下荒凉,乏子无后;若得个子嗣;百年之后,也有个坟上烧香磕头的,便又起了心思。
那日孙郎中过来给宛娘瞧脉,瞧完了,梅鹤鸣便把孙郎中唤到了前头,问他求个育子方,孙郎中便道:“祖上倒是传下个育子方,百试百灵的,只公子若想求子,除了这方子上的药,却还要依着小的法儿行事才成。”
梅鹤鸣听了笑斥道:“家祖上到底传了多少百试百灵的方儿来,爷记着,上回跟这次一样说词的。”
孙郎中道:“千金方跟育子方可不是互通的吗,小的祖上专瞧妇脉,倒积下了些灵验方子,传到手里已是几代了。”
梅鹤鸣挥挥手道:“莫要这里念孙家的家谱,快快说来,怎生个法子?”孙郎中道:“小的这个法儿少不得要委屈公子几日,便是跟奶奶的行事不可过勤,三五日最佳,且每次尽量不让精水外泄,只不过奶奶这几日虽好些,身子尚有些虚寒之症未解,待调养些日子,爷再按小的这个方儿用来,过不多久,必然得子。”故此,梅鹤鸣生生的忍了下来,倒是错有错着,勾起了些宛娘的好感来。
话说时光飞速,转眼便是寒尽春回,过了二月二,便微微透出些春意来,宛娘起来梳洗的时候,梅鹤鸣已不见了影儿了,吴婆子道:“前头铺子里的伙计一早来了,说铺子来了个当稀罕物件儿的,掌柜不敢私断,打点伙计来讨爷的示下,爷这才忙忙的去了,临走见奶奶睡的香,不让吵了奶奶,想着这会儿也该家来了。”
宛娘点点头,刚收拾停当,梅鹤鸣便回转了来,见宛娘今儿穿的分外鲜亮,柳绿的对襟儿袄,水蓝织金的挑线裙儿,堆鸦似的头发挽起,戴着家常的银丝髻,除此并无旁的花翠,只一对白玉般的耳珠上垂着两只明晃晃的珍珠坠子,更衬得脸儿似银盆,眼如水杏一般,红扑扑两腮儿间樱唇如珠,唇角微微上挑,倒仿佛天生便噙着笑意一般,直把梅鹤鸣瞧得,恨不得立时便把她按身下。
想起哪个育子方,回身吩咐道外头使去请孙郎中过来,连前带后,可都养了半个月了,若还虚,他可也忍不得了。
笑着过来挨宛娘身边坐了,道:“今儿穿的这样倒颇应景,只这会儿外头还有些冷呢,草也没返青,待过些日子,进了三月,爷带去郊外踏青,也省得成日憋屋里,回头闷出病来。”
宛娘侧头瞧着梅鹤鸣,她还说经了上回的事儿,梅鹤鸣不会让她出门了,梅鹤鸣见她瞧着自己,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流光溢彩的,越发喜欢上来,低头亲了她嘴一下道:“这么瞧着爷做什么?”手臂圈过去把宛娘抱怀里,抓住她纤细的手腕摩挲了几下,从袖中取出一物套她的手腕上,举起来端详半晌道:“据说这胭脂暖玉有护体温养血脉的功效,最是个难得的稀罕物件儿,常戴着它,日子久了自有好处,且的宛娘腕白如玉,映着这鲜亮的胭脂色,真真好看。”攥着宛娘的胳膊就不舍得松手了。
宛娘也觉得好看,润泽如脂,滑腻非常,戴手腕上有些温温的触感,且那鲜亮的淡红色,真仿佛侵染了胭脂一般,倒从来未见过这样的玉镯,想来该值不少银子,想着便要褪下来道:“还是收起来的好,回头磕碰了岂不可惜。”
梅鹤鸣忽的轻笑出声:“的宛娘倒是个小财迷,磕碰了爷再去寻,只天下有的东西,宛娘要什么,爷都能寻来,宛娘可知爷这一片心吗?”
