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姑+1番外 作者:时久(晋江vip2014-04-15正文完结)-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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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周公之礼吧,与她在春宫图上看到的一致。海棠花枝下轩窗半掩,露出屋内床帏一角,女子鬓发散乱香肩半露,被男子压在身下亲吻爱抚,下身锦被高高隆起。
但是静止的图画,与近在咫尺、肌肤相亲的真人到底不同,画里不会有喃喃的细语,不会有发烫的呼吸,不会有凌乱的心跳,不会有这澎湃如灭顶的缠绵情潮。她学着画里的模样,双腿抬起缠到他的腰上。
掌下滚烫的肌肤猛地绷起,他突然沉身向下将她压住不许动弹,张口咬住了她胸前裹着的绷带。
杨末的心尖都随着那一咬提了起来。虽然隔着数层布料,她仍能感觉到他咬的地方,正是她胸前最敏感的顶端。他僵着身体一动不动,呼吸却依旧急促粗重,热气透过绷带一直染到她胸口的肌肤。
她伸手去抚摸他僵硬的后背:“怎……”
咸福立刻把她的手拿下来扣回床板上:“别动……”
他说不动,她就真的不敢动。过了许久,听见他呼吸渐渐平静,才小心翼翼地问:“这算是……礼成了吗?”心中略感失望,有仓促了事不够隆重之感。
一句话说得他笑了起来,躺到她身侧,一手将她虚虚搂着:“没有,连开始都算不上。”
看他的样子似乎要就此作罢了:“那为何不继续?”
他盯着她双眼,目光幽暗,仿佛有什么在眼底深处游动:“现在不行。”
“为什么?”
“因为……”他顿了一顿,声音略哑,“你在流血。”
她拧起眉,想起那本春宫图册中的一页,花园石凳石桌旁,男子背身站在地下,上身衣冠完好,下半身却是赤条条的;女子也是钗环盛装,只从罗裙下伸出两条丰腴光洁的腿,坐于石桌边沿,双腿缠在男子腰上,身体像展翅的鸟儿一般向后折去。当时她看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跟前后的情景也不衔接,就直接翻到后页去了。
方才二人肢体相触,贴得那么紧,她已经能感知男人的身体与自己不同之处,贴在她腿上辗转厮磨,向往却又不敢侵犯那个流血的地方。一瞬间福至心灵,她突然就明白了周公之礼、男女之事的奥秘。
这远远超出她预想的范围,原本觉得自己已足够大胆,这时仍免不了面红耳赤:“那……得再过好几天了……”
咸福长舒了一口气,将她搂到胸前:“幸好你身子不便,不然我可就犯下大错了。”
杨末抬头看他:“我自己愿意的,不算你犯错。”
“你冰清玉洁、云英未嫁,倘若被我玷污,怎不算错?这种事还是应该等到成婚后再做,否则总是女子名誉身心受损。”
杨末低声道:“我不在乎,反正我这辈子也不打算嫁人了。”
咸福以为她还在为二人身份门第纠结,正色道:“末儿,我在外头吹了半夜冷风,已经想好了。你说得对,把婚姻之事视作利益筹码,与陌生女子同床共枕,却让自己心爱的人伏低做小,此乃懦夫行径。家宅后院都做不了主的无能之辈,如何能成大业?我既然钟情于你,就不该让你有半点委屈。末儿,我愿娶你为妻,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杨末不意他说出这番话,呆呆问道:“婚姻大事要由爷娘做主,就算你自己有主意,如何说服父母大人?”
“说起来他俩在这件事上也意见不一,父亲想要我娶贺氏女,母亲希望我娶舅家女。这两家素有仇隙,我无论娶哪个都要得罪另一家,僵持许久未决,才导致我一把年纪还未娶亲成婚。”他笑了笑,“末儿,现在想来,或许这就是天意,故意要我留着等你。”
她却笑不出来,转开脸道:“不行……爹爹不会答应的。”
咸福问:“你爹爹有那么顽固么,绝不肯女儿嫁给鲜卑人?你和他感情深笃,还说他是个仁义的好汉、不世出的英雄,从你身上我也能看出他的磊落旷达,难道没有转圜余地?”
