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色暮长天+番外 作者:清雾潋月(晋江2012-5-1完结)-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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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儿。”
前脚刚踏入大厅的顾飞烟突然感到背后凉飕飕的,真是恶寒。对他知晓她的身份她毫不惊诧,只是一日不见,这称呼直接从姑娘变为烟儿了。暗自翻了翻白眼,自动忽略那道刺目的红色身影。
“别找了,顾相有事出去了。”凤阙舒笑得像狐狸一样。不用想,绝对是凤阙舒把她爹给支走了。
顾飞烟这才抬眼看了看凤阙舒:“你找我有什么事?”
“请你吃顿饭。”凤阙舒凑近道。
“没空。”顾飞烟收回那只跨入大门的脚,转身欲走。她不想和这个麻烦的代名词扯上关系。
看着把他当成洪水猛兽的顾飞烟,凤阙舒不以为意。
“西域最近进贡了一朵天山雪莲,皇上把它赐给我了。”凤阙舒悠然道。不出所料,门外那道身影顿住了。
“有空了?”凤阙舒勾起了唇角。
“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顾飞烟回答得很坦然,丝毫不尴尬。
飘絮楼雅间,顾飞烟仍是斜躺在卧榻上。举着酒壶往嘴里倒酒,优雅流畅,看来是很熟练。
凤阙舒拨弄着缀于衣袖上的金色穗子,轻笑道:“见过喝酒的女子,但没见过像你这样把酒直接往嘴里倒的女子。”
“你现在不是见到了。”顾飞烟瞟了一眼凤阙舒。
顶上四角琉璃灯柔和的灯光映入凤眼,凤阙舒的眸中闪着细碎的光芒:“是呢,如今是见着了。”
顾飞烟有些狐疑地瞅着凤阙舒。她没看错吧,她刚刚似乎在凤阙舒眼中看到一丝温柔?一定是她看错了,那个男人若狡狐的男人笑起来永远是那么骚包。她可没忘凤阙舒可是混过小倌馆的,虽然对他这一特别的爱好不敢苟同,但是变态之人总有些变态的爱好。
“把天山雪莲给我。”顾飞烟很直接。
“请你吃顿饭的代价真不小。”凤阙舒戏谑道。
“我可没说要你请我。”顾飞烟轻抚头发。
“明日就差人送到你府上。”凤阙舒答应的很是爽快。
“救命啊!”
正欲出酒楼的二人转头看着走在他们身后的掌柜。被那二人一看,掌柜紧张得汗都出来了,忙用袖子抹了抹额角快要滴下的汗珠:“回二位贵人,是一个在楼外边的姑娘在喊。”
“为何无人管。”顾飞烟淡淡道,她本是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但是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求救,所有人却如同未闻,却是说不过去了。
“唉,贵人有所不知。门外那姑娘本是卖身葬父,有些姿色。有一书生见其可怜,便欲资助她一些银钱,让她好生安葬她的父亲,也不要她的卖身契。
“这不是很好吗?”顾飞烟有些疑惑。
“本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但是这位姑娘却硬是不肯受,说是不要卖身契,她无以为报。而那书生却坚持不要卖身契。”
“那书生先收了卖身契不就好了,以后退还也行啊。真是迂腐。”顾飞烟不以为然摇头道。
“不是这书生迂腐,而是他家的夫人是京中有名的河东狮。”掌柜答道,“而后,那位姑娘仍跪于楼外卖身葬父,这回被郑公子看上了。郑公子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仗着父亲是御史大夫,姑母是宫中的妃子,在京中横行而无人敢治。”
“哦。”顾飞烟摇摇头。
“怎么不欲追究了。”凤阙舒轻勾住她的一缕秀发,唔,手感真好。
顾飞烟瞪了他不安分的手,拉回她的头发:“自作孽不可活。”便不再言语。又是一个借口以越龙门的女子罢了。只是她没想到没等到怜香惜玉的翩翩佳公子,而是被一只癞蛤蟆看重落了个被强抢的命运罢了。她的同情心向来有限,没闲情管那档子事。
二人若无事般走出酒楼,只见一个披麻戴孝的女子向凤阙舒扑来:“公子救命啊。”虽带有哭腔,但仍是语音娇柔,让人心生爱怜。
