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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文学]就告诉你一个人-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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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邱华涛就加强了对邱抗战的监督力度,就连上厕所都让老爸敞开门,说老年人在厕所的死亡率很高,好多老年人就是坐在便坑上再也没有站起来。听起来挺有道理,邱抗战想提抗议都张不开嘴。 
  当然邱抗战也有自己的办法,他趴在阳台窗户上,朝健身器材场那边的老人招手,样子是打招呼,其实是趁女儿不注意,抛下一个纸球,上面写着:我被儿女软禁了,他们不让我出门。 
  老人们看着纸条,七嘴八舌地讨论了半天,不知道能帮邱抗战什么忙。有人主张报警,说这是对老年人的虐待。有人反对报警,说没有证据是虐待,人家儿女可以解释是担心老爸上了岁数,下楼不方便,所以才让他在屋里活动。最后,孙泰想出了一个主意,说:“咱们给老邱唱夕阳红解闷吧。” 
  圈子里的老人就坐在邱抗战家阳台对面的草坪上,唱夕阳红。“……夕阳是晚开的花,夕阳是陈年的酒,夕阳是迟到的爱,夕阳是未了的情……”他们唱得很投入,很动情。趴在窗户上的邱抗战,就在歌声中静悄悄地流泪了。 
  歌声招惹了很多人,站在楼下看邱抗战家的阳台。邱华涛一看这样不行,她就不准老爸站在阳台的窗户前招摇了。 
  但是异常情况又发生了。有一天下午,邮局给她家送来一个小纸盒,是邮局统一制作的那种,上面写着邱抗战的名字。邱华涛替老爸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把铜锁,却没有钥匙。就在她愣神的时候,邱抗战上前夺走了铜锁,锁在他卧室的门上了。她赶紧去看纸盒上的地址,发现邮寄地址写着:心灵俱乐部。 
  邱华涛就问:“老爸,心灵俱乐部是哪呀?给你寄锁干什么?” 
  邱抗战说:“把我自己锁起来!” 
  邱华涛听了更如坠雾里。她就又问:“光有锁,没钥匙,什么意思呀?” 
  邱抗战脱口说了一句诗:“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晚上邱华海和刘艳回来后,邱华涛把这事跟他们说了,让他们发表一点看法,他俩琢磨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到了第二天下午,邮递员又送来一个小盒子,还是一把没有钥匙的铜锁,地址还是“心灵俱乐部”。邱华涛就拦住邮递员,问是谁寄来的东西,邮递员说:“我只管投递,不管是谁邮寄的,只要不是危险物品,我们就要照单下货。” 
  之后的日子,每天下午仍旧有铜锁送来。邱华涛虽然猜测铜锁跟罗兰有关,却找不到任何证据,因为罗兰每天都在楼下的老人堆里,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看着老爸卧室门上每天增加的铜锁,邱华涛心里觉得憋闷,好像那锁是锁在她的心口上。 
  10 
  霍清清催着范大伟回老家取户口本。汽车配件店的事情挺杂,她跟范大伟说了四五天了,范大伟还没脱出身子。她就跟范大伟急了,说大范你怎么不分轻重缓急?眼下邱大伯被关在家里,妈急得吃不好睡不好的,你回家把户口本取来,我去找居委会和派出所,让他们出面带着邱大伯和妈去办理登记,看谁还敢阻拦?没户口本,我就是找了居委会也没用。 
  范大伟见霍清清动了真气,不敢怠慢,把店内的事情交给霍清清,就上火车了。回了老家,他发现自家的屋顶漏了,屋内的被褥也被老鼠咬了,觉得自己回老家一趟不容易,就干脆把家里的东西处理掉,彻底安排妥当,反正母亲也不会再回老家住了。这样,他就在老家耽误了七八天。 
  范大伟返回来的前一天,孙泰觉得身体不舒服,霍清清和罗兰急忙又把他送去医院了。这次是罗兰在身边照料他,前后也就四天的时间,人就没了。医生说孙泰的肺已经糟烂了,能活到这岁数就是奇迹了。 
  罗兰为孙泰大哭了一场。 
