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爱同人)时光倒转 作者:雨来(晋江2012-10-09完结)-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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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愣:“啊,我也会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在颠簸的小路上奔走。车里的乘客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蒙特和他的奶奶也下了车,我向他们道别后便一个人坐在了空荡荡的车厢里。又过了很久,马车驶进了一个山谷,穿过了一片黑糊糊的森林。
我迷迷糊糊地缩在车厢里,上下颠簸的马车让我想吐。可是幸好胃里面没有什么东西,我摇摇晃晃地趴在车座上睡着了。
时间仿佛就此停止,我在梦中突然感到眼皮上被什么极亮的东西照着。浑身一个哆嗦,我赶忙睁开眼睛。
一个散发着明黄光亮的灯罩在我鼻尖一英尺处。我努力睁大眼睛,可是骤亮的光芒让我头脑发晕,眼前的事物成了模模糊糊的光团。
“你是简爱么?”隐约中我听到一个低沉严肃的女声。
我还没从马匹喧闹的嘶鸣中清醒,喉咙已先于理智对她说了是。
“请下车。”她冷冷地说了一句,从她身上传来的马骚味充斥着我鼻尖。我头晕眼花地向她点头,手脚却被冻得不听使唤。我哆哆嗦嗦地扯开斗篷,想从座椅上下来,却因为僵硬的四肢而跌了下来。
“我希望这不是你来罗沃德的原因。” 那位仆人挖苦了我一句,上前把我抱下了车。等她卸好了行李发现我正站在一旁端详着她,不由诧异地问道:“你还有事么?”
“哦没有,只是有个疑问。”我说,“请问我的箱子是要被直接送到我的房间,还是必须先接受检查?”
作者有话要说:中午的加更结束
晚上加更结束
为了不让姑娘们久等XD 提前一小时完成
大家慢慢看哈
为什么有那么多敏感字会被屏蔽……郁闷地改敏感字完毕
☆、第四章 海伦(加更)
天早已经黑了,朦朦胧胧的月光隐在雨雾后。罗沃德的建筑阴森森地矗立在杂草堆中。那位引路的仆人没有回答我,而是径自领着我走上了一条弯曲的石子路。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我裹紧了斗篷,手按着胸膛感受着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和从前一样,那位仆人把我引进了一间生火的房间,一个人带着我的箱子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我则独自留在房间里,紧紧贴在房边的壁炉边烘烤着冻僵的身体。等到身体渐渐暖和了些,才勉强打起精神环顾四周。
唔,这里是罗沃德的会客厅,相较于盖兹黑德的华丽雍容,这里独有一番特有的温馨舒适。譬如说那些被用旧的毛绒地毯,低调简洁的暗色花边窗帘,还有那几件被擦得一干二净的木制家具。我真是越看越欣喜,觉得这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是那么亲切可爱。
正当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红木桌上的一副浅色十字绣时,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我还没回过神来,窄窄的木门便发出了“吱呀”的呻吟。我转过头去,两个女人正提着灯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我。
“晚上好。”我定了定神,冲着她们微笑。
刚进门的提灯女人便是这里的校长坦普尔小姐。她面目白皙,有着一头浓密的黑发,个子很高,大约有五英尺八英寸。她的手从厚重的披巾里伸出来提着一盏明亮的灯。似乎是因为并未想到我会如此乖巧,她颇有些讶异地挑起眉毛。不过很快脸上严肃的线条便被她接下来的笑容所软化。
“你好啊。”坦普尔小姐冲我和气地勾起唇角:“布洛克赫斯特先生已经告知了我你要来这里上学的事。”她走近我,把手上的灯放在桌子上。“你一个人坐了这么久的车,要不要先去吃些晚饭再去睡觉?孩子,你现在还好吗?”
