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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34 "追忆"杀人-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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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一粒球,不必花十秒钟。放心好了!”
                 达尔坦尼安适当地用两手握住球棒,随随便便地竖在白球旁边,挥动球棒。
                 因他大致上看过别的人打球,好像知道怎么打,可是姿势糟透了。
                 我祈求他起码不要挥空棒。
                 球棒破风,发出嗖一声响。然后,白球笔直地切过晴空飞去。
                 “一球进洞!”老绅士吓得惊呼。
                 “哎,真可惜。”达尔坦尼安说着,把球棒抛回给老绅士。
                 “不是很厉害么?”我也吓得瞠目。
                 “是吗?我本来想把那支旗折断的。”达尔坦尼实说。
                 “了不起。”老绅士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握住达尔坦尼安的手。“你是天才!”
                 “那里那里,只要连命也赌上,自然不会误失了。”
                 “我从来没有如此震惊过。”老绅士重复地说。“我姓道田。若是可以的话,让我请喝一杯。”
                 “噢!”这次轮到我震惊。“你就是原任警司道田先生?”
                 “是的。”他看看我。“你是哪一位?”
                 “其实我们有事请教,正在找你。”我说。“请让我加入。”
                 “原来如此。我知道大里死了。”
                 道田边喝啤酒边说。
                 他曾经是大里的上司。
                 “大致上肯定他是死于心脏病发作,但是还有一些疑点,所以想请教一下。”
                 “你想问什么?”
                 “你知道大里先生准备写回忆录的事吗?”
                 “不,今天第一次听见。”
                 “是否大里先生写了出来,会给什么人添麻烦?即是不惜杀人也耍阻止他——”
                 “我明白你所说的。”迫田点点头。“不过,普通警察是不去碰那种大秘密的。”
                 “说的也是。”
                 “个人方面恨他的人倒很多,工作的关系,没法子的事。”
                 “这和他写会议录给人麻烦的事有所不同吧!”
                 “有道理,大里为人稳重,也得人望,我想不起有谁会杀他。”
                 “是吗?”我有点失望地说。
                 “对了,若是那边个家伙……”道田欲言又止。
                 “追究起从前的话,憎恨大望的人有一个!”
                 我探前身体。
                 “谁?”
                 “一个叫草田俊一的人,他父亲叫草田哲次——”
                 我顿时颓丧地叹息。跟道田分手后,我和达尔坦尼安走向停车场。
                 “看来大里先生毕竟是自然死亡了。”
                 “不,一定是谋杀。”达尔坦尼安说。
                 “为什么?”
                 “那样比较有趣嘛!”“好过分的理由。”我笑,“不过,应该怎样告诉佑子小姐是好。”
                 就当此际,达尔坦尼安突然推开我。
                 “危险!”他喊。
                 飓一声,有什么东西划破天空的响声。藏在手杖里的剑光一闪。穿来擞一声,剑断了。接著有什么滚落在地。
                 一粒高尔夫球。
                 “好险!”达尔坦尼安扶我站起来。
                 “那粒球……”
                 “从草坪那边飞来的。”
                 “过分!那不是完全相反方向吗?”
                 “如果直击的话,可能没命!速度快得连这把剑都折断。”
                 我定过去把球捡起来,在手中啪地一分为二。
                 “你看,这粒球的中心。”
                 “嗬!我用剑劈开,居然有效。”
                 “里面是……火药啊!”
                 “即是撞上时,因冲击而爆炸——”
                 “就是炸弹了,吓死人啦!”
                 “剑势缓和了冲击,才教了你一命。”达尔坦尼安严肃地说。
                 “有人狙击我们哪!”
                 “傻瓜。做这种事的人,等于招供说自己是凶手啦!”
                 “可是,用球棒打过来的话,何以打的时候不爆炸?”
                 “也许只有半边装了起爆药吧!那么打另一边,便不会爆。”
                 我转向草坪方面。
                 “不管怎样,凶手是高尔夫高手哪。”
                 “你说道田?嗯,我认识他。”佑子说。
                 “草田先生也认识他?”
                 “你说俊一?应该是的。道田和先父很熟,时常来玩。”
                 佑子端茶给我,在沙发坐下。
                 “预测如何?”
                 “有希望。”我说。佑子眼睛一亮。
                 “果然有人——”
                 “有人想杀我。”
                 我的话使佑子瞪大眼睛。这时,门钟响了。
                 “失陪一下。”
                 佑子冲出去。来者一定是草田俊一。
                 谈恋爱的女人会发光,令我好生羡慕。
                 不,年轻处女不应该说这种话。
                 “请进来。”
                 佑子带进来的,是个好像从漫画卡通拉出来、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年轻人。
                 “这位是准备替先父出书的出版社朋友。”佑子介绍。
                 “你好,我叫安本。”
                 “恰好,我正有事向你请教。”
                 “怎么说?”
                 “你没收到大里先生任何一张原稿?”
                 “没有。”
                 “他不是写了吗?”
                 “应该是的,但我没有亲眼看到他写。”
                 “读过内容吗?”
