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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我是真的为你哭了by眉如黛(吸毒受 绝望攻he)-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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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让人们知道他从此坠下青云,一文不名。

  苏陌看著慢慢的人群涌动微微苦笑,往前走的时候,有人替他挡开道路,他自己伸手遮住镁光灯刺眼的光芒,拨开话筒,人潮很挤,走的很慢,拥拥攘攘,步履难行。无论多嘈杂的问话声此刻听来似乎都经过了一场彻底的消音,他甚至有这个心情去感受大风飒然吹过,掀起衣角,叹一声千里快哉风。

  来到台前,站在台上,他面对镜头,苏陌默默的接受提问。他们问了很多,具体而微,大略的东西都记不得了,他对公司运行的状况不再了解,只是打著官方推诿的词藻请各位拭目以待。

  他们後来问他:“为什麽要走?”

  苏陌想起了他父亲跟他说的,终於有些回过神似的,微微倾身向前,对著不远外台下无数镜头话筒,说道:“我记得我父亲跟我说过,他还有别的儿子,苏氏也会有更好的领导者,带领它走向更辉煌的未来。可对我来说,值得我为他难过哭泣的人,只有一个。对值得我难过的人来说,苏陌也只有一个。我曾经顶了很多了不起的帽子,可在他眼里,他只看到一个坏脾气的男人。”

  苏陌说了这句话後,似乎微微有些怅然,台下沈默一刻後,有人站起来问他:“这是你的选择,那麽在问题的最後,能不能请苏先生在此刻,对电视机前面临选择或者已经选择了的人,说一些什麽话呢?”

  苏陌默默的看了看那个像水晶一样漂亮的年轻女记者,嘴角泛起一摸模糊的微笑。他想了一会,然後有些认真的握住话筒,视线环顾了一圈,电视机前也许会为了这个帅气俊美的男人放大的面孔,和这样温柔而认真的一眼恍惚良久。

  苏陌想了想,最後轻声说道:“我知道选择一些事情很难,告别一些事情很难。但是我从没有害怕过什麽,世界总会在你绝望的时候,告诉你还有一些事情值得珍惜和追求。纵使是我这个告别事业和奋斗的人来说,为了那些关心我们,和我们关心的人,我的事业还需努力,奋斗还在继续……希望还在,梦想仍未死去……”

  苏陌说完了这句,顿了顿,终於放下了话筒,会场在这一刻既然无声,苏陌得以顺利的走下讲台,路过女记者的时候,他轻声说了一句:“水水,欢迎回来,看来你找到了他,祝贺你。”

  苏陌轻声说完,没有回头,安然闲适的向会场外走去,曾经属於他的红地毯在不远处完结。镁光灯在身後突然开始如狂风迅雷一样的闪烁起来,照得他身後一片温暖。

  他们都有别人了。

  而那个傻瓜喜欢哭著说

  ──我只有苏陌了。

  苏陌笑著挑高唇角,微微低下头去。

  再见,妈妈。

  再见,水水。

  再见往事,再见。



  56

  苏陌回到他住的小区的时候,冯洛正坐在石阶上等他,苏陌几步走过去把他拉起来,问:“地上冷,怎麽坐在这里?”

  冯洛笑了笑任他拉著,却不起来,他说:“几个月前,伯父把他带走了,我只好坐在这里等著给你赔罪。”

  苏陌的手顿了一下,然後用力把冯洛拽起来,骂了一声:“不要笑了,神神经经的。”

  冯洛呵呵的笑著被他拉起来,好一会才停下来,冯洛说:“你不生我的气?”

  苏陌骂道:“关你什麽事?”

  冯洛笑著说:“可我不知道他被带到哪了,你真的不怪我?”

  苏陌被他弄得莫明其妙,看了他一会,然後推了一下他的头,骂了一句:“神经病。”

  冯洛被苏陌推了之後笑得更加肆意,良久才停了下来,冯洛静静的看了一会苏陌,好一会才低低的问:“你有没有把我当哥们?”

  苏陌愣了一会,才再次骂道:“你今天发什麽疯?老子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哥们!”

