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祭-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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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上跳动的号码,脸色有些凝重。 不过说了几句,他便匆匆收线了。柳若谦问道:“怎么了,有采薇的消息了吗?” 寒皖晨叹了口气:“东尼刚才打过来,也说一点线索都没有。C市都找遍了,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也不是办法,东尼在这方面肯定比我们强,我们还是回去等东尼的消息吧。” 一天一夜没有睡眠,心中焦虑之极,身体和心灵的疲惫让三人再无力说话,只是沉默着,寒皖晨和两人告别,回了苏园。 凌晨两点,寒皖晨没有开车,一个人出了苏园,乘了一辆计程车离开。中途转了三次车,最后在郊外停下。 月亮出来了,四周荒草和树影在地上投下淡淡的黑影,像一支支伸向人脚面的手,要把人拖向更深的黑暗中。呜咽的风声过后,只余几声萧索的虫鸣声,再没有一点声响。 寒皖晨就着手电的光快步走着,过了十几分钟,终于在一栋破败的屋子前停了下来。 屋子早已荒废多年,窗子已经钉死,墙面一片斑驳。此时门口却透出昏黄的灯光,里面隐隐有人声响起。 寒皖晨敲了门,很快有人把他迎了进去。 走进屋,十几个人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他目光一扫,看向其中一个男人,朗声说道:“不知阁下如此盛情邀请我来此,是为了什么事?” 那男人大约三十来岁,看上去并不特别强壮,但是肌肉结实,一张脸轮廓分明,一双虎眼让人不敢逼视,自有一番凌人的气势。因为他身上纹着一只虎,所以道上的人都叫他虎哥。他便是龙帮的二当家了。 虎哥打量了寒皖晨一遍,见他在这样危机四伏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丝畏惧,眼里流露出一丝赞赏,说道:“若不是这样大费周章邀请你,想必寒大公子也不会赏这个脸。”他拍了一下手,有两人从里屋走了出来。 寒皖晨看着走出来其中一人,心脏停跳了一拍。此时寒采薇也微微抬起了头,看到寒皖晨,倒没有太过意外,只是微启朱唇,说道:“我知道你会来的。” 寒皖晨看她只是有些憔悴,倒是没受过什么伤害,终于放下心来。对虎哥说道:“没想到堂堂一个龙帮,还要对一个女人下手,未免太下作了些!” 虎哥看着两人,面上带了些冰冷的笑,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现在她不是完好无损地站在你面前吗?看不出寒大公子还真是一个多情种子,之前一直有东尼在一旁阻挠,我三番四次想请你来都落了空,这次你倒真听话,怕这个女人没命,真的一个人来了,这次就算东尼有再大的本事,都不可能找到你了。” 寒皖晨稳稳地走上前去,坐到虎哥旁边的椅子上,自顾自斟了一杯茶悠然喝下,说道:“虎哥找我来,不外乎一件事。”看到虎哥饶有兴趣地回望他,他继续说着,“我想,凭寒青和你们老大多年的关系,你们不可能为难他儿子,这次是不是有事谈不拢,要加上我这个筹码。” 虎哥看他临危不乱,一句话便切中要害,也不再迂回,径直说道:“你果然是聪明人,那我不需要多费唇舌,寒青那个老家伙想过河拆桥和我们翻脸,我们老大已经发火,要给他个教训,你老爸对你那么看重,你就是身上少了一块肉,他便是哭都哭不出来。” 寒皖晨本来并不十分肯定寒青和龙帮的关系,之前的话只是试探,见虎哥并不否认,心里自有一番计较,便有些嘲弄地扬起唇角,说:“虎哥你这就猜错了。寒青对我这个儿子是欲除之而后快。商人重利,哪有什么父子情深的事。我若出事,正好和了他的心意,我手上的股份便可以名正言顺地落到他手里。”他顿了一下,又说道:“虎哥,我想和你谈个交易,这个交易对你我来说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弊的。” 虎哥身边的一人冷冷地笑了几声,说:“你现在小命都在我们手中,还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谈条件吗?” 虎哥扬了下手,那人不再作声。他目光炯然,一双虎眼望向寒皖晨,问道:“我想知道你要拿什么条件和我们谈?”