                 “不,”,安本摇摇头。“他不让我读。因他本人说,还有必要重写的缘故。”
                 “是吗?”
                 我有点失望,因我以为至少可以知道内容是什么。
                 “找不到原稿,诚属遗憾。”安本说。
                 “你找过了?”
                 “我们得到批准,但找遍那间小屋的每个角落,一张原稿也找不着。”
                 佑子插嘴了。
                 “安本先生,今天有何贵干而来?”
                 “其实——因私人理由而来。”安本搔搔头。
                 “怎么说?”
                 “我本来想等大里先生过世半年才说的,现在期限也过去了。”
                 “咦?”佑子大吃一惊。
                 “你可以跟我结婚吗?”安本说。
                 (4)
                 “当时一片沉默无声,他的样子好可怜。”我说。
                 “在别人面前求婚,好特别。”达尔坦尼安啃着苹果说。
                 “当事人却是认真的。”我在自己的床边坐下。
                 这里是第九号楼内。
                 “你会怎样?”达尔坦尼安问。
                 “什么怎样?”
                 “如果有人求婚,你会接受吗?”
                 我耸耸肩说:“因对象而异。”
                 “如果是我,如何?”
                 “又来开玩笑了!”
                 “我是认真的,真心诚意。”
                 “那就更加不行了。骑士不是把那种思念藏在心里的么?”
                 传来一阵笑声。福尔摩斯照样吸着烟斗走进我房间来。
                 “你失恋啦!”
                 “才不哪!我不会放弃的。”达尔坦尼安轻盈地翻个筋斗。“恋爱和剑都是豁命的东西。”
                 “福尔摩斯,大里事件怎佯了?”我问。
                 “出版社的安本被拒婚了,后来怎样?”
                 “垂头丧气地——不,好像梦游病者一样回去了。怎么问起这个?”
                 “在我说那件事之前,我想知道多一点详情。”
                 “谁叫你不跟我一块儿去?”
                 “我有许多事情要做嘛!”福尔摩斯借词推诿。“没有华生在我身边的关系,杂务都要亲力亲为,忙得晕头转向咧!”
                 “别发牢骚了,早点破案如何?”达尔坦尼安调侃地说。
                 “不错的主意。”福尔摩斯微笑。
                 “难道福尔摩斯……”我盯着他。
                

 “等等好不好?我是个行动不自由的人,有时只能说出我凭想象而说的话。”福尔摩斯慢吞吞地踱来踱去。“不过,你们受狙击却是事实。换句话说,大里毕竟是被杀的,问题在于凶手人在何处。”
                 “看来凶手在害怕。”达尔坦尼安说。
                 “对,如果对手置之不理反而安全。”
                 “问题就在这里。”福尔摩斯点点头。“凶手正在害怕。是否原稿被凶手拿走了?”
                 “大概不会吧!”我说。
                 “不错。”
                 “假如凶手拿走了,就不至于如此害怕了。”
                 “凶手一定是害怕原稿从哪里跑出来。”
                 “你准备利用这一点?”
                 “不错,我们散播谣言说,原稿的收藏所在发现了。”
                 “借以引诱凶手现身?”
                 “正是如此。”
                 “可是,这种新闻,报纸不会采用的。”
                 “传给出版社呀!”
                 “出版社?”
                 “告诉那叫安本的人。”
                 “安本会把话传给凶手吗?”
                 “大里写回忆录的事,应该没有传媒报导过才是。”
                 “说的也是。”
                 “可是,凶手以及草田俊一却听见了消息。把话传出去的只有安本了。”
                 “那么说,安本是——”
                 “他不一定是串谋人。不过,凶手可能是他所认识的人。
                 “有道理。你说要怎么做才是?”
                 “引诱凶手现身,需要诱饵。”
                 “让我来做,”达尔坦尼安说。“我最喜欢这种角色。”
                 “你太强了,凶手不敢靠近。”
                 “那就让我来吧!”我耸耸肩。“此外没有别人了。”
                 “你以为她比我弱?”达尔坦尼安说。我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在这个小室里?”佑子说。
                 “对,原稿就是在这里。”
                 我在房间的另一张椅子坐下。大里死去的椅子,不知何故不太想坐。
                 “这里好安静啊!”我说。
                 “对呀!先父也吓一跳,大概是听不见电视或其他杂音的关系。”
                 “我了解普鲁斯特的心情了。”我说。
                 “他是谁?”
                 “法国文豪普鲁斯特,写《迫忆逝水年华》的人。他也是盖了一间小屋,内侧贴上软木,挡住声音,只有吃饭和睡觉才跑出来。”
                 “哦,那么先父一定是模仿他了。”佑子微笑。“追忆逝水年华。先父之所以写回忆录,等于为了‘追忆逝水年华’啊!”
                 “我们等于‘寻求失去的原稿’了。”
                 “真的。”佑子深叹。“这样子一直坐者不动时,总有奇妙的感觉。”
                 的确是的。
                 四周太安静,静得耳朵发痛,这样子一动也不动时。反而觉得整间房间在摇动似的。
                 奇怪……不太对劲,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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