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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抚爱 作者:樊欢-第1节

小说: 抚爱 作者:樊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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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作     
  写作是一件需要贯彻到底并且用力的事情。   
  印象里,从小到大我的语文成绩并不好。我的作文不会给老师带来惊喜,不会当作范文在课堂上朗念。这似乎从一种层面上证明了我将来与文字工作绝缘的可能性。然而十多年后,我却不可救药地选择了它,而且这么顺理成章。看着自己现在每日所面对的工作,让我不禁回想起曾经在文字面前的委屈迟钝,无疑惊讶。但我更愿意相信并且承认,许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它的确定。 
  
  一个专职写作的朋友曾告诉我,其实写作和语文没有太大的关系。掌握语文是为了认知文字,而掌握写作却是要深刻理解所有文字,以及文字带来的最终感受。文字有生命。写作代表时间。笔者便是在这时间过程中完成文字的生命。 
  
  开始写这本书的时候是06年的3月。农历新年刚过,天气依然寒冷。端坐在自己租住的小房子里,思量小说。看着电脑里自己写过的陈旧文字,羞愧难当。写小说就是这样,有时候你不知该如何继续。 
  
  偶尔休憩一下。喝热的咖啡。听悠缓而沉滞的钢琴曲。透过窗帘的缝隙瞥见湿漉漉的马路以及互相问候的人群。顿觉世间一片晴朗和谐,内心温暖。   
  一切都在时间的静默中进行。从春天到冬天终于将它写完。   
  在写作的许多个日子里,我曾亲眼目睹自己制作文字生命的过程。如此艰辛。多次看到自己的勇气和耐力团结并进,一起挑战记忆深处的疼痛。克服身体,情绪和写作本身的诸多困难。走走停停。反反复复。但一切终究坚持下来。直至每一个文字从我的手中经过,变成一个完整的文本。 
  
  文本诞生的最大意义在于它能代表作者存活,并与文本衍生的言语精神与读者进行密息交流。这种可能性在那些已故的作者上表现得更为真实和重要。文本变成介质穿梭于读者的手中,口中和思绪。并接受一切世俗的言论评定。这一刻,作者的作用已经不显。他默默地由当初制作文字的角色退至背后,变成了接受一切客观可能的被动者。作品的接受与否决,理解与曲解,都是作者无能为力的事情。 
  
  然而,幸运的是自己依然可以记录。这就是写作的幸福。   
  》》》父亲   
  这本书是写给父亲的。他始终是我心里淤结的一块疼痛。一辈子都无法得到治愈。我一直承认并且相信爱他胜过爱自己。如同我在小说里所描绘的镜子概念。彼此面对,看见各自情感的涌动。无人能够体会他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我们相互挚爱而骄傲。         
  对于他的消失,我从不用时间去计算衡量。因为在我的印记里,他一直都是深刻的。时间在深刻面前不起任何作用。   
  我写这本书是为了完成他心中的宿愿。圆一场关于爱的梦。只是如今书写的主体和目的都发生了变化。他写是为了追忆已故的祖母。而我写是对于他的刻骨怀恋。但书如果只作为我对他感激的证明和爱的延续却依旧是淡薄的。 
  
  人在生死面前往往没有选择。这是宿命。活着的爱应当记得。死了爱同样需要纪念。但愿我们的方式不要呆滞空洞,华美奢侈。   
  爱必须认真记忆。   
  》》》遗缺   
  在这本书里,我探讨人生成长过程中的遗缺以及由此产生成长变相的主题。故事中有我的真实往事。所以我在书里的影子很重。但小说毕竟是小说,〃我〃只作为一种文学色彩的存在。 
  
  一个朋友看完我的初稿后,怀疑有遗失的成长对人造成的伤害程度。因着我故事里角色的结局几近毁灭。他厌恶这种残酷。他的拒绝使我清晰明白,他们与缺失者之间存在的距离。以及触摸和理解的艰难。 
  
  有缺失的人往往容易敏感,他们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藏在黑暗里,不让别人窥得光彩。仿佛曝露是一种言之不尽的伤。只被自己掩埋。所以他们需要面对的远不止是疼痛,还有疼痛背后的巨大隐忍和无声抗争。 
  
  我是有缺失的人,所以我懂得这些。   
  关于小说中描绘的同性恋和爱滋病都是由缺失带来的种种归途,亦是出自生活的真实成分。我书写出来的目的只是希望看到更多的安慰和关爱。没有歧视和区别,彼此相互尊重。 
  