第 35 章 “我想扳倒寒青,有虎哥的帮忙肯定是如虎添翼。现在寒青对龙帮来说是一块又老又硬的鸡肋,何不改弦易帜呢?我只想要回我的女人,还有外公的基业,事成之后我可以给龙帮价值苏氏10%的资产。” 一席话说完,众人都议论纷纷,苏氏的财产已经近十亿,寒皖晨开口就愿意给龙帮一亿的资产,很难让人不动心。 虎哥听寒皖晨一字一句道来,大笑道:“条件很诱人,而且很有趣,你说商人重利,父子亲情都可以不顾,自己未尝不是这样。只是我有两点不明白,第一,你怎么知道我们已经和寒青闹翻,要拿你当筹码,而不会猜测是寒青要我借机来除去你?第二,你哪里来的笃定我一定会和你合作?” 寒皖晨在他逼人的注视下并没有胆寒,只是直视着他的眼,说:“寒青要除去我绝不会假他人之手,更不会伤害我性命,因为我外公立下的遗嘱上说若我有什么意外,手中苏氏的股份会捐给慈善机构,寒青一分都拿不到,他所谋者大,不会傻到拿我开刀。虎哥一向深谋远虑,我有信心你会对我提出的条件感兴趣的。” 虎哥仍不动声色,片刻后才沉吟道:“寒皖晨,你是个聪明人,很懂得抓住别人的心思。寒青之前同我们合作的时候一样是巧言善辩,如今生意做大,又想漂白,想着过河拆桥。你和你父亲比起来丝毫不逊色,反而更加出色,甚至可以谈笑风生地谋划怎么扳倒自己的父亲,你的心计城府也许比你父亲更深,呵呵,我怎么会傻到与虎谋皮呢。今日我威胁你前来,来日你必定反咬一口,也许今后你才是我们最危险的敌人。”他眼神转为凌厉,手微微抬起。 寒皖晨看着他的手势,猜到他心中所想,不由得心惊。就算他再机敏,也不过是一个不满二十的少年,他千算万算,却疏忽了虎哥并不是一个生意人,他和寒青并没有真正决裂,转过头去对付他便是不仁不义之举,道上更重的是义气,违背了这一点便很难立足。他看着虎哥决绝的眼神,知道他的决定已经很难再改变了,他的话已经把自己和寒采薇推到了绝境。他望着寒采薇,眼波微动,心想也许这次他难逃劫难,但无论如何也要先保住她。 一个清脆声音打断了他将要出口的话:“虎哥,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们,可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寒皖晨想对付他父亲也许在你们看来是不择手段、大逆不道,但是你若知道实情的话,便不会这么认为了。”寒采薇扬起脸,目光掠过众人,在寒皖晨脸上停留了一下,叹了口气,看向虎哥,说道:“如果寒青是杀害他母亲的幕后元凶,那一切不都是理所当然了吗?苏雅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寒皖晨为母亲报仇,又何错之有?对付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人,我们又何必心软呢?”
第 36 章 寒皖晨没料到在这个时候寒采薇会吐露实情。他原本以为母亲的死是一个意外,可是几年前他查到当年肇事的车主移民后很离奇地死了,这才让他开始着手调查母亲真正的死因。可是之后他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整件事可以说真是一场意外,天衣无缝得让人无从怀疑,可越是这样他越觉得母亲的死没有那么简单。后来他偶然找到母亲的一本日记,里面写着母亲死前和寒青有过几次激烈的争吵,所以他怀疑的重点就落到了自己父亲身上,但是依然没有实质的证据。寒采薇的话让他的心剧烈起伏着,他本以为寒采薇对这件事应该不知情,但若她是杀害母亲的帮凶,他真的不敢想…… 寒采薇的声音因为陷在回忆里有些恍惚,但仍是流利地叙述着那天的经过,仿佛这些话已经在脑海里想过很多次了。 “那天我放学后妈妈说要带我去买东西,就在那个路口等我。我过马路的时候,妈妈接到一个电话,有些焦急的样子,打着手势要我不要过去,我迟疑了一下,就在这时一辆车冲到了我面前,苏阿姨为了救我被车当场撞死了。我被送到医院时,意识并没有完全丧失,听到妈妈在讲电话,语气很激烈,责问那人为什么要害死苏雅。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那是个意外,只有我知道那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我和妈妈都是棋子。因为这个秘密,那人一直监视着我们,我只有装作毫不知情,让那人放下戒心,好救出妈妈。”