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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凤月无边 作者:林家成(起点vip2013.09.16完结)-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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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萦对他们的要求非常严苛,甚至专门制好了二套式样精致的衣袍,不管他们有多累,每次回家之前,必须换上那精致干净的衣袍,还要把头发和脸蛋梳理干净。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


    经过这三个月的忙碌和学习,少年们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再有当乞丐时的那种猥琐和肮脏感,而是显得十分精神和干练。


    而学习的字越来越多的少年们,在运送客人时,总忍不住显摆一二,或是把从卢萦那里听到的书上的故事拿来说道说道后,无形中,越来越多的客人开始相信他们,尊敬他们。


    任何一个时代,在识字率不超过百分之一的情况下,能识字,本身便代表着一种实力,一种自信。


    统一的,上档次的着装,尽量斯文的谈吐,会识字会写字,还有热情周到的服务,使得少年们的生意越做越红火。


    他们做得红火,免不了有人也盯了上了码头这一块。而罗子出面,卢萦出策,在经过几个回合地较量后,江州码头渐渐成了他们的地盘。


    这个时候,罗子朝汉阳去了一封信,又招来了二三十个乞丐。为了迎接他们地到来,卢萦还特意在庶民区又租了一处大院子。她下了规定,只有经过考验,最有能力的人,才能住进她这间大院子,得到她亲自教导的机会。


    当冬天渐渐过去,又一年的春日来临时,及笄二个月,实岁十六,虚岁已是十七的卢萦,或招或控制,手底下已有了百多号人。不但掌握了整个江州码头的送客生意,连同这片码头的商旅运送,也得经过她的手。更因为与管制码头的官吏关系处理得好,卢萦的人,还兼任这码头的管理,安全等工作。


    同时,她手头上不但有了六七十多头驴,还新添了三十辆驴车。与此同时,卢萦手头上的黄金,已达到了四百六十两之数。


    手头上有了足够进入另外一个领域的钱财后,卢萦想,得求名了。


    这一天,绮香楼船队在江州码头停泊。这只船队,通常不会停泊,而一但停泊,便会向所在的富户权贵,展示那让人垂涎的美人,音乐,还有歌舞。


    半年来只是闷声发财的卢萦,这一天,换上她那袭银白色的长袍,打扮得宛如一个翩翩郎君,坐在牛车上,跟在川流不息的人群后面,来到了码头处。


    此时的江州码头,别的船只已停得远远的,只有那绮香楼的船只,一字排开,几乎占据了整个码头。船只上红灯结彩,胭脂流香,与初春的风缠在一起,给人无尽的缠绵。


    卢萦的牛车刚刚停下,她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道:“卢氏?”


    卢萦回头,她对上了坐在马车中的执六。见到他,卢萦下意识的寻去,很快的,她在那辆黑色却透着豪奢的马车中,看到了贵人那张俊美无畴的面容。就在她向他看去时,贵人转过头来,定定地迎上了她的目光。


    四目相对,卢萦朝着贵人露出雪白的牙齿,灿然一笑! 
        

 
第一百三十八章 礼物


   卢萦这一笑,特别灿烂,灿烂中甚至夹着一种没心没肺的张扬潇洒。
  
  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事情,无论大小,执六都很清楚。越是清楚,越是让他觉得,眼前这个把男袍穿得越来越笔挺,气质一天比一天更清冷优雅的姑子,是个让人无法不正眼相看的人。
  
  盯着卢萦,贵人双眼慢慢一眯,他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靠近。
  
  卢萦下了牛车,风度翩翩地向他走近。靠着贵人的马车,卢萦懒得行礼,只是斜倚其上,挑着眸子,优雅快乐地向贵人说道:“好久不见了,主公一切可好?”
  
  对上贵人兀自打量她的目光,卢萦一乐,她笑眯眯地说道:“敢叫主公得知,卢文现在一切都好。我住的那地儿,人人都知我只是一个小商人,却摸不清我的底,对我可客气呢。”
  
  说到这里,她伸头瞅向贵人身后,“有酒么?我口渴了,来一盅吧。”
  
  贵人瞟了她一眼,淡淡命令道:“上来。”
  


  卢萦侧头闲闲地看着他。
  
  他面无表情的淡淡地看着她。
  
  好一会,卢萦叹了一口气,嘀咕着向马车上爬去,“好吧。让人看到我上了主公你的车,可别又怪我借你的势了。”
  
  径直在贵人的对面舒服地坐下,卢萦懒洋洋地一靠,叹道:“真舒服。这半年来忙得天昏地暗,都忘记享受了。”
  
  说罢,她转过身去,从车壁间拿出一盅酒,给自己倒了一盅后,小小抿了一口。
  
  这酒太浓,卢萦喝不惯,因此她皱起了眉头。见到贵人盯向自己,她把酒盅朝他晃了晃,“要不要也来一盅?”
  