那女子只觉眼前一花,那个红衣的俊美公子手牵着白衣女子似乎换了个位置,让她扑了个空。那女子狼狈地趴在地上,而那位红衣公子携那白衣女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她不敢相信,那个带笑的绝美公子竟会如此冷硬心肠。
不满地甩开凤阙舒的爪子,又借机占便宜!用袖子用力擦了擦凤阙舒刚刚拇指来回摩擦的肌肤,鸡皮疙瘩都被恶寒出来了。
“刚刚美人朝你投怀送抱你怎么躲开了。”顾飞烟好奇道,照着凤阙舒的色狼本性,他应该很乐意做这个救美的英雄才是,怎么反而躲开了?她可不认为他是惧怕那个郑公子。凤阙舒冲她一笑,笑得顾飞烟头皮发麻,“烟儿,你真的伤我的心啊。”
这个脸皮厚比城墙的人会伤心?顾飞烟很是不屑。自己真是不知道怎么会惹上他了。顾飞烟是非常后悔三年前脑子发热去夕照楼。
遇袭
“你不是说差人送来吗?”出现在顾飞烟眼前的是凤阙舒那张欠扁的笑脸,天知道最近怎么一直遇到这人。
“烟儿难道不想见到我?”凤阙舒一副自恋的嘴脸。
“的确不想见。”顾飞烟抚额。
“不过我相见烟儿啊。”凤阙舒毫不在意道。
“你到我这里来怎么没人通报?”平时都是一副伶俐的摸样,怎么关键时刻都不见了。顾飞烟有些无奈。
“是我不让他们通报的。”估计通报的话,顾飞烟早就不知所踪了。看来凤阙舒还是知道顾飞烟是不想见他的。不过被他盯住的人怎么会让她逃走呢。
看着凤阙舒手中的紫檀木雕海水龙纹木盒,顾飞烟忍住要送人的冲动。
“里面就是天山雪莲?”
“嗯。”
顾飞烟接过木盒,打开木盒。霎时,整间屋子都浮动着雪莲特有的清香,玉雕般的花瓣散发着温润清和的光泽,的确是天山雪莲。
“你知道多少?”顾飞烟垂下眼帘,面上神色不明。
“我只知道你在找天山雪莲。”凤阙舒脸上似笑非笑。
啪的关掉了木盒,顾飞烟唤来雁落把木盒收到房中。
一个身影伫立的于空无一人的巷中,微风掠过,白衣翩飞。
“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闪闪不现身呢?”那人轻笑道。
一个、两个、三个……八个……一共来了八个杀手,分别潜伏在两边的墙后。当那八个杀手从各方位袭来时,却赫然发现那个静立的人影不见了。
一个大活人怎么回从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呢?!
“这里呢。”右上方传来的声音清泠如环佩撞击。抬首望去,一道清丽的身影静立于墙头,手上捧着紫檀木雕海水龙纹木盒。呵,这消息还真是灵通。就这一点还是可取的。那人暗想。
“把天山雪莲交出来。”顾不上诧异顾飞烟一居于深闺的大家闺秀居然懂武,领头的杀手冷声道。
“唔,就知道捡软柿子捏。”顾飞烟有些不满地自语道,之前天山雪莲在凤阙舒那里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去夺?看她一个弱女子好欺负?不过她怎么知道哪些人没去凤阙舒那里夺?可能是失手呢。不过顾飞烟不会想这么多的。她只是头疼这麻烦来得怎么这么迅捷。
杀手急于夺天山雪莲,举剑便朝顾飞烟劈去。顾飞烟轻巧转身,从墙头飘下。
“唉,天山雪莲对我很重要,绝对不能给你们。”顾飞烟有些头疼,看那些人的架势,夺不到天山雪莲是绝不会罢休的。看着紧追不舍的杀手,顾飞烟眸中寒光闪过。只见一道银光,来不及惊愕,脖子上一凉,嫣红的血喷破而出,身首分家,分离的头颅最后看见的是那个笑得优雅的白衣女子,慢慢擦拭着手中银光闪烁的剑。八具尸体围成一个圈,鲜红的血蜿蜒如蛇般慢慢渗入青砖的缝隙中。
优雅的白色身影消失于街角……
一个红色的身影缓缓转过身:“呵……是一只挥着爪子的小猫呢。”看着顾飞烟安全离开。看来没他什么事了,凤阙舒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只是一想到顾飞烟对天山雪莲的重视,凤阙舒心里却有些郁结,眸中隐隐有些阴霾。不急,反正他有时间。
顾飞烟看着手中精致的木盒,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觊觎天山雪莲,而且势力不小。她才得到天山雪莲,那人就得到消息了。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得尽快把天山雪莲送到崇吾山去。
城外的树林,顾飞烟一吹口哨,一匹白马从林中欢快地朝顾飞烟奔来。
“越影。”顾飞烟亲昵地拍了拍白马,“我们回崇吾山。”