我看着她温和的黑眼睛,心中被一股暖流包围:“我很好。”
“就算身体很好也先去吃点东西吧。”她把桌上的灯重新提起,冲着她身后的年轻小姐说:“米勒小姐,你带她去吃点晚饭。”
米勒小姐是这里的助教。她虽然比坦普尔小姐要年轻些,面色却显得疲惫不堪,尤其是那对大大的黑眼袋,让她看起来总是那么心力交瘁。米勒小姐听从坦普尔的话,领着我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学生们用餐的厅堂。那里汇集着八十多个面目苍白的姑娘,个个都穿着粗布麻衫,脖子上系着早就过时的围涎。我在人群中努力搜寻这海伦彭斯那张瘦削温和的脸,却怎么找都没有找到。
随后发生的事我背都能背出来。米勒小姐喝令班长去端装着食物的盘子。盘子上的燕麦饼又薄又小,但这却是五六个女孩共同的晚餐。公用的大水杯杯口沾满了黏腻的黑泥,我眉头也没眨一下就把里头的水喝了个精光。等我抹完嘴边的水渍后,米勒小姐递给了我一片小小的麦饼片,只有我小半个手掌大。
我接过了麦饼偷偷藏进了袖子里。我要把这点食物留给海伦吃。
到了晚上我不可避免和米勒小姐挤在一起睡。晚上寂静无声,我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身边的人早已坠入梦乡。我睁大着眼睛,窗户外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咚咚”直响,活像有人握着拳头一下一下猛击着玻璃的声音。 我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强迫自己闭上眼。
这一幕多眼熟。我在心中感叹。那天我偷偷溜出自己的寝室爬到海伦的床上,我们也是这样躺在一张床上。只不过米勒小姐不是海伦,她没有拥抱我,也没有和我道晚安,更没有亲吻我的脸颊。
然后我的思绪跳转,又模模糊糊联想起了以后的事。我已经知道未来会有一场热病,我该怎么做?
当然谁也听不到我心中的问题,自然谁也没有回答我。于是我的眼皮越来越沉,终于坠入混沌的梦乡,不省人事。
第二天天还没亮,小鸟在窗户边啄着玻璃,清脆地啼叫。我在迷迷糊糊中察觉到米勒小姐起身穿衣。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只有几分钟,又或者是一个小时。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米勒小姐正站在床边拿着属于我的那块麻布围涎,向我招手。
我稀里糊涂地爬起了床,和五六个姑娘共用一个脸盆洗完了脸,就被拉去上早课。早上的功课就是各个班级围着老师念读圣经。我被分到了低年级班,而海伦,这个在我记忆中早就死去的我最好的朋友,此刻正活生生站在我身边。
“海伦。”在下午户外活动的时候,我主动跑到她身边,轻轻叫她的名字。
海伦很孤僻,她总是一个人捧着一本厚厚的书躲在墙角。现在她就躲在学校的花圃边,双脚蜷缩着避开了地上泥泞的黄水。因为这几天的恶劣天气,花园里一片破败凋零的场面,早晨的雾霭还没有褪去。阴冷的雾气渗进骨头里,冻得人瑟瑟发抖。海伦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书,这本书我记得,名字叫《拉塞拉斯》。讲的是一个阿比西尼亚王子的故事,我没念过,单纯觉得名字很神秘。
等我到了她身边,她正低头翻页,我连忙再接再厉:“海伦,海伦。”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唤惊到,等她抬起头时,我连忙向她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只不过这微笑里糅杂着太多太多其他的东西。苦涩,不满,失落,想念,当然还有重逢的喜悦。
“你好吗?”我的声音干干的。
她讶异地打量了我一会,合上书,“我很好,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告诉她我是在早课的时候听到老师叫她名字才知道的。她点点头端详了我一会又说:“你怎么了?你的脸色看起来糟透了。”
噢海伦,如果你愿意给你重逢的朋友一个拥抱,那该多好啊。
不过我结结巴巴地告诉她:“还行吧,我其实……其实挺好的。”其实我心情坏透了,天气这么冷,老师却放任衣着单薄的学生们在外面戏耍,宿舍和教室里也没有壁炉,全靠学生们呵着气揉搓被冻僵的手。
我看了眼她穿破的鞋,心里叹气。这样不注重自己的身体,大家怎么可能不生病?
