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 by 绍离-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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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嫌麻烦就随你了。」东无所谓的懒懒应道:「我不过是再无聊几日罢了。」
话说的大方随意,可不是抱怨又是什麽?!
锦听了好笑又心疼他气闷,於是好言安慰:「乖乖的再忍几日,过一阵子再带你出去玩。」
那好似哄小孩儿的口气,让东不由笑了出来:「那倒不敢劳烦,锦织会长放我几天假便得了。」
「你想得倒美,」横了东一眼,锦道:「这几天已经让你休息得够了,还好意思要假?!」
「说来说去,我这无妄之灾不也是为了救你的琴子小姐。」
「所以我出去渡假带著你也算补偿了!」锦一付大方施恩不必报的模样。
东却是敢怒不敢言的低声喃喃:「说得好听,锦织会长是”渡假”,我这可怜的影卫叫”出任务”吧!?」
话声虽低可还是让锦听得一清二楚,弹了一下他的额头,笑道:「我这算带情人去渡假呢!被你说的好像多痛苦似的。」
「哎,」东吃痛喊了一声,嘟著嘴说道:「你带琴子小姐去又让我去当电灯泡干嘛?!」
无奈的摇摇头,锦压近了东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忘了你才多得了一个身份?!」
受不了那样炽热的注视,东微微撇过目光,可笑的是心竟也会为这明知的虚情假意而晃动,那双眼睛果真太诱人!
契约(绍离) 正文 第十章
章节字数:7079 更新时间:08…08…12 21:54
盘坐在榻榻米上的人环抱著胸口,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著手臂,眼神专注的盯著桌上的事物,脸上表情却是变化万端,一会儿攒著眉、一会儿抿起嘴,一会儿咬著唇,一会儿鼓起颊,时而咂声,时而低叹,看来眼前的事物当真令他束手无策。
虽然用”可爱”来形容这端雅高洁得不像存在世间的男人实在有点奇怪。但一向冷静淡漠的脸上竟能有这多般表情,不用”可爱”也只能用”非常可爱”来形容了。
锦静静靠在门边看了好一会儿,不想错漏了那人绝不会在别人面前展露的任何一种表情。心里随之兴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只想这麽守著、看护著,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或打扰了那俊美脸上难得的纯真。
敲敲门框,提醒有人来了。
东抬头看了一眼,见到是锦,一下堆起了笑。
果然,锦心中一叹,这模样又是平日把心藏得恁般深,万事无所谓的的签约影卫了。
「什麽东西值得你看的这麽专心!」
锦一面问一面走近,待看到桌上拖盘上的几枚细针,不由皱起眉头。
东却像没见到锦的表情似的,自顾笑道:「著也是没事,趁早把这毛病克服了也好。」
这次锦却没有反对,点著头赞同:「也是。」
对於锦的反应,东不免奇怪,其实他已经准备好挨一顿骂了,却不料锦竟然会同意。
见东没应答,锦自然明白他心里所想,轻叹了口气:「你这毛病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咱们过的是刀尖上的生活,意外总是有的,像你这样没法注射、输血、打点滴,确实也是麻烦。」
想起这次和上次的状况,锦终於觉得东这小毛病还是趁早治好了才行。
拈起了一枚针,拉起东的手,锦说道:「我来帮你试试。」
针还没扎进,锦便感到抓在手里的手臂一下变得僵硬无比,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东紧缩的瞳里一闪而逝的恐惧。
「没事的。」锦倏然贴近东的身体,几乎要与他黏在一起,话声温柔,语调安抚:「我再不会伤害你了,相信我。」
「嗯。」东话应得乾脆,可身体却半点不见放松反而愈加紧绷。
锦皱著眉质问道:「你不信任我?!」
「信任。」想也没想,话就脱口而出。
拍拍东僵硬的跟石头差不多的手臂,锦的口气已经略带不悦:「这是信任我的表示?!」
