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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节

狼群-第1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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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战机刚刚轰炸了这里。任何附近的塔利班或基地组织成员都能猜到这里藏有一队联军小队。如果我们下去救人,只会被他们赶来的援军包围屠尽。你想过吗?”我看了看边上一直不言语的结婚男:“很明显你的战友想到这一点了。”
  “艾哥·拉维达,你不支持我?”第一次认真听到唐唐正式叫出结婚男的全名。但这位中年人并没有她想像中无条件的支持她的意见。
  “我结过婚了!我有老婆和孩子……”结婚男并没有把话说完,潜台词便是:不想老婆当寡妇,孩子当孤儿!
  正说着洞外响起了枪声,听起来离我们很远。守在洞口的刺客扭头冲我们叫了一声:“屁股后面的逃兵已经翻过山头了,看样子是发现那些家伙了。”
  “好!不用再讨论了!我们现在就离开此地。”狼人说完看一眼愤愤不平的唐唐和杰丽:“他们没有生还的机会了?”
  “你们怎么有这样?你们抛下的是战友,他们同样有妻儿等着他们回去。”杰丽泪眼朦胧的控述我们,然后眼神扫到我和水鬼:“你们两个也受伤了!如果到了紧要关头。难道其它人也抛下你们两个逃命吗?”
  杰丽的质问非常严厉和残酷,直指不久之后便极有可能成为现实的问题。
  “正确的选择总是痛苦的!”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虽然有了多年的思想建设,但心头仍是一阵抽痛。
  “没错!”水鬼给的答案也很迅速:“我不想死!但更不想你们陪我一起死!” 
 
 
 
  
 第一部 第一百二十四章 生死一念间
 
  
  联军战场上流传着三句格言:“‘谁敢争第一’,这是行动神速的sas突击队员的口号;‘力量和荣誉’,是‘匕首特遣部队’总部的作战信条;‘速度、奇袭和猛烈打击’,是‘三角洲’特种部队的做法。
  与这些充满力量与热情的口号不同,“从不迟疑,毫不怜悯!”是狼群的生存手册。从文学角度听起来似乎缺乏自信,甚至带些萧索的自卑和冰冷的残忍。丰富的感情一直是被狼群摒弃,因为它会影响作战决断,但这并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受,而不能接受者的命运就像沙漠里的河床一样枯竭了!
  连续三天不简短行军耗尽了大家体力,这种机械式的行进仿佛永无尽头。大地上满眼皆是铺天盖地的白,没绕过一座山梁,便会看见前方是更多、更无尽的曲折往复的雪覆山梁,他们的面貌都一模一样,都是那同一种噬人的苍茫,当雪景从情趣昂然变成单调,人的心情便开始烦躁,等烦躁积累到令人作呕时,便是寒带行军的痛苦进入了前夕阶段。
  季度疲惫和困乏像个无形的巨大蚊虫,贪婪的吸干了所有的经理后仍不放过我,酸麻的空乏感从五脏六腑向上顶的人头重脚轻。每走一步我都觉得自己摇摇欲坠,那种失衡感觉让我想起小时候母亲买个我的‘不倒翁’拿大顶式的倒着立起来,千方百计但却稳不住他沉甸甸的屁股的感觉和现在是多么地相似。
  双脚已然没有了知觉,被失血掏空热量的身体冰冷一块,冷风吹来没有阻挡地便穿过身体向后漂区。突突跳的眼皮像吊了铅块。稍不注意便摔了下来匝住了视线。伸了伸始终弓着的腰身,肋扇间的剧痛抽走了些眼皮的重量。让我从“睡魔”的捆绑中挣脱出片刻。