“海伦你不冷吗?”我向她的鞋努努嘴。
她茫然地看了我一眼,蓝眼珠里隐藏着对我的不解,似乎是在困惑我的多管闲事。不过她还是有礼貌地回答了我。
“不冷。”她温柔地回答,重新低下头翻起了书。
“海伦你饿吗?”我又问。现在的我一定很烦人,就和一个喋喋不休的老妈子似的,非要引起别人的注意才得以罢休。如果是我自己碰上这样的人,肯定会因为忍受不了而恨不得用布条封住她的嘴。
而海伦选择直接无视了我。她垂着白皙的脖颈,一动不动地盯着手里的书,好似一尊没有生命的石雕。
我在她身边的石凳上坐下。找不到话题,我便只好问她问题,其实这些问题的答案我早就烂熟于胸了。
“海伦,你喜欢这儿吗?”我踢着地上的石子粒。
她没有抬头:“喜欢的。”
“你来这里多久了?”我继续问。
“两年了。”
我“哦”了一声,实在找不出话了。两个人陷入长久的寂静,我下意识瞥了她一眼,她正专注地念着书里的字字句句,丝毫没有要继续和我攀谈的意思。我心中发窘,直觉觉得自己有些太过于热情,兴许已经打扰了海伦而引起了她的厌恶。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我忍了许多年都没有亲口问出来,今天终于被我逮住这个机会,我一定要好好问问她。
我清了清嗓子:“海伦,这儿的人对你好吗?”
她抬起头,犹豫和迟疑从她浅蓝色的眼珠中一闪而逝。
“比如说这儿的老师,早课的老师她们对你好吗?你喜欢她们吗?”
她极缓慢地点点头,张开干燥蜕皮的嘴唇,又合上,再张开。
“恩。”她说,“她们对我很好,我很喜欢她们。”
“比较喜欢哪一个?”
“哪一个都喜欢。”这时候她的语调已经相当平稳,察觉不出一丝违心的波动。可我知道她其实最喜欢坦普尔小姐,而我也是,因为其他的老师都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对我们更是以训诫为名,行虐待之实。
我还想再说什么,忽然走廊里墙壁上的吃饭铃响了,尖锐的嘶鸣声划破花园里的雾霭。女学生们一个个急匆匆地从花园里的四面八方赶了回来,一窝蜂冲进了饭厅。如果迟到,是会遭到老师的责罚的。
海伦彭斯抱起书站了起来。
“我们下午见。”我连忙跟着她站了起来。
“恩。”她向我看了一眼,眼睛里闪动着不知名的光,“下午见。”
可是下午的时候,我们的再次相见却尴尬无比。海伦被教历史语法课的斯卡查德小姐轰了出去。
“看看你的指甲!你是怎么整理的!”那位个子瘦小的历史老师指着海伦的手指尖叫,藤条在她手里被挥舞得啪啪响。“你这个肮脏的坏姑娘,我最讨厌像你这样邋遢的女孩了!”
海伦一点也不邋遢。我心中愤愤。
海伦垂着脑袋不说话,斯卡查德小姐得不到她的回应便又开始挑剔她的头发:“你的头发看起来油油的。”她嫌弃地连声“啧啧。”等她的目光移到海伦的脸上,斯卡查德小姐夸张地惊叫起来:“天哪彭斯!你是不是好几天没洗脸了?你的脸,天哪,我不敢相信你的脸上也是这么脏兮兮的。难道你早上都不洗脸吗?”
旁边的姑娘们都发出了嗡嗡的低笑声。我心中的火气越来越大。今天早上的水都结冰了,根本没法洗脸。海伦一句都没为自己辩解,而是低垂着脑袋任由斯卡查德小姐拽着头发拎到大教室的中央,在所有人或嘲笑或怜悯的眼神中屈辱地站着。可是她的脸上始终平静,既没有伤心的神情,也没有羞愧的脸红。她低垂着脑袋,双眼直视着脚下,面目平静柔和,仿佛对一切都视而不见。
我心中悲愤,总觉得一个活生生的海伦就是这么被她们所扼杀的。她所有身为人的喜悦伤悲,她所有身为“人”的情感,都在她来罗沃德的短短两年里,被这些教师们一点一点地消磨殆尽。
我看着她古井无波的脸,看着她平淡柔和的眼神,看着她僵直的身躯,一抹悲凉顺着我的脊椎蔓延了上来。顺着这抹悲凉,我猛然感到一股喷薄而发的愤怒夹杂着热血在我头脑里爆炸开来。
我猛地推开挡在我面前的低年级班长,激愤在我胸腔中“砰砰”直跳,叛逆和不公的火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