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雷的穿越-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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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着我的手陡然一紧,她抬头悲凄地叫道:“事到如今,爷还是什么都不肯跟我说吗?”
我的心狠狠一缩,看着舒兰凄楚的泪眼,慢慢泛起苦笑:“知道得多,并不是好事。”
她垂眼贴着我的手痛哭,温热的泪水顺着我的手臂蜿蜒滴到床单上,濡湿了狰狞的星点血迹。我抽出手轻轻为她拭泪,温声道:“快去安排吧。”
过了半个多时辰,王戬端着熬好的药进来,拿起琉璃小盅里的药要喝给我看,我出声阻道:“不必试药了,我既请大人前来,自是信得过大人。”
王戬依旧带着不卑不亢的淡笑,把药奉到我手上:“此药每隔一个时辰服用一次,六个时辰后奴才再来请脉。”
我喝下药,平声说:“王大人为何会深夜前来,应该明白吧?”
王戬俯身回道:“奴才擅诊寒症,侧福晋病情加重,故才让奴才入宫为侧福晋诊治。”
能进御药房供职的人果然不简单。我满意一笑,又不放心地再次询问:“福晋真的没事?”
“四贝勒请放心,‘逍遥饮’中的大戟毒性被抑制,若非大剂量服用不会对身体有害。”
想来也是,胤祯也同席共饮,德妃再狠毒也断断不会不考虑他的安危。我微微一笑,道:“王大人对毒理研究之精深,真是令我佩服,难怪能如此轻松替太子解了‘一夜红’。”
他目光闪了闪,说:“四贝勒既然知道,为何还专程请奴才来呢?”
“只是信任王大人的医术,与其他无关。”我淡淡扫他一眼,“何况太子的事,不是也没人知道吗?”
王戬嘴角笑意更深,行礼道:“奴才谢四贝勒赏识。”他犹豫了一下,出声道:“奴才斗胆,奴才有一疑问百思不解,四贝勒中的毒凶猛非常,若服了甘草水会毒性更甚,为何奴才给四贝勒诊脉时,毒性已被抑制了呢?”
我的呼吸小小地顿住一下,随即敷衍道:“运气好罢了。”
硌在胸口的石头硬得发凉。到底还是你救了我——叶倾歌……
一大早,我顶着两黑眼圈直冲德妃寝室。德妃正在梳妆,回身看到我的瞬间,脸色一下苍白得比擦了粉还甚,半张的朱唇久久闭不起来,一副活见鬼的样子指着我,想叫又叫不出来。
“旭日初升阳气大盛,皇额娘不必担心鬼魂作祟。”我讪笑着,特地面向光亮抬头挺胸。
德妃忽然反应过来,厉声喝令左右退下。空荡荡的房间只剩我跟她面对面峙立,我扔出绿叶耳坠,笑得温和平静,语气却嘲弄讽然。
“皇额娘未免太心急了吧?儿臣保证把皇额娘的亲生儿子给换回来就是了。”
放完话,我也懒得关心她的反应,转身就走,不理会她丝毫没有气势的叫唤。我用力打开门,迎着熹微晨光,昂首走出阴冷沉闷的寝宫。
“主子,您要去哪?”小兴子眼看我路过家门而不入,奇怪地问道。
“有事。”我偏头看他,“你先回去吧。”
“可是主子,您的身子……”
“回去。”满心的阴郁让出口的话语也冰冷得吓人,小兴子吓得一哆嗦,我于心不忍地说,“我很快就回来,告诉福晋不要担心。”
京城第一花魁的闺房果然娇柔靡丽,在暖香里坐了没多久,背后的雕花梨木房门吱呀低响,心顿时随着来人轻轻的脚步一下一下猛烈跳动,待到他站在面前时,却又不可思议地恢复了平静。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无言片刻,叶倾歌蓦地开口,手也自然地伸了过来。我没有躲避,在他触上我脸颊的瞬间,缓缓闭起眼,感受他温热的指尖带给我的舒适暖意。
“德妃动手了。”我的声音轻飘飘地浮在空气里。他手指一滞,旋即抓起我的手腕搭脉,我往回缩手,故作无谓地说:“没事,你的石头不错。”
“她怕受威胁,就不怕被查出毒杀皇子?”叶倾歌阴沉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杀意。
“中药是伟大的。”我嘲讽一笑,“何况,她是个聪明女人,拿最宠爱的小儿子当幌子。”
叶倾歌掏出小瓶子,倒了颗散发淡淡药香的丸子放在我面前:“这个能清毒。”
我迟疑一会,张嘴让他喂药。
“你打算怎么换人?”我抬头看他,平静非常。
他眼眸陡然闪亮,微微惊喜道:“你愿意跟我走?”
