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天嫉 (又名:婚内赔偿协议书)作者:歪树不倒-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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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使馆;已经是接近12点。石雨发现下雪了;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他们随便找了家餐馆吃了中饭回家。第二天学校老师问石雨毕业后打算考什么大学时;石雨笑笑:“我结婚了。”老师连忙祝福;边上的小陈听见:“恭喜恭喜、石姐。”其他同学也打听着、祝福着、知道她昨天刚登记时;一个大连的小姑娘意味深长地说:“听说下雪天娶的媳妇都特别厉害。”
“哈哈;是么?”石雨心里笑:宁做悍妇;不做怨妇。
小陈接了话:“石姐是律师;当然厉害。”
登记结婚;海岩约了几个同学到新宿见面吃饭庆祝;算是给大家介绍一下自己的老婆;顺便当面把跟同学借的钱还上。“谢谢”这两个字;当面说;比较厚道。
石雨和海岩到了新宿;几个人汇合找了家中国料理坐下来吃饭。通过互相介绍;石雨才知道他叫的同学里;有两个是当初语言学校的同学;也就意味着;这两个同学是认识并了解海岩和黄珍的底细;而其中一个上海的男生还带上做陪酒的女朋友来助兴;石雨看着那上海男生在女朋友面前俯首称臣的样子;原来戴绿帽子也可以这么幸福的?她不由得想起在语言学校时的一个经典笑话。
记得刚上学不久;老师教他们各种颜色的单词;还现场作词造句;老师一手指着帽子;一手指着绿色;让石雨把它们连接起来。石雨一本正经地大声回答:“绿色的帽子。”可她的回答老师根本听不清楚;全班23个学生;只有两个韩国的女生在发愣;其他的中国藉同学;都笑得趴下了。
绿帽子;这是中国的国粹;不过几千年来;这帽子似乎都是戴在男人头上的;而女人呢?男人三妻五妾;这女人头上戴的又是什么?是光环?
第一次听到石雨说她迟早要把头上的绿帽子还给他时;海岩才发觉;她的思维实在是无懈可击的缜密。
大学的几个同学毫不知情;只知道海岩为了石雨借过高利贷;又养着她舍不得她打工吃苦;两个女生一个劲地称赞海岩:情圣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徐雅也来了;她一直紧捱着石雨;闲闲地问起石雨和海岩的恋爱史;石雨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不是她不愿意满足徐雅的猎奇心;只是说出来又怎样?谁也帮不了谁;上帝就给你一次机会;春天种下了瓜;秋天收不到豆;何况播的是烂种子?更何况把烂种子播在了烂土地上。最后;她对徐雅笑笑:“我是他的初恋。”徐雅恍然大悟的样子:“哦;难怪。”那谁是她的初恋?徐雅想问却终于没问。
“难怪?”难怪什么?石雨心里明白;与其说海岩放不下他自己的初恋;还不如说他放不下她的处女膜。
东京的处女;据说要到幼稚园去找;石雨也在电视节目里看日本男人在获得妻子允许的前提下去买春;妻子们还替丈夫去刷卡付买春帐。日本的女人;她们不介意男人买春;换句时髦的说法就是不介意男人身体出轨;正反还得她们过目去买单;但她们不允许男人养二奶三奶什么的;那就等于身心都出轨了;迟早会直接影响手中可操作的银子;甚至动摇整个家庭的根基。曾有个日本陪酒届挂头牌的老嬷嬷出书怒斥台湾;大陆;东南亚的陪酒女郎毁了她们传统的职业道德。
妓女有职业道德?什么职业道德?日本的陪酒女郎;原本是卖笑卖身不卖良心的;她们也不屑去招惹已婚的男子缠着别人停妻再娶。可外来的陪酒女郎;都是打着做填房的旗子进军陪酒届;不鸠占鹊巢那就属于扶不上墙的次品。不过现在的日本男人已经清醒不少;除非自己是单身;让他们义无反顾休妻;已经是属于高难度了。
石雨心里转过些许念头;回过神来;看海岩;春风得意啊。
所有的恭维;羡慕;称赞;欣赏······,海岩照单全收;异常受用。
得意;瞧瞧他那得意的样子;国内有个痴情的傻瓜等他;身边有个倒贴的女人送货上门;能耐啊;真能耐!那两个语言学校的男同学更是羡慕嫉妒得哈喇子流到桌子底下;还绕着桌脚转三圈。
石雨忽然发觉自己像个小丑;一个金纸叠成的小丑;贴在海岩脸上。她冷冷地看着海岩;隐忍着;没有发作;因为海岩跟他们借过钱;因为同桌的还有几个海岩大学的同学;因为今天;他们叫她:新娘子。
吃完饭;大家意犹未尽;提议去卡拉OK。海岩意犹未尽;欣然应允。
大家就近找了家KTV;刚坐下;海岩借着酒劲凑到石雨身边道;我给你找越剧;你唱哪一段?石雨白了他一眼;自己拿过歌曲曲目;找到。
在座的几个留学生离开大陆已久;几乎都没听过这首歌;沉默了一夜的石雨终于开口:
我是鱼,你是飞鸟、、、、、、
石雨旁若无人,众人慢慢停止嬉闹耳语; 所有的眼光都盯在了巨大的屏幕上:
你是一只可以四处栖息的鸟
我是一尾早已没了体温的鱼
蓝的天
蓝的海
难为了难为了我和你
什么天地啊!
