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嫡+番外 作者:苏惠茜(2013.03.26起点vip完结)-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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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是她一时冲动,但却也无非是想要了了宁远侯的一个心愿,不想他死不瞑目。她不能理解顾长平为何如此狠心,但却尊重他心中对于苏氏的敌意和不友好。为表示对于自己方才替他做决定的歉意,她决定放下面子。对于他的喝声不理睬,弯腰上前去扶住他的手臂。
顾长平被她一碰,越发的恼火一来,一甩手将她推开,自己把剑起身。几步走到兵器架子上,将长剑放回剑鞘之中。
烛光下,那剑发着凛凛寒光。薛铭被他推得向后踉跄几步,后背撞在巨大的兵器架子上,吃痛不已。因这股巨力,身后的架子轰然倒塌,而薛铭眼见着便要倒在兵器之上是,却感觉迎面一阵清风拂过,已有一双手紧紧揽在她的腰间,一个收力将她抱稳站住。
薛铭抬头时,看见的是顾长平眼底一闪而过的焦灼。她心里松了一口气,起码他还没有厌烦她。
顾长平见薛铭站稳了身子,迅速便将薛铭放下,负手转过身去。冷声道,“我不想听你说话,我只想自己安静的带回。夫人请回吧。”
“世子。”薛铭不依,往前走了两步,在顾长平的身后站住。借着烛火看着他峻廷孤傲的背影,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顾长平猛然转过身来,凛冽目光逼视着薛铭。道,“方才,你凭什么替我做出决定。”
他虽极力压制着怒火,可薛铭却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肃杀之气。还有那双在夜色下更显深沉的眼睛,那样的寒光,是久经沙场,见惯生死的人独有的冷静和透彻。
殷熙平也是习武之人,也带兵上阵,经过生死。然而他的眼睛里,却从未曾有过这种寒光。纵然是最生气的时候,看着薛铭时也带着柔和的光芒。
薛铭蹙了眉,被顾长平这样的肃杀之气吓的向后退了几步。他们虽结为夫妻,但自己却未曾走进他的心里。所以他才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薛铭突然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十分多余,想要劝他的话也被咽了回去。只低垂了头,道,“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侯爷有心事未了,死不瞑目。”
顾长平听到这,却是冷笑一声。仰头望向墨黑的苍穹,那看不见任何光明,“如此一来,我娘如何能够瞑目!”
他能确定母亲并不似众人所说是难产而亡,因为他恍惚的记忆中有过母亲温柔香软的怀抱。她记得那种温柔的香气,既不是来自自小带大他的姐姐,也不是来自乳母。那一定是他母亲的。
可顾长庆只比他小两岁,如果他娘不是在他一出生时就死掉的话,那必定是老侯爷早于苏氏有染,苏氏必定是害死他母亲的真凶。
他恨苏氏,厌烦顾长庆和顾思莹,根本无法改变。
薛铭不知其中内因,有些惊异的看着顾长平,隐隐能猜到这其中的往事。她突然哑口无言,让一个人放下仇恨很难。就比如她已经重生变成了另一个人,可还是要记挂着前世的纠葛,想着要替自己和死去的孩子报仇。
顾长平见薛铭低垂着头,不说话。又见她发上和肩上都有了积雪,看她小脸冻的通红,一定是在这等了许久。见此又有一些心软,转身不再看她,摆手道,“你走吧!”
薛铭哪里能放下他自己走,想着,总该尽自己的力气劝一劝他。便深吸了一口气,道,“上一辈的恩怨,应该随着他们的故去烟消云散。纵然是夫人当年真的对先夫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你也不该将积怨发在思莹身上。她是无辜的,且她也同你一样,身体里流着一半侯爷的血液。”
顾长平转过头来,皱眉看着薛铭。“你想说什么?”
“我方才答应了侯爷,不过是想要他能安心的走。我知道,你会继续讨厌思莹,不愿意违背自己母亲对她尽什么长兄之责。但是方才是我做的承诺,应有我承担。纵然是日后没能兑现,也是我对不起侯爷,与世子无关。”
顾长平看着看着薛铭认真的神色,突然好笑的摇了摇头。“你的承诺,便是我的。夫妻本是一体。你叫我如何违背这承诺。”
薛铭突然身体僵直的站住,愣愣看着顾长平不知说什么。此时外面却响起嘈杂的脚步声,听得一个婢女道,“鸳鸯素日里在侯爷面前使劲了狐媚之术,如今非但没得到名分,反到要去殉葬。真是活该!”
