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读书岁月 作者:姚梦-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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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张证明书的时候,大仲马正和另外一个叫做贝尔·克莱勃萨默尔的女人公开同居,并生了一个女儿。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二十出头的大仲马初到巴黎,难免会被裸露的开襟、高耸的胸脯、迷人的大腿所诱惑。即便是托尔斯泰那样一日三省吾身的道德家,年轻的时候也难免干过荒唐事。
他反复地在情欲和禁欲之间纠缠,一会儿〃必须有一个女人,色欲使我片刻不得安宁〃,一会是〃可怕的情欲是人体的一种疾病〃。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年轻的托尔斯泰甚至去嫖娼,嫖出一身性病。
不过,托尔斯泰在放荡的同时,骨子里是深深仇恨女人的。每当他和一个女人交媾之后,日记里都会出现〃淫荡〃、〃可耻〃、〃把我引上歧途〃的字样。
而大仲马,则是一个坚定的女性热爱者。只要和他发生关系的女人,不论结果如何,他都负责到底,给予绝对的支持。这也是他破产的主要原因之一。
如果按照好莱坞的理解,大仲马肯定没有遇到自己真正心爱的女人。一个男人,总有一个女人能够让他安静下来。按照这个逻辑,许多大仲马的研究者都把目光投向了一个叫做梅拉尼·瓦多尔的女人。
大仲马在《回忆录》中写道:
〃请读一读《安东尼》吧……我所经受过的痛苦,安东尼会向诸君述说的……安东尼就是我,只是我未曾杀人;阿黛尔就是她,只是她未曾出逃。〃
这个〃她〃,就是梅拉尼·瓦多尔,一个军官的妻子。梅拉尼和大仲马的恋爱,符合小文书仲马先生的一切欲望。贵族女子、别人的老婆、文学少妇、沙龙相识、结伴回家、喝茶偷情。恋爱盲目到极点的时候,大仲马甚至想尽办法,拖延梅拉尼丈夫回家的日期。戏剧《安东尼》,正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在《安东尼》脱稿之后,大仲马给梅拉尼·瓦多尔的信中写道:
〃我的天使,在《安东尼》中,你可以发现我俩生活中的许多事情,不过这些事情只有我俩知道。因此它对我们并无妨害,公众什么也看不出来,而我们,却可以从中看到往事的永恒记录。至于安东尼,我个人认为人们可能认出他来,因为这个疯子太像我了。〃
很可惜,好东西从来不会长久。我好像说了很多遍了。《安东尼》还没上映,大仲马就和贝尔·克莱勃萨默尔搞到一起去了。他只用了三周的时间,就把这个业余演员拉上了床,并心甘情愿地将自己交给这个女人。
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俗套了。恋爱总是使人犯蠢。处于两段恋爱之间的两个人,实在是蠢得一塌糊涂。梅拉尼知道大仲马的丑事了,开始写信撒泼。仲马先生先是辟谣,然后默认。后来成为诗人的文学少妇梅拉尼,用上了所有世俗女子所能用的全部手段。在当时那个把东方仍然当作神秘和文明的巴黎,梅拉尼的这些手段颇有中国话本色彩。
她先是飞鸿传书,情意绵绵地呼唤郎君回头是岸;尔后怒其不争,索要当年所有定情信物;再是心如死水,声称以死殉情;殉情失败,辗转反侧,左右思郎,反复写信恳求复合。
当所有手段都不奏效的时候,梅拉尼彻底绝望了。绝望使女人变得现实。用琼瑶的话来说:
〃小女孩长大了,经过了生与死的历程,小女孩也会在一瞬间成熟,也会懂得如何去争取自己要的东西,如何去打赢这一仗。〃