  》》》寂寞   
  离去父亲,告别母亲。我只身在陌生的城市。渐渐习惯了一个人的寂寞。并确信独处带给我的影响。   
  一个人生活有它必须遵从的轨迹。吃饭,睡觉,阅读,写作,看电影都需要独自完成。承受这一切寂寞的基础是源自你骨子里的坚定立场。它所要获得的勇气无从想象。   
  所以我觉得自己比别人更轻易爱上旅行。爱上别处的热闹。留恋他处的感动。但我知道这种短暂的逃离只是转移自己心灵疲倦的途径。而收获的依然是更大的孤独。深刻而盲烈。 
  
  记得2004年11月21日的晚上。我在武汉。凌晨的夜晚,城市的绚烂逐渐被融化,变成朴素和宁静。站在落地的大玻璃窗前,看空旷的车站广场。凉爽的夜风灌在脖颈里,流淌全身。偶尔听到身后几声来自北方的声音。内心却涌起熹微的感动。这份感动联结着一段我永远不会结识的情谊。 
  
  车站总是忙碌的地方。人们显露急匆的脚步和疲惫的眼神。我亦倒数自己离开的时间。隔排座位坐着一位看过期日报的中年男子。他身边的行李简单的只有一件小公文包。在不经意的某个瞬间,我们彼此相视一笑。三个小时候后,我们又各自启程。再次以简单的笑容作为我们最彻底的告别。随之这段记忆亦即刻停止。不再延长。 
  
  或许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样。意义只在瞬间。我们注定会坐上不同的列车驶向不同的方向,一辈子再无交集。但这夜的回忆仍是甜美浪漫的。记忆的价值在此。孤独也呈现在此。 
  
  》》》感动   
  写完这本书,最大的收获不是它的出版。而是感到心情的不断转变。现在的自己越来越沉静和平和。一如母亲所说,我又长大了一次。   
  我知道,这是一种美丽的长大。   
  感谢记忆中2006年3月至2007年1月的日日夜夜。感谢我的母亲,愿她健康长寿。感谢身边一直支持和理解我的朋友。依然想用我小说中的最后一句话表达最真挚的感激:我爱你们,一如你们这样地爱我。 
  
  樊 欢   
  2007年3月 阳朔           
      
  正文   
  第O章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为何我总能记起你的样子来。你抽烟喝酒时英俊沉稳的面庞,和浸染在霓虹里的清淡笑颜。我把与你一起相处的岁月刻录成一张色彩斑斓的DVD,让它像一部隽永的法国电影,永不失声色。我经常会翻出来看看,阅读那些曾经迟滞而沉重的情节,思绪迤俪。奇怪的是,每当我看完一遍,它就在我的记忆深海里加固一次,如同在眼睛上生生地打上钉子,过目即锁。尽管是这样,我仍坚持这样做着。它注定成为我一生无法挣脱抵抗的梦魇。 
  
  你把你三十五岁的年轻模样留给了我。只留给我。我奢侈地接受了这份礼物。作为交付的条件,我答应会隐藏你所有过往的故事。我只做你的保密者,在我有生之年。我们之间彼此倾吐的秘密亦终究会被我带进人生旅途的坟墓,接受你的检阅。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满足,请告诉我。在我想念你的每一个梦境。 
  
  你看我的目光带着天然的敌意,你对我冷漠的态度仿佛与生俱来。你的居高临下曲高和寡总是让我觉得自己在我们的感情上像个委屈的自卑儿。我心怀热烈的希冀被你一次又一次不留情面地撕裂和粉碎。然而,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故意。因为你从不解释,从不辩驳,只想让我对你的误会变成无休止的憎恨。这样,你便可以堂而皇之地抽身疏离。 
  
  我不知道这庞大拒绝和隔离下掩藏着怎样的真实与疼痛。直至亲自逼近真相的边缘。故事层层剥落,显露真身。   
  原来一切都不是你本意。   
  我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个周末,刚刚与亲密爱人吃完幸福的午餐。是的,我承认现在获得的所有幸福,并为之饥饿地贪恋。那是在历经你之后的一切偿还与回报。或许老天真的在怜悯我。为我经历的所有苦难和沧桑格外开恩。 
  
  但我为何还心有余悸?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扰乱了午后的宁静。窗外蓬簇的栀子花摇曳得惊颤不已,仿佛被这突兀的拜访吓到。我遁声而去,看见一张逃亡的面孔。他用平缓而呆滞的语气向我诉说了一个闪电般的噩耗。那是关于你的消息。他似乎故意把每个字都念得钝重有力,生怕我听不清或者误听。 
  