  他没有回答,卢萦也懒得再问。她把手中酒信手泼了,重新又换了一种淡的。
  
  这一次的酒,显然很合她的胃口,卢萦小口小口地抿了起来。
  
  喝了一盅后,卢萦懒洋洋地靠着车壁,双颊微红,静静地眯着眼瞅着贵人直笑。看她双眼微饧的样子,似乎随时可以睡着。
  
  贵人开口了,“多久没有睡过好觉?”
  
  因有点倦怠,卢萦的声音软而低,透着种慵懒中的媚,“一个月了……我想让他们早日独挡一面,我自己好空出闲暇来,这一个月都忙到子夜。”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来瞟了贵人一眼,“你呢,你忙不忙?”
  
  贵人笑了笑,竟然真的回答了她,“我忙过了。”
  
  这话一出,卢萦盯着他瞅了好一阵。瞅着瞅着,卢萦眼角朝外一瞟,转向他说道:“我等的人来了,主公,阿文先行告退了。”说罢,她掀开车帘便跳了下去。
  
  望着这一转眼间,又恢复了精神的卢萦,看到她眼底淡淡的黑影,贵人一直没有说话。
  
  直到卢萦去远了,他才唤道:“执六。”
  
  “主公。”应了一声后,执六见到贵人沉默,不由细细观察起他的神情来。


  不一会,执六低声道:“主公,卢氏向来不同于常人。冇或许应该把她看成丈夫。”半年后再次相遇,卢萦对着主公一派轻松闲适,没有半分怨怼,也不曾小心翼翼。执六不知道主公是怎么想的,就他自己,已是真心觉得应该把她看高一些。
  
  贵人瞟了他一眼,转头盯向那一派优雅闲适,宛如一只行走在丛林中的花猫的卢萦。他看着她上了她自己的牛车,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后,那驭夫赶着牛车驶向码头的另一个方向。
  
  慢慢的,他捏紧了手中的酒盅。
  
  卢萦的牛车驶入了另一个方向。
  
  今天晚上她来到这里,便是出名来着。
  
  可没有想到会遇到那人,她想了想,今晚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的妥当。潜意识中,她知道这样做才妥当,而不是当着那人的面再出什么风头。
  
  下了决定后,卢萦令驭夫朝着家的方向驶回。
  
  刚刚来到巷子里,卢萦便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在她家的门口,正围着一些人。


  发生了什么事?
  
  卢萦蹙了蹙眉。
  
  而这时,那群人显然也发现了她。当下,众人都转过头来。卢萦看到,弟弟卢云和两个从汉阳来的少年被众人围在中间,那人正指着卢云的鼻尖喝骂着什么的,是一个打扮华丽的妇人。
  
  此刻,那妇人也看到了卢萦。
  
  当下她提步朝卢萦走来。
  
  在婢女们地筹拥下,那贵妇走到卢萦的牛车前,傲慢地盯着牛车,那妇人说道:“你就是卢文?”
  
  卢萦在牛车中应道:“正是。”
  
  那贵妇哼了一声,说道:“卢文,你们租住的房子,是我儿子的。”她从一个婢女手中接过一个木盒,把它抛到卢萦的牛车里,那贵妇一脸不屑地说道:“你给了一年的租,现在住了半年了。这里是三十五两金,在明天之前,你们马上给我搬出去!”
  
  贵妇的语气傲慢无比,态度更是居高临下。这咄咄逼人的话从她口中说出,却一派自然。


  “哦?”卢萦慢慢掀开车帘。
  
  随着她的面容一露,那贵妇和几个婢女都怔了怔。不过转眼,她们又神态如常。
  
  卢萦盯着那贵妇,淡淡说道:“为什么?”
  
