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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节

山河英雄志-第3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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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汝愚随叔孙方吾径往东房而去,幼黎依门户正向这边望来。 
  幼黎身着垂袖褶裙花衩礼服,月华锦绸长迤,裙幅压脚刺绣云水纹样,若清澈水纹;腰间细褶,行动辄如水纹,每一细褶均是一种浅淡颜色,微风吹来,色如月华,宫绦结环垂地,串以玉佩,以压裙幅。款款行来,雍容华丽,容光鉴人。 
  徐汝愚执过幼黎的手,走入东房,屋内侍女均穿红锦纯丽采衣,手捧幞头、公服、革带、纳靴等物,恭立一侧,徐汝愚讶道:“礼仪从更衣始?” 
  幼黎微微一笑,将仪制细细说于他听,徐汝愚见仪制如此繁冗,心想大半日不能安歇,眉头轻结,说道:“简典繁礼之害也。” 
  幼黎轻笑,说道:“繁礼以示尊贵,虽然无奈,你总逃不脱的。”笑着推汝愚入内沐浴梳洗更衣。 
  徐汝愚首次以东南霸主的身份出现在世人之前,往贺之宾盈屋盈堂。青凤府殿堂不深,江宁众臣与各家使节各列两侧观礼席,堂上则是正宾席与父母席。有司与赞者捧着礼仪所需的物什立在堂中。 
  徐汝愚身穿深青垂袖曲裾礼服行于前,幼黎怀抱婴儿与珏儿并肩随其后,走到堂上,坐于父母席上,环视众人。 
  赞者扬声:“开礼。” 
  徐汝愚自席上立起,左手压右手,手藏袖中,举手加额,面朝门庭,长揖而礼天地,起身,手至眉间放下,又与两列众宾客浅揖。众宾客还以揖礼。 
  徐汝愚行此礼仪,以示其地位尊崇,众宾客中无人能与他分庭抗礼,易华熙身在左列观礼席上眼瞅着正宾席,不知徐汝愚会请谁人为婴儿施礼。目光又往对面睃去,始终未见水如影的身影。心里想水如景品阶颇高,江宁众臣观礼之席应有她的席位,却不知让徐汝愚遣云何处? 
  赞者又唱:“请正宾。” 
  徐汝愚长揖相待,陈昂与肖玉如并肩走入堂中,众人吃了一惊,心想应是如此。正宾为婴儿主持礼仪,需父母长揖相请,徐汝愚无长辈宗亲在世,江宁又无人敢受徐汝愚长揖之礼。 
  待行正仪之时,陈昂持玉,肖玉如持长命缕,为婴儿系上,有司递上封缄,其中封有新生儿的名字,陈昂接过,拆封读道:“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名。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徐显甫。” 
  徐汝愚在旁应答:“虽生不敏,敢不祗承!” 
  随即,徐汝愚与幼黎、珏儿居父母席接受众宾朋的贺辞,徐汝愚以揖礼相谢。 
  徐汝愚端坐堂上、高冠博带,深青衣公服长裾垂地,丰神伟仪,目光明澈柔和,却无人敢与之久视。令酬礼之人不由感叹:徐汝愚的威严乃是日久深植人心。 
  待堂中礼毕,众人又至后园校场行“射天地四方”之仪,徐汝愚控弦往天地四方各射一箭,寄寓新生儿志向高远、志在四方之意。 
  待诸礼完毕,已至午时,众人入席食毓麟宴。 
  午宴完毕,往贺宾朋也就相继离去。最先离去都是那些无望与徐汝愚相见的使节,诸多事宜由鸿胪司安排即可。 
  待徐汝愚忙完礼仪之事,陈昂也吐露出去意。徐汝愚本欲多留陈昂与肖玉如在江宁停留几日,陈昂说道:“子预未遣使来,早就猜到我会过来,我若再停留时日,他心里必会生怨。”又说道,“我在平邑东南寻着一处荒岛,此时回宛陵,便会去荒岛修行,子方也无意留在宛陵,多半会随我们一起过去。” 
  江宁与宛陵僵持关系终不会一直引而不发,陈昂夹在其中,两头不便,遂避居荒岛。 
  徐汝愚咽声无语,不知说什么好。方肃、张仲道站在一侧,亦能感到陈昂内心矛盾之处。陈昂心近汝愚,但陈预却是其弟,张季道为漱玉夫婿。 
  璇玑看着此中情形,鼻头酸楚,心想当年五儿,同入师父门下,如今各为其主,难保日后不战场相见。想到这里,心头绞痛,暗道:江宁、宛陵难道就无法避开手足相残的悲剧? 
  陈昂对璇玑说道:“中原激变,战事凌乱,你又不耐荒岛孤苦,你便留在江宁,有汝愚、肃儿、仲道照拂,我也放心。” 
  璇玑泣声说道:“何时能再相见?” 