  我确信自己是没有听错的。因为我感到了自己心口渐渐汹涌的凉意。一遍又一遍地苍白和冰冷。一股莫名的疼痛侵袭我的指间,我的手指在缓缓渗血,泪水在脸庞画着风景。我感觉不出它受伤的途径,但这一切俨然是我有意为你准备的哀悼。 
  
  我终于知道自己的恋恋不舍与疼痛的纠结源处。   
  我又怎能忘记那个寡淡寒冷的冬夜,我与你坐在庭外藤木的摇椅上。你温柔而疲倦地缱绻在我的怀里,仿佛初生的婴儿洁净明亮。月光如乳汁一样迷朦,斑驳地倾洒在我们身边。你撑起力气笑容恬淡地窥望这最后的世间风情。 
  
  你说,我们不能做爱,却能彼此抚慰。你的手指在我面容游移。你的检讨让我自惭形秽,我强行把泪水换成羞涩的叹息。但我看到你不舍不甘的泪水。这一刻你深知自己再也无力来抚慰我了。 
  
  说完,你便沉静入睡。而我带着这句话,遁循时间的路途回去。   
  第一章   
  夏季炎热的日光总是辣白辣白的。   
  苏林通过剪票口,随急促的人群进了进站台通道,紧跟身后的是母亲。苏林不时回头看见她明明灭灭的嘴巴,像在说些什么,但什么也听不清。声音一路淹没在熙熙攘攘的人流。 
  
  一个背大塑料袋的中年男子强行地从苏林母女身边擦挤过去。庞大的塑料大包摇摇晃晃地摆弄,蛮横地撞到母亲的左手臂上。母亲转而表情难受的样子。   
  〃喂,你怎么走路的!〃苏林的声音在人群的熙攘声中尖锐起来。   
  背大袋子的人带着看热闹的兴致回头。没想到苏林的眼睛正盯着的就是他。〃你叫我呀?〃他操着外地的口音,脸上一阵莫名其妙。   
  〃你刚撞到我妈了,你的包!〃苏林指着他的袋子,不依不饶。   
  〃这么多人走路,背包,撞你妈的怎么就偏偏是我,你看清楚了吗你!〃他摆出一张泼皮赖相,十分生厌。   
  苏林没好气,本打算他道歉赔个笑脸就算了,没想到……。她准备与他开始争执理论一番。   
  母亲在背后拉拉她的衣角。一幅妥协的模样。她冲中年男子摆摆手示意他离去。   
  中年男子回了她们母女一个冷笑,像带着胜利一样扬长消失在前面的人群里。而苏林心底早就把男子扇了十几个嘴巴子。   
  〃妈,你这是〃苏林生气地对着母亲。   
  〃算了,算了。〃母亲轻轻叹息,摇了摇头,托着左手走在了她的前面。        
  母亲的左手是动过两次大手术的。   
  十几年前的一个春节,母亲在爬木梯时不慎摔倒下来。当时父亲和单位里的人出去搞〃团拜〃了,苏林也不在家。待苏林回来,母亲已经送去了医院。医院最后的诊断是左肩粉碎性骨折。一周后,母亲在医院里做了长达七小时的手术。医生在她的肩膀里装了钢板和螺丝钉。修养一年后,又在医院做了取出钢板和螺丝的手术。两次手术还算比较顺利,但因人的年迈体衰,多年来的风湿病,又加上自父亲离世的悲痛,母亲的左手的恢复一直不理想。每次看见母亲在穿衣服时,左肩露出手术后的刀疤痕,它更像是镶嵌在母亲身上所有痛苦的集合,让人难受。 
  
  苏林看见走在自己前面一直揉着左肩的母亲,心里一阵委屈。她赶紧追了上去,轻轻搀住母亲。   
  月台上人很多,大部份是送暑假结束返校的学生和家长。苏林的座位靠窗,母亲等到苏林把行李整理好安然坐下,想与女儿再说一会话。   
  〃妈,你先走吧,还要一刻多钟才开车,你别等了。〃   
  母亲并不理会女儿,自顾自地说:〃风扇怎么还没开呀,天这么热!〃   
  〃这是起点站,什么都不用急的。〃   
  一个推着售货车的女人过来,母亲自然地往后退了退。   
  〃林儿,你吃茶叶蛋吗,有卖茶叶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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