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天嫉 (又名:婚内赔偿协议书)作者:歪树不倒-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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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雨进了律师事务所,那时律师事务所还隶属于司法局,所里12个律师;清一色的汉子。
海岩家里动了所有的关系;可他却依然分到了乡镇司法办。虽然离市区只有10里地;摩托车也不过15分钟就能到达;但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人走茶凉。父亲在职时;怎么也算个正处;离休不过三年;那些父亲亲手提拔的人;便已经换脸。
整容?有一种整容道具不着痕迹;却能令神斧汗颜。那就是职务官衔。
海岩将所有的精力投进出国手续;准备踏上东瀛之旅。
签证下来后;海岩来石雨家做客,算是正式拜见未来的岳父岳母,订婚戒指都带来了。石雨请了几个朋友来家做客;刚好是国庆放假;砚轩也在家;便也算上一个。海岩大大方方地挽着石雨的腰;笑眯眯地接过砚轩给他的礼物;砚轩送他一本字帖,海岩也不计较,石雨是他的了;别的还有什么值得计较?寒暄落座;沙发椅子不够;他把石雨摁在单人沙发上;自己悬起一条腿斜斜地坐在窄窄的扶手上;伸手剥了根香蕉先自己咬了一口;又举到石雨面前:“要不要?”
石雨摇摇头;自己欠身去茶几掰新的,海岩急了:“我从来都不嫌你;我吃过的就那么脏?”石雨无奈;只好就着他手里的香蕉咬了一口;海岩才满意地笑起来。
佩儿看着海岩近乎招摇的做派;有些难耐,却无从发作。真不知道石雨脑子进了什么水了?佩儿简直咬牙切齿地生海岩的气:小人得志!
砚轩一向酒量很好;但那天几乎滴酒不沾,吃到一半就托词而去。佩儿紧随着砚轩出来,砚轩回头:“你进去吧;你我都走了;石雨会为难的。”
砚轩原来没想半途而退;只是刚才弯腰捡掉在地上的筷子时;看见海岩的左手横在石雨的大腿上紧紧捉着石雨的左手,石雨几度挣扎都没挣开;砚轩不动声色地坐直身子;却正对上石雨飘过来的若有所思的眼神;迷茫而空洞,他再也坐不下去。苍白的石雨跟长期踢球的海岩坐在一起;简直是黑白世界的标本,而两个人的眼神;也如白天和黑夜般遥远。
佩儿看着他的背影;想安慰却无从安慰。轻轻叹口气:“那个人马上要去日本了;谁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砚轩心里也明白;却更添了愁乱:要是石雨真的爱着这个男人?那将来这个伤口谁来替她买单?他是知道石雨的;面上纹丝不动;心底已是万般思量。她既然接受了海岩的戒指,自有她的打算,而她的打算;向来是长久的、慎重的、甚至是:残忍的。
尤其对她自己;是最残忍的。残忍到可以生生地把他从她的生命里撕下来。
那个淡黄色的香袋;佩儿在知道海岩的存在时便交给了砚轩。
砚轩看着那熟悉的字迹;那讽刺的缘字;不假思索就拿剪刀铰;铰开缎面;却发现里面有张硬硬的纸片;是自己的初中毕业照片。
砚轩找出装满相片和日记的档案袋;把铰坏的香袋收好;静静地开始等待。
可是;不是每一种等待都有未来。
第25章
海岩准备离开;石雨第一次跟他回家。她也有必要见见海岩的父母;收了订婚戒指;总该给老人一个交代。
海岩的父母热情地接待她,恰到好处的热情。
海岩从来没有跟石雨提起父亲原来小有官衔;石雨也没多想。发觉海岩家境比他哭诉的强太多时;她也没意外;只觉得海岩够朴素;正反他的家境跟她没有关系。如果她贪念;在去人事局报到的那天就可以答应人事局长的安排,只要石雨愿意嫁给他那退伍转业的草包儿子;石雨就可以马上搬进他家的小洋楼做现成的少奶奶。
少奶奶是下人眼里的少奶奶;在主子面前;就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石雨从小在政府大院长大;那些所谓的豪门恩怨;在最低级的官宦家庭里;一个情节都不删,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甚至比真豪门还多几分卑贱的计算。
石雨喜欢海岩的母亲;晚饭时她曾到厨房去想帮点什么忙;可老太太一把把她推出来:别进来;厨房脏。石雨恍然;似乎是自己的母亲在说话:小雨啊;你别进来;油烟大。
海岩的父亲;掂量了半天还是在饭桌上对石雨的指甲提出宝贵意见:“小石啊;上班还是别留太长的指甲;给领导的印象不太好。”石雨将手藏到桌子底下;踢了踢身边的海岩。海岩转过脸怨她不听话:“叫你剪的;你就不肯剪;什么不好涂;指甲油你还涂蓝色的。”石雨再难堂而皇之地伸出筷子夹菜;结果吃得半饱就溜下饭桌;却被海岩的父亲叫着:“吃这么点怎么行?吃不习惯的话;让海岩带你出去再吃点什么。”边说边掏出几张大票子给海岩。