顾长平听到这话,脸色瞬间一白。上前拉了薛铭的手便往外走。(未完待续)
014 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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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顾长平携了薛铭的手,灵堂已经被布置完毕。绕梁的白绸以及白绸灯笼,无意不昭示着侯府的悲凉。
宁远侯刚走,苏氏就又闹出殉葬的闹剧。顾长平深吸了一口气,握紧血管突起的拳头,强压着想要把苏氏劈个血肉模糊的冲动。拉着薛铭的手,走进灵堂。
苏氏脸上尤挂着泪痕,飞快的扫了一眼顾长平和薛铭。以手中的卷怕掩面,嘤嘤哭着,状似十分伤心。但却让人感受不到一点真挚,仿佛还不如跪在外面的管事们哭的情真意切。
顾长平见她就心烦,迅速将目光挪开。苏氏旁边,站着的是一脸忐忑之相的顾长庆。他敬畏顾长平,且也十分羡慕他。性子温和,偶尔做些出格的事情也并非本意,都是苏氏和妻子挑唆的。顾长平对他不喜欢,却算不得是十二分的厌烦。他看着顾长平,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最终在苏氏轻轻扯了一下袖子之后,垂下头,再不看顾长平和薛铭。
在离着棺材最近的地方,站着的是左右两个婢女分离扶持才能站得住脚的顾思莹。她并没有往顾长平和薛铭的方向看来。显然,她的伤心是最情真意切的。宁远侯还活在世上的唯一女儿,最受侯爷的宠爱。丧夫之痛,令她几乎哭道脱力。
薛铭看看她,轻轻皱了眉头。总觉得。她这种悲伤之下,掩藏着另一种绝望。隐隐能透过她毫无光华的眼睛感受到,但却稍纵即逝,抓捕不到。
要被殉葬的鸳鸯正跪在金丝楠木棺材之前。顾思莹的脚下,神色黯然。一身素白的衣裳,衬得她眉目更加清丽。若不仔细去看。竟是发现不了她是个样貌极好的美人。
顾长平看过众人之后,轻皱了皱眉头,道,“鸳鸯,自侯爷病重开始,你变日夜陪护。今日大可不必跪在这里守灵,歇息一日。明日再来。”
那鸳鸯跪着不动,眼睛直直看着棺木,本该是流光溢彩的眼睛里溢出的是悲伤和凄凉。她脸上犹带着两行泪痕,但却再不见任何眼泪。只听她沙哑着声音,坚定道。“今日鸳鸯若不守灵,明日便要随了侯爷去九泉之下,恐怕在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还请世子成全。”
顾长平转头,看向苏氏,眼底已经闪过一丝凌厉。道,“我朝命令,不许殉葬。”
大梁朝皇室于马背之上夺得天下,曾经也是游牧民族。但凡是游牧民族多有天葬和殉葬一说。男人死后,多半要已自己最宠爱的小妾来殉葬。以求到另一个世界能够有人照顾,并且能够继续宠爱这个小妾。
但大梁国开国皇帝太祖皇帝的母亲,当年在其父死后因政治斗争而被逼迫殉葬。太祖皇帝眼睁睁看着母亲并不情愿的被长兄以弓弦勒死,自此愤恨不已。待到他成功夺权,并一统天下登基之后,便严令不许有殉葬之说。如有违背,轻则罚金万两,重则关押收监。
苏氏这是顶风作案,还要把罪责推倒宁远侯身上。顾长平怒不可遏。薛铭站在她的身边,明显能感到那股肃杀之气。苏氏等人自然也感受得到,脸色一白。伸手地上一封信笺来,“侯爷留有遗书,说舍不得鸳鸯要以她殉葬。”
顾长平接过信笺,大手一抖,便将其展开。一目十行读完,便看出其中破绽。老侯爷一手行草,笔力仓劲,行笔毫无章法,随心所欲,一般人很难临摹出来。即便是由他亲自教授过书法的顾长平、顾长庆两兄弟也不能。而顾长平手上的这个信上的字迹,完全看不出宁远侯的笔锋,也毫无洒脱可言,能看得出写这封信的人十分谨慎,而这谨慎正是因为他要极力模仿宁远侯的字迹所致。
顾长平嘴角一扬,伸手将信递给顾全收好,道,“纵然是父亲遗愿,殉葬之人也必定是要死者的妻妾。鸳鸯不过是父亲屋里的贴身婢女,连通房婢女都不是,这不合规矩。我大梁行事一般都要按照规矩礼法,寻常人家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我们侯府。”
