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助我去宫斗 作者:翦花菱(晋江vip2014-11-27完结)-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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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原本就犹疑难定的手下们更是动摇不已。他们跟来这次行动,是因为顶头上司是沈浩荣的忠诚死士,情愿誓死追随,可这些人自己对上司却没那么坚定不移的忠心,得到命令一时不敢违抗就跟着来了,眼下面对这样一个局面,支撑下去的信心就所剩无几。
沈公爷往日的恩惠没直接覆盖到他们身上多点,何须陪着他万劫不复?更不必说,这边还有皇上亲口许诺的高官厚禄做诱惑。濂祯这一“首恶必办,协同不问”的战略,正是釜底抽薪之计。他已看出说服沈浩荣已经没有希望,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拿下他,才能确保余人的安全。
沈浩荣清楚见到手下们眼中的光芒,知道自己再没了退路,便手里扯着卫芳仪对身旁副将道:“横竖都是一死,随我进去将闻隐桦等人杀个干净!”
那副将刚答应了一声,空中便有两支羽箭疾飞而至,一支射在副将后心,令他当即扑倒在地,另一支则钉在了沈浩荣右肩,令他身体一震。
琇莹的叫声传来:“大花,反手横肘!”
卫芳仪正自六神无主,被这声音一提醒,如条件反射般猛一回身,将手肘击在沈浩荣太阳穴上,这一击虽力量不大,却也足以令她脱出沈浩荣控制,跌跌撞撞地冲下台阶。
疾步冲上来的濂祯将她抄手一扶,随即上前一脚扫倒了沈浩荣,将佩剑抵在了沈浩荣颈间,这场宫变总算化解。
那两支羽箭分别是伏在院子南面东西两处墙头上的琇莹与朱芮晨所射出,跟随而来的羽林卫将士本来难得能有机会见到皇后一面,此时不仅见到了,还亲眼见识皇后亲手抽弓搭箭百步穿杨,那感觉只能说——也是醉了。
琇莹见到沈浩荣受制,卓冬琴率人进入,也急速制住了其余手下,心头一块大石落地。那个幻象里的危机情景看来已经没了发生的可能,这么说来,那真的只是自己的幻觉?
正在这会儿,她一眼瞟见一名侍卫正还刀入鞘,那佩刀的形状看起来,依稀就是幻象中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下一场是重场,至于有多重呢,依我自己来看,应该算得上全篇第二重吧【第一重的还在后文,尚未出现】→_→
☆、112、湮灭
朱芮晨与卓冬琴率人进入,沈浩荣的其余手下再无一人抵抗,尽数弃刀投降。两名侍卫上前架起沈浩荣,扭住他的双臂,沈浩荣头发披散了一半,肩头箭伤不住淌血,形容狼狈,他只顾面色阴狠地瞪视着濂祯,一句话也不多说。
朱芮晨与卓冬琴自有一番救驾来迟之类的客套话,濂祯随口应过,吩咐道:“着人细细查验宫中四处,不可漏掉一人留下隐患。唐汉,你安排人去安置好瞬华。刘丰沛,你们去将太后与嫔妃们都接出来,妥善照顾。”
琇莹在此过程中一直在安慰饱受惊吓哭个不停的卫芳仪,濂祯吩咐完后走下台阶,来到她们面前,含笑道:“‘反手横肘’是怎么回事?”
卫花嫣哭得梨花带雨,抽抽噎噎地说不出话。琇莹见到周围形势尽在控制,怎么看也不像还有人能来攻击皇帝,也就放松了一些,笑着回答:“是臣妾往日教给大花的女子防身术。”
女子防身术神马的一些现代玩意也是秦皇后往日与嫔妃小伙伴们联谊的手段之一。
“防身术?想不到还真有用上的时候。”濂祯点了点头,“方才哪一箭是你射的?”