  冯洛听了,又开始笑,微微笑了一会,然後小声跟苏陌说:“苏陌,耳朵凑过来。”苏陌奇怪的看了他一会,然後微仰著头,把脸凑过去,冯洛对著苏陌的耳朵小声说:“其实啊──”

  苏陌往後缩了一下,皱著眉头说:“痒……”

  冯洛不满的招手说:“过来,过来,配合一点。”苏陌只好再次凑过去,冯洛的头发微微擦过他的脸,冯洛放慢了调子,轻声说:“我在他们车底下沾了一个计程发报器,就是我们大学常玩的那种啊──”

  苏陌愣了一下,才用力推了一下冯洛说:“好小子啊你!”苏陌哈哈的笑著。

  冯洛被推离他的怀里,脸色白了一下,然後也跟著笑了出来,冯洛笑著继续说:“我阻止不了伯父,不过他们似乎是直接把何授带离这里,大概想让你找不到他吧,车子往西走了310公里左右,我想你找张地图就能大概知道何授现在在哪个城市吧。”

  苏陌哈哈说:“够哥们,好样的。那我走了,回头见。”他一边这样说著,一边转过身去,背对著冯洛挥了一下手。再见的意思往往是不要再见,他从没有打算对冯洛说这个字眼。

  唯一的哥们吗?

  他背後,冯洛笑著,继续在那个空了的屋子前坐了下来,那个为了三个人一起玩闹布置的屋子,很久以前,苏陌带著可笑的船型帽子在天花板上画黑色和红色的太阳和花朵,苏陌对著莫水水说:“你别管戚慕商那个小子,老子画的难道不比他好?”

  冯洛当时捧著一桶油漆站在旁边,苏陌未干的油漆画笔淌著颜料滴在他的脸上,顺著脸滑落,黑色和红色的思慕和泪水,他向上看去,苏陌是他黑色和红色的天空。

  他永远不打算说,说他为什麽会随身带著,而不是扔掉这个,和苏陌一起在初中制作社研究出来的,登不上大雅之堂的计程器。

  他永远不打算说,说他是在怎样粗暴的打斗和推攘中跌倒尘埃,这才有机会把计程器粘在车底。

  他永远不打算告诉苏陌,他在那一个漆黑的晚上,转让了自己对冯家遗产的百分之二十的继承权,就为了让那个暴怒之中的男人大发慈悲,先给何授止血,并收回了直接弃尸野外的决定。

  他沈默著看著苏陌的背影,大理石台阶冰冷如水,再没有人粗暴的把他拉起来。

  记忆中他还是那个十年前在篮球赛上扭伤了脚的别扭少年,被苏陌背在背上,湿漉漉的汗水贴著自己的一起交融,走到校医室的漫长路程,一步一步踏上去,风呼啦啦的吹过,头顶一个荷包蛋一样可笑的残阳,燃红天幕,心事就突然变了。

  哪怕故事在沈默中圆满的谢场。

  愿意守候的人会一辈子沈默的守候。





  三百多公里外的小城市里。

  一个背影消瘦的男人坐在路边的凳子上看著热腾腾的豆浆炉子发呆,须发皆白的老头问他:“还要一碗吗?”

  男人摇了摇头,伸手去数自己口袋里的钱,几个月下来,从一毛到五毛的零票,已经有了厚厚一把。

  自被拿走了钱包从车上扔下来那天开始,不知道多久才可以攒够回家的路费。



  57

  何授在这个偏远的城市在路边的椅子上坐到第三天的时候,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坐到了他旁边。何授张了张嘴想说话,後来发现自己的嘴唇嘶哑的一句话都说不出,身上血迹什麽的沾满衣襟,散发出恶臭。

  老人笑著问:“你要不要试试帮我做点事,我可以管你吃住哦。”

  何授听了这句话,就踉跄著爬起来,嘶哑的挤出几个字,他问:“有钱吗?”

  老人哈哈的大笑:“老头子可没什麽钱呢,我只是看著别人都在扩充生意,卖了几十年的豆浆,也想卖些别的,可老头子一个管不过来,那些小年轻打工可不便宜啊。小兄弟你也要工资吗?”

  何授微微红了一下脸,但他想他的面孔大概早已脏的看不清了,於是他有些放心的说:“我要攒钱,坐火车回家。”

  老人呵呵的笑著把他拉起来:“这里没通火车哦,原本还有人肯载陌生人搭顺风车去别的地方,这几年也没人肯了,你要去的地方远吗?汽车车费可贵了。”

  何授看到自己的手弄脏了老人的衣服,脸红的更加的厉害,於是小心的问:“那到C城大概要多少钱?”