她微微摇头:“我爹爹不顽固……正是因为他忠肝义胆、磊落光明,所以我才更不能忤逆……”
咸福道:“末儿,我甘愿为你冒犯大人、拒绝父母安排的婚事,你能不能也为了我,劝服你爹爹同意?如果他坚决不点头,只要你心意坚定,我也能效仿杨令猷迎为正室,断不会委屈你……”
杨末只是摇头,眼中含泪:“可你是……你是鲜卑人,爹爹一生戍守边疆与鲜卑人为敌,我不能……咸福,你不要再说婚娶之事了,我不可能嫁给你的。反正有的是出身高贵、品貌俱佳的姑娘想嫁给你,你回去之后就把我忘了吧,想娶贺氏女就娶贺氏女,想娶姨舅家的表妹就娶表妹,我都不会怪你……”
“你说的什么昏话,这岂是说忘就能忘的?”咸福搂紧了她,“难道你打算回去之后,转头就把我忘了,听任你爹娘安排,把你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臭小子?”
她流着泪道:“本来我也没打算要嫁人,现在正好。我遇到了你,和你做这些事,便是把你当作夫君看待,这辈子也没有遗憾了……”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后面还有两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读词的时候觉得,男女之情理当如此,朝夕相对耳鬓厮磨未免腻歪,只要心中互相牵挂,就像爹爹和娘亲、哥哥和嫂嫂们,即使不能天天见面,情意亦坚深久长。但是真的轮到自己头上,才知道分离对于有情人是多么残酷的折磨,尤其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傻瓜,你才几岁,一辈子还那么长,怎么现在就妄下断言。”咸福抚着她颈后长发,“你和你爹骨肉情深,而我跟你相识不过短短数天,我在你心中的分量定然是比不过他……”
“不一样……”杨末抬头想辩解,被他轻点双唇止住:“为情舍却亲人不是解决之道,我不会勉强你这么做。倘若两国无休无止地征战下去,我想即使你爹爹不阻止,你自己也无法安安心心地嫁给我。末儿,我可以向你承诺,此战只要我魏国获胜,今后数十年只要有我在,两国都将相安无事和平共处,鲜卑人与汉人通婚也将成为友好互通之举,像昭君、文成那样受人尊敬。这在我大魏与周边邻国之间已然存续多年,异族女子入宫为妃者不在少数,只有你们吴人一直不肯接纳罢了。”
鲜卑人统一了漠北,对各族胡人怀柔安抚,兼蓄并存。他说的或许听起来很完满,但前提是魏国战胜吴国,她怎能为了一己私欲,企望爹爹战败?而一旦战败,国与国之间的纠纷,哪能像胜利者勾画的那样美好?
无论如何,她不可能和他求得一个圆满结果,这点她早就料到。这一段不该有的孽缘,起于这座与世隔绝的山间小屋,也只能终结于此处。等回到山外面,他还是魏国的统帅,她还是吴将的女儿,吴魏两国的将士还在战场上搏命厮杀,你死我活。以后江湖不见,只将这段记忆深藏,忘却彼此敌对的身份,只记得深山里一对寻常男女相依相恋,不怨不忿,这便是最好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兆言小盆友!快感谢大姨妈保住了你心上人的贞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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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是路人扔了一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3…12…25 23:09:27
☆、第四章 惜分飞 3
清晨醒来时,咸福还躺在身侧,像昨夜睡着前一样搂着她,左臂被她枕在身下。杨末睁眼就见他目光沉沉地盯着自己,眼神清明,似乎早就醒了。
她把头抬起来挪个地方:“压着你胳膊了吧,麻不麻?”
他的目光锁住她不动:“没事,你枕着吧。”
杨末就又躺回他臂弯里:“醒很久了?为什么不叫我?”
“想让你多睡一会儿。”他把散开的被子拉高,“身子好点没有?还难受吗?”
她浅浅一笑:“晚上睡得很暖和,好多了。嫂嫂和娘亲都叮嘱过我这种时候要注意保暖不得受寒,否则有的苦头吃,我一直不当回事,现在看来前人的教训果然有理。”
咸福道:“姑娘家天生娇弱,是该多注意些。就你的马虎劲儿,我不在你身边还真不放心。”
杨末反诘道:“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不注意。这么冷的天,肩膀都光溜溜地露在外面,你不怕着凉?披件衣服也好。”
他调笑道:“抱着你一点都不觉得冷。”
杨末看床上还是只有那一件贴身穿扎皮肤的麻布粗袍,问:“他们没给你件衣服穿?就算没带新的,你是主人,身上扒一件下来给你穿也比这麻布袍子好。”
咸福脸上笑意隐去:“你知道了?”