“沈浩荣的那一箭。”琇莹说得有些底气不足。
濂祯又点点头:“想来也是,朱芮晨怕是没这个胆量。”
那一箭稍有偏差便会伤到卫芳仪,没点胆量还真是不敢发,行事稳妥的朱芮晨自是不会行此险招。琇莹道:“臣妾是觉得,沈浩荣怕是马上就要对大花下杀手,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臣妾不出手,怕是大花更要受伤。”
卫芳仪抽噎道:“姐姐射得好,多亏有你这一箭,不然妹妹怕是没命站在这里与你说话了。”
见到刘丰沛等太监各自搀扶着太后等嫔妃走出正殿的们,卫芳仪红着眼睛低声道:“是太后亲口提醒沈浩荣说,我与皇上皇后的交情好,更适宜被他拿为人质。”
琇莹与濂祯都朝太后看过去,他们何尝不知,那个女人永远也不会与他们站在同一战线,即便是她自己一样遭遇厄难,也不忘给他们添些麻烦,也是个迟早需要他们拔除的敌人。
太后由刘丰沛搀着手走出正殿,经过被两侍卫架住手臂的沈浩荣身边时,驻足看了看他,淡然笑道:“成王败寇,沈公爷看来注定做个败寇的了,可惜沈家这许多年的基业沦落至此,沈公爷整出偌大一次宫变,也是无功收场,连哀家也不免替你惋惜的了。”
沈浩荣面色阴冷,既不看她也不答言,倒像是心灰意冷,斗志全无。
太后没再多言,正迈步要走,却像是踩到了裙裾,轻呼了一声跌倒下来,因一名架住沈浩荣的侍卫就在跟前,下意识地探出手去搀扶她,沈浩荣便趁此机会狠命一挣,脱开了两侍卫的控制,随即一把抽出一名侍卫的佩刀砍倒其中一人,甩手将佩刀朝院中的濂祯狠狠掷了出去。
这个变故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因侍卫身上并没携带绳索与镣铐之类,所以尚未对沈浩荣上绑,众人见他肩头受伤又已受制,谁也没有料到他还会有这么一招垂死挣扎。
朱芮晨与卓冬琴正站在两步之外向手下分派搜宫事宜,见此情状也只来得及再次按住沈浩荣,那把飞在空中的佩刀却是谁也无力阻止了。
宫廷侍卫的佩刀质地厚重,刀口锋利,刀尖尖锐,以沈浩荣这自幼练武的人全力掷出,足可以给人致命一击。濂祯在瞟过太后那一眼后,就转回身去与琇莹说话,此刻正背对沈浩荣一边,无从看见躲闪,眼见那柄佩刀直直飞奔他的后心。
面向这边的琇莹将这一幕清楚看在眼里,幻象中的情景果然应验,在见到幻象之后的这段时间里她已经反复思考过如果真发生该如何处置,可等到真的临到此境却完全容不得她再做斟酌。她完全凭着直觉反应一扯濂祯衣袖,自己跨步上前,以身体挡在了他背后。
那柄飞向濂祯后心的刀就此瞄向的是琇莹的胸口,皇后在千钧一发之际做出的决定,是以自己的生命换取皇帝的平安。
眼见世上再没有人能够阻止这一幕惨剧发生,却在刀尖飞至琇莹身前的一刻,这柄利刃竟然悬停在了空中,时光好似一瞬间停滞了下来。
一切变故都只发生于眨眼之间,等到濂祯吃惊地回过身来,看到的是面前迅速亮起一道白光,包裹住了那柄飞至琇莹胸前的钢刀。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幕情景惊得目瞪口呆,他们清晰看到,皇后身前亮起一道炫目的白光,那光芒好似一面圆形护盾挡住了她,而光芒的中心,是一个如那白光一样雪白耀眼的男子身形,白色的长发与衣袍猎猎飘飞。
没错,这一刻所有人都亲眼见到,那团白光当中有着一个雪白的身影。
是天枢!琇莹讶异非凡,他果然并没有离开,还在守护着她,并且又一次在关键时刻出手化解了她的危机。
可是,琇莹也清楚记得他曾说过,再有一次强迫自己施法的经历,就可能要了他的命。那次只是发出一道光就令他变得那么虚弱,这次可是直接出手为她挡住飞来的刀……
“我早就猜到,你会如此抉择。”这是琇莹最后一次听到天枢说出的话,“你果然只会选他。”
光芒中心的天枢缓缓转回头来,唇边依旧挂着浅笑,似是想要再来望她一眼,却在与她目光接触的一刹那,这雪白的人形便与那柄钢刀一起,骤然化作了无数白亮的光点,四散飞去。好似焰火绽放之后残余的火星,很快熄灭不见。
琇莹惊得目瞪口呆,完全不能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一幕,就是他曾经所谓的……灰飞烟灭?
……“曾经有个同事的主人就爱上他了,他的终极目标无法达成,所以好像是灰飞烟灭了吧。”
……“其实,不是主人爱上了守护,而是我那个同事爱上了主人,最后为了相救主人,牺牲了自己,还是灰飞烟灭了。怎么样,好凄美的吧?所以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你可千万不要勾引我哦。”
……“琇莹,你回答我一句话,如果我和白濂祯注定要牺牲一个,只能留下一个人来陪着你,你会选谁?”
往昔那些听来好似玩笑的话,竟然一一应验!
