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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蓝淋-[虐身][虐心]双程3如果$-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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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还没注意到,现在静下心来,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就觉得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让人很是舒服。 
“这种味道真好闻。” 
“你是说我用的香水?”他笑。 
“不知道……”我也不确信是他身上的香气还是车里的清新剂。 

他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我靠近一点确认:“你闻闻看,喜欢的话我送你。” 

我小心翼翼凑过去,“呼哧呼哧”,小动物一样扇着鼻翼。 
“是这个吗?……”他笑着转过头来,声音嘎然而止。 

两人的脸意外地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都只因为这个巧合而惊讶地对视,谁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鼻腔里都是他的暖和干净的气息,靠得太近反而看不清他的眼睛,视野里只有一片温润的黑色,似乎只要再近一点,就能感觉到他修长睫毛的触感。 

这种距离让我彻底晕眩得麻痹了,手脚因为紧张而冰凉,胸口却快烧起来一般发着热。再往前一点,再往前一点就能碰到他…… 


在我拼命鼓起勇气要往他那里凑过去的时候,他猛然往後挺直背,别开了头。 

落空了。 

我尴尬地僵着,幸好他开始专心发动车子,并没有再看着我,也没注意到我满脸无措的失态。 

接下来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我木讷地低头看放在自己腿上的双手,而他一心一意开着车。 


到公寓楼下,就下车,向他道过谢,然後抓着他送的药,一个人爬上楼梯。 
四周都很安静,在门口反复摸索着钥匙,眼眶有点发热。 
没有当着他的面掉下眼泪,真是太幸运了。 

我在失望什麽呢?本来就不该随便胡乱期待。幸好没有彻底出丑,真该感谢他的及时抽离。 


全身上上下下摸索了半天,才发现钥匙不知道上哪里去了。无言地发着呆,很有种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感觉。 
傻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想了想,还是得去找找看附近有没有开锁匠。 


下了楼,却看见那辆眼熟的车子竟然还在。吃惊地和车内的男人对望,他开门出来,微笑着先开口:“等着看你开灯呢,怎麽又下来了?” 
“钥匙弄丢了。” 
“这样……”他顿了顿,看看天又看看我,“好像也快下雨了,不然先到我家去吧,明天再找人来开锁。” 

不知道出於什麽样的心情,又上了他的车。虽然情绪很低落,但仅仅他那份候在楼下的体贴就又让我高兴起来。 


可是轻微的兴奋没持续多久,我就清楚意识到,之後一路上他都谨慎小心地和我保持着距离,连最轻微的肢体接触也尽量避免。 

很客气,可是那麽生分疏远。 

大概,是他觉察到我那个时候可耻的意图了吧。 

我是怎麽样一个滑稽的存在啊。 

狠命煎熬着我的耻辱感让我真想推开车门逃出去。可能就算摔死在车道上,也比现在好受得多。 
一进他的房子,茶都不用喝,他就赶快礼貌地带我去一间舒适的客房。东西很齐全,没什麽可挑的,待客的地方不会有比这更好的了,简直完美不过。 

人家做主人做到这份上,我还有什麽不满足呢。 

我忍得辛苦,而他还在耐心地反复询问这里有什麽缺失。 

拼命满脸堆笑著回答说很好很好完全够好了多谢你的款待,笑容却渐渐撑不住。 
其实我是想哭的。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泪腺也脆弱的缘故,在路上眼睛就已经偷偷湿了好几次。 

还是太没用了吧。 

要死心真的这麽不容易吗? 

“你要是想喝东西的话,可以叫下人来,床头的小冰箱里也有……” 
“好,”我含糊地,背对著他,“我知道……我累了想休息,你……能不能先出去?” 

背後安静一会儿,只听他略微迟疑地说了声“是吗”,而後就是往门口去的脚步声。 

门合上的声音一响起,我放松下来,眼前没出息地瞬间糊成一片,忙摸出那条他借的手帕用力擦著不受控制的鼻涕。 

丑态百出也没有关系,反正他也看不见。 
即使他看见了,也没有关系。反正都不会有什麽不一样。 

胸口那点地方已经被厌弃的感觉塞满了。 


想著弟弟在车外失望的脸,秦朗送我下车时怅然的笑,一次次宽容地说“有时间就回来吧”的文扬,才这麽两年头发就白了一小半的卓蓝。 
被我伤害过的这些人…… 
我却都没对他们负过责任。 

辜负了卓蓝的我,让文扬抬不起头的我……根本算不上一个丈夫或者父亲的我……即使让他们伤心也要死乞白赖留在那个男人附近的我……根本谈不上什麽骨气和自尊的我…… 


为什麽在中了子弹以後,没有干脆立即死去呢? 