略略横了锦一眼,东也不满。又不是我逼你试的,才两句话就不耐烦了。
「我要是能控制的话,现在还需要费事试吗?!」
一句低声的抱怨倒唤起锦的自责和歉疚,放下了针,说道:「慢慢来吧!这事急不得,别太勉强自己。」
「天底下哪有什麽急不得的事,端看有没有决心罢了。」
东淡淡回了一句,锦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他一把抓起拖盘里所有的针,眼也不眨一下就全往自己手臂上扎去。
锦看了心头一惊,要拦已是不及,连忙伸手挡在他的小臂上。所有的针全都扎在锦的手背上,那里神经、血管密布不说,薄薄的皮肤下就是骨头,哪里有肉可以承受针扎,当下痛得锦脸色扭曲、冷汗直下。
「你…」没料到锦到挡下,东怔怔看著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勉力挤出一抹笑,锦淡淡哼道:「你倒狠心。」
垂下了眸,东不禁歉然:「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会…」
轻轻叹了口气,锦道:「我是说,你对自己倒狠心,真没见过像你这麽不爱惜自己的人。」
说这句话时锦心里不由闪过一个念头,若是他肯多爱惜自己几分,又岂会为了光一答应自己的条件,说来现在能和他在一起不也是拜他这性子所赐!?从头细想东来到三合会後不知吃了多少苦头,锦心里怜惜愈盛,映在眼里又是盛不住的似水温柔。
拉起锦的手,东低头专心的看著他的伤势,一面回道:「扎在手臂上能有多痛?!你这下才真是自讨苦吃。」
「当初是我错待了你,替你挨几针也是应该。」
锦话语恳切,东听了却是好笑,堂堂锦织会长竟跟自己认错?!八成又在闹著好玩!抬头看了锦一眼,东原本要说的话倏然全断了,断在那盛载著说不出後悔、诉不尽怜惜、掩不住温柔的幽深双眸中。
「如果能让时光倒流又或能治好你这毛病,便是扎我千针万针也是不妨。」待天独厚的清醇嗓音,低喃著似悔恨、似怜惜的温柔。
慌乱的低下头闪躲著锦的视线,东不由暗笑自己的没用,明知一切都是虚情假意,却仍不免被那双美丽的水漾眼瞳所迷惑、被那些甜蜜的虚假谎言所撼动。这令人辨不清真假、让人好生沈溺的柔情呵护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是自接回琴子之後…
锦对他好明显是要让人误会他才是锦重视的人,用这种方式来转移敌人攻击的目标好保护琴子的安全,但之前没做彻底,还是让人挟持了她。锦大概发现自己的错误,所以现在乾脆要求自己假扮他的情人,如此才能更彻底的保护琴子吧!当他的影卫是为了随时替他死,当他的情人是为了随时替琴子死,看来自己的命还真是愈来愈值钱啊!
沈陷在自己自嘲思绪中的东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在做什麽。
见他闪躲著自己的眼光时,锦不觉好笑,这人还真是害羞的紧啊!再见他低头替自己拔出手背上的针,如此专注小心好像对待一件最珍爱的宝物一般,怕自己疼了还不时轻轻呼著气…锦的心中突然涌上一股不知该怎麽形容的充塞感,暖暖的、热热的,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手被拉到他的唇边,锦还没反应过来,便叫那手背上突如其来的温热湿润吓了一跳,原来东竟舔舐起他的伤口,舌尖明明是在手背上滑来画去,不知为何,心也随之起了阵阵涟漪。
自锦的角度看去,只见东半垂著眼睑,长长睫毛几乎掩去清亮的眸子,但却掩不去他眼里的呵护温柔,连带著那张如雕像般俊美的脸也整个柔和起来。
锦几时见过这样的东,只觉能让他这麽对待著,什麽都可以不要了。
「忍著点,一会儿就不疼了…」
东的语气宠溺,微微抬起的眼里充满了关怀疼爱,锦心底温暖,脸上更是浅笑盈盈,但在视线交会的一霎那,二人俱皆楞了。
连忙撇过头去,东脸上满是尴尬。锦的表情却似瞬间冻结了一般,阴郁一下占据了脸上原来的明亮,瞪著东的眼中哪里还有半点温柔,只剩燃著的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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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头去的东没见到锦好似要吃人的表情,只是不自在的嗫嚅著:「倒忘了有中野医生,待会儿请他再消毒一下吧!」
