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祭-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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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伸出手,握住他的,说:“彼此彼此。”一个契约便在谈笑风生中签定。 有了东尼、龙帮、柳若谦三个助力,寒皖晨反扑的计划势如破竹,马上召集了各大股东准备召开董事会,苏氏改弦易帜,不过是瞬息间的事。 一切进行得太过顺利,寒皖晨心里掠过一抹不安,苏氏风雨飘摇,而寒青那边却毫无动静,实在不像他的一贯做法。今天便是董事会召开的日子,成败就在此一举。他沉稳地整理好着装,刚要出门,手机便响了起来。 果然是寒青打过来的。 “我亲爱的儿子,真是可喜可贺呀,你马上一跃成为苏氏的总裁,作为你的父亲也觉得很荣幸。”寒青的的声音仍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但听在寒皖晨耳中却觉得充满了怨毒。 寒皖晨忍不住心中的厌恶,说道:“你的祝贺我消受不起,我也没有时间和你消磨在这里。” 寒青“呵呵”地笑了:“你毕竟是我的儿子,有些事还是让你知道才好,免得你到时候死得糊里糊涂。” 寒皖晨见他终于抛却了一贯的伪装,露出了本来面目,嘲弄道:“不管你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来便是,我早料到你不会束手就擒。” 寒青说道:“你恐怕不知道,这些年我已暗中把苏氏的资产转移到我名下的企业,现在的苏氏只是一个空壳,而且负债累累,你接手下来正好称了我的心意,恭喜你了。也许不久苏氏就会在你手下宣布破产,否则那些债务你一辈子也还不清。” 寒皖晨抑制着心中的愤懑,他知道在这个时候只要示弱便会让寒青更气焰高涨。“就算苏氏只是一个空壳,毕竟是外公留下的基业,我仍是要的。你坏事做尽,杀害我母亲,又处处算计我,必定没有好下场。” 寒青不怒反笑:“我不相信命运,什么恶有恶报,都是不得志的人鬼扯。我并非不爱苏雅,若不是她逼我,我也不会除掉她。”听着他亲口承认了杀害母亲的事实,寒皖晨虽然早认定了,仍觉得天旋地转。 寒青继续道:“当年我把林姿送给风氏的风行间,岂料他不领我这个情,让她潜伏到柳原身边,设计整垮了柳原。这样也好,我乘机坐收渔人之利,把他们统统都吞入囊中。不知苏雅怎么知道这件事,威胁我要把它张扬出去。我们本来可以相安无事,谁叫她多管闲事,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寒皖晨喝道:“住口!你杀了我母亲,却连一点愧疚都没有,还是人吗?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 寒青有些凄凉地说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很多事一旦开始就很难回头了。我早知道一旦你知道你母亲死去的真相,便不会放过我,那些父子亲情早是过眼云烟。” 寒皖晨硬了心肠,说:“早知今日,你就不该一错再错。” 寒青却低低地笑了:“我开始也以为我错了,但是现在权势、地位、钱财、声誉我什么都有了,那一点点失落算什么。就算你得到苏氏,可是你的身体也许已经撑不到看它垮台的那一天了。”他张狂地笑着,挂了电话。 一声声笑落在寒皖晨耳中是那么刺耳。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没有人性的魔鬼,怎么会有人这么心狠杀妻害子,还没有一点悔意。寒青说得没错,他的身体状况确实一日不如一日,可是他还得撑下去,他不能输!
