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看美国3-我也有一个梦想-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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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钙鸸诿拦懒⒌氖焙颍笔钡氖鲋堇铮戏皆谛钆侍馍献罴说木褪悄峡蘩衬芍莺妥糁窝侵萘恕H欢に暝碌慕剑淙徽饬礁鲋莸拿裰诨故浅钟邢嗟鼻康摹澳戏焦鄣恪保膊慌懦廊挥懈霰鸺薑KK分子以暴力手段,抵挡历史的潮流。可是,从整体来说,他们的状况已经比密西西比州和阿拉巴马州要好得多。在州立大学的黑人入校问题上,基本上没有出什么大的风波。这和州的领袖人物的观念是分不开的。最典型的就是我前面提到的南卡罗莱纳州的州长赫林。
从1959年到1963年,赫林在南卡罗莱纳做了四年的州长,这正是南方的变革期。他作为南方的一个州长,也经历了认识的转变。1963年1月9日,赫林州长在州的立法机构州议会上,以这样一番话,作为他的离职演说,“我们都在那里争辩说,最高法院在19 54年作出的判决(指结束教育领域的种族隔离),不能算是我们南方的法律。但是,所有的人一定都同意,这已经是我们南方的事实。我们提出异议,运用州的主权,立法提案,个人对抗等等,统统都试过了……而所有的尝试都失败了。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南卡罗莱纳已经在所有的法庭上都败诉了。假如所有的合法手段都已经用尽,那么,我们的州议会就应该使南卡罗莱纳作出明确的选择…这是一个法治的政府,而不是一个人治的政府。正如我们一向所坚定表现的那样,今天的我们必须认识到一百年以前的教训,我们必须朝着对南卡罗莱纳有利,同时也对我们的美利坚合众国有利的方向转变。这个转变必须有尊严地完成。这个转变也一定要在法律和秩序之下完成。这是一个对双方都带来进步的跨越,但是如果在这一点上失败,将会给我们带来不可弥补的伤害。”
你一定从赫林州长的这一番话里,体会到了“游戏规则”这四个字的意义。我不得不又一次想起在南北战争之后,林肯总统和他的继任对于战后重建南方的观点。说到底,林肯总统战后对南方唯一的要求就是,南方的领袖们带领南方,回到共同的原则和共同的游戏规则中来。可怕的并不是在一个国家中,不同的地区对于某一个问题持有完全不同的观点;可怕的是在一场破坏性的战争之后,从此再也建立不起这样一个共同的游戏规则。到那个时候,国家就陷入真正的危险了。
在南方的深腹地,人们似乎还生活在一百年前南北战争的时代里。他们对于一个现在看来是非常简单的种族合校问题,在当时产生的强烈反应,就是建立在这样一个复杂的历史情结和历史心态里。这一点,在阿拉巴马州立大学的风波中,是表现得最突出的。
阿拉巴马州,就是马丁·路德·金领导公共汽车罢乘运动的地方。它和密西西比州一样,当时在美国都是相当封闭的,尤其是它的一些小镇和乡间。当年“汤姆叔的小屋” 故事描写的就是这些地区的黑人故事。自从南方在南北战争以后实行种族隔离,摆出了要建立南方自己的秩序,要坚持自己的生活方式的架式之后,南方,尤其是这些南方深腹地,与北方之间就一直隔着一堵无形的墙。当时阿拉巴马州的州长叫作乔治·沃利斯,由于他在这个历史阶段的典型性,使他在美国的无数州长中“脱颍而出”,成了一个 “历史名人”。最近还有一部影片,就是介绍他的生平的。拍出这部电影的人,显然不仅是对这名州长本人感兴趣,因为这名州长的整个经历,就是一个典型的“南方经历”。
民主和自由那种四字成语一样的神秘联系被打破以后,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简单事实,就是“民主”是大多数人的意愿,它并不保证少数人的“自由”。所以民主在历史上常常是一个危险的东西。它与不民主的区别,只是由多数人掌局还是由少数人掌局,甚至一个人掌局的区别。相对后者来说,它当然是一个进步,可是,它并不一定是全体民众的自由的保障。假如没有对于人性的醒悟和孜孜不息的对于人道的追求,民主的结果完全可能演变为对于少数人的暴政。美国南方的历史,就向人们作了一个清晰的示范。