  孙泰的儿子在国外回不来,范大伟和霍清清帮助孙泰的儿媳妇,料理孙泰的丧事。火葬那天,圈子内的老人们都参加了,也都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比亲人还伤悲。老孙泰走得还算隆重。 
  尘埃落定,圈子内的那对老夫妻,就把孙泰的儿媳妇和霍清清叫到一起,在场的还有几个跟孙泰玩得挺好的老人。他们打开了孙泰留下的大信封,取出了孙泰的遗嘱宣读了。当时孙泰的儿媳妇和霍清清都傻了眼,谁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孙泰的儿媳妇说:“不可能,我爸自己有儿子有孙子,不可能把房产给外人,这一定是别人伪造的。” 
  那对老夫妻就说:“你可以去公证处查实。” 
  孙泰的儿媳就去公证处查了,果然遗嘱公证过,一切程序合法。孙泰的儿媳妇还不死心,说孙泰的遗嘱非他本人意愿,一定是被人逼迫的,于是去起诉了霍清清。经法院开庭审理,驳回上诉,判定孙泰的遗嘱是本人意愿,真实有效。可就在法官宣判之后,霍清清突然站起来说:“法官,我想说几句话。我本来就不想接受孙伯伯的遗赠,但因为对方怀疑我做假,并上诉到法庭,为了证实我的清白,我只好应诉。现在事实已经清楚,我正式提出,不接受孙伯伯的遗赠。” 
  说完,她把那份遗赠书放在桌子上,转身走出法庭。 
  霍清清拒绝孙泰遗赠的事情在小区传开,有人说她傻,也有人说她太聪明,但不管别人说什么,霍清清都不在意,她只觉得推掉这份遗赠,心里轻松了好多。不用问,范大伟和罗兰都很支持她。 
  邱抗战是最应该去参加孙泰葬礼的人,他却被儿女们阻拦着没去成,心里的那份内疚可想而知了。他从刘艳和邱华涛的议论中,得知了霍清清拒绝遗赠的事情,感慨了半天。这么好的媳妇,他儿子却没好好珍惜。他心里想,是他老孙家没福分,好人都往一起凑,罗兰和范大伟都是善良人,霍清清入他们家门,天意呀! 
  孙泰去世后,邱抗战的精神头也去了几分,而且从此沉默不语了。他有时候蹲在自己的卧室内,编织一根塑料绳,编了拆,拆了编。有时候在卫生间摆弄水龙头,一会儿打开,一会儿关死。要不就靠在墙根下,用身子撞墙,一下又一下。儿女们跟他说话,他连看都不看一眼。有一天晚上,他半夜突然醒来,绕着客厅跑步,转了一圈又一圈。这一次邱华涛有些害怕了,深更半夜一家人围在一起商量对策。 
  刘艳说:“这可能是精神抑郁症的前兆。” 
  邱华海说:“不能让爸闷在家里了,要让他下楼去活动。” 
  第二天,邱华涛就带着邱抗战下楼了,把他送到健身器材场的老人堆里,她在一边看护着他。过去的那些老伙伴走过去跟邱抗战打招呼,他像没听到一样,自己在一边玩,而且玩得很单调。比如在草地上画个圈,把一只蚂蚁放进去,蚂蚁快要跑出圈圈的时候,他就用小棍捅回去;比如把一只眼睛凑在健身器材的一个小空空上,一瞅就是半天。圈子里的老头老太太说,老邱你痴呆了?怎么连我们这些老人都不认识了?邱抗战依旧沉默地玩自己的游戏。有人就偷偷跟邱华涛建议说:“要想让你爸说话,恐怕只能去找罗兰了。” 
  邱华涛回去跟邱华海和刘艳商量,都觉得现在去找罗兰,有些拉不下面子。就在他们为难的时候,霍清清和范大伟主动登门了。霍清清说:“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为了我妈考虑,她看到邱伯伯的精神状态不好,心里不是滋味,我们担心这样拖下去,我妈的身体也拖垮了。” 
  范大伟说:“我已经把我妈的户口本取回来了,要是你们同意,就让他们合一起生活吧,在你们家住不方便的话,就让他们住我们家。” 
  霍清清补充说:“咱们双方可以写个协议书,两个老人结婚后,双方财产不动,以后该是哪边的,还归哪边。还有,要是邱伯伯不肯交出他的存折,就让他保存着,你们放心,存折上的钱我们一分不要,将来邱伯伯不在世了,存折一定归还你们。” 
  话说到这个份上,刘艳有些坐不住了。刘艳说:“清清,咱俩做过几年姐妹,我知道你不是贪财的人。我们不让爸跟你家罗姨结婚,也不是害怕你们贪占我爸的钱财,就是他这么大岁数还结婚,我们做儿女的情感上不能接受。” 
  邱华涛也忙说:“就是,好像我们对他没照顾好似的。” 
  霍清清笑了笑说:“咱们照顾得再好,可有些事情是无法替代的。” 
  几个人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刘艳就对霍清清说:“我马上把我爸从屋里叫出来,你回去喊罗姨,咱们当着两个老人的面,把事情给他们商量好。” 