  陈昂叹了一声,没有应答。 
  璇玑又问道:“可是江宁与宛陵息兵止戈之时?” 
  以如今之势,息兵止戈之际多半是江宁兵临宛陵城下,手足相残、故人凋零已成事实,更无可能再见。陈昂心里一痛,见汝愚、方肃等人脸上俱是凄恻之色,苦笑道:“当有相见之时。”扬首望向远天,轻吁一口气,回头望向徐汝愚,说道:“十余年前,你与子行北上救医,我曾与你说过一句话,汝愚可还记得?” 
  徐汝愚说道:“大丈夫行立于世,当有浩浩然正气存于胸襟。”举手至眉间,朝陈昂长拜下去,“汝愚无一日敢忘也。” 
  陈昂说道:“好,好……汝愚只需记住这句,大可放手而为,无需自缚手足。”与肖玉如相视一笑,携手往远方行去。 
  徐汝愚望着陈昂、肖玉如渐行渐远的背影,终没有回过头来探望,忍不住泪落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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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十一 第一章 勤王密诏~
 
  新朝五十六年八月的一天午后,秦州郡西京宫城,长干侯张温的车驾队伍缓缓穿过衍庆门,车轮辚辚压得满地落叶簌簌作响。粗野、妖柔的喘息声音从衍庆宫正殿的窗格里流泄出来,张温坐在车里微怔:这个屠夫,又在风流快活。他说的是北地侯姬野,追随谷石达入寇秦州郡三都尉之一的北地屠夫。 
  张温掀帘望着碧瓦红墙的衍庆宫正殿,抬手召来车驾随侍,待青衣小厮小跑到身前,张温叹了一声,挥挥手,让他退到一边去,暗忖:怎与竖子同类?心里恼怒,让车驾掉头,沿原路回府。 
  “张温,你到了这里,为何又往回走?”姬野双手抓住檀木雕花门,一足跨出门槛,声如雷吼,喝住将离的车驾。 
  张温拧过头来,见姬野冠发凌乱,赤裸着上身,胸前黑毛如兽鬃,直长到脐下,腰间胡乱系着件妇人的青碧襦衫,遮住胯下之物。张温压下心头的厌恶,下了车来,说道:“温见北地侯没有余暇,这才先去见谷帅。” 
  “谷帅未必比我空闲。”姬野哈哈大笑,三两步跨下石阶,伸手来牵张温,抓住他宽大的袖子,亲热说道,“殿上尚有一女完璧,送于你了。”见张温眉头皱起,露出厌恶之色,姬野脸色大变,摔下宽袖,厉色直斥:“长干侯莫是看不上姬野送给你的女子?” 
  姬野性情暴虐,常一言不和而见干戈,张温强笑道:“温修息正值少阳相转,不便耽乐,心里却羡北地侯。” 
  姬野转怒为悦,说道:“今日寻了一名女子,胯下肉厚,甚便床事,无奈你无此艳福。”指着胯下,喈喈怪笑,“这数月来,此物最爽利。” 
  张温瞥了一眼,姬野胯下高高耸起,妇人襦衫上染满血迹。张温早知姬野宣淫残暴,有如凶兽,胯下女子常抵挡不住,让他掳去衍庆宫的女子,能有命出来的不足半数,也都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张温暗忖:今日这名女子经此折磨,多半没有命在。只怕按捺不住血气,张温低垂下头,拱拱手,说道:“谷帅前些日子让编奴儿籍,温前来向侯爷请教一些事宜。” 
  姬野说道:“用长索将健壮男子都串在一起,押去肃川便可,编什么奴儿籍?谷帅也是恁多事。” 
  张温拜了拜,说道:“受教了,温告退了。” 
  从去年夏秋始,谷石达、荀烛武分别领兵进入秦州郡,然而自谷石达兵围西京城以来,荀烛武所率领的西略军便停止继续向秦州郡纵深发展,将兵力向夏邑、冯翊等地收缩。今春四月,谷石达率领十万肃川兵从东华门攻入西京城,荀烛武上书称臣,得封河东、北地两府。秦州历经一年战事,内廷有限的军事力量悉遭溃灭,世家豪族手中虽然掌握着相当数量的军事,但是见荀烛武坐拥十五万流民军尚且向谷石达低头,也就纷纷献书投附。 
  肃川兵初进西京,见西京繁华,不欲再战,谷石达顺势接受世家归附,以久战兵疲,兵驻西京,以内廷名义分封诸侯。司隶校尉张温出身泾阳张氏,得封长干侯。谷石达自领司徒、司空、太尉三公之职,将秦州郡的军政握于一人手中。 
  回到司隶府,张温在书房独坐了一会儿,出来时脸色越发凝重,此时风紧,叶落如雨,张温呆呆望了一阵薄阴的天空,径往后花园走去。 
  “日月无情,空自蹉跎,岂不随我,及时乐哉?”李思训笑嘻嘻拈着一片落叶,从株柏树后面走过来,“啊,老叟叩见司隶大人。” 
  张温疾走过去,伸手扶起李思训揖下去的身子,苦笑道:“这是何必呢?当年高祖要你掌东枢,位同三公,你却挂靴而走,今日却来折煞温。” 
  “三公……”李思训眼瞥往东北宫城一眼,冷哼一声,说道,“三公之位,不及这一地落叶怡人。” 
  枫叶铺地,满眼金红,张温却无心赏景,说道:“思训兄,我们进屋谈。” 
  “原来你有事相询,辜负了这一地流丹枫叶。”李思训搓了搓手,手中一叶顿成灰粉。 
  “啊,你不说我还不觉已到这季气了……”张温矮身拈起一片落叶,“思训兄啊,这数月来,我心里孤苦得很。” 
  “子温,你却是操不完的心,谷石达以十万肃川虎狼兵自领三公,狄襄公尚且避居,你又能奈何之?” 