她叹了口气,目光转为清澈,说道:“想必你们都可以猜到,那个人就是寒青。他为了财产什么肮脏下流的招式都可以用上,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人,跟他有什么道义可言呢?” 寒皖晨怔怔地望着寒采薇,没有想到她背负了这个秘密这么多年。这一次寒采薇没有回避他,目光交汇时,是坦荡和释然。 虎哥听她讲完,拊掌道:“精彩,真是精彩!寒皖晨你找到个好女人,她为了救你竟然愿意自承是杀害你母亲的帮凶。只是你们太天真了,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吗?就算一切是真的,也不过说明寒青是一个十足十的小人,并不代表我会倒戈相向,过来帮你们对付他。寒皖晨你确实是个人才,但现在也不过是一个羽翼未丰的小子,趟这个浑水只会弄得自己满身腥,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寒皖晨见他拒绝倒没有多意外,只是微微一笑,说道:“虎哥既然不愿意帮忙,我也无可奈何。我这次来只是想要回我的女人,还望虎哥通融。” 虎哥这次倒是爽快地答道:“我们堂堂一个龙帮也不屑为难一个女人,我们自然会放了她。可是你来到这里,我们便要好好招待你,不要说我们没有待客之道。”他一挥手,寒采薇身后的人解开了她手上的绳子,把她推上前来。 寒皖晨起身把她护到身后,看着虎哥手下让开一条路,低声对她说道:“你快离开,好好保重!”出了这个险地,寒采薇就有救了。 他伸出手,准备束手就擒,一双幽深的眼看向虎哥,不惧地说道:“虎哥是一言九鼎的人,既然放了采薇,我就听凭你处置了。” 他身手并不弱,此时奋力一搏或许还有生路,可是为了保寒采薇周全却只能任人宰割。不过救出采薇,他心愿已了,倒没有太多的牵挂,只是母亲的仇恐怕今生今世都不能报了。
第 37 章 寒采薇却没有移动脚步,望着寒皖晨的背影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母亲的真正死因吗,现在你知道了,就算死也可以死得瞑目了。” 寒皖晨闭上眼,心里有一丝沉痛。是怎样的牵袢和纠缠,他们两人竟走到了今天的绝境,可是就算重来一次,就算知道寒采薇会像今日这样恨他,恐怕他还是一样的选择。浓烈的感情在初见她时便已经开始燃烧,燎原至整个心房,势把一切都烧成灰烬,就算自己也会灰飞烟灭。 在黑暗中挣扎的灵魂,只有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能得到救赎。可是她尤在彼岸,目光永远不会落到自己身上,他永远不能企及她一丝一毫的眷恋,是那样窒息的痛苦。所以他用了卑鄙的方式得到了她,就算不能得到她的眷顾,就算沦落地狱的深渊,他终究在她心里刻下了自己的影子,即便是恨也罢,终究无怨无悔。 虎哥在一旁嘲弄地笑了:“真是可笑,寒皖晨你拼命也要救的人却一心盼着你死呢。人不过如此,大难临头,哪里顾得到别人。” 寒采薇提高了自己的声音,虽是天生绵软的声音,此时却因为话语里的坚定而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味道:“虎哥你错了。我不愿独自偷生,我选择留下来。”看着虎哥有些错愕的眼神,她继续说道,“虎哥,因为你内心深处丝毫不相信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所以总是对人充满了怀疑。可是我不想这样,我相信寒皖晨会来救我,也相信自己不会背弃他。我选择留下来,不是想和他共死,而是想和他同生。” 虎哥身边几个手下已经蠢蠢欲动,各自上前一步。虎哥挥了挥手,让他们退到一边。他走上前看着寒采薇娇小的脸,目光又落到寒皖晨脸上,说:“寒皖晨,想不到你这个女人倒是有胆识,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吗?”他的目光落到寒皖晨的脖颈上,又迎上他无惧的眼,心里有了一番计较,说道:“说实话我真有点舍不得杀你,这样好了,我就依这个女人所说放你们一条生路,和老天爷打一个赌,看看人与人之间是否真有情深义重这回事。” 他对手下吩咐了几句,把他们带到了后院。一弯残月已经上了中天,发出幽幽的光。后院竟是一个临时的货舱,一堆6米大小的木箱落到了众人眼里。 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