  借着痛苦换来地清醒,我嗅了嗅被雪花擦拭过的空气,清冷,深邃,干干净净。月光被雪层反射投映回天幕上,把本应淡黑的视线涂成了乳灰色。自然界地奇迹仿佛将时间固定在了黄昏。
  此时我站在没膝雪坡抬头上看,月亮正圆,却挡不住满天拥挤的星星。一条银河横跨夜空,是城市见不到美景。一望无际的雪线,层层叠叠的群山,白云似乎就飘在身旁,天空一尘不染蓝得空灵。
  “砰!砰!砰!……”一阵枪声震碎了我眼中幻如仙境的平和。涌来地危机感吓的我一屁股坐在雪地中,勉强把狙击枪口调转瞄准了枪声想起的位置。在即将抠下扳机之时,我才看清打枪的原来是杰丽那个女记者。这时想停住抠扳机地动作却有股力不从心的感觉,如同大脑的指令延迟无法传达到。手指不听指挥继续了弯曲动作。
  眼看这一枪就要将面前的瘦弱女子撕成两段,我只能拼命仰头带动身体微微的后仰,这才抬高了一些枪口,轰然咋响后子弹溜边从女记者身边飞过,射进了背后的山坡中。
  巨大的枪响震醒了所有被疲惫折磨的恍恍惚惚队员,原本只是迟钝的扭头看向打枪的杰丽的唐唐和结婚男打了个激灵从迷茫中恍醒。狼人和刺客则被我失控的行为吓了一跳,冲过来一把将枪从我手里抢了过去。而杰丽仍自顾自的对着不远处的树丛扫射,丝毫没有意识到死神擦肩而过和子弹已打完。
  刺客冲过去卸了她的枪,一巴掌煽了她个跟头。然后又赶紧把她送雪地里拎起来摇醒,扶者肩让她站好,这才开始检查她的状态。过了片刻刺客扭头对狼人摇了摇头,表示杰丽已经到了极限,支撑不下去了。
  体能透支和多日不休加上高原缺氧,会造成严重的大脑机能障碍。身心憔悴、精神恍惚下许多人将普通的树木看成敌人、把坚硬的石头当做面包。甚至出现各种奇怪的幻觉,时间长了精神便会崩溃。
  坐在血里,凉湿的感觉钻进屁眼,顺着肠子开始向上爬,穿过的部位反而没有了冰冷的感觉,代尔替之的是一股滚烫的热意。仿佛肚子里烧起了一把火,炙烤着包裹在外的皮肉,力量挤开僵缩的血管激活了无力的肌肉,原本疼不可抑的肋骨经热流扫过,也化成了淡淡的舒畅。但这股热流没有让我有星点的享受感,且吓的我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力气“腾”地从地上跳了起来。
  “怎么回事?失手走火?这可不像你!”狼人拎着我的武器在我眼前晃了晃:“是不是不行了?”
  我没有说话,知识摇了摇头抢过枪紧紧的握在手里,希望借着手里的充实感找到力量。狼人端详了我片刻疲惫的摇了摇头,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开了。他也不是铁打的!
  按着肚子揉动了片刻,驱散原来应该是如此冰天雪地中求之不得的软意。当冰冷和疼痛从新回收复失陷的阵地后,我才缓缓的舒了口气但心中的恐惧却没有随着这口热气离开我的身体,不安和紧张咬住了我绷紧的神经。
  “感觉热?”水鬼拄着自己的枪挪到我的身边,看着我揉肚子的手小问。
  “你也?”我猛得抬头盯住眼前,整张脸已经冻成胀紫色的家伙。
  “嘿嘿!”水鬼想撇嘴大笑,却挤不动冻僵的脸皮,知识做出了个比鬼还难看的古怪表情,然后摇摇头径直向前走去。
  冻死的人不少是裸体的,这是因为体内失温过度会导致肠胃功能絮乱,肠温一旦低于三十四度便会神智不清,感到倦怠渴睡和甘美的恍惚感,最终失去政策的思维能力和产生幻觉,很多冻死的人的表情并不痛苦,甚至是热得脱光衣服便是这个原因。
  刺客仍在意图重新理顺杰丽的意识,唐唐却眯着眼走到我地身边无精打采地哆嗦着。犹豫了片刻后鼓起勇气向我问到:“我已经穿的极厚,一直都没有感到冷,可是现在不知为什么开始越来越冷,现在已经冷得受不了了!这是为什么?
  我还没解决自己因失血造成的体温流失问题,竟然成了别人的取暖顾问,上帝真是和我开了个振奋人心的玩笑。
  但别人已经问上门了,我总不能拒之门外。只能仔细打量起眼前已经裹成球却还颤抖不停的女人。
  过了片刻,我似乎看出了点端倪,直接问道:“你穿的什么内衣?”
