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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于川作品集-都市边缘的女人-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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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我也想进城去打工。”
  妹妹象小时候一样钻进她的被窝。
  妹妹的柔软爽滑的臂膀缠绕在她的颈间,秀兰忍了又忍,才压下了心头的悲伤。
  多少年了,除去在没有男人光顾自己的夜晚,她都是被各色各样的男人们这样搂抱着,麻木的身体在那些付了钱就以为可以拥有她的一切的男人们的重压和折磨下只是一具泄欲的工具,如果不是觉得太糟践自己的话,她差不多要把那叫做“奸尸”了。象这样感受着自己的亲人温暖、温存的拥抱和抚慰对她来说简直是恍若隔世了。
  秀兰不能拒绝妹妹的渴望,那燃烧着青春激情的眼睛让她无法正视。那一夜,在妹妹扯了轻轻的鼾香甜地睡去之后,秀兰的泪却把她的枕头浸得湿湿的。她竟然无法启齿把自己的一番困难辛酸对自己最亲近的妹妹倾诉,更无法以此劝阻妹妹走进城市的愿望。
  秀兰没想到的是,妹妹现在真的要来到这洒满了姐姐的血和泪的都市,她现在只能默默地祈祷上苍,保佑她稚嫩的妹妹不要再步她不归的后尘。
  “年轻姑娘,好挣钱哪!”
  丹丹妈走到厕所门口时,很由衷地感慨了一句。
  “你他妈少嚼舌头!”
  秀兰忽然觉得血涌上了头,一下子翻了脸,拎着尿盆转身独自往回走。
  丹丹妈望着她气咻咻的背影,自觉失言,赶忙紧走几步,追了上去。



第三章
  1、忘了上闹钟
  房东杨宝兴是被女儿小茹吵醒的。
  “爸,你怎么这样儿啊!”
  小茹还没穿好衣服就冲到父母的房间来,气急败坏地责怪起她爸爸来了。
  杨宝兴揉揉粘巴巴的双眼,不得要领地望着立在房门边的女儿。
  “怎么了?”
  小茹恨恨地跺着脚,一脸的不依不饶。
  “怎么了?!你昨晚上没给人家上闹钟,现在我非得迟到不可!”
  杨宝兴看看墙上的挂钟,可不是,现在已经七点半钟了,女儿上学的中学离他们家至少有半个小时的路程。
  杨宝兴“嘿”了一声猛地坐起身来,一巴掌拍在还在酣睡的老婆屁股上。
  “死人,还睡!”
  杨宝兴的老婆激灵灵吓了一跳,一下子从好梦中惊醒过来。
  “干什么?”
  她直愣愣地看看身边满脸怒气的丈夫和门边焦躁不堪的女儿。
  “一大早,你们造得什么反哪?”
  杨宝兴“呸”了她一口。
  “我昨天晚上让你别忘了给小茹上闹钟,你怎么没上啊?”
  杨宝兴老婆自知理亏,看看丈夫和女儿嗫嚅着放低了声音。
  “昨晚一打麻将就给忘记了。”
  小茹咬牙切齿地瞪着自己的母亲,眼里一下子迸出了泪花。
  “麻将,麻将,你就知道打麻将,今天我们期中考试,你想让我吃鸭蛋哪!”
  杨宝兴和老婆面面相觑,一时间全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那怎么办哪?现在肯定是来不及了。”
  杨宝兴老婆慌乱地跳下床来,身上只穿了一条三角短裤,一个肥白的身子在丈夫和女儿眼前乱晃。
  关键时刻还是男人有主见,杨宝兴一把抓过自己搭在床栏杆上的裤子,从兜里摸出一百块钱,递给了女儿。
  “打的,快点儿,打个的士去,还来得及!”
  小茹抓过钱,象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顾不得再去责怪父母了,撒腿就往自己房里跑,接着她房间便是一阵乒乓做响,然后杨宝兴和老婆听到“砰”的一声门响,一切便又都归于平静了。
  “你这个败家的女人!”
