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色暮长天+番外 作者:清雾潋月(晋江2012-5-1完结)-第37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夕阳斜晖,映照入林。冷风寒,吹起林中二人如墨长发,青丝情丝剪不断地纠缠。二人俱是一身白衣,飘逸出尘,站在一起如瑶池双璧。顾飞烟身子一瑟,心中懊悔怎么不带上大氅。
身子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顾飞烟并未挣扎。她是真的冷了,所以有暖炉她何必矫情推开,是不?君释旋看着顾飞烟乖巧地缩在怀里,嘴角浅浅一弯。耳鬓是温热的呼吸,酥酥麻麻,顾飞烟猛然推开君释旋,使得君释旋的吻落了空:“我只是冷了。”
一句话让君释旋恍若置身冰窖,墨玉般的眸子暗沉,隽秀的容颜如霜似雪:“你真的如此绝情?”顾飞烟愕然地看向君释旋,她从未见过如此的君释旋。然而终是点了点头:“不是绝情,只是放下了。我们都已做出选择,终究谁都不曾负了谁,不是吗?”面对选择,他们全部放弃了彼此,选择责任。后悔也好痛苦也好,终究是再也无法回头。既然如此,又何必苦苦纠缠。
“君释旋从来就不是放不下的人。”顾飞烟静静地看着他,轻声道。
君释旋沉默半晌,涩声道:“那你又何必夜夜入梦,让我不得潇洒放手。”顾飞烟转头不再看君释旋。君释旋向前一步,将顾飞烟牢牢圈在怀中:“你若放得下,三年过去了,又何必不死心地寻天山雪莲?”
一提及天山雪莲,那抹红色的身影又出现在了顾飞烟的脑海之中。想起当初凤阙舒的死缠烂打,轻易地承诺送出天山雪莲。如今杳然不知所踪,一丝消息也无,心中苦涩蔓延。用力欲推开君释旋,却怎么也推不开。运气猛然一推,君释旋向后踉跄几步,站稳了身子。
“那天山雪莲是偶然所得,你不必在意。”顾飞烟转身离去,不再看身后的君释旋。心中似乎憋着一口气,闷在心中,微微泛着疼痛。
作者有话要说:君释旋:你个无良作者,又把我拖出来做这两人的炮灰。
作者(邪笑):放心,你不会是最惨的……
思念
她想他,她不想再这样漫无目的地等下去。这个念头疯了一样在心底猛长。顾飞烟苦笑,她自认为心如止水,终究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陷入情爱之中,便是一头热。没有用轻功,亦未召唤越影,顾飞烟缓缓走着。到了清逸王府之时,已是夜半。
“小姐,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看着顾飞烟一脸憔悴的样子,雁落急道。
“没什么。我要沐浴,去准备吧。”顾飞烟轻轻道。她累得已没有丝毫情绪了。雁落见状,便默然离去为顾飞烟准备沐浴香汤。顾飞烟用手撑着额头,发丝拂着手背。
“君释旋见了烟儿了?”颐景殿中,凤阙舒银扇半开,如玉指尖慢慢滑过扇面,浅笑魅惑。
“是的。”严邵丕坐于凤阙舒下首,点头道。暗探的消息早就汇于凤阙舒那里,如今凤阙舒不过是形式上问问罢了。严邵丕自然也就简略回答了。
“君释旋还不死心啊……”阴柔的语气,却让人冷到了心底。“殿下,你后悔吗?”严邵丕摇着羽扇,缓缓道。语气似乎只是平常问话,眼底却是深深的责备不满。
“后悔?”凤目微闭,浓睫在脸上打下一片阴翳,艳丽的唇瓣微微扬起,“本王做事从来不会后悔。”
严邵丕平静的面容被打破,怒气漫上眼眸,语气迅疾:“为了一个女人,值得这样吗?天山雪莲就这么轻易送了出去,殿下为了得到天山雪莲费了多少精力,难道殿下都忘了吗?”