苏氏神情一滞,顾长平竟是僵了她一军。然而电光火石之间,便想到办法。扯着帕子按了按眼角,抽泣道,“侯爷生前十分喜爱鸳鸯,我本该早早将鸳鸯开了脸放在侯爷屋子里。可……”说到这里,似乎是及难为情,顿了顿又鼓足了勇气道,“可因我容不得旁人在侯爷身边,便生生阻拦了这事。如今侯爷已去,唯一的心愿无非是想要鸳鸯陪伴。我……我若再不能随了侯爷心愿,如何能够心安。”
顾长平紧抿着嘴,眼神凌厉的看着苏氏。苏氏却分明在他眼底看见了不屑和嘲讽。
顾长平不说话,苏氏也只能尴尬的哭了几声。手轻轻扯了扯儿子的袖子。
顾长庆有些为难,但还是开口道,“大哥,不如就了了父亲的心愿吧。只要府上的人不说,没人知道鸳鸯是殉葬的。”
苏氏点头,“自古遂了主子而去的烈婢很多,只当鸳鸯是舍不下侯爷自尽便是。”
薛铭有些瞠目结舌,对于苏氏的厚颜无耻和毫不给下人留尊严的做法无法苟同。不论是前世所在的林府、荣国府还是今生的娘家薛府,都没有这么奇葩的主母。她们虽然也暗自有些腌渍手段,但却绝对不会如此坦然的将这么丧尽天良的话摆在面上说。
薛铭看了看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神色悲痛的鸳鸯。有些看不下去,正要开口,且听顾长平道,“这更加不合规矩。”
苏氏有些恼,但还是耐着性子想要争辩。
薛铭却道,“不如就给鸳鸯姑娘一个名分,纵然是当真要殉葬,入得黄泉也有个名分能找到父亲。否则岂不是孤魂野鬼。”
苏氏脸色越发白了起来,看着一动不动的鸳鸯,眼底闪着怒意。
顾长平很满意薛铭将的这一军,道,“殉葬非同小可,一则是犯法之事,二则并不能确定是否为父亲心愿。暂且放下再议。”说着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入夜了,夜里风凉,该休息的便去休息吧。今日夜里长子守灵。”
顾长平下了令,旁人总不好留下的。可顾思莹却抽泣着开口道,“我在这里守着父亲,二更后再走。”
她的声音绵软没有力气,显然是伤心至极所致。没有人提出异议,只苏氏有些心疼的看着女儿,想要拉她走,却不能阻挡她的一片孝心。在顾长庆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顾长平看着薛铭冻的有些发白的小脸道,“咱们也回去吧,且都换了厚些的衣服再来。”说着便拉起薛铭的手,往外走,仿佛全然忘了方才两人还在怄气。
顾思莹跪在燃着火的铜盆前,取了冥币为父亲焚烧。眼底无限悲伤蔓延。宁远侯死了,顾长平连在宁远侯面前假装和她亲密的机会都没有了,从此她便与顾长平如同末路一般。
她不知道顾长平为什么如此厌烦自己,但却知道,想要好好的做他妹妹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进了屋以后,薛铭和顾长平忙将身上落了学的氅衣脱下,又都脱了鞋上了暖炕,隔着炕桌盘腿相对而坐。
薛铭往冻僵的手里哈了一口气,用力搓揉取暖,抬眼看着顾长平。“夫人竟然不惜毁了自己贤惠的名声也要将鸳鸯置于死地,这其中必有蹊跷。”
顾长平伸手将薛铭冻红的小手握在大掌中捂着。“那信并非是父亲所写。相比鸳鸯知道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今夜,我便要她尽数吐出来。”
薛铭被他一抓手,心绪有些乱。连忙点头,“我要做什么?”
“缠住苏氏,万万不要让她夜里来灵堂。长庆我会找人盯着,顾思莹也要烦你领回去安置了。”顾长平越发攥紧薛铭的手,“冻的这般模样,一会多添件衣服。”见碧丝取了手炉过来,塞给薛铭,便起身道,“我现下就换了衣服赶去,顾思莹留在那我总不放心,恐怕她会受她娘教唆对鸳鸯不利。”
薛铭木然点了点头,抻头拔高声音嘱托道,“多穿些,仔细着凉。”
此时顾长平已经走到了外间,自挥了氅衣披上,扬声道,“放心,我身子骨硬朗着呢。你仔细自己身子要紧。”语毕便疾步走了出去。
薛铭有些愣怔的看着自己方才被他紧紧握住的手,觉得心底似乎有一个地方有一丝松动。
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