四季啊!
昼夜啊!
什么海天一色
地狱天堂
暮鼓晨钟
always together
forever apart
睡不着的夜
醒不来的早晨
春天的花如何得知秋天的果
今天的不堪如何原谅昨日的昏盲
飞鸟如何去爱
怎么会爱上水里的鱼
飞鸟和鱼
沉默;当石雨放下话筒时;周围陷入一片死寂的沉默。
东瀛之旅;几家断肠?滚滚红尘,谁家无怨?
石雨唱完;说了声对不起;转身离去。海岩慌慌张张扔下几千日元;冲出门去追石雨。新婚之宴;不欢而散。
第42章
“石雨、你打算何时回国看看?”谢清辉问。砚轩5月1日结婚;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石雨。
“嗯、春天罢、或者夏初?石雨还没想好。”
“砚轩5月1日结婚。”
石雨正站在窗前看街景;听了身子一震;眼前金星直冒;陈剑冲过去扶着她坐下;谢清辉叹了口气。
“石雨;能告诉我为什么不接受我堂弟吗?我不会告诉他。我只是想不明白。”
石雨无意识地低下头;不住地摇头;摇啊摇;似乎想把自己的头摇断似的。
良久;她缓慢而清晰地说到:“因为我爱他。”
说完抬起头看见谢清辉沉重的样子;莞尔一笑:“哈哈、逗你玩呢。”
四月底;石雨借口累了;说要休息两个月。谢清辉问她回国不?她不置可否;再说罢;再说罢。
她已经拿到机票;4月28日回国。海岩听她说想回国;二话没说就给她定了机票。他知道她累了;身心俱惫。他已经大四;学分单位已经修完;这一年他除了准备论文;考虑就职之外;就是狠狠地打工。
石雨并不打算参加砚轩的婚礼;但她想在远远的地方再看一眼砚轩;甚至想看看砚轩当新郎的样子。而且;也想看看新娘。回到县城已经是晚上9点多;找了个公用电话挂到佩儿家;佩儿已经从深圳赶回来在家等着她。
毕业实习时;佩儿就到深圳去找肖程。肖程很能干;过去半年就自己开了家广告公司;佩儿已经是半个老板娘;只等按揭的房子封顶就准备结婚。
石雨行李不多;便自己叫了人力车直接去佩儿家;她告诉父母5月3日才回国。这几天她必须打扰佩儿;到佩儿家;佩儿的母亲芳姨熬了稀粥;石雨喝了点、洗刷完毕;便和佩儿歪到了床上。佩儿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砚轩的结婚请柬、递给石雨。
谢砚轩、林页。城西大酒店。
石雨轻轻地抚摸着烫金的字体;指尖也蹭了些金粉。
佩儿看着她:“石雨;海岩对你好吗?”
她摸着石雨的手;瘦了;细密的皱纹爬满了手背;关节也明显了。石雨每次电话里都不提她的生活;只回忆过去;她几次问起;石雨都回避;去问石槐和陈姨;更是不得要领。海岩的背叛;石雨对父母只字未提;快乐因分享而递减;痛苦因分享而递增。自己的选择;不该连累父母伤心。
“还好。你看我不是还活着吗?”
石雨合上请柬;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她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说明白。她只是每一天都盼天黑;等天亮。她回想起11岁时住院的日子;病房的窗外有棵夹竹桃;每天挂完瓶她就趴在窗台上看那满树庸俗的桃红。麻雀叽叽咂咂地在树枝里乱窜;她想伸手摘花;却被护士止住了:“小朋友;这花有毒;不能摘。”
植物也好;动物也罢;天生有毒的不少。为的是生存繁衍。
人也有毒。爱多深;毒多剧。不忍心毒死别人的人;最终只能为自己殉葬。
第二天;石雨睡到中午才醒来;春眠不觉晓啊;她翻了身;伸伸懒腰赖在床上。闭着眼;闻到空气中飘漾着一种熟悉的香。久违了;久违的笑容随着久违的花香在她脸上荡漾。
佩儿早起;剪了几枝玫瑰搁在床头柜上。自己坐在门边临窗的书桌前收拾影集。听到身后的动静知道石雨醒了;转头笑:“起来了?”