醒来以後只剩下这麽一个唯唯诺诺,半点用处都没有的男人…… 
又老又丑,脑子和身体都已经坏得差不多,连养活自己都做不到,竭尽全力也维持不了一个小小的书店。 

究竟,有什麽用呢? 

只会让所有人觉得累……只成了所有人的麻烦…… 

可是还这麽厚著脸皮活下来。 

因为对他还抱著期望。 
那些甜蜜的说辞,就算不可信,光是听著,也觉得整个人都有了力气。 
好像虽然自己一无是处,虽然是个差劲至极的男人,也没什麽要紧。 
靠著那点白日梦一样的念头撑著,也可以过得欢欢喜喜。 

可是我都忘了,自己已经不是什麽可以想著情爱这种东西的年纪了,也完全没有这种资本了。 

几十年过来,曾经有过的那点灵气和锐气,都磨得干干净净,那个算得上伶俐,还有些讨人喜欢的程亦辰,已经连影子也剩不下。 

明明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为什麽却要等过这麽久才肯承认呢。 
明明早该想都不要想的东西,为什麽还要这麽不死心地眼巴巴盼著呢? 



失控了半天,心里终於渐渐静下来,手帕已不能再用了,便拿衣袖把脸上的痕迹擦干净。坐下才觉得疲乏,口也渴得厉害。 

陆风之前说的那些我都没听进去,又不好随便使唤他的佣人,就自己摸出门去,想问人要杯水喝。 

前後加起来,也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但房子的构造完全不熟悉,只清楚进出的路而已。依稀记得这麽直走再左拐两次的话应该是…… 


“你是打算看我的笑话吗?” 
突然听到陆风带点怒意的声音,知道自己果然弄错方向,不过找对了人,问他哪里有水喝那是错不了的。 

见他正背对著我讲电话,心情看似不大好,心想还是别自己去撞枪口,等他打完电话再说。 

“他今晚在我家,”他口气不善,但又不是真正发火,似乎对那边说话的人相当宠溺,“对,是我带他回来的。你笑什麽?……我知道不该这麽做,我也不想……什麽?那有什麽办法?他找不到钥匙,难道让他睡大街?……当然是离我房间最远的那间客房,已经睡了。” 

我呆呆站著。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麽,他好像啼笑皆非:“你啊,胡说八道,别仗著我宠你就无法无天……” 

那样溺爱的表情让我心底凉了一下。 

“你说他?你不知道,他现在时不时就会露出那种表情,还会用那种眼神看我,可能他自己根本没意识到……我当然是烦得很,他根本不会知道我有多困扰……是啊,我没那麽好的耐性,我差不多要受不了…………是不是最好这两天都不要再跟他见面?……冷一冷会比较好吧,省得麻烦……” 

我怔著半天才回过神来,喉咙有些发痒,忙转身急急走开。 

胃里微微发烧,也不知道是什麽感觉,糊涂著一路下了楼,有佣人模样的中年女人上来问:“程先生,您要去哪里?” 

“我想先回去……” 
“咦?” 
“陆风他……正在忙,他问起的话,麻烦你转告一声,说我,我有事先告辞了。” 
“这样……” 

走得太快,从主屋出来,才不到花园那里就觉得气短。夜风里淡淡的香气,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情形,那大片的玫瑰,池子里的睡莲,丝兰,还有满眼不合时令的绿意,看得我又惊又诧,满心惴惴。 

这是我最後一次走在这里了吧。以後就不会再来了。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原来让他厌烦到了那种地步。 

请我回来如此为难的话,直接说出来不好吗? 
安排最偏远的客房什麽的,并没有关系,反正我都一样感谢他的款待。 

只是,何必呢,既然我那种渴望的表情露骨到让他困扰,连再跟我见面都觉得勉强…… 
那,直接冷淡一点,明白地警告我克制一点,不就好了吗?我一定不会再做出让他困扰的事了啊。 

