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的世界(完整版)-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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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希波克拉底派的医学传统,要预防疾病,最重要的就是饮食起居要节制,同时要有健康的生活方式。他们认为健康是人的自然状态。人之所以生病,是因为身体或心灵不平衡,因而使大自然“出轨”所致。保持健康的方法就是节制饮食、保持和谐,并拥有“健康的身休与健康的心灵”。
现代人常常谈到“医学伦理”,也就是说医生为人治病时必须遵守若干伦理规范,例如不能开麻醉药品的处方给健康人,同时必须保守职业上的秘密,也就是说,不可以泄漏病人的病情。这些概念都是希波克拉底提出来的。他要求他的学生宣读下列的誓言:
我将依照自身的能力与判断,采用对病人有利的疗法与处方,绝不施以有害或有毒之物。无论应何人之请,我也绝不给与致命药物或做此类之建议,也绝不协助妇女堕胎。进入病家访视时,我将以病人的福祉为念,不做任何贪渎害人之事,不受男女奴仆之引诱。我在执业时之所见所闻,凡不应泄漏者,我将严予保密。若我遵行此一誓言,不懈不怠,愿土苍使我乐享生命、精进医事并受世人敬重。若我违反誓言,愿我遭相反之命运。
星期六早上,苏菲醒来时从床上跳了起来。她是在作梦还是她真的见到了那位哲学家?
她用一只手摸了摸床底下,没错,昨晚收到的信还在那里。不是梦。
她准是见到那个哲学家了。更重要的是,她亲眼看到他拿走了她写的信。
她蹲在地板上,把所有的信都从床底下拉出来,咦,那是什么?就在墙边,有一样红色的东西,好像是一条围巾吧?
苏菲钻到床底下,拉出一条红色的丝巾。她肯定这不是她的。
她仔细加以检查。当她看到丝巾的线缝旁有墨水写的“席德”字样时,不禁目瞪口呆。
席德!谁又是这个席德呢?她们走的路怎么会如此交错不已呢?
苏格拉底
……最聪明的是明白自己无知的人……
苏菲穿上一件夏衣,匆匆下楼走进厨房。妈妈正站在桌子旁边。苏菲决定不提任何有关丝巾的事。
她脱口而出:“你去拿报纸了吗?”
妈妈转过身来。
“你去帮我拿好吗?”
苏菲飞也似地出了门,从石子路走到信箱旁。
信箱里只有报纸。她想他大概不会这么快回信吧。在报纸的头版,她看到有关挪威联合国部队在黎巴嫩的消息。
联合国部队……这不是席德的父亲寄来的卡片邮戳上盖的字样吗?但信上贴的却是挪威的邮票。也许挪威联合国部队的士兵拥有自己的邮局。
苏菲回到厨房时,妈妈声音干涩地说:“你现在对报纸好像很有兴趣。”
幸好当天吃早餐时及早餐过后,妈妈都没有再提到有关信箱的事情。当妈妈出去买东西时,苏菲将那封关于命运的信拿到密洞去。
当她看到她存放哲学家来信的饼干盒旁边放着一个白色的小信封时,不禁吓了一跳。她很肯定不是她放的。
这封信的边缘同祥有点潮湿,此外信封上还有两、三个很深的洞,就像她昨天收到的那封一样。
难道哲学家来过了吗?他知道她的密洞吗?这封信为什么湿湿的?
这些问题把她弄得头昏脑胀。她打开信封来看:
亲爱的苏菲:
我读你的信读得津津有味,不过却有些后悔。遗憾的是,有关共进咖啡的事,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总有一天我们会见面的,但可能要等很久我才能亲自到船长弯来。
我必须加上一点,从今以后,我将不能亲自送信了。因为长此下去,风验太大。以后这些信将由我的小小使者送来,同时将会直接送到花园的密洞中。
有必要时,你可以再和我联络。当你想这样做时,请把一块饼干或糖放在一个粉红色的信封里。我的使者拿到后,会直接送来给我。
P。S:拒绝一个小淑女共进咖啡的邀请并不是一件令人很愉快的事,但有时我不得不这样做。
又,如果你在某处看到一条红色的丝巾,请加以保管。那样的东西常常会被人拿错,尤其是在学校等地,而我们这儿又是一所哲学学校。
艾伯特敬上
苏菲今年十四岁。这十四年间她曾接过许多的信,尤其是在圣诞节以及她的生日时。但这封信恐怕是其中最一奇怪的一封了。
信上没贴邮票,甚至也不曾放进信箱中,而是直接送到苏菲在老树篱中最秘密藏身之处的。还有,在这样一个干爽的春日里,这封信何以会弄湿,也很令人费解。
当然,最奇怪的还是有关那条丝巾的事。这位哲学家一定还有另外一个学生,而这个学生掉了一条红色的丝巾,一定是这样。不过她怎么会把它掉在苏菲的床底下呢?