第 42 章 寒青挂了电话,气定神闲地走出屋子,司机刘叔早已准备好车在外候着。看到他出来俯身为他打开了车门。 寒青颔首上车,坐在后座闭目养神。想着这几十年他在苏氏苦苦挣扎,从一个小职员成为现在的董事长,他付出了那么多,怎么会容许自己功亏一篑。以前苏雅为了所谓的良心要揭穿他,想不到现在自己的儿子也处心积虑地对付自己,在他认为,这世界上连最亲的人都靠不住,只有权势和金钱是可以牢牢抓在手里的。 想到这里,他唇边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来。在他看来,大局已定,姜依旧是老的辣,寒皖晨怎么斗得过他呢。 刘叔微扭过头,问道:“老爷,是不是遇到什么喜事?” 寒青略一颔首,睁开了眼。刘叔毕竟跟了他二十几年,对他的心意倒是揣测得不差分毫。他无意间瞟向后视镜,却觉得刘叔的眼神有些说不出的古怪。他毕竟老谋深算,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景致,却发现车行使在去公司的路上,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也许是自己多虑了吧,多年的谋划一朝成事自己却有些疑神疑鬼起来。但他没有掉以轻心,手往车门处探去,却发现车门锁上了。 他的举动早已落到刘叔眼中,他没有回头,语气平静地说道:“怎么样,被人困住的滋味不好受吧。” 寒青仍没有一丝慌乱,神情自若地诱之以利:“刘叔,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了,多少有些情义在的,我平时也待你不薄,没必要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伤感情。若是别人指使你这样做,我完全可以给你双倍的酬劳。” 刘叔忍不住笑出声:“在你心里除了钱就没有其他的了。若真是别人指使我,也只有一个人有这个权力。” 寒青暗自揣测着,脱口而出:“是寒皖晨对不对,早知道不能给这小畜生留活路。” 刘叔摇着头,悲悯地看着他:“少爷才没有你这么狼心狗肺,对自己的血亲也可以没有一点亲情。你害死了小姐,早该偿命的,可是当时小少爷还年幼,你如果死了,苏氏也会倒台,才留下了你的狗命,让你苟活十几年。” 寒青嘲弄地扬起唇,笑道:“原来是为了苏雅那个贱人。想不到她除了吃里爬外,还勾搭上了你。” 刘叔打断了他不堪入耳的话:“住口,你连提一下小姐的名字都是侮辱了她。”他确实痴恋苏雅多年,可是在他心里苏雅始终神圣不可侵犯,他远远地看她一眼便觉得足够,他只是个下人,连开口说爱都觉得是玷辱了她。他目睹苏雅惨死,已心如死灰,要不是顾及小少爷和苏氏产业,早已随她去了。时间渐渐过去,他心中求死之心却未稍减,想不到却在无意中发现苏雅的死并不简单,罪魁祸首正是道貌岸然的寒青。 他心意已定,加快了油门。寒青见势不对,马上倾身上前阻止他,想把车速控制下来。在纠缠中,他恶念一起,从怀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向刘叔心脏刺去。 刘叔伸手想挡,那刀却穿过他的手掌直直地插进他的心口。 血蜿蜒流下,刘叔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寒青把他的身体推到一边,自己爬到驾驶座,控制了方向盘。车又平稳地行驶起来。 他瞟了一眼刘叔惨白的脸,冷哼道:“跟我斗,自不量力!” 很快就到苏氏公司了,他转过一个弯,前方一辆大货车呼啸而来,他忙调转方向盘,险险避过,却将撞上护栏,他急忙刹车,却发现车仍没有停住,反而滑下了斜坡。 在一阵惊呼中,车翻了几圈,滚了下去。寒青一身一脸的鲜血,努力想从车里爬出来,却没有了一丝力气。刘叔的身体软软地压在他身上,让他再移动不了。他看着刘叔的脸在他眼中渐渐扩大渐渐模糊,那抹心愿已了的满足笑容成了他最后看到的景象。 此时苏氏的会议室里,众人都焦急地等待着,一个人匆匆进去,说着一个震惊的消息,在来苏氏的路上,寒青董事长出了车祸,当场身亡。寒皖晨镇静地处理着混乱的场面,此后便是寒青的葬礼,苏氏的移交问题,一系列事在两个月的时间内戏剧化地发生,到一切尘埃落定,寒皖晨顺利继承了苏氏,苏氏也在他的带领下恢复了往常的兴旺。 因为公务繁忙,寒皖晨已经很久没有回家,只是偶尔打电话回去。这天,苏氏来了一个访客。 作为寒青的遗孀,林姿顺利地到了寒皖晨的办公室。 林姿的突然到访让寒皖晨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问道:“现在采薇好吗?” 林姿似乎苍老了一些,眼角已经有了细纹,岁月毕竟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她没有看向寒皖晨,说道:“她很好,不过也许没有你想象的好。”