毫无疑问,当时的南方各州的政治制度也是民主的。乔治·沃利斯州长的当选就清楚地表明了这一点。在那些南方深腹地,大众民主的意味更强,精英政治的成分更低。在黑人基本上不参与选举的情况下,那里的民众都是教育水平低,生活水平也较低的白人劳动人民。他们推举的州长,当然必须符合他们的口味。乔治·沃利斯本人,就是这块土壤里生长起来的一个平民。他没有任何显赫的家庭背景,他当选的过程,就是南方民主的有力证据。
乔治·沃利斯的州长竞选,并不一帆风顺。他本人并不是一个极端的种族主义者,他对KKK这样的极端分子,一直没有好感。当他第一次参选的时候,他没有去刻意迎奉这些人的观点,因为就他本人的思想状况而言,他并不属于这个阵营。结果,他的第一次竞选因此失败。因为,这是一个民主社会,他的选民因此并不喜欢他。
乔治·沃利斯来自一个社会底层的家庭,他从小在底层长大,他深知他的阿拉巴马的底层乡亲们是一些什么样的观念。应该说,和南卡罗莱纳的州长赫林相比,乔治·沃利斯也许没有这么深远的历史眼光,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他和赫林州长一样,在认识上高于他的选民。于是,在当时极为保守的阿拉巴马选民面前,他面临一个简单的选择。要么“顺从民意”得到他所追求的州长宝座,要么他放弃他的仕途追求。因为,另外一个可能似乎根本不现实,就是他一时半会儿的确实无力改变他的选民。乔治·沃利斯选择了前者。他开始在所有的公开场合成为一个坚定的种族隔离政策的宣扬者,于是,他顺利当选。
这样一个经历鼓励了这个雄心勃勃的年轻人,他从此全身心地“进入角色”,自诩为南方的代言人。于是,乔治·沃利斯和密西西比州的本内特州长一样,成为一个坚守种族隔离政策的州长。因此,阿拉巴马州大学的种族合并也演变成了一件轰动全国的事件。乔治·沃利斯也把自己将要站在校门口挡住前来报到的黑人学生,作为在选民们面前的一个政治表态。
这个态度一经宣布,阿拉巴马州的局势立即就使白宫变得紧张起来。因为,不仅密西西比的流血事件人们还记忆犹新,同时,在阿拉巴马的蒙哥马利市的罢乘运动黑人获胜之后,蒙哥马利市也发生过一些对于公共汽车的袭击事件。你一定已经发现,在密西西比和阿拉巴马这样的州里,这种状况几乎是在一个恶性循环的民主怪圈里。就是什么样的选民塑造了什么样的州长,而如此一个州长又引导了这样的一群选民。
阿拉巴马大学的种族合校,已经是在1963年6月。就象密西西比大学的第一名黑人学生一样,阿拉巴马大学的最初两名黑人学生的入学也惊动了法院。事实上,当联邦法官对阿拉巴马大学作出指示,要求学校必须接受两名符合招生条件的黑人学生入学的时候,学校官员立即表示服从裁决。要对抗的只是州长乔治·沃利斯。在这种情况下,假如他真要实践诺言,站在学校入口,阻止种族合校,这已经是妨碍司法的行为。联邦政府的行政分支也就面临着一场危机。因为,在南北战争之后,谁也不愿意采取一种可能导致一场暴力冲突的做法。
当时的肯尼迪总统和他的弟弟,联邦司法部长罗伯特·肯尼迪,在处理这些危机的时候,确实在竭力避免“硬碰硬”。他们即不希望强行将乔治·沃利斯州长从大学校门口拖开,又不希望看到最终乔治·沃利斯真的由于阻挡黑人学生入学,因而以“妨碍司法罪”被抓到牢里去。这就象有些南方的官员并不希望马丁·路德·金坐牢的道理是一样的。因为这么一来,反而就“成全”他了。当时乔治·沃利斯的顽固态度,已经使他成为该州底层白人民众的英雄。如果他真的因此坐牢,几乎就要“升华”为一个“殉难者”了。这样的效果,显然对于和平地解决这个危机,将会更为不利。