石雨和海岩趁机溜出来;丑媳妇见公婆;原来真比想像中为难啊。
是夜;石雨睡在海岩的房间。海岩和她一起歪在床上守着她说了半夜的话;她赶他出去睡沙发;他去了;却把沙发上的枕头被子抱进来。
“石雨;其实我们这;订婚的人就可以同居的。倒是只登记没订婚的,同居会给人笑。”海岩死皮赖脸。
石雨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一方水土;有一方的习惯,但更知道他在找借口留下。几次推推搡搡;他依然不走;最后将她抱离地面;朝着连接他父母房间的墙壁努努嘴:“嘘;别吵醒他们。”石雨被他抱到床铺上;他自己捱着石雨躺下;手脚开始不老实。
“给我;好不好?”他哀求。“我不会放进去的。”他的唇在石雨的耳根轻轻摩搓笃笃保证着。石雨微微睁开眼:“你保证?你说话算数?”海岩搂着她的手已经攀进内衣;轻轻地揉着她;石雨也忍不住意乱情迷双眸惺忪半梦半醒:“你说话要算数??????。”
他就那么软硬兼施地解下石雨身上所有的掩饰物;甚至不让石雨拉过毛巾盖在身上;石雨的身子海岩已经几乎都摸了个遍;可都是隔着衣物摸的;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全裸的石雨。当她彻底地暴露在海岩面前时;海岩才醒悟歌星当初的语意。身高164的石雨的三围是85、58、86,双腿笔直修长;肌肤凝脂般细腻白皙;近乎完美;海岩看得发了半天呆,咽着口水呢喃:“石雨;等我们结婚时;我要将你全身涂满奶油??????。”
可婚期何期?他忽然发觉自己今夜必须得到她,在他出国之前;否则;若干年后他回国;她会属于谁?他无法抑制去想像在他离开后;会有另一个男人像他这样趴在石雨身上??????。
石雨一直闭着眼睛;娇羞难耐;一个翻身向下趴着不肯转回来;这样海岩总无法将床颠倒了罢?
海岩原想把石雨掰过身来;他还没有好好看她;还没有看够;可伸出的手却随着忽然的转念;伸手轻轻地抚摸起她光洁柔滑的肩背;俯身下去一寸一寸地吻下去、吻下去??????。石雨任他的轻吻扫遍了后背、臀、腿、直到脚趾。她抑制着心里泛起的恼人的涟漪,只希望海岩快点结束这种酷刑;温柔的酷刑。可海岩的手轻轻地探进她的腿根;她本能地夹紧双腿;海岩趴上来:“给我看看;让我看看;就看看??????。”他的膝盖落在了石雨的腿之间;轻而易举就瓦解了石雨的武装;他趴在她双腿之间;却因为石雨趴着身子看不真切;忍不住抱起她的腰抬离床铺;探进头去轻吻她的私处。石雨直觉再这么闹下去她也难保不投降,正想拒绝时;他却放下她的腰;她庆幸地以为海岩悬崖勒马;紧紧绷着的神经忽然轻松下来,几乎要沉沉睡去。
海岩趁石雨放松;轻轻跨到她身上;不经意似地将她的腿分得更开些;石雨以为他又想去吻她的私处;便闭目将脸埋进枕头,她还无法睁开眼去观看这羞人的一幕。
可这次;海岩不仅仅只是吻吻而已。
海岩趴在石雨的身上;不经意似的调整着姿势;感觉他下身突起的硬物在迫切地寻找归宿时;石雨终于惊觉不妙;伸出手去挡;可海岩捉着她的手;沉重的身子压在她身上挪动了几秒;忽然迅速进入石雨的体内。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只看见她一阵抽搐;被他摁在草席上的手慢慢地卷曲;十指在草席上划下10条深深的痕迹,蓝色光滑的指甲油;裂痕斑斑。
海岩有些害怕;慌忙抽出来掰过石雨的身子;石雨咬着嘴唇紧闭着双眼;两滴泪慢慢地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海岩全身燃烧的欲望一瞬间彻底熄灭。他拿纸巾轻轻地替石雨擦尽下身;看着那鲜红的血迹;他抱着石雨说:“等我回来娶你。”
石雨双手十指指甲生生地掐断在掌心。
良久;她眼睛看在别处;平静地说:“如果爱上别人;请给我一张离婚证。”海岩懵了:“嗯?”她继续道:“哪天跟谁上了床;麻烦先给我一张结婚证;然后去换离婚证。我不想跟任何人解释我为什么不是处子。”她的声音凝重甚至哀伤;海岩抱着她:“傻瓜。”
他并不后悔自己的冲动;或者说不后悔自己的阴谋得逞;他觉得石雨太看轻他;简直是杞人忧天;我海岩;会是那种不耻的小人?他是没有恋爱经验;他是还年轻;可是,他知道自己是用一生来对石雨说:“嫁给我。”
他没有说“我爱你”;因为他觉得砚轩一定说过;尽管石雨否认她跟砚轩有友情以上的感情;可他还是半信半疑;所以他说:“嫁给我。”无论她的心多深;他用一生来读;总不会输给砚轩了罢?也许砚轩是她心里的第一个男人;可他是她身体的第一个男人。歌星说过的;要通往女人的心;阴道是最佳捷径;他一定会住进她心里去的;而且要把其他的人都赶走。
第二天;家里为海岩定了几座酒席饯行。海岩的哥们;还有乡镇的几个年轻同事都来助兴。看着站在海岩身后的石雨;都嘴里祝福着;偏过头去私语:傻。异地之恋都朝不保夕;何况异国之恋?