“如果难逃一死,我情愿死在你手里。”我面无表情地说。
他眼中的光彩倏然一收,俯下身慢慢抱紧我,低低叹息:“你还是不信我。”
他的热气包裹住我,可我的声音却冷静到连自己都佩服。
“是你反复告诫我的,不能太天真。”
真假四四
重重一声叹气,叶倾歌慢慢松开手,落座在我边上。
“你准备怎么换人?”我又问了一遍。
“你现在仍住皇宫,还不到时候。”
我的贝勒府还在修建中,按工程来看,至少得到明年竣工。我讪笑一声:“庄主计划如此缜密,看来无须我担心了。”
他眼中神色复杂,忽然抓住我的手,低声说:“在宫中要小心。”
我盯着他的手在我手背上覆下的阴影,浅笑僵在嘴角,口气波澜不兴:“让我见见他。”
沉吟片刻,他道:“好。”
我抽回手站起身说:“我不能出来太久,有急事我会飞鸽传书给你。”
瞥见叶倾歌略带惊讶的神情,我突有恶作剧得逞的快意:“御膳房只用乳鸽做菜,那只信鸽还关在笼子里呢。”
他哑然失笑,同样起身送我。我偏转了头,轻声说:“还是得谢谢你,毕竟是你送的东西救了我。”
叶倾歌拉住我,塞给我刚才那个小瓶子:“百曜石并不能解百毒,拿着这个。”
小小的瓷瓶握在手心冰凉凉的舒心,我嘴唇翕张,终还是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不知是叶倾歌的药疗效好还是王戬医术确实高超,仅仅两天,脸上的病色已经褪去。舒兰的保密工作布置得很好,至少各处的眼线回报过来,风声没有传开。
在我拼命灌补品补回元气的当口,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到我这。我原以为,就算不撕破脸皮,至少也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摈退所有人,我挽起客气到陌生的笑,对面前的贵妇说:“娘娘亲自前来,实在不胜惶恐。娘娘是有什么话要交代吗?”
德妃抽搐几下嘴角,哀伤布满她姣好的面容,印象中那个强势的女人,居然也会表现出如此软弱的一面。
“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是逼不得已。”她凄声说道,眼里闪现盈盈泪光,“你毕竟是我养大的孩子。”
“养大我的是孝懿仁皇后。”我纠正她。
德妃泪眼闪动,眼看泪水就要夺眶而出,她仰起头把眼泪逼回去,语气激烈起来:“多少人向往皇亲贵胄,为什么你偏放着好好的阿哥不要当!”
“娘娘为了飞上枝头可以费尽心思,却不知娘娘是否听过一个词——人各有志。”
“人各有志?”德妃冷笑,“你的志向是什么?摆脱枷锁自由快活么?你以为你真能逍遥天下吗?你根本不了解他们是什么人!”
我也回给她冷笑:“就算他们心怀鬼胎,死在他们手上,总比死在自己额娘手里好受得多。”
她狠狠咬住唇,眼里再度泛上哀痛,沉默数时,冷声问:“你打定主意了?”
“娘娘以为,你我还有退路吗?”
“偷换阿哥混乱皇室是何其严重的罪,被人发现,你以为你跑得掉?!”
“那么就请娘娘多多担待,多加掩饰了。”我笑得轻松自若,“为了十四阿哥,娘娘也要努力帮忙,不是吗?”
一丝恐慌滑过她的脸,她咬紧牙,像打量一个陌生人那般阴冷地看着我,最后冷冷哼了一声,扭身往外走,满头的珠翠瑟瑟发抖。
“娘娘,让我送送您吧。”我抢步挡在她前头,笑容真诚,“外人面前,还是得母慈儿孝吧?”
德妃不愧是演技派的,屋里跟我冷漠成那样,出了门立刻转换成雍容得体的样子,还装模作样要我多加注意身体。舒兰始终在边上默默看着,眼见德妃的身影消失,转回头望我,心痛地抿紧了唇。
我忽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舒兰,仓促地逃离。漫无目的地在皇宫里晃荡,迎面遇到一个纤瘦的身影。宝蓝的袍子衬得他肤色更为白皙,阳光温柔地吻上他的脸,更显气质儒雅,秀气的眉毛微微蹙在一起,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总是这样,人前微笑,人后沉默,瘦弱的肩膀时刻都扛着沉重的负荷。
他猛一抬头看见我,脚下一顿,眉头舒展开,缀着阳光的嘴角绽开一个温雅的微笑:“四哥。”
“八弟。”我亦客气地点头,“你额娘身体可好?”