宛娘一张小脸微微有些发烫,推开他些,叫摆饭上来,梅鹤鸣也不强她,横竖他怀里呢,况且他夜能觉出宛娘的变化,比起之前为了出逃对他虚情假意的应付,如今的宛娘仿佛有了几分真心。
一时饭毕,孙郎中也到了,宛娘本来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病,想来就是那日着凉感冒,加上有些过敏,哪用得着这样三天两头看病,却拧不过梅鹤鸣。
孙郎中诊了脉便去了前头,梅鹤鸣忙问:“如何?”孙郎中点点头道:“无妨了。”梅鹤鸣大喜,赏了他一两银子出去,瞧了眼外头的日头,又盯着架子上的西洋钟看了半日,只觉今儿的时辰怎过的这般慢。
眼瞅着快晌午了,周存守忽使捧了贴儿来,邀他去聚仙楼吃酒,梅鹤鸣想着,昨个便推了他一回,今儿若再推,却过不去情儿了,左右家无事,若这会儿他回后宅要跟宛娘缠磨,定然不应他,莫如出去混几个时辰,倒更快些。
想着这些,便接了贴儿,换了衣裳出门去了聚仙楼,聚仙楼的点心做的甚好,满青州府都是出了名儿的,梅鹤鸣惦记着宛娘,让掌柜的包了一盒点心送了家去,才上了二楼。
临窗的雅间里周存守孙元善几个俱都到的齐全,见着梅鹤鸣,周存守笑道:“兄弟还说今儿又请不动哥来,也不见哥去商谈什么买卖,成日家里却有什么趣儿?”
梅鹤鸣道:“倒是个无事忙,成日不着家的,就不怕家里的妻妾怨愤与吗?”这话说的周存守乐了:“若是旁说兄弟这话还听的几分,哥说出来倒勾发笑,哥府里的妻妾比兄弟不知多多少,如今可不连哥的面儿都见不着了,日日守着空房,若怨愤起来,哥后宅里早就怨气冲天了。”
一句话说的梅鹤鸣也乐了,孙元善道:“哥不知道,城西那边新开了个小倌,里头有个叫陈官儿的,啧!啧,哥是没瞧见,擦了脂粉扮上样儿,管保谁也瞧不出雌雄来,一身皮肉比明月楼唱的那几个粉,头都细粉呢,他这几日夜夜宿那边儿,恐连回府的路都记不得了。”
周存守呵呵一笑:“哪知道他的好处,比那些妇不知道强多少,**蚀骨,美处难言,今儿叫了他来,给哥相识相识,不光皮相好,会唱南戏,扮出小戏唱来,声腔儿身段儿,样样拔尖。”
说话儿间,只见帘儿一掀,进来个十三四的小倌,冷眼一看,倒真比个女孩还清秀几分,头上插了一支赤金桃花簪,身上穿了一件嫩色轻粉的缎袍,腰间束了织金腰带,下头垂的如意镶着青玉的荷包,梅鹤鸣曾周存守身上见过,可见如今正好呢,把这个都与他了,手里拿了把洒金扇儿,走起路来跟个女子一样摇摇晃晃,更显出几分妖娆情态。
到了席上各自见过礼。便坐周存守边上,那眼风不住的来扫对面的梅鹤鸣,被周存守瞧眼里,手摸到他腰间掐了一把,道:“倒贪心,怎么?又惦记上们梅公子了?莫想他的账,如今他有个心肝子肉一样的宝贝儿呢,成日揣心窝子里头,哪会瞧上,好生伺候的爷舒坦就罢了,今儿他来了,正好考较唱的南戏,梅公子可是这里头的真佛,糊弄们几个还罢了,他却糊弄不去的,快唱一个来,让们梅公子好生指点指点?”
陈官儿道:“爷刚头使唤小的过来,只说吃酒,便没带那些劳什子的家伙,空口白牙的唱来,哪里听的入耳?”
周存守道:“莫推脱,不妨事,便清唱一个来听又怕什么?”那陈官儿没法儿,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立住,拿捏起身段,唱了一段西厢,身段轻软,声腔婉转倒真真不凡。
梅鹤鸣不由道:“唱的确好,怎会唱这个?是南边的吗?”周存守却搂他腿上,亲了个嘴道:“莫跟抢,们俩如今正好呢。”说着,吃了口酒,嘴对着嘴哺那陈官儿嘴里,亲密处自不避……
梅鹤鸣不大好男风,只笑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