梅拉尼声称爱情,没有了还是朋友。她要求仲马参加她的沙龙,给她的诗写评论,甚至要求大仲马解决她夫妻分居两地的问题。
向来以侠士自居的大仲马一一照办了。
不过,梅拉尼的对手,有着〃维纳斯女神一样挺直的鼻子〃的贝尔·克莱勃萨默尔,也不是笑到最后的人。很快,在大仲马和贝尔生了一个女儿之后,就迅速和一个叫做的伊达·费里埃的女演员上了床。从相识到上床,他们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伊达·费里埃比她的前任更有统治力。同居之后,她讲究奢华,检查大仲马的信件,严密监控仲马和外界的往来,每天吵架两三次,限制贝尔见自己的亲生女儿。
这样的手段似乎很奏效,大仲马就像一个受虐狂一样言听计从。从小仲马的母亲,到伊达·费里埃,大仲马勾搭女人的时间越来越短,来的女人管得越来越严,手段也越来越奏效。最终,伊达成为了短暂的仲马夫人,也是唯一一个冠上名作家仲马夫人头衔的女人。
据说,1840 年2
月,大仲马与伊达结婚的时候。证婚人是贵族院议员夏多布里昂子爵。这位著名作家一边证婚,一边像神棍一样自言自语:〃你瞧吧,我的运气是不会改变的。我所祝福的一切,都要垮台。〃
1844 年,伊达外遇,与大仲马协议分居。大仲马终于脱身而出,自由自在海阔天空地继续寻找其他女人了。
大仲马成功或者不成功的情史,给他留下了两个孩子,小仲马和玛丽。但出于对父亲艳事的反感,两个孩子都与他保持距离。小仲马只是偶尔与父亲见面旅行,玛丽在1856年结婚之后,基本上和大仲马没再见面。
也就在玛丽结婚的那一年,托尔斯泰来到巴黎避祸。他此行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逃避来自一位漂亮的女奴的诱惑〃。
此时的托尔斯泰,深深地陷落在肉欲和道德自责之间,几乎心力交瘁。当年4月的一天,他从妓院回来后,在日记中写道:〃太可怕了,但这绝对是最后一次〃。这当然是假话。1856年的另一篇日记里写道:〃令人作呕。女人。愚蠢的音乐,女人,冲动,雪茄烟雾,女人,女人,女人。〃
他逃离城市回归农村。却在庄园里物色各种各样漂亮的农奴姑娘。许多年之后,他回忆起来,仍然满怀眷恋:〃我记得在那儿度过的许多个夜晚和年轻美丽的杜尼亚莎……她那强健的、充满女性魅力的身体。〃
迫不得已,已经成为《复活》里聂赫留朵夫的托尔斯泰伯爵只能避祸巴黎。而当时的巴黎,就是大仲马生活的城市。在这座城市里,有一位叫做朱丽叶·德鲁埃的小姐,她的墓碑上刻着情人雨果的诗句〃我有他的爱情〃。但她死不甘心,因为雨果始终对有夫之妇情有独钟;雨果作品的批评家圣佩韦趁机把雨果夫人拉上了床;相貌粗俗的巴尔扎克追蝇逐臭,让韩斯卡夫人心惊不已,直到最后一刻才答应下嫁;亨利·贝尔先生挺着肚子,用包括〃司汤达〃在内的若干个假名字,拙劣地寻求女人的关注;而女性性解放的鼻祖乔治·桑,也开始了她一次次的红杏出墙,甚至间接断送了肖邦的生命。
这就是巴黎,著名的风骚放荡之都。逃避情欲的托尔斯泰注定一无所获。在晚年的时候,他告诉自己的传记作者阿尔默·莫德,直到81岁,他才断绝了性生活。
不知道是不是受托尔斯泰的影响,1990年,NBA的传奇中锋张伯伦在自传中表白,他一生有过2万个女人。张伯伦只活了62岁。
徘徊在廊桥间的自言自语罗伯特·金凯和弗朗西丝卡的若干设想
这是国内出版的《廊桥遗梦》中,用的最多的一个画面。其实它是电影《廊桥遗梦》的海报宣传画。出演罗伯特·金凯的是克林特·伊斯特伍德,饰演弗朗西丝卡的是梅丽尔·斯特里普。
原著的名字直翻叫做《麦迪逊县的桥》。但中国读者显然更加接受《廊桥遗梦》这个充满诗情画意又抽象隐秘的名字。
我要你记住:在一个充满混沌不清的宇宙中,这样明确的事只能出现一次。不论你活几生几世,以后永不会出现。
罗伯特·金凯
徘徊在廊桥间的自言自语
罗伯特·金凯和弗朗西丝卡的若干设想
一,解释
如果某人的妻子有了外遇,那么我们最常见的字眼是什么的?