迷糊地快速动著脚,鼻子又有些不通起来,忙用力吸两下,咳嗽几声。 
识趣一些吧,如果真的还残留了一点点自尊心和羞耻心的话,就千万别再去烦扰他了。 


“小辰!” 
石子路没走完,就听到後面有人追上来,我吃了一惊,这时和他面对面一定会尴尬,但又不好不停下来,只能讷讷收住脚。 

赶来的男人喘著气,眉头微微放松:“还好,我还担心你已经出了别墅。怎麽不说一声就走?” 
“我有请那个人转告你……” 
“为什麽要转告?亲自跟我说会很麻烦?” 
“……,突然想起有事,我,我有点急,所以……” 

他没再说话,脸在阴影里,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半晌才听得他说:“有急事的话,那我开车送你吧,比较快。” 
我慌忙摆手:“不用了!” 
“怎麽?” 
“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出去叫计程车,很方便的。” 
“我开车的技术比不上计程车司机?” 
“不是,我是怕麻烦你,你已经准备休息了吧,我……” 
“不麻烦,我很有空。” 

两人僵持在那里,彼此都不得进退。 
尴尬著沈默半天,还是他先开口:“不用再客气了,走吧,我去开车。” 
“真的不用……唔──” 
手腕被重重抓住,用力拖著走,看得出他不耐烦了。我踉跄两步,对著他的背影,突然生出一股怒气。 



和自己的新欢一起耻笑我这个老男人,很有趣吗? 

待客的礼貌周全,用在一个几分锺前还被你们当笑料的男人身上,是不是太多余了? 




很久没有生过气,现在只觉得胃里发著烫,用自由的那只手握住他的手腕,使劲要把另一只手从他的掌握下抽出来。 
我明显不领情的动作似乎也一下子激怒了他,两个人的胳膊扭在一起,肉搏一般野蛮而用尽全力,和打架没什麽区别,只是双方都憋著不出声而已。 

直到我被他大到异常的力气甩了出去,狼狈不堪地面朝下重重摔倒,脸撞上石子路面的时候,只觉眼前一黑,而後就是疼痛和慢慢大起来的湿意。 

“小辰!” 
他好像慌慌张张,忙著扶我起来,连声道歉,说他失手了,是他的错,一迭声问我要不要紧。 

我低著头,一手仍然捂住脸。那点怒气也消散在慢慢淌出来的鼻血里,已经不生气了,一点都不。 

只是觉得想笑,还有觉得痛。 
鼻子流了血,牙齿不知道怎麽样,我只希望不要撞掉或者撞坏一两颗,但嘴里的腥甜味和疼痛却那麽明显。 

“……你流血了?” 
他弯下腰来想看我的脸,我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开捂著鼻子和嘴的手。 
“没事,”声音在指缝里有些模糊,“没事……”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只是不想和他对视。 
“我先回去了……” 
……IF…… 

不知道为什麽,可能是太痛了,眼前都有点模糊:“我自己回去,你不用送……” 

“小辰。” 
我低著头,遮遮掩掩的不让他看到我的脸,想从他身边走过去。 
“让我看看。” 

他一用力就把我的手扯下来,强行察看我受伤的脸。大概是光线太暗的缘故,他看起来脸色发青。 

“很痛是不是?”为什麽用那种昂贵的开司米毛衣使劲擦我脏兮兮的鼻血,不会太浪费了吗。 
“会不会头晕?这里怎麽也有血,牙齿……牙齿有没有怎麽样?舌头是不是咬破了?!……怎麽了?是不是我碰痛你了?还有哪里出血?我看看……” 

“……” 
“我马上叫医生来,我们回屋里去。” 
“不用了……没事的。”再过十来年牙齿也是要掉的,早一些并没有什麽关系。 
我真的都不介意。 

他对我说的丝毫不加以理会,自顾自胡乱擦著我的脸,动作粗鲁,力气又大,我本来还只是痛,被他抓在手里又搓又揉,血擦了又涌出来,半天都不停,反而有点发晕。 

“怎麽了?很难受吗?你等一下,我……”他结结巴巴的,似乎很惊骇,迟疑了一下,忽然一用力把我横抱起来,大步往回走。 

身体瞬间悬空,重心改变,头猝不及防大幅度往後仰,我真的是眼前又一片黑,一时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等终於在床上躺下来,满脸血污用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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