似乎真的被他说中,天枢与濂祯两个,注定会牺牲一个。这一刻面对性命之厄的本该是濂祯,但琇莹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试图以自己的命换得他的平安,却已忘了还有一个守护在随时守着她,她决定要牺牲自己的时候,其实正是决定牺牲他的时候——
因为但凡见到她有了性命之忧,天枢都会舍身相护。
她自以为可以救得爱人的这个举措,却恰恰是害了天枢,是如天枢说的那样,她在关键时刻还是舍弃了他,而选择了留住濂祯。
琇莹两手抓了头发,跪坐于地,发出一声凄厉骇人的惨叫,精神被这个亲手害死天枢的罪责压得几近崩溃。
天枢已经给她看了幻象,她有了心理准备,本可以推开濂祯,也可以想办法击落那柄刀,至少可以选择一种不必牺牲性命的方式来保护濂祯,为什么还会那么傻,还要犯这种错误,还要贸贸然想去牺牲自己。都是自己这一刻的愚蠢,葬送了天枢!
子时的更梆声远远传来。
天枢所谓的今天就可以走了,原来指的是这一天是他留在她身边的最后一天,而不是说他那会儿即刻就要离开。他本已完成了使命,已经等到了皇帝的亲政,可以离开去交差解脱,想不到在这最后一天临近结束之时,却被她的一念之差,害得灰飞烟灭。
自责与悲痛好似利刃将琇莹狠狠撕扯,濂祯来拉她,唐汉与小栗子上来扶她,琇莹都毫无知觉,对周遭声音完全没有了感知,只觉得胸口一团热气涌上咽喉,化作一大口鲜血喷出口去,溅洒在慈清宫前的方砖地上,好似绽开了一大簇红梅。
……
虚幻之中,依稀见到那白衣身影朝她伸出手来,感叹着:“唉,还是从前在梦境里相会时好,那时可以碰到你,你还能来抱着我的肩膀哭呢。为什么现在我都弱小到了这个地步,却不能回到从前那个状态去呢?纵然都是化灰,好歹也少一点遗憾……”
“不要将我的事告诉他……我就是有这么一点私心,想与你保留一点仅有咱们两人才知道的秘密,不可以么?”
“那如果这男人也像他一样,是真心爱你的,你还敢说吗?”
往昔的情景历历在目,琇莹浑身颤抖着蜷缩在床上,痛不欲生。
傻瓜!天枢你个大傻瓜!你明知道守护不能动情,明知道我已经有了爱人不能回报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傻,还要来动这个心!我这个笨女人又有什么值得你爱!
你如果没有犯下这个忌讳,就不至于法力尽失,不至于沦落到耗尽法力灰飞烟灭,也会在使命一完成就抽身而退,不必再来管我们这些愚昧凡人的死活。
忍受着撕心裂肺之痛,琇莹的悲伤又转化为怨愤:你的任务已经达成,就放任我去死又怎么了?我为保护老公牺牲性命是我自己的事,何须你来替我!我早就说过,我最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因我而死,尤其是你……你就从未想过这样害得你替我死了,反而会让我生不如死么!
满心满怀的痛苦折磨,也不知是恨自己害死了天枢,还是怨他害得自己如此痛苦。偏偏那个人还不让她说给别人听,这份苦痛便如郁积胸腹之中的剧毒,反复噬咬着五脏六腑,无从宣泄。
世人传言,秦皇后在宫变当日受惊过度,以至于失了心智,事后多日尚不能恢复。皇上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皇后初时还会流泪,会喃喃自语,几日后就如去年中毒痴呆的时候一样,醒过来也不言不动,目光呆滞,对周遭一切都毫无反应。所有御医都一筹莫展。
而真正身在挚阳宫的人都知道,这传闻并不属实。
琇莹自那天在慈清宫吐血晕倒之后,一直昏迷了两天,其间高烧不断,落泪无数,呓语连连,忙坏了一众御医,也令濂祯寝食难安。在这期间,濂祯曾去慈清宫质问了太后。
“母后这算盘打得甚好,前有让沈浩荣拿了卫芳仪来要挟朕,后有引开侍卫注意给了沈浩荣袭击朕的机会,如今这局势,可算是合了你的心意了?”
太后慢悠悠地喝着茶,不紧不慢道:“皇上此言差矣,当初是哀家亲手帮皇上查清了沈家密谋行刺的原委,平素也没少挤兑妍妃。沈浩荣恨哀家,怕是更甚于恨皇上,当时哀家若是有意纵他动手,怎知他会来杀哀家还是杀皇上?这岂非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