“多谢四哥关心,额娘的身子已好了大半。”
我看着胤禩眼里顿现光华,似乎在为他娘度过一劫而高兴,心里却忽然感到几许悲凉。我一直怜惜他有个不幸的童年,可至少他还有额娘能相依为命,他的额娘也断断不会捧一碗毒药给他。
我赶紧转头藏起这黯然的情绪:“好一阵没见着八弟了,在忙些什么?”
他不回答,突然抬手触碰我的脸颊,指尖轻轻拂过,如飞花入池,一触即逝:“四哥的脸色不太好……”
“这两天累着了,没事。”我抹了抹脸,若无其事地对他笑。
他探究着我的表情,说:“过几天有人要送我些四川土特产,四哥来喝酒吧。”
“啊……好……”我挪开视线的眼里浮起淡淡伤感。无论我们之间存在怎样的尴尬,我能见他的日子,毕竟是不多了。
信鸽带来叶倾歌的消息,照他的安排,我闪进清苑楼的后门,由人带领进了僻静的偏楼。叶倾歌早已候着,跟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青年,光溜溜折射光线的脑门转向我时,我还以为自己撞上了镜子。
五官一样,脸型一样,身高一样,连眉间浅浅小山纹的刻印都没落下。他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我,微微翕张的鼻孔和眼中乍现的光亮,昭示着此人亢奋的心情。我皱了皱眉,躲开他赤裸到不舒服的目光,他也知趣地垂了眼,眼角隐约闪现精光。
他不看我,我开始大方地端详他,目光巡回在那张与我一般无二的脸上,扬起下巴问:“易容?”
叶倾歌点头。
我踱到青年边上,仔细观察他的耳后,却是平整一片。乖乖,传说中的易容术真是不得了,比整容还厉害,还没风险。改天我也要拿人皮面具玩玩,想当小贝就小贝,想成汤哥就汤哥。
外表完全OK,可我就是横竖看不顺眼,指了指凳子,说:“坐吧。”
青年——真胤禛顿了顿,依言坐下,端的是仪态标准,极具皇子风范。我忽然对着叶倾歌大笑:“叶倾歌,我终于相信你跟刺杀我的事无关了。”我指着真胤禛说:“他一点都不像我,这样把他塞进宫,不到半个时辰就会被发现。”
叶倾歌闪了闪目光,不说话。
“既然上了你的贼船,我就出份力。我会帮忙把他训练成以假乱真的四阿哥,学不学得像就看他的造化了。”我说着,动手去剥真胤禛的衣服。他吓了跳,用力抓住我的手,眼里陡然射出凌厉的威胁之色。我被怔住,呆呆地想,原来我发起火来是这样的,看上去,还有那么一点冷面亲王的气势。
发怔间我的手被他甩开,用劲之大让我踉跄得后退。叶倾歌抵住我的背,好似明白了我的意思,替我吩咐道:“给四贝勒看后背的伤。”
上衣脱落,他光洁如白玉的后背上横着一道尺长的暗红陈伤,位置与我的伤疤分毫不差。我瞄了数眼,把衣服扔还给他,转头对叶倾歌讪笑道:“这就是你那一晚的目的?”
“是宫里……”
“你想说李莲英吗?”我打断他,垂了垂头掩去脸上更深的自嘲笑意,“侧福晋不侍寝,她不会知道的。”
叶倾歌眼光波动,深沉若潭,默然无语地立着。我敛去一脸笑容,正色说:“我答应的事自然会做到,你安排地方吧。”
回宫后,小兴子禀告说胤禩派人捎话,让我今晚去他那喝酒。这顿酒答应了有些日子了,我望望天色,换身衣服前往他的住处。
胤禩在凉亭设宴,满桌子全是生菜,桌中间开了洞架着个炭炉,滚着一锅红艳艳的汤。
火锅?我愣了愣。胤禩上前迎我,笑道:“四哥吃得惯辣吗?这是正宗的四川红椒,风味不同一般。”
辣虽开胃,可我到底不是个吃辣的料,没几下就吐着舌头呼哧不已。胤禩乐呵呵地给我倒酒,说:“用酒祛祛辣吧,这是四哥最爱喝的清河酒。”
我蓦地停住抽气,注视着清冽的酒液,半晌后轻笑道:“还有别的酒吗?这个……喝腻了。”
胤禩略微惊讶地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