勾搭成奸!这个词汇在我工作的这份报纸上经常看到。一个负责政法新闻的记者,经常报道类似的事件。一般情况下,他是将法院写的判决书或相关材料拿来改写,然后加上法院通讯员的名字,刊登出来。在这些官方文件里,经常提到出现类似的桥段:A和B是一对夫妻,夫妻俩感情不合。某年日月,B认识了C,〃遂勾搭成奸〃,与某年日月将A谋杀。方法似乎不例外是偷农药或者用绳子勒死。
〃遂勾搭成奸〃,五个字,似乎可以涵盖了所有的信息量。在我们今天的眼光看来,这是淫荡的、可耻的、猥琐的、低级的和令某些读者兴奋的。于是,在一些火车战出售的非法出版的小报上,这五个字之后,经常出现细节化的描写,以取悦那些在长途疲劳中无聊的人们。这些小报大多充满了穿着泳装、脸上打着马赛克的美女照,胆子大的甚至冠名〃法制报〃。在2003年的时候,我曾经认识一个写手,他兼职的一份工作,就是给一些小出版商写火车站小报的稿子,千字50元。
这五个字,给人们提供了巨大的想象空间。似乎两个毫不相干的人走到一起,二话不说就宽衣解带,淋漓大战起来。无论是坐在包厢里西装革履的文员,还是蹲在两节车厢之间的农民工,都对这样的场面充满幻想。当日后某个场合需要一种开场白的时候,他们会翻出我朋友写的故事:〃我曾经在一份法制报上看到……〃
无论在过去还是今天,这样的解释和反应总是占据了很大的市场。只不过在最近的几十年里,为了表示全世界的普及教育作出了卓有成效的努力,以及这一努力的确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果,不少人开始将这样的反应隐藏起来,或者干脆找其他东西替代。我们今天谈的这本小书《廊桥遗梦》,就是这种情绪的替代品之一,是对这五个字的另一种解释。并且,它取得了成功。
在动手之前,有必要提到的是,《廊桥遗梦》的续集《梦系廊桥》,也是下面即将提到的。出于某种需要,我在后面尽量将两本书结合起来讨论。
好吧,让我们回头来看一看,如何解释〃遂勾搭成奸〃所包含的信息量。如何通过一个故事,一个时髦的、感人的、让善男信女为之颤抖的故事,来诠释这五个字。
毫无疑问,从本质上讲,这是一个婚外恋的题材,这个题材不好处理。首先将要面临的,就是大批善良保守的读者。不要以为这样的读者只是居住在乡村或者偏远的城市,即便是纽约或者上海这样的大都市,保守的人从来都是多数。他们害怕改变,不愿意改变,从来都觉得生活中的一些变化,是危险和无知的。既然米饭应该在酒喝完了之后再吃,那么谁都不应该提前动手。即便这些规矩已经毫无意义,但这仍然左右着多数人的思维。
对于这样的一个人群而言,如果某个人的老婆突然之间爬到了别人的床上,那毫无疑问是可耻和下流的;如果有哪个作家胆敢褒奖这样的行为,那绝对是值得谴责的。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如何让故事在情节上符合读者的道德取向,是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相信《廊桥遗梦》的作者罗伯特·詹姆斯·沃勒在写作的过程中,也一直小心翼翼地处理这样的问题。
于是,一个大胆又轻松的情节出现了。不如我们在这里把它简单复述一遍,一方面或许可以勾起读者简单的兴趣;另一方面,也能让没看过的读者,知道一些相关的情节。尽管,这样的故事在今天看来,似乎简单无比。
具有嬉皮士风格的摄影记者罗伯特·金凯,前往麦迪逊县为《国家地理》杂志拍摄廊桥的系列照片。在这里,他邂逅了乡村农妇弗朗西丝卡。和许多老套的故事一样,他们迅速相爱了。那一年是1965年,罗伯特·金凯52岁,弗朗西丝卡44岁。在经过充满激情的4天之后,他们面临的选择是,要么弗朗西丝卡丢弃家庭,和金凯浪迹天涯,过梦想中的生活;要么留在原地,承担起母亲和妻子的责任,放弃自己这段感情。在经过痛苦的抉择之后,弗朗西丝卡选择了留下,金凯则痛苦地离去。此后十七年,两人从未见面。1982年金凯去世,他把所有的遗物全部留给了弗朗西丝卡,把自己的骨灰撒在他们相遇的廊桥之上。1989年,弗朗西丝卡去世,她留下遗嘱,把自己的骨灰撒在同一座桥上,以纪念他们的相遇。这两个人只相处了4天,却互相爱恋了24年。
如果仅仅只是看了这样的简述,未必会有许多读者受到感动。如果有,也只是那些感情极端煽情或者终日自怜自艾的人。就情节而言,沃勒面临一系列严峻的考验:首先,他不能把这个婚外恋写得放荡和不道德,不然读者会产生反感;其次,在这个4天之内,二人必须有浓厚而深切的感情,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