  张温左右顾视 
  张温叹了一口气,说道:“帝尚年浅,我再离朝,还有谁来照应啊?”顿了顿,说道,“谷石达近日来颇为恭顺,只怕起了取而代之的心啊。” 
  “杂胡儿,真是痴心妄想。” 
  中州西北异族众多,旧朝时,中州人称呼兰为北胡,称西北异族为杂胡。谷家借助西陲十部的势力才称霸肃川,世代与西陲十部联姻,谷氏子弟的血脉里混流着西陲十部族的血液。李思训故称谷石达为“杂胡儿”。 
  谷石达最忌旁人唤他为“杂胡儿”,初破西京时,肃川兵掠城西赵谦府上,赵谦以此咒骂之,谷石达闻之,将赵府上下百余口制成肉醢,分食野畜。 
  张温微微色变,左右顾视。 
  李思训微微一笑,说道:“你且放心,附近无人监视。西京城里,除了谷石达尚无人是我敌手。” 
  “啊,思训兄有这么好的身手,我却未知。” 
  “子温勤于政事,我闲云野鹤惯了,有的是暇余。”李思训搓搓手,凭空拈起几片落叶,屈起手指弹击叶缘,炫过几道幽影,扑扑没入雪柏树干,只留下几道短短的线口。 
  “温愚钝也。”张温说道,“伊周武也是练华胥经出了岔子,才让徐汝愚这小儿捡了便宜,我这十多年来,始终突不破少阳相转这关。” 
  李思训说道:“伊周武练华胥经,已是走到少阴转太阴的最后一步,徐汝愚能在沂州谋刺,绝非侥幸,我昨年与他在北唐相遇,合少贤之力,尚未能将他留下。” 
  “与萧别离师出同门,巫少贤?” 
  “正是他。去年秋冬,秦州正值离乱,子温也不知外界消息,我与少贤联手截杀之,他受伤远循,天下闻讯而至的豪杰不知凡几,却还是让他逃回江宁了。” 
  “乱世枭儿也,徐行半世令名,悉毁于此子手中。”张温叹道,“江宁势力已成,思训兄不应再下手取他性命,若是思训兄得手,东南不是又乱了天吗?” 
  李思训嗤笑道:“终是乱臣,狼子野心之人,何时取他性命都是应当,子温性子太软,终会引祸上身。”说到这里,微叹了一口气,“却不知徐行淡泊半生,偏留下一篇祸乱天下的《置县策》。” 
  张温苦笑,不欲谈论此事,说道:“谷石达欲编奴籍,长久霸占秦州,而其麾下诸将却有主张将秦州青壮男儿押去肃川,又以西陲出身的将领尤其主张西归,只要肃川兵西归,秦州就有可能恢复旧观,思训兄教我也。” 
  “谷石达西归肃川,夏邑还有一个荀烛武,子温,奈其何?” 
  “谷石达的封侯,他也坦然受之,待谷石达西归之后,再加晋封就是。荀烛武虽有十五万兵力,却是战力最弱的流民兵,若他也不安分,狄襄公与秦州世家却再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如今却要趁肃州军内部有分歧之际,迫使谷石达也生出西归的念头。” 
  “子温若不畏荀烛武为害,我可替你联络之,秦川积愤甚深,只是久居谷石达淫威之下,尚需首义之人,若能说得荀烛武首义,秦州世家必蜂拥而起,共逐肃川兵。肃川兵本有归心,斗志也浅,只需打上几场硬仗,多半会选择退出秦州。” 
  张温说道:“此事尚需狄襄公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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