寒采薇已经怀孕四个月,身形渐渐显露出来。林姿心思细腻,虽然寒采薇有心瞒她,但她还是猜到了。知道女儿有了身孕,她心里的忧虑更重。 林姿不待他再问,自顾自说道:“我来找你就是为了采薇的事。不过我先应该感谢你,我一直受制于寒青,不是你,我永远摆脱不了这个梦魇。”原来林姿的父亲原本是苏氏的一个职员,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得了肝癌,面对高昂的医药费,一家人都愁眉不展。寒青的适时出现让一家人都看到了希望,他无偿地资助了林家的医药费,让他们一家都非常感激。后来林父去世,林姿自愿到寒青手下帮他作为报答。寒青很聪明,没有要求她任何事,却让她死心塌地为她卖命,先是柳氏,后来是风氏,一步步都如他所愿,把两大企业蚕食得一干二净。林姿不是没有想过抽身而出,可是却身不由己,被寒青控制得死死的。 说完前尘往事,两人都是感慨。林姿望着他,目光终于有了一丝坚定:“皖晨,你知道我和采薇都因为寒青付出了太多代价,我牺牲了我一生,可我希望我的女儿能拥有阳光下的幸福,所以今天我来求你。” 寒皖晨不忍心看她哀求的眼,她的眼和寒采薇太像了。他转过身,走到落地窗边,看着下面渺小的尘世纷扰,沉声说:“要我放手吗,你来求我,就是想让我放手是吧。” 林姿听到他的声音,眼泪一滴滴落在桌上,仍是硬了心肠,说:“是的,我知道你真心喜欢他,可是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你也不可能给采薇幸福,寒青虽然死了,但我很清楚他对付你的那些手段,你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了。为了女儿,我不得不作一个忘恩负义的坏人,求你放过她吧。”说到最后,她双膝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寒皖晨没有转身,过了许久,终于开口:“如果是这样,我可以放手。”那声音似乎不像是他的,没有一丝感情,像从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口中发出一样。 林姿看着他孤绝的背影,终于起身,真诚地说着:“谢谢。”像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她夺门而出。 寒皖晨久久地站在原地,安静得就像死了。天色渐渐暗了,华灯初上,像无数的星子洒落凡间。城市辉煌的灯光流转着,却没有一盏是为他而点。
43 章 “真的要走吗?”寒采薇轻声问道。 柳若廉颔首道:“我想去法国,继续画画。现在已经风平浪静,再也不用忌惮寒青,苦苦隐藏,柳氏也重建起来,有大哥管着,肯定蒸蒸日上,没什么放不下的。我也要寻找自己的人生了。” 寒采薇有些不舍地看着他,经历过那么多风浪后,更觉得这份友情弥足珍贵。 柳若廉也深深地看着她,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他对她的感情沉淀太久,一时无法收回,原谅他在朋友的位置上太过痛苦,远走法国也有逃避的成分。也许有一天他真的放下,会回来的。 一旁的柳若谦又叮嘱了几句,他苦劝了柳若廉很久,要他留下来和他一起打理柳氏,但是他决心已定,也不好太过勉强他。 此时飞机已开始检票,柳若廉拿了行李,从里面翻出一个早已包装好的礼盒交给寒采薇,微笑着说道:“等我离开后再拆开好吗?”他拥抱了寒采薇一下,“你要好好对自己。” 柳若谦又向身后看了一眼,仍没有看到柳青青的身影,这小妮子从听说柳若廉要离开就一反常态,没有哭闹不休,只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他也知道小妹对柳若廉的感情,只是感情的事从来扑朔迷离,没有理智可言,有时错过一刻就是错过一生一世,他和采薇何尝不是如此。 柳若廉笑道:“青青这个爱哭鬼一定不会来了,我也不想看到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拍了柳若谦的肩膀,说道:“哥,你自己保重。”然后拿着行李向前走去。 看着柳若廉的身影消失在安检口,两人心里都有些失落。寒采薇拆开了礼盒,里面是一幅画。 那日她和柳若廉到湖边去,他一直专注地画着,像是把所有的感情都投入了进去。她现在才知道那天他画的什么。 那是她在湖中的倒影,影影绰绰勾勒出她的轮廓,一笔一笔像用十几年岁月凝结的,深刻而动人,画的一角已经被手磨蹭得有些模糊了,不知有多少次柳若廉抚摸着这幅画怀念着她。 她看到画的底部用小楷写着画的名字:“波心”。她知道终其一生柳若廉都不可能忘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