“我是练武之人,这点警觉还是有的,之前那么糊涂是因为身上有伤内力不济,你别因此就小瞧了我。听脚步声,我猜一共有二三十个人吧?”
他面色放缓:“没错。我以为他们步子都挺轻的,如果不给我发讯号,我还真分辨不出来。”
她得意道:“这说明我武功比你好。一般人的脚步声我们还不放在心上,反倒是武林高手刻意放轻的步子,才要格外留意。”
两人躺在床上随意说着话,一缕晨光从窗户的草帘透进来,今日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她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笑,逗得他忍俊不禁,但那即将到来的离别,并不会因此而拖延。
“末儿,和你在一块儿,我便说不出来地开心。刚刚我醒过来一睁眼看到你,尤其觉得心满意足,真希望以后每天都是如此。”
她笑了笑没有应声,转而问道:“那些人……你就让他们在外面一直等着?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咸福道:“你现在不能骑马,我叫他们去想办法弄一辆山里人家翻山运输的牛车来,你坐在车上,不必自己劳动筋骨。”
杨末摇头:“不用。你留一匹马给我,过两天我好了,自己就能回去。”
昨夜两人谈了那么久,咸福已料到她的打算,但听她这么说还是觉得失望:“末儿,你不跟我一起走?”
她苦笑反问:“跟你去哪里?你们的军营?然后看着我们大吴的士兵从对面杀过来,其中或许还有我的父兄?”
咸福拥着她道:“那我就在这里多陪你两日。你现在身子不适,山里又有野兽豺狼,我怎么能放心丢下你一个人。”
杨末笑了起来:“有你这样的元帅,我看你们魏国想不吃败仗都难。那好,我就把你扣着,让魏军群龙无首,我不战而屈人之兵,算是大功一件了吧?”
咸福也笑:“那你想得太美了,就算没有我挂帅坐镇,还有那么多身经百战的将军,鲜卑的勇士一样赢你们。”他凑近来,放低声音,“末儿,这场仗我必须赢,为我自己,为母亲,为那些跟随我的人,也为你。”
她凝望他不语,心里说:不,我还是希望我们大吴赢,希望爹爹赢,至于我和你能不能在一起,那并不重要。
爹娘从小的教导,个人私怨和大是大非,她分得清楚。
窗外传来叮叮的牛铃,老牛慢声缓步走近。杨末推了推他:“真的该起来了,这么大的人还赖床。”
咸福依依不舍地吻了吻她的面颊,起身下床打开屋门。立刻有下属捧了衣物上来替他更衣,他站在那里举起双手,自有麻利细致的侍从为他一一打点好,看得出他平素都是这样衣来伸手被人伺候惯了。
那套衣物和其他人身上的黑色劲装一致,乍看并不凸显张扬,但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他的衣饰用料细节上和下属不同之处,有一种隐蔽内敛的华贵。俗话说人要衣装,他穿戴整齐了,一扫这几日衣衫不整麻布裹身的落魄模样,玄色锦衣衬着皙白面容,就如传说的一样,少年将军探花郎,长身玉立,风采翩然。
咸福穿好了回过身来,见杨末痴痴地望着自己,笑问:“怎么了?”
杨末叹道:“你走在街上,有没有姑娘向你扔过鲜花瓜果?”
这句话一问,伺候他的侍从掩嘴偷笑了一下。咸福道:“是有过一回。鲜花倒也罢了,那些熟透的瓜果飞掷过来,砸了我一身的淋漓汁液,罪大恶极游街示众的犯人不过是如此待遇。从那之后我就不再公然上街了。”
她上下打量着他,这样衣冠楚楚气度高华的咸福,让她觉得生分而疏远,心中不由泛起酸楚:“我还是觉得你不穿衣服的样子好看。”
她说这话并没有调笑之意,其他两人却想歪了。那名面白无须的中年侍从低下头道:“咳……您真的不把这位姑娘带回去么?您还没有子嗣,既然已经……”
咸福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抚过她腮边:“我倒是也想,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的手滑到她颈后把她拉向自己,俯身低头想要亲吻,而门口那名侍从也低着头见怪不怪、不打算避退的样子。杨末大窘,推开他道:“我、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