  霍清清回家喊罗兰的时候,刘艳进卧室把邱抗战拽到客厅。范大伟急忙迎上去说,邱伯伯你快坐,我们几个人在商量你和我妈的婚事,让你们一起来听听,这几天就想给你们办了。邱抗战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邱华涛叹了一口气,对范大伟说:“恐怕我爸见了罗姨也不认识了。” 
  正议论着,罗兰在霍清清的带领下走进客厅。邱抗战看到罗兰,最初没什么反应,只是把目光落在他卧室的房门上。那里已经挂了十几把铜锁。 
  罗兰就朝铜锁走过去,哆嗦着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把铜锁逐个打开了,然后走到邱抗战身边,把那串钥匙放在他的手里。 
  邱抗战的嘴唇哆嗦了半天,终于说出一句话:“孙泰呀——” 
  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罗兰也就哭了,说:“老孙泰给我钥匙的时候就说了,总有一天你会有机会打开这些锁。” 
  其实这些铜锁,都是孙泰买了邮寄过来的。他将铜锁邮寄后,就把钥匙交给了罗兰。 
  “只有锁不行,只有钥匙也不行,有锁有钥匙,才是完整的。”这是孙泰在病房里留给罗兰最后的话。 
  2007年1月7日写于北京   
 ·20·     
 衣向东作品     
没有爱情的日子也是生活 
  1 
  我有一个习惯,下雨天总想做爱,或者找漂亮女人聊天。这不算什么坏习惯吧?其实很多人都有怪异的行为,下雨天做爱也不犯法,反正我很原谅自己。 
  当然了,并不是每个下雨天都有爱可做的。去年夏天的一个夜晚,已经十一点多了,窗外的夜安静下来,我刚把身子放平在床上,熄了灯,这时候落雨了,稀疏的雨点打在窗玻璃上,格外有力。渐渐地,雨点稠密起来,黑夜中传来沙沙的一片声响。我不得不起身走到窗前。整个世界似乎都被铺天盖地的雨水遮掩了,只剩下忽明忽暗的几盏路灯,疲惫地在风雨中招架着。不管什么天气什么季节什么时辰,我站在窗前朝楼下望去的时候,最先进入视线的就是这些路灯。它们跟我的处境很相似,虽然立在热闹的路边,有很多人从身边走过,却没有一个人是它们的朋友。有时候,我很想把它们招呼回家,陪我坐一会儿。 
  我终于明白,有雨的天气,我的心是孤独的,在孤独中渴望排遣心中的这份情感。我把自己认识的漂亮女人快速梳理了一遍,想选择一位比较合适的搭档。像我这种长期单身的中年男人,总要跟三四个女人建立一种亲密的关系,在我需要她们体温的时候,不至于抓耳挠腮地找不到目标。 
  我立即在脑子里盘点几个熟悉的女人名字,掂来掂去,最后有些沮丧。我心里很清楚,自己认识的三四个漂亮女人,只是跟我合作愉快且比较投缘的人,但她们当中没有谁能够在这个时候顶风冒雨跑来陪我的。夜太深了,女人们大都卸了妆,恢复了本来的面目,这时候能够尽快来到我身边的女人,只能是红颜知己,可要找到一位红颜知己有多难呀,我都试探了四五年了,仍旧迷茫一片! 
  窗外的雨越下越欢,我似乎听到了树木和青草吮吸雨水的滋滋声。它们都快活着。 
  我坐在台灯光下,开始写一个爱情故事。我知道这个夜晚只能如此了。能够替代我派遣孤独的事情,只有写小说。 
  这个爱情故事在我脑子里生长好几年了,我一直没有去动它。因为里面有我的影子。我总在犹豫是不是应该把这个故事告诉读者。 
  小说刚开了头,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王哥,你睡了吗? 
  我不耐烦地说,你打错了。 
  扣了手机,我刚在键盘上敲打出十几个字,手机又响了,女人的声音有些急切。 
  王哥吗?我在兔子岭走迷了路,差点掉进万丈深谷…… 
  兔子岭?我不由地重复了一声。 
  是呀,兔子岭,咱们一起漂流过的。 
  我的心一紧。我的确去那里漂流过,兔子岭有一条适合漂流的河道,还有一片别致的平房,供去那里漂流的游客宿营,我曾经跟十几个朋友在那里疯狂过一夜。 
  我问对方是谁。女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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