  “什么?”她明显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楞了一下竟然脸红了。踌躇了半天才低声说道:“艾丽丝的浪漫闲情系列……”
  “我没有问你品牌!什么材质的?”怪不得她会不好意思,看来她穿地一定是性感型的。
  “纯棉的!”我抽出刀子递给她:“内衣选择棉织地吸汗是好,但在高寒的地方活动的话棉质内衣简直就是杀手。如果不是专业的排汗内衣,吸收了汗水的棉质内衣无法散发。变凉后会吸走你大量的体温。”
  “现在?”唐唐看着我递过去的刀子迟疑了。
  “如果T恤也是棉的,就把你从睡袋里抽出来的羽绒层垫进去,隔开它和皮肤的接触。”我勾了勾她塞在军医里的原本睡袋里保暖层:“注意头盔内的保暖,人体50%以上的热量是从头部和颈部散失的。”
  “噢!”唐唐慢慢的把贴身的纯棉衣物褪掉后从领子和裤腰里扯了出来。在里面不觉得如何的湿内衣,到了外面经寒风一吹冻成了冰坨后,唐唐终于明白手里的“浪漫闲情”偷走了她不少存活下去机率。
  加上进山前的两天,大家已然五天没有睡觉了,边上受过相同训练的结婚男已然支撑不下去,离无意识状态相去不远了。但唐唐仍然能保持清晰的思考能力,不得不承认男性不及女性耐寒、耐饥、耐疲劳、耐受精神压力。
  伸手入袋摸了摸所剩不多的巧克力和能量棒,我们千辛万苦训练出的强悍躯体消耗的能量成倍于普通人。普通行军我们只准备一个星期的口粮,这种环境下消耗加倍,即使尽量节省剩下的余量也已经不多了。
  受伤失血的身体能撑到现在,我已经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了。但看着一望无际的雪原,我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面临死亡威胁早已不是第一次,有几回的经验比现在还糟甚至肚破肠流,但这次不同,即使我仍有体力却明显感觉到死神的双手已经掐紧了自己的脖子。
  “你怎么了?”唐唐整理完自己的衣服后,努力睁大眼隔着防风镜打量我的表情。
  “没事!”阵阵昏睡感从眼底传到脚底,引起肌肉一阵阵轻颤。骨骼寒战提供了微不足道的热量,随之而起的沉重酥麻感从骨神经线放射到皮肤。
  舒服极了!
  不能睡!不能睡!我不停的在心里呼喊。但身体却不听从大脑的指挥,不断突突的抖动没法协调。
  “还能走吗?”在我沉浸于自己的身体战斗时,狼人走到我身边问道:“食尸鬼!食尸鬼!”
  强烈的摇动把我拽回现实,用手指顶了顶眉头撑开些眼皮,看着已然走在队伍前面水鬼,不由心中产生一股强烈的惭愧,咬了咬牙逞强道:“嘿嘿!
  我是鬼!怎么会有事?”
  “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在搭个雪屋!”刺客拎着吃了点提纯咖啡因后醒点神的杰丽走了过来。前天我们费了数小时的功夫搭了个雪屋,谁知还刚进去喘口气,后面的追兵竟然骑着毛驴追了上来。人数不多都是侦察兵,见了我们也不交火扭头就走,不费一枪便逼得我们放弃了半天才建造休息室,带着追踪后加倍的疲劳再次行军。
  “不!那来不及!他们有驴子代步,我们不能停。”我打断了他的话:“我没事!只是对眼前一成不变的景色厌烦而已。狼人,不知道我的能力不能如此。”
  “兄弟们!快来!”水鬼越过面前地山头突然急促的大叫起来。吓的刺客还以为遇到了敌人,丢下杰丽匆忙向他跑去。狼人听到叫迟疑了下。慎重的审视了我片刻,把手搭在我肩上点了点头。才跟在刺客后面向前跑去。
  “噢!上帝呀!”狼人和刺客的低呼同时从无线电中传来,其中包含的惊诧让我莫名心慌起来,跺了跺受伤地左脚,借着些微痛为双腿夺回的知觉。拔腿向他们消失的山头跑去。
  可是当我翻过山坡到达山顶时,蓦然间,一方碧蓝仿佛自天而降闯入了我们地视线。五天除了白色什么也没看见,突如其来的新鲜颜色刺痛了我的眼球,顿时将我们那因为贫乏而开始干揭的眼睛清凉地安抚下来。
  大家都楞在了那里看着谷底纯净的蓝色湖水,乍看下平静地湖面衬着雪山如同无暇巨大蓝宝石镶嵌在洁白的天鹅湖。
  那种蓝,它是如此宁静地躺在遥远的谷底,他就像是蓝的家园。它就是蓝本身。就是宁静于遥远本身。
  那种蓝,那种凝固深沉矜持地蓝,因了四周削立的褐黄峭壁,更显出一种雍容和高贵,仿佛深藏着一个人类无法知晓的秘密,因了这个秘密,却又显得如此泰然自若。
  等慢慢适应了眼前的自然界奇迹,才开始注意到平整面面外忽略的细节,眼前的山中湖如同溢出的杯酒,在山谷狭窄转折处狂泻而下形成层层雪白的瀑布,四处一片水汽氤氲,飞沫在空气中游荡。
  “好美!”大自然的美景投身进我的眼中,脑中长久压抑的白色恐怖被这一块蓝色砸的粉碎,心头一松如同捆绑着的四肢也轻了许多。
  “蓝色!是湖!是湖!”连已濒临崩溃边缘的杰丽也从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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