  “为什么?”贵妇从鼻中发出一声轻哼,不屑地说道:“有人跟我说了,你们这些人,本身是乞儿出身,现在干的也是贩夫走卒之事。这样的身※份,怎配住在我们的房子里?收好这三十来两金,马上给我滚吧!”
  
  这话尖刻之极,特别是这妇人脸上的鄙视不屑,更是让人恼火。
  
  “便是为了这事?”卢萦恼了,她浅笑着,慢慢说道:“卢云,去把契约拿来。”
  
  “好的。”卢云转身便跑向房※中。在进门的那一刻,他一脸的屈辱。读书人的身※份精贵,一直以来,卢云都是一个贵气的读书人。只是到了江州之后,他没有办法进入书院,天天就在家里苦读。却没有想到,会被人这般羞辱。


  想到那贵妇骂他贩夫走卒,下九流的肮脏之人时,那副厌恶不屑的表情,他就恼怒气苦之极。可他一个书生,除了受气又能怎样?难道他还能与一个妇人争持打闹不成?
  
  在卢云去拿契约时,巷子里的人越挤越多。这些人,多的是左邻右舍家的婢仆,当然,也有一些郎君姑子混在其中看热闹。
  
  在这些人的叽叽喳喳声中,那贵妇越发地昂起了下巴,一脸的鄙夷。
  
  而四周,随着她刚才说的话传播出去,那些婢仆们也与贵妇一样,一个个满面鄙夷。本来卢萦气质清贵,平时还能唬住人,不过现在众人自以为看穿了她的真面目,便是被她的外表所唬的少年姑子,也一个个白眼相向了。
  
  卢萦的手指慢慢叩着车辕。
  
  她想道:江州城只有这么大,我还计划着要扬名呢。今天的事一个处理不好,我在江州的上流人中,肯定是臭了名了。以后不说是寸步难行,想如成都时那样震得住人,是断然不行的。
 
  她在寻思着对策。
  
  可这对策不容易想。事情已闹到了这个地步,除非她有充足的证据,或者证人证明她的身※份不凡,不然,她的名声是抹黑定了。
  
  在卢萦沉吟时,那贵妇从眼角中瞟着卢萦,半晌后不屑地扁了扁嘴,低声嘲讽道:“乌鸦穿得人模人样,便以为自己是凤凰了?真可笑!”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冇只听得卢云大步走来,他手中捧了一个木盒,朝着卢萦唤道:“大哥,契书找到了。”
  
  就在卢云的声音落下时,卢萦的身后,也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卢文?”
  
  这声音!
  
  卢萦回过头去。
  
  不止是她,这时刻,众人都转头看去。
  
  只见巷子的尽头,出现了一辆马车。从马车中走下一个青衣人。这青衣人二十来岁,正大步向卢萦走来。
  
 
  执六大步走到卢萦的牛车旁,他朝那贵妇瞟了一眼,眉头微皱,不耐烦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转头看向卢萦,“有人欺负你?”
  
  这不是问话,这是肯定句。
  
  卢萦看了他一眼,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那贵妇便尖着声音冷笑道:“哟,又来了一个下九流的贩夫走卒!”
  
  贵妇的声音一落,只听得嗖地一声清鸣。却是一柄寒森森的剑,不知什么时候出了鞘,冷冰冰地架在那贵妇颈上!
  
  随着那剑身的寒光流转,那贵妇脸色腾地苍白,而四周的众人,也是连呼吸也屏住了。
  
  执六不是一般人,他露出杀气,足能震住最嚣张的皇亲国戚!
  
  只见他不屑地盯了一眼双股战战,腿间迅速地流出一股恶臭的贵妇。腾地一声长剑还鞘。
  
  不再理会那贵妇,执六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然后恭敬地打开那盒子,现出一柄金钗来。


  那金钗的式样十分古朴,上面钻着一个龙眼大的珠子。沉默中,也不知是谁叫了一声,“那是夜明珠!”叫声中带着惊愕迷恋。
  
  夜明珠,是真正的稀罕物,世间人多闻其名,真正见到的却是不多。任哪一颗,都是价值连城。
  
  执六双手捧着木盒,朝着卢萦低头一礼,恭敬地说道:“主公说,当日阿萦及笄,他本想亲自为她执礼,奈何抽不出身来。这钗子,乃是主公送给阿萦的及笄礼,还请郎君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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