凤目流波微转,红衣之上的金色暗纹随着凤阙舒的动作闪着流光,阖上银扇,凤阙舒用扇柄轻击着桌案:“本王得天山雪莲本来就是为了接近烟儿而已。”严邵丕猛然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凤阙舒,手掌拍于椅子扶手之上,身下黄花梨镂雕灵芝纹椅应声而碎。
凤阙舒轻笑,没有在意严邵丕的失态,指尖刮过银扇:“本王做事自有分寸。不必执着于天山雪莲了。我那亲爱的师父怎么会突然闭关呢?”凤阙舒暗沉如海的眸子扫向严邵丕。
严邵丕本来腾起的怒火被凤阙舒阴暗的目光瞬间扫灭,压力迫面而来,让他被怒火冲昏的神智回归。那目光明明确确告诉他,凤阙舒才是主子,他又有什么权利去摘指凤阙舒。
“坐下。”凤阙舒衣袖轻挥,扫去地上的木屑。一边的侍女抬上椅子置于原处。严邵丕坐了下来。凤阙舒这才满意地看向他。
“据说是闭关双修。”严邵丕小心翼翼地看向凤阙舒。见凤阙舒脸色如常,心略略一放。帝江这个老色鬼觊觎凤阙舒其实在无色殿是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所有人知道,但无人敢提。从前有些不长眼色的人稍稍一提起,第二日便不见了踪影。
“哦……”凤阙舒语气柔缓,清魅撩人,“那个老色鬼这次带谁?估计又会被玩死吧。”笑声轻而曼。帝江那个道貌岸然的老色鬼,只要是美貌之人,男女皆不忌,运气好的被玩得半死,运气不好的丢出房门的直接就是一具尸体。
“那人好像是主动找到帝江的。”严邵丕眼中的嘲弄不屑掩饰。凤阙舒眉毛一挑,凤眸中难得掠过一丝诧异的光芒。居然还有人主动找帝江,有意思:“说下去。”
“此人和王妃也算有些渊源……”严邵丕看向凤阙舒,果不其然,凤阙舒带有戏谑的眸子渐渐凝重了起来。
“继续。”
“此女名唤周浣蓉,是天水山庄庄主周不群之女。”严邵丕道。
“周不群……”阴柔的语调渐沉,凤阙舒眼中厉色划过,“原来是天水山庄的余孽啊。”灯光灼灼,照于银扇之上,银扇冷光折射,映着凤阙舒冰冷的凤眸。周不群那老匹夫死得潇洒,他给烟儿下断肠散这笔账他还找不到人算呢,没想到居然他女儿倒自己送上门来了。想靠那老色鬼报仇?凤阙舒手微抬,红色锦袖垂下,遮住了凤阙舒下半边脸,却衬得凤眸更加妖异若染血:“吩咐下去,别让那女人给玩死了。”嘴角笑容残艳。若是一下给玩死了,那他还怎么算账呢。想报仇?蚍蜉也想复仇?这种事他从来都不屑插手,但是顾飞烟是他的禁忌,周浣蓉却好死不死偏偏碰上了。
“原来还有些犹疑,不过本王可不喜欢某些人缠着我的妻子呢。”墨发闪着幽幽的光,凤阙舒轻捻着发丝,慢慢道,“也快来了吧。本王可有些等不及了。”凤眸深深,笑意说不出的阴冷。
室内水雾飘渺,兰香馥郁芬芳。兰汤之上漂浮着花瓣。挥退了所有人,连雁落都不曾留下。顾飞烟将身子埋于池中,不断下沉,水没过了头顶,水泡自唇边不断冒出。半睁着的眸子在水中迷蒙渺茫。许久,直至被逼至了极限无法透气,顾飞烟才将头伸出的水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眸中仍是一片水色渺渺然。将身子靠在汉白玉池壁之上,垂入水中的青丝漂浮。
猛然站起身,水珠沿着白玉般光洁的肌肤滚落,在池中溅起一片水花,灯光下莹莹炫目。长发略挽,犹自滴着水珠。自屏风中取下丝衣披上,掀起珠帘欲回房。候在室外的雁落看到顾飞烟时,忙唤侍女替顾飞烟放下头发重新将头发擦了干净:“小姐,你这样会着凉的,怎么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子。”水未擦净便披上了丝衣,洁白的丝衣紧紧贴着顾飞烟的身子,曼妙曲线一览无余。褪下了半湿的丝衣,雁落接过侍女递上的浴巾将顾飞烟身子擦干了,才替顾飞烟换上了浴袍。珠帘折射着烛光,室内隐隐幢幢,半明半灭。顾飞烟脸上的神色隐于光线之下,看不真切。细心地替顾飞烟梳着仍微湿的长发,雁落心里轻轻一叹。她虽不聪明,但是跟随在小姐身边日久,小姐的心思也能猜着几分。小姐自这次回了王府,便未真正开心过。小姐她是想姑爷了吧……
血染
回了室内,顾飞烟单衣躺在床上。烛光跳跃,顾飞烟用手挡了眼睛,弹指灭了烛火后便不再动弹,模模糊糊地浅浅入眠。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一双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飘渺的声音似是从天际传来,舒缓遥远:“烟儿……烟儿……”顾飞烟心中一惊,不安之感泛上心头,她想睁开眼睛,身体似乎不受控制不听指挥。顾飞烟只能紧紧地攥着衣袖,那声音很熟悉,清魅而优雅,缱绻而缠绵,声音漂浮在耳畔,渺远如传自天际。闭着的双目蓦然睁开,手中紧紧攥着的衣袖满是皱褶。顾飞烟的手指微动,松开了衣袖,手心满是汗。
顾飞烟点燃红烛,烛光周围光晕朦胧,蜡炬成灰红烛凝泪。五指慢慢紧缩,游离的目光渐渐收拢,顾飞烟轻叹一声,站起身子穿戴整齐便离了揽华轩。外屋的雁落被惊动:“小姐,这么晚了去哪儿啊?”