石雨伸长手;拈到一朵玫瑰拉进自己的口中。也不咀嚼;只深呼吸、深呼吸;极其享受着这令她魂牵梦萦的芬芳。佩儿看着她;又看看手中的旧相片;相片中的石雨;长发飘飘;宁静如画。往事依稀;佩儿不由得红了眼眶。
佩儿问:“要不要出去走走?”石雨摇摇头。城西大酒店离佩儿家不过数百米;明天是砚轩的婚礼;今天他或者谢叔叔应该会在酒店确定些什么;石雨不想去冒险。她爬起来;打开床边的行李箱;找出一台数码相机给佩儿:“明天替我拍些照片回来。”
两个人正说着;却不曾注意门口出现的两俱身影。
石雨背对着门;一袭三青色的和式真丝睡衣寒意飘飘;佩儿看见她身后的人;惊得张大了嘴。石雨扭头一看;一个寒颤;搂紧双臂扭回头;直奔床铺;躲进被窝里。她的确觉得冷;很冷;寒意爬满脊梁;穿透心脏。
砚轩到酒店去确定菜单;回头想起佩儿家就在附近;知道佩儿已经回来;难为佩儿千里迢迢回来参加他的婚礼;便带着新娘林页来看看。却没想到;石雨居然在;居然;她居然回国了。
佩儿站起身;引着砚轩和林页下楼去。石雨衣衫不整;如何见客。
林页一步一回头地跟着砚轩下楼;好像怕石雨会忽然消失;就如刚才她忽然出现一样。
林页和砚轩恋爱的日子;与其说是她跟砚轩恋爱;不如说她在跟砚轩的故事谈恋爱。她曾对砚轩戏言;石雨这个人;已经是我的每日一课;石雨这个名字;将是我终生的论文标题。砚轩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把她揽进怀里。
曾经沧海。
石雨磨蹭了半天;终于姗姗出现。米色的长披风;染成栗子黄的短发;修长依然;只是不见了那飘逸的长发。
林页迎上去;伸出右手:“久仰大名;你是我的每日一课。”她笑容灿烂。
石雨条件反射地伸出手去握着她的手。林页感触到她的手如冰;收敛了笑意;双手握着了石雨;轻轻地摩搓着。感觉碰到异物;低头一看;是枚戒指。细溜溜的一圈;简单而苍白;一如石雨苍白的脸。
四个人坐下来;面面相觑。佩儿打破了冷场:“都准备好了吗?”
砚轩点点头。眼睛却停在石雨身上:“明天;你能来吗?”
石雨沉吟:“嗯;??????。”
“那我们先走了;还有些事要处理。”砚轩站起身;径直往外走;林页不得不跟上去;又回头:“石雨、你一定要来啊。”说着追上砚轩、挽着他一起去了。佩儿站起身、想送送砚轩他们、又不放心石雨;只高声送客:“你们慢走。”
石雨歪在沙发上;手支着额头;无声无息。
“石雨、你明天?”
佩儿小心地问。
石雨摇摇头:“不知道。”林页的话、一字一句重重地敲着她的思绪、她一时根本组织不了思维去考虑明天的事。每日一课、久仰大名。她还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
如果有一种牢永远坐不穿;那只有心牢。
她想起上学时刑法老师的开场白:“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同学们;学法律是为什么?同学们;为了钻法律空子!”
真相是什么?真相都是坐不穿的牢。
第43章
既然砚轩已经知道石雨回国;她也就不必再躲在佩儿家了。佩儿送她回家;还是那条笔直的马路;两道梧桐郁郁葱葱;路边的广告牌夸张而灿烂。石雨握着几枝玫瑰;将脸埋在花众里;往事扑面而来;瞬间消散;她深深地陷入默哀。
石槐和陈姨看见从天而降的石雨;惊的说不出话来;来不及问原委;先忙着买菜做饭。石雨爱吃的豆腐酸辣汤端上来;她一气喝了三碗;饭都吃不下了。陈姨拉着孩子的手心疼得眼泪直淌:“受苦了;小雨。叫你别出去啊;你偏不听。瞧瞧你这双手······。”
石雨笑着安慰两个老人;没事;有海岩呢;比起一般的留学生;我算幸福的了。她说的是实话;出国这两年;她的确没受什么苦;如果苦仅仅只指端盘子扫厕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