还有,艾伯特是一个名字吗?
不过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这位哲学家与席德之间有某种关系,不过席德的父亲却把她们两人的地址搞错了,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理解的事。
苏菲坐了很久,想着席德和她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最后,她叹了口气,决定放弃。哲学家曾经说过有一天他会跟她见面。也许她也会见到席德。
她把信纸翻过来,发现背后也写了几行字:
是否有人天生就很害羞呢?
最聪明的是明白自己无知的人。
真正的智慧来自内心。
明辨是非者必能进退合宜。
苏菲已经知道白信封内的这些短句是哲学家给她的功课,目的要让她做好准备,以便阅读不久后会送来的大信封。这时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如果那位“使者”会把棕色的大信封送到密洞这儿来,她大可以坐在这里等他。(也许是“她”?)她一定会缠着那人,要他(或她)透露哲学家的一些底细。信上说,这个使者很小。会是个孩子吗?
“是否有人天生就很害羞呢?”
苏菲知道害羞就是难为情,例如因为光着身子被人瞧见而不好意思。但因为这样的事而觉得难为情是很自然的反应吗?在她认为,如果某件事情很自然,那每个人做它的时候都应该觉得很自然。在世界上许多地方,赤身露体是很自然的事。因此一定是一个社会决定你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在奶奶年轻时,女人做上空日光浴是绝对不可以的。然而今天,大多数人都认为这徉做很“自然”,虽然这种行为在许多国家还是严格禁止的。苏菲抓了抓头。难道这就是哲学?
第二个句子是“最聪明的是明白自己无知的人”。
这是怎么比较的呢?如果哲学家的意思是,那些明白自己并不知道太阳底下每一件事的人,比那些知道不多,却自认懂得很多的人要聪明,她还比较可以同意。苏菲过去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但她愈想就愈明白:知道自己无知,也是一种知识。她所见过最愚蠢的人,就是那些对某些自己一无所知的事自信满满的人。
再下面一句:“真正的智慧来自内心”。不过在某个阶段,所有的知识一定得从外面进入人的脑袋吧?但从另外一方面来说,苏菲记得有些时候她对妈妈或学校老师教她的事充耳不闻,而她真正学到的知识则或多或少是自己想出来的。有时候她也会突然间领悟一些事情。这也许就是人们所谓的“智慧”吧!