“烟儿,我也准备去楚州呢,正好同路。”端是清明如流水击石的声音,然而在顾飞烟耳中全然不是那回事儿。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顾飞烟有些头痛到。随他吧,只要不影响她的行程就好。估计他是去夕照楼……对凤阙舒这一癖好,顾飞烟不做任何表示。
白皙的指间轻抵殷红的嘴唇,煞是魅惑,也如顾飞烟般一吹口哨。一匹黑马从林中的另一边奔出。
“它叫蹑景。”凤阙舒道。
“走吧。”顾飞烟跃上马背。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绝尘而去。
楚州地头,原本准备与凤阙舒分道扬镳的顾飞烟发现凤阙舒仍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好心提醒道:“这不是去夕照楼的路。”
“谁说我要去夕照楼了?”凤阙舒慵懒地一笑。
也不问凤阙舒要去哪里,顾飞烟策马欲离开,她很久没回崇吾山了,那妖孽想去哪里关她什么事呢。
凤阙舒驱马凑近道:“我去崇吾山呢。烟儿,我们同路,何必走那么急。”
顾飞烟狐疑地转过头:“你去崇吾山干吗。”
凤阙舒只是神秘地笑了笑,却不作答。顾飞烟自己不觉,其实她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凤阙舒存在了。
微风拂过,嫩绿的杨柳随风舞动。园中奇石嶙峋耸立于湖面,湖面波光粼粼,锦鲤成群,阳光自参天古树茂密的枝叶间漏下,洒下一片金色的斑驳,桥畔花香袅袅,曲径通幽。
顾飞烟慵懒地倚在游廊的美人靠上。虽然很久没回来了,不过她的池星苑却仍如她在时一样打理得很好。
没想到凤阙舒是她师叔夜堂至交的弟子。她师叔的至交她是知道的,无色殿的帝江。凤阙舒居然是无色殿的弟子。
无色殿位于从极之渊。若说崇吾山是武学圣地人人向往,那从极之渊的武学比之崇吾山毫不逊色甚至在崇吾山之上却是少有人知。从极之渊是隐世之地,神秘非常。
凤阙舒来崇吾山不是私人拜访,而是以无色殿的名义来的。而且夜堂脸色也甚是凝重。夜堂是九霄宫宫主,仙风道骨甚是和善。顾飞烟从未见夜堂有过如此神色。
漫不经心地撒下鱼食,看着池中锦鲤抢食,顾飞烟有些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嗯,阳光刚刚好,适合小憩。
无意中居然得到了天山雪莲,顾飞烟勾了勾嘴角。五年前君释旋随君远威到战场历练,在一场大战中中了敌人的毒计。身中剧毒之箭。虽是捡回了一条命,体内却余有残毒,非天山雪莲不可解。天山雪莲三百年一开,极其珍贵。即使显赫如君家,盛名如崇吾山都寻而不得。寻了几年,大家的心思都淡了下来。
她没想到一日居然能寻得天山雪莲,代价么……一顿饭,而且还是被请的。看来自己赚的不是一点半点啊。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虽然君释旋背弃誓言另娶他人,现今虽无恋人之情却也存有同门之谊。得了天山雪莲,送与他便是,反正又不费任何代价。作为君家继承人,君释旋成亲后便驻守边关。边关离京中太遥远,路途劳顿,这么费力地事她自是不愿多烦心。把天山雪莲送到九霄宫,反正九霄宫自是有办法将天山雪莲给君释旋的。
淡金的阳光透过树影泻下,洒于假寐的女子身上,清丽的脸上金光晕开,此情此景如诗如画。
秦逸尘
烟雾弥漫着丛林,夕阳照着远山,暮色中一条蜿蜒小道伸向远方,钟鼓声远远传来,悠远清扬。顾飞烟牵着马慢慢走着。
凤阙舒走了,先是很正色地说他要去从极之渊,继而有很无耻地说不要太想他,最后一副很深情样地说等他忙完了就来陪她。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既然闲来无事,出去转转也是好的。问她去哪里转,她是不知道的。走哪儿算哪儿呗。天色渐渐昏暗,顾飞烟也不急,若天黑前走不出林子,那就将就着在林中歇一晚,她不挑剔的。
弯月已挂于树梢,漏尽夜已深,只见林中隐约有一倩影,飘渺如轻烟。那身影越来越清晰,一白衣女子踏过月华走来,周身笼着冷月的清辉,神色淡漠如冰雪。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不觉将心中所想吟出声来,沈扬不禁有些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