顾飞烟轻勾唇角却了无笑意:“雁落,我离开几天。”
“什么!”雁落的声音因为诧异而控制不住高声道,“小姐,这么晚了,要离开王府也等明早天亮吧。”
“不,我现在就要走。”顾飞烟轻飘的声音带着不容商量的坚定。那个遥远飘忽的声音让她深埋心底的思念强烈地欲破胸而出,埋没了理智。挥退了一干侍从,顾飞烟踏出了王府。夜半时分,城门紧闭,顾飞烟提气越过了城门。月光下,城外的树林愈显阴森。顾飞烟苦笑,一天之内,她两次来这里了。那时她头也不会地离去,也不知道君释旋如何了。除夕过去未多久,天气仍就寒冷,清寒月光下,呵出的白色雾气格外清晰。顾飞烟将手指靠着嘴唇一吹,越影便闻声而出,踏着前蹄,打着响鼻。顾飞烟跨上马背,白色的身影渐渐湮没于黑暗之中。
天际微晓,晨曦透云出。清晨带着透骨的凉意,马背之上顾飞烟的长发略略有些凌乱,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拢着银狐大氅,白玉般莹透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着浅浅的红晕。一勒缰绳,飞驰的越影停了下来。顾飞烟打量了一下四周,四周丛山绵延,山间雾气缭绕。无色殿与九霄宫相交逾百年,她虽未去过无色殿,但也知道隐秘的从极之渊的位置。她自己都不相信对事物一向不上心的她竟然会因为一个人而连夜赶路。
伴着更漏之声,一人彻夜未眠。殿中灯火通明,而他却坐于灯火照不到的黑暗之地,红衣魅影,光滑的红色丝质面料,泛着冷冷的光晕,衬着玉似的肌肤带着致命的美与诱惑。
“传令下去,若是有一个白衣女子进入从极之渊,立马禀报于我。不必阻拦。”凤眸泛着妖异的光芒,语气低沉柔缓,因为一夜未眠而带着微微的沙哑,让人一不留神便沉溺其中。
“是。”一人得令,躬身应命,便退出了颐景殿的大门。
“烟儿……”手撑着额头,呻吟似的叹息逸出,凤眸流光微转,凤阙舒艳丽妖魅若红莲。她终究还是走不出他的掌心的,只是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了。他等了多久了,十多年的岁月若指尖流沙般流逝,他以没有足够的时间和耐性再等下去了。
“少主,那迦宗主求见。”一人传报,低着头,连看着黑暗中那个魔魅之人的勇气都没有。
“让他进来。”凤阙舒放下了抵着额头的手,露出了深沉如海的眸子。
一个银色锦袍的俊秀男子进入了颐景殿,腰微弯:“那迦宗主傅惜时见过少主。”凤阙舒手轻轻一挥:“免礼。何事?”
“少主……”渐低的声音,预示着有要事要将。傅惜时的眼睛向两侧一扫,凤阙舒自然是知晓他的意思的。嘴角浮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凤眸扫向两边侍候之人,侍从得令依次安静地退出了大殿。凤阙舒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银扇,银扇小幅地开阖着,扇面上繁复的花纹时隐时现:“这扇面上似乎还缺少点什么?”凤阙舒看着精致的扇面喃喃自语,说罢抬眸看向傅惜时,凤眸流光溢彩差点迷惑住了傅惜时的眼睛。何谓惊心动魄的美,眼前的人就是这样吧。傅惜时深吸了一口气,才稳住了心神。凑近凤阙舒,欲禀报事情。
“噗——”一声钝响,眼前悠然浅笑的绝艳之人已不见了踪影。傅惜时睁大的双眼满是不可置信与不甘心。温热的血自喉间如瀑般喷涌而出,溅湿了地上厚而软的羊绒地毯。费力地转过身去,那一袭红衣之人站于门口,逆着光,红衣灿若烟霞,墨发随着吹来的风飞扬,虽看不清容颜却让人觉得妖艳到令人窒息。
银扇在阳光之下折射着光芒,照亮了执扇之人完美若天人的面容:“刚刚还觉得这扇面上缺少了什么,现在可算是补全了。这样的扇子才美……”倦柔清魅的语气,却阴冷得让人心底发寒。银色的扇面之上血迹点点,阳光下未干的血迹鲜红艳丽,洒在扇面之上若泼墨绘成的桃花。凤眸看向傅惜时的脸,嘴角微扬,语气轻柔:“你说现在这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