嗯,到目前为止都还不错。苏菲心想,前面这三个问题她答的都算可以。但接下来这句话实在太奇怪了,她不禁莞尔:“明辨是非者必能进退合宜。”
这是不是说一个强盗抢银行是因为他不能辨别是非?她可不这么想。
相反的,她认为无论孩童还是成人有时总是会干一些傻事,之后可能会后悔,这正是因为他们在做事时不依照自己理性的判断所致。
当她坐在那儿思考时,听见树篱靠近树林那一边的干枯灌木丛中有某个东西正沙沙作响。使者来了吗?她的心开始怦怦地跳。然后她愈来愈害怕地发现,那个正朝她走来的东西居然发出像动物喘息一般的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猎狗钻进了密洞。
它口中衔着一个棕色的大信封,随后便将信丢在苏菲的脚跟前,事情发生得太快了,以致苏菲来不及有什么反应。下一秒钟,她发现自己坐在那儿,手里拿着那个大信封,而那只金黄色的狗已经一溜烟跑回树林里去了。
苏菲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把手放在膝盖上开始哭泣。
她就这样坐了好一会儿,忘记了时间。
然后她突然抬起头。
原来这就是他所说的使者。她叹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难怪那些白色信封的边缘会有些潮湿并且有洞了。她怎么没有想到呢?无怪乎哲学家会要她在写信给他时,在信封里放一块饼干或糖了。她也许并不像她自认的那样聪明。但谁会想到送信的使者居然是一只受过训练的狗呢?这还真有点不寻常呢!现在她可别想从送信使者那儿盘问出艾伯特的行踪了。
苏菲打开大信封,开始看了起来。
雅典的哲学
亲爱的苏菲: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可能己经遇见汉密士了。
如果你还没遇见,我可以先告诉你它是一只狗。不过你不用担心。它是一只性情很温和的狗,智商也比许多人要高得多,而且它从来不会试图假装聪明。
你可能也己经发现,它的名字其实是有意义的。
在希腊神话中,汉密士(Hermes)是为天神送信的使者,也是航海人的神。不过我们现在且不谈这个。更重要的是,从Hermes衍生了Hermetic这个字。它的意思是“隐藏的”或“无法接近的”。从汉密士小心不让我俩见面的这个角度来看,这个名字不是颇为恰当吗?
好了,我们的送信使者终于出场了。不用说,你叫它的名字它就会答应,而且它非常乖。
现在我们还是来谈哲学吧!我们己经完成第一部分了。我曾提到自然派的哲学理论以及人类后来完全摒弃神话式世界观的事。现在我们要谈谈三位伟大的古典派哲学家:苏格拉底、柏拉图与亚理斯多德。这三位哲学家各自以不同的方式影响了整个欧洲文明。
自然派的哲学家也被称为“苏格拉底之前的哲学家”,因为他们生在苏格拉底之前。德谟克里特斯虽然死于苏格拉底数年之后,但他所有的想法都属于苏格拉底之前的自然派哲学。无论就时间或空间而言,苏格拉底都代表了一个新的时代。他是第一个在雅典诞生的伟大哲学家,他和他的两位传人都在雅典生活、工作。你也许还记得安纳萨哥拉斯以前也曾经在雅典住过一段时间,但后来因为他宣称太阳只是一块红热的石头而被驱逐出镜。苏格拉底的遭遇也好不了多少。
自从苏格拉底之后,雅典成为希腊文化的中心。我们要注意的是,在哲学理论从自然派演变到苏格拉底学说的过程中,哲学课题的性质也有了改变。但在我们谈到苏格拉底之前,先让我们来听一听所谓“诡辩学派”的学说。这一派的哲学家是苏格拉底时代雅典的主流学派。
哲学史就像一出分成许多慕的戏剧。注意,苏菲,现在舞台上的布幕就要升起了。
以人为中心
从大约公元前四五〇年左右起,雅典成了希腊王国的文化中心。从此以后,哲学走上了一个新的方向。
自然派的哲学家关切的主题是自然世界的本质,这使得他们在科学史上占了很重要的一席之地。而雅典的哲学家的兴趣主要在个人本身与每个人在社会的地位。当时,一个拥有人民议会与法庭等机构的民主制度正在雅典逐渐成形。
为了使民主能够运作,人民必须接受足够的教育以参与民主的进程。在现代,我们也看到新兴的民主国家如何需要开启民智。当时的雅典人认为,最重要的事就是要精通演说术,也就是说要能够用令人信服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看法。
这时,有一群四处游历的教师与哲学家从希腊各殖民地来到了雅典。他们自称为哲士或智者(Sophists)。Sophist这个字原来指的是一个有智慧而且博学的人(按:一般贬称为诡辫学家)。这些诡辩学家在雅典以教导市民为生。
诡辩学家与自然派哲学家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他们都批评传统的神话。但诡辩学家不屑于从事在他们眼中了无益处的哲学性思考。他们的看法是:虽然哲学问题或许有答案,但人类永远不可能揭开大自然及宇宙之谜。在哲学上,类似这样的看法被称为“怀疑论”。
诡辫学家认为,我们虽然无法知道所有自然之谜的答案,却可以肯定人类必项学习如何共同生活。因此,他们宁愿关心个人在社会中的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