  杨宝兴恨恨地从床上伸出腿来,踹了傻愣愣地立在屋子中央的老婆一脚。
  杨宝兴似乎有一万个理由踹老婆这一脚。
  王嫂倒卖黄色VCD碟片是院子里任人皆知的事情,平素为人还算严谨的杨宝兴知道,贩卖淫秽物品一旦让公安机关给抓着,罪过就小不了,虽然一想到那些刺激、诱人、赤裸裸的碟片中的场景和情节,杨宝兴也时常忍不住要咽吐沫,但他却一次也没从王嫂那里买,或者借过那样的碟片。他和这些外来的房客不一样,他是有家有业的坐地户,跑了和尚还跑不了庙呢,招惹上这样的是非不值得。
  杨宝兴老婆可从来不这么想,她是个极爱沾小便宜的女人,平常不是让刘大半价卖她一袋子米,就是从阳子那儿拿上一斤咸菜不给钱,虽说王利民是个收旧货的,经营的东西大多她看不上眼,但她也没放过他们两口子,除去前些日子从王利民手里以极低的价格半买半抢地弄了辆自行车给小茹骑以外,平时王嫂只要是一不留神就得把自己倒腾的碟片先借给她看,赶上内容精彩的,那就别指望能还回来了。
  昨天,王嫂刚从外面进货回来就让杨宝兴媳妇给逮着了,二话不说,挑了几张封面最刺激的拿回家,一吃过晚饭就拉着丈夫躲到卧室欣赏,看着看着两人都来了兴致,电视屏幕上演着,床上就效仿开了。人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正当如狼似虎之年的杨宝兴老婆着实让杨宝兴招架不了,半宿折腾下来,腰酸腿软地倒头酣睡,一觉就睡到大天亮,哪还顾得上女儿上学呀、
  “你他娘的,什么便宜都占,这下子贵了吧!”
  杨宝兴越想越来气,抬脚又要踢他老婆。已经吃过亏的老婆慌不迭地一下子蹦开了老远。
  2、房东杨宝兴
  杨宝兴绝对是那种在家里说一不二的大男人,虽然这座城市里的男人的怕老婆在全国是闻名遐迩的,而且就连他们这些市郊的农民近年来也感染了这个毛病,无论城里还是郊区的男人们全都沾沾自喜地自封为什么“新好男人”,但杨宝兴却是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坚决地维护着自己一家之长的尊严。
  “阿叔,你怎么就不怕阿姨呢?”
  刘大按照这座城市里的人们习惯的称谓称呼着杨宝兴和他的老婆,这个还没娶媳妇的小伙子,见惯了这里的女人们对男人们的威风凛凛,却闹不明白为什么杨宝兴能独善其身,他很虚心地向他的房东讨教着。
  杨宝兴俨然长辈的样子,歆享着刘大的恭敬,宽怀地在他背脊上拍了几下。
  “往后跟阿叔多学着点儿。这女人哪,就是得管,象孩子一样,不立规矩就完了!”
  杨宝兴的老婆是当年经人介绍,从苏北农村嫁到这里来的。那时候他们这些市郊的农民的日子也不象现在这样的富裕,尤其是杨宝兴家,他父亲死得早,老娘拉扯着他们哥几个长大,日子过得紧巴巴的,附近人家的姑娘都知道他家的根底,没有人愿意嫁过来受穷。没办法,老娘只得托人从苏北给他找了个媳妇。那时候,苏北农村比起他们这里更穷,谁家的姑娘要是能嫁到这里来,就跟一步跨进了天堂似的。
  “她在家里穷怕,刚嫁过来的时候,生怕哪一点儿没称了我的心,让我给赶回老家去,所以处处小心,服服帖帖的,从来不敢对我说个‘不’字。”
  杨宝兴不无得意地摇晃着自己那比正常人小好几号的脑袋。
  “那现在呢?”
  刘大刨根问底。
  “现在?虽说这几年她们家乡的日子也好过了,可我们家的日子就更红火了。你看,别的不说,每年我就房租这一项收入就有多少啊!她就更怕我把她给蹬啦!你想啊,三十大几的女人,我们这儿都管这个年龄的女人叫‘老菜皮’,谁还会要啊?可咱男人就不同了,别看阿叔今年也快四十的人了,只要我愿意,娶了十八岁的黄花大姑娘也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啊!……”
  杨宝兴吐沫星子四溅地说着,听得刘大不住地点头。
  杨宝兴倒不是吹牛,确实他老婆还就是怕他把自己蹬了,有一回酷爱打麻将的她和几个邻居凑了一桌,战斗正酣的时候,忽然有人告诉她,说是看见她家宝兴和秀兰一块出去了,她立刻就蹦起来追了出去,楞是没顾得上胡手里那把已经自摸了的“清一色”。
  “妈,你这是何苦来呢!”
  上初中三年级的小茹怎么也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总是如此在意父亲的一举一动。
  “你知道什么,妈要是比现在年轻十岁,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啊!”
  杨宝兴的老婆酸酸地望着女儿佼好的面庞,深深地叹了口气。
  “妈现在成了‘老菜皮’了,就是贱卖,怕都没有人买啦!”