没理会他的话,锦只是阴冷的笑道:「方才那算是情人才有的待遇?!」
对刚才失神之下太过亲腻的举动已觉不好意思,再听锦不甚高兴的语气,东更感难堪,想想当情人也是锦的要求,於是顺著话意低声说道:「难道锦不算是吗?!」
「那得看你刚才想的是不是我了!」
被锦的一句话震得肩膀了颤了下,转过头来看著锦,东却接不上半句话。
锦看了那表情更加气恼,冷笑连连,进逼:「说不出话来了?!刚才想的是谁呢?!光一吗?!你是拿弟弟当情人疼还是你根本把他当情人?!」
听到光一的名字,东的眼神一下黯了下来,嘴里只是无意识的否认著:「…没…我没想到小光…」
「闭嘴!」锦一下恼怒起来,不知是因为自他口中听到光一的名字还是他到现在还要说谎。
揪住东的头发,动作粗暴的把他扯到落地镜前,摁著他的头让他直视著镜中的自己:「要是没想到他,你会露出这种表情,会做出刚才那种举动?!」
闭上眼淡笑一声,东回答得既是无奈又是苦涩:「刚才…不过是以前留下的习惯罢了,就算是锦…也没法抹灭我以前的生活啊!」
锦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眼中的森冷火苗却更炽:「我是无法抹灭你以前的种种,看来…只好让你养成新的习惯!」
口气冷酷彷如初见那时,东心里突然起了不好预感。念头才起便感到揪住他头发的手转成强硬的扣著他的後脑,瞬间唇舌里便纠缠进强势的掠夺。
东张开眼,过近的距离只能看到锦幽深黑亮的眼,那美丽的瞳里跳动著毫不掩饰的愤怒暴虐火焰,哪里还找得到刚才半分温柔情意…
温柔?!他竟想在锦的眼里找到温柔?!东不觉好笑,早已看清他对自己的好不过是做戏的虚情假爱,怎麽竟还会有所期待。
「不准你那样笑!」谁准你笑得那样轻蔑嘲讽!
随著锦的一句怒喝,东只觉眼前一阵影花,待能看清事物时,他已被锦压倒在床上。还来不及说什麽,唇舌又被占领,不留丝毫馀地的、更加强力狂暴的掠夺。
又要来了吗?!上次宫本残虐的阴影未褪,潜意识里对性事的厌恶和恐惧让东不由自主挣了起来。
锦全身压制著身下挣动的身躯,一只手扣著他的双手,一只手则探入衣里揉拈著他的敏感所在,温热的唇舌移到了耳廓,立时便能感到身下身躯的震颤,玩弄够了便沿著线条优美的颈项一路往下慢慢挑逗,每一处能取悦他的地方都不教放过。
对这完美身躯实在太过熟悉,不一会儿已叫这身体主人弃械投降,锦冷眼笑看陷入情欲挣扎的东,却不期然的在那双水雾迷蒙的眼里看到了漠然,丝毫未因情欲减损反而更加突兀显明的毫不在意的漠然。
那眼光深深刺激了锦,只想…只想在那美丽眼里再抓住些什麽,只要不是这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就行。
随著锦的刻意取悦,东的喉咙深处发出了不知是叹息还是满足的声息,聚拢的眉尖蹙凝著说不出是痛苦还是愉的妖丽表情。
「再怎麽不情愿,你的身体还是很有感觉啊!」锦冷言讽刺。
没有预期中的难堪或愤恨,被压著的人反而轻轻笑了起来,带著说不出的嘲弄讥讽:「锦和宫本先生说的话竟一模一样呢!」
他…竟然拿宫本和他比?!拿那个对他无情无爱只是玩弄他的陌生人跟他比?!怒火一下烧上了胸臆,锦再也无法控制。
「闭嘴!」随著一声怒喝,锦的一个巴掌已经扇在东的脸颊上,没有留情的力道扇得他整个头偏了过去:「不准你拿我跟他比。」
没有回过头来,东闷著的声音仍是笑声清浅,讽得人心里发恨:「有哪里不一样…」
只觉”轰”地一声,锦仅存的理智全淹没在那淡然的讽笑话语中,扯下领带,锦把东的双手缚在一起,然後再固定在床头。
东也没有挣扎,只是半垂著眼帘任由锦为所欲为,经过几次,他已明白所有的反抗挣扎都是徒劳。
把身体压近东的锦已看不出滔天怒焰,脸上竟然带著笑,只是那身沈冷阴蛰比起刚才更让人害怕几分。
「怎麽会一样呢?!东和我有契约,和那宫本可没这麽亲密的关系。」在东耳边低声的呢喃,明明轻软悦耳,却让人全身打起冷颤:「真是伤脑筋啊!东总是记不得,该怎麽样才能让你一辈子记著再也不会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