石雨离开海岩家时;海岩的妈妈拉着她冰冷的手:“要多吃点饭,啊;你太瘦了。”
自海岩走后;一个星期一封信;一个电话,雷打不动。石雨慢慢习惯每个礼拜六就乖乖地呆在家里等电话。她错过几次;海岩生气地质问她:“一个礼拜;你就不能给我一天?”石雨没有辩解。她想起送他上飞机前重复的那句话:“哪天跟谁上了床;麻烦先给我一个电话。”海岩被她呛了一下;气恼地拍拍石雨的脸:“乌鸦嘴!!!我胡汉三一定会回来的!!!”
上班三个月;她参加当年的律师资格考试。她一次就过关了,这点连她自己都不信。她得感谢海岩;因为每个礼拜六她都无处可去;只好一边给海岩织毛衣;一边看参考书。她就是这样的人;答应了自己的事;她再委屈自己勉强自己都会去做;何况已经和海岩有了夫妻之实?虽然只是一瞬的交合;却已经是一生。一生就一生罢;怎样不是一生?何况一切是自己选择的。
考上律师;石雨开始忙碌;实习律师;开始接业务。
而极具讽刺的是她接的第一个案子就是远房姨妈的离婚案。
那天陈姨带着这个表妹回家时;石雨还没下班;回到家看见陈姨正坐在沙发上劝一个少妇。少妇泪水涟涟。看见石雨开门进来在门口换鞋子,陈姨说:“小雨、这是你姨妈。”
陈姨的姑表姐妹甚多,石雨基本都不认识;不过她向来体贴母亲,过去恭恭敬敬地叫:“姨妈好。”陈姨一边拉着表妹的手一边让石雨坐下,解释起来龙去脉。原来表姨妈不能生育,表姨父若干年前逼姨妈跟人”借种”,生下个儿子。可儿子渐渐长大,自然显出亲生父亲的眉宇神态,表姨父开始后悔,成天无端生事虐待儿子。表姨妈护着儿子跟姨父拼命,可女人终究是女人;真的动武力那里是男人的对手?今天姨父的光辉成绩是将姨妈的头皮敲破了,裂成寸余的血口子,上医院缝针出来时遇到了陈姨。陈姨开口询问的一瞬间表姨妈泪水滂沱,陈姨便带她回家来了。
石雨听完,走到姨妈身边伸出手指挑开姨妈的头发,纱布只是松松地趿拉在头发上而已,轻轻一拨就看见伤口了。石雨纤细的手指上涂着耀眼的蓝色指甲油,指甲很长、很整齐、很干净,齐刷刷地趴在伤口边,像一排吸血鬼的舌头准备随时舔食血迹。
她进屋找相机,虽然有医院的鉴定病历足以为证,但她还是打算留下相片。这种感官的刺激,够法官看到三天吃不下肉的。
起诉离婚;石雨带着姨妈跑了趟民庭。庭长老李50来岁;瘦瘦小小的。立了案;才知道当事人是石雨的表姨妈;不禁多看了石雨两眼。自始自终石雨都没什么情绪;一个未婚的刚毕业不久的小姑娘如此处事不惊;老李不禁有些欣赏;只是她那手蓝色的指甲;老李有些难受用;可又不得不承认;她那双手让人过目难忘,鬼魅的美。
表姨父接到起诉书副本时开始悔过。石雨看出表姨妈其实也不是真的想离婚;便带姨妈去撤诉了事,回家跟陈姨说了说;陈姨说知道了。让表姨妈起诉离婚本来就是陈姨的主意;吓吓表姨父而已。说不过如果再有下回;就绝不善罢甘休,可真有下回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