  要说杨宝兴的老婆真就这么心甘情愿任由老公来摆布那也不是事实。嫁到杨家日子一长,受了街坊四邻的女人们的挑唆,杨宝兴老婆也曾不止一次地蠢蠢欲动,想要“抢班夺权”,但却都被丈夫坚决地击退了。
  几年前,当城市向外围拓展,征地征到杨宝兴他们村子的时候,杨宝兴的老娘还没过世,儿子们长大成家单独立户过日子以后,老太太就独自一人住在老屋里。征地正好把杨宝兴家的老屋划在了拆迁的范围之内,老太太在这里住了一辈子,说什么也不愿意搬到政府补偿给她的新楼房里去。杨宝兴哥几个一商量,决定谁要是把老太太接回去同住,谁就可以独自享有政府征用老屋后发放的补偿金和新楼房。可是弟兄几个没人心里都有个小九九,虽说把老娘接来同住可以获得一笔钱和一处楼房,但一想到要和他们那个素来和儿媳妇们关系紧张,现在又显出老年痴呆症先兆的老娘同一屋檐下生活,原本兜里已经不缺钱的儿子们全都往后缩了。在兄弟中间,杨宝兴算得上是个孝子,虽说为了老娘和老婆之间的拌嘴争吵,他也没少跟母亲红过脸,可毕竟老娘生养自己一场,到头来他不能撇下老娘不管不问,于是,杨宝兴不顾老婆的反对,把老娘接到了自己家里。
  天下的婆媳关系似乎总是充满了矛盾,老娘进门伊始就开始和老婆交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弄得杨宝兴按倒了葫芦起了瓢,安抚完老娘,劝戒老婆,一天到晚不得安生。没人的时候,杨宝兴也无奈地唉声叹气,怨天尤人,当了老婆和老娘的面却还得装出一副安稳异常的样子,他是真的后悔一时冲动假装孝子了。
  终于,老婆和老娘闹得不可收拾了,其实,那一回真还不是杨宝兴的老婆的错,不是杨宝兴护着自己的媳妇,他那个老娘也是倚老卖老,越来越过分。儿媳妇那天耐着性子给老太太做了碗她吵闹着要吃的葱油面,却不曾想热脸贴了冷屁股,婆婆不知道忽然发了什么神经,二话没说,一抬手把面打翻在地上,气得儿媳妇七窍生烟,上去就把婆婆搡了个屁股蹾,杨宝兴闻声赶过来,看到坐在地上的老娘,心里平素再有什么怨艾也早抛到了脑后,抬起手来,披头盖脑把媳妇一顿爆捶,直打得老婆鬼哭狼嚎,看得老娘笑逐颜开,津津有味地抓起地上洒着的面条往嘴里吸溜。
  杨宝兴老婆自打嫁到杨家还没挨过这样的揍,浑身上下没了个好地方,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委屈,一咬牙一跺脚,收拾收拾挣脱了“哇哇”大哭着抓着自己衣襟的小茹,直奔长途汽车站,回苏北老家去了。
  “怎么你又回来了?”
  小别胜新婚,当老婆从娘家回来的时候,杨宝兴已经忘了他们之间的恩怨,搂着老婆激情无限地折腾了良久之后,调侃地问。
  “是不是舍不得我呀?”
  老婆忽然温情脉脉地扭捏了,杨宝兴很少感受过这个农家媳妇的这番风情。
  “‘床头吵架,床脚和。’谁让我是你老婆呢?”
  说这话的时候,杨宝兴的老婆心里还酸酸的,强忍着泪。
  娘家总归是娘家,父母看到女儿遍体鳞伤地回来,气得暴跳如雷,破口大骂,骂没有心肝的女婿,更骂那挑唆女儿和女婿关系的亲家母,那个当初为了儿子找不着媳妇,特地跑回苏北老家托人求亲的老太婆,如今竟然这样虐待儿媳妇。
  “他杨宝兴要是不亲自登门来赔罪,你就不回去!”
  父母发了狠,给她撑腰。
  在娘家没住上一个星期,杨宝兴老婆就受不了了,虽说杨家也是农民,可大都市郊区的农村生活比起苏北贫困的农家生活要强得太多太多了,她不知道自己出嫁前的二十年是如何能够忍受这样的生活的,反正现在她是处处都觉得不适应,事事都觉得不称心。白天看家那些叽叽喳喳的侄子、侄女们,她就想起女儿小茹,不知道平时一向油瓶倒了不知道扶的男人如何应对那一老一少两张嘴;到了夜里,长夜难眠,听着隔壁兄嫂床上翻云覆雨的响动,想像着在家时和男人的亲热,心里扑腾不停,浑身哆嗦个没完,男人正是壮年,枕边寂寞,指不定会不会干出什么出格越轨的事情来,万一有哪个年轻漂亮的大姑娘乘虚而入,占了自己的位子,到时候她可是哭也来不及了。
  杨宝兴的老婆越想越后悔,越想越害怕,终于不顾父母的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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