为了避免密西西比大学的流血事件重演,司法部长罗伯特·肯尼迪试图安排和乔治 ·沃利斯面谈,寻找解决这个危机的途径。他们都是民主党的,不过政党在解决这样的政治危机时,实际上起不了什么作用。一开始,州长乔治·沃利斯搭足了架子,一直表示没空。他是一州之长,是他的选民们选出来的,又不是联邦政府给的官。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上下级的关系。因此,司法部长也只能协商安排与他的见面,而不能以命令的形式要求会面。乔治·沃利斯要是死活不见,联邦司法部长是毫无办法的。最终,这次见面的安排,还是通过一个阿拉巴马的中间人的穿针引线,才被乔治·沃利斯勉勉强强接受下来。
见面安排在阿拉巴马,由联邦司法部长罗伯特·肯尼迪,在1963年6月26日飞往蒙哥马利市,前往阿拉巴马州长办公室。他在事后对他的好友谈到,这真是他一生中最怪诞和沮丧的对话之一。他只觉得,他和乔治·沃利斯是完全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在他抵达之前,阿拉巴马州长乔治·沃利斯还特地关照下面的人,把州议会大楼前地上的一个五角星标记,用花环盖起来,以防被罗伯特·肯尼迪踩到。因为这是当年南北战争之前,南方邦联总统戴维斯宣誓就职的地方。可不能让司法部长罗伯特·肯尼迪这个北方佬给“亵渎”了。
这名南方州长和来自华盛顿的联邦司法部长的对话,几乎是重演了一百年前南方和北方的那场争执。乔治·沃利斯所振振有辞地与罗伯特·肯尼迪抗争的,就是南方一百年来所没有能够咽下去的那口气,那就是:联邦政府无权侵犯州的权利。
在谈话的一开始,乔治·沃利斯就要求录音,他说要把这次对话“留给子孙后代”。对于他来说,也许胸中正激荡着为一百年前的南方委屈“伸张正义”的“豪气”。作为南方坚守种族隔离的最后堡垒,他有着一种南北战争战败前的“悲壮感”。他觉得自己在代表南方民众,说出他们被北方侵犯了的权利。他站在一个历史的重要交叉点上,他要他和北方对阵的这次谈话成为一个历史记录。这个时候,我相信他确实认为,真理在他的手中。
罗伯特·肯尼迪却没有这样一种斗志旺盛的精神状态。他和乔治·沃利斯之间的这种精神状态的差异,实在也是反映他们在对于这个事件的理解上的遥远距离。他无可奈何地看着进入“南方英雄”的亢奋状态的州长,笑笑说,大概没人会有兴趣听这个录音。乔治·沃利斯立即回答说,但愿你是对的,可我却对此表示怀疑。
寒暄之后,罗伯特·肯尼迪立即切入主题。他完全明白这位南方州长的精神是吊在州的权利这个论点上,可是,危机当前,他不想腾云驾雾地对此展开理论性的大论战。他谨慎地表示,他也希望整个问题的解决是控制在地方一级的范围内,没有来自外部的干预。言下之意,联邦也无意干涉州的权利。但是,他希望对方能够理解,作为联邦司法部长,他有着超越“隔离还是合并”这些具体争论的法定职责。
就是说,罗伯特·肯尼迪希望乔治·沃利斯能够理解,在联邦法院对两名黑人学生入学已经作出判决之后,他作为一个联邦政府行政分支的执法官员,仅仅是想履行职责,使得法院的命令能够得到执行。因此,他并不是来讨论这个判决本身与乔治·沃利斯所代表的南方观点之间的孰是孰非,因为这不是他的职权范围。他更无意带着“北军”前来侵犯“州的权利”。作为南北双方公认的制度中的一个执法官员,他只是希望乔治· 沃利斯继续认同这个制度的游戏规则,也就是说,遵从美国常识,不论是非如何,先服从和执行法官的判决。如果有什么不同意见,败诉一方可以继续自己今后的司法挑战。为了达成谅解,罗伯特·肯尼迪甚至提到,“如果你在我的位置上,你也同样会这样做的。”
乔治·沃利斯还是重复他的观点,他认为一旦种族合校,阿拉巴马将“州无宁日”。司法部长奇怪地问他,州长是否真的觉得一个黑人学生去上学就有那么“可怕”。乔治 ·沃利斯回答说,可怕的是联邦法院和中央政府居然“重书法律”,并且把它“强加在不情愿的民众头上”。他并不认为种族合校是件好事,这事起码是应该推迟执行。州长宣称,根据他的判断,推迟到他这辈人过去都不算长,至少种族合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