  老人愣了一下,似乎也不好意思打击何授的积极性,只是呵呵笑著说:“认真打工的话,也不久。”

  就算何授这几天只是在椅子上静静的坐著看著,也知道这个小城市并不繁华,零落的城市规划,连污染也没有蔓延到这里,晚上还能在天空看到不曾陨落的满天繁星,比以前更广袤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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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能凭著一条公路进出这里,何授想,难怪苏陌的爸爸要把自己扔到这个偏远的地方。他跟著老人往前走,无视周围稀少行人投来侧目的眼光。老人花了钱,给何授买了一张澡堂的票,雇了一个小格子间,他红著脸脏兮兮的走进去,把脏衣服脱了,用肥皂认认真真的洗了一遍,看到手臂上那个不长却很深的粉红色伤疤,愣了一下,然後继续用力的洗著身子。这段时间里,老人从他家里拿了几件发白却烫的很干净的衣服,从挡板的缝隙里递给何授。

  洗到15分锺的时候,热水突然停了,何授满头肥皂泡的吓了一跳,结果很快传来老人去续费的脚步声,於是何授继续心安的等热水。喜好了出来的时候,老人眯著眼睛拍何授的肩膀,笑著说:“不错,不错,还很年轻啊。”

  何授不知道自己三十出头的人还能被叫做年轻,却只能呵呵的陪笑。跟著老人走到他下榻的地方,尘土飞扬,漆层剥落,明明是水泥塑成的坚固的楼梯,看著狭窄的梯面,旋转上升,一层一层,居然也让人生出一些摇摇欲坠的脆弱之感。用於照明的过道上摇曳的灯泡,只照出一片有限的昏黄。

  老人笑著说:“楼梯窄,你小心千万不要摔倒了。”

  何授喃喃的说抱歉,只是觉得自己没用。

  进了那间门,居然有两间房,何授看到那房里的电话,突然疯了一下冲过去,老人疑惑的在後面喊:“那个──那个停机了。”何授刚握著电话,然後疑惑的转过头来,一脸失望的模样。

  老人也不好意思的笑:“这不,没人打给我……”老人顿了一下又说:“可是这电视还是通的啊,你这些年轻人喜欢电视的,我知道。”

  何授慢慢回过神来,只觉得更加不好意思,看著那个13寸的可怜的电视抱歉的笑了几声,然後拘谨的坐到沙发上。老人给何授盛了一碗豆浆,何授大口的喝了一会,终於怯怯的问了一句:“老伯,我可以帮到你什麽?”

  何授似乎正问到老人的心坎上,老人立刻眉飞色舞的大声说了出来:“唉,说到这个,别人只知道他们年轻人有生意头脑,可是我啊──嘿嘿,我准备投资,对了,就是投资,我已经买了一辆小车,这几天教会你这门手艺,你就可以去那些小学门口啊,摆著,那收入可不一般啊,我们二八分,不!我给你三七分……”

  何授愣了一会,才问了一句:“您是叫我去烤香肠?”

  老人也愣了一下,他问:“怎麽了?”

  何授赶紧摇头,眨了老半天眼睛才说:“哦,哦,这样啊。不难的,说起来,我也经常下厨房的。”

  何授学烤香肠似乎并没有学多久,当他面容苍白的站在小车後面僵硬的笑著,那种笑容依然没把那些流著鼻涕口水的小东西吓走,何授被迫长时间处在这种奶香味的包围圈里,内向的性格使他无时无刻的想逃跑,可偏偏还要不停的忙著蜜汁,辣椒粉和努力的洒著芝麻翻著木串,收著几毛几毛的票子。

  後来何授在小车前看到一个很牛气的拿著手机玩的小学生,何授不由得两眼冒绿光,何授小声的问:“小弟弟,我免费请你一根肠,你把手机借我用一下好不好?”

  小孩冷眼看了他一会说:“我妈说不能给别的人的,现在就是骗子多。”

  何授一脸尴尬的说:“你看,我车子在这里,我推著车子走不远的。”

  小孩又看了他一会,然後把手机递给他,何授千恩万谢的把免费的香肠双手奉上,然後飞快的拨通了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的号码。

  可把电话在耳边放了好久,那头却依然是关机时服务台的抱歉声。



  58
  我是真的为你哭了58








  何授就那样烤了几个月的香肠,整天混在芝麻和炉火里,半天神不守舍,半天宁静致远,居然也练出一手绝活,同时转动十五六根香肠,烧的外焦内脆,朝来一群小鼻涕虫和小口水怪。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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