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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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抱起那黑猪,低着头喃喃地说:“我是一个善良的人,不是野兽……”
他就转身从后门出去,在离开前的一刻,他忽然回眸。
同学们看到他那双细眯的眼楮,含了泪……
王虎一整天都旷课了,这旷课的,直旷了三天。
接下来是两天周末。
直到另一周的周一,他才又抱着他的小黑猪,出现在学校。
那时,是他的两个美丽的“姐姐”送他过来的,他到达教室后门,硬是不敢进来,他的那“黑姐姐”就在他的耳边说了句话,他才低着头进来,怯怯地坐于他的那个位置上,然后那两个黑白美人儿就离开了。
“刚才那两个是你什么人?”她回头就问。
他低头,没有理睬她。
她有些恼,略略提高声音:“光头,我问你话。”
“我不跟你说话,玛黛老师说你是坏人。”他如此说——,都已经和人家讲话了,他仍然还说“不跟你说话”。
“玛黛老师?”她疑惑地问。
可他没再继续和她说——他果然不跟她说了。
她没办法,把脸放到桌面,由下而上地看他,问:“我问你玛黛老师是谁?”
“我不跟坏人说话。”他笨笨的固执。
因为没上课,她就趴身过去,抢了他怀里的小黑猪——这种动作,出现在星宿身上,是叫同学们“跌破眼镜的”,当然,王虎不曾了解星宿的个性,也就没有把他的眼镜跌破。
“把山风还我。”他要抢回小黑猪。
她抱着小黑猪,威胁道:“你说不说?不说,我就不把猪还给你。”
“玛黛老师,就是玛黛老师。”
“哪个?”
“刚才那黑的。”
她想起刚才和他很亲密的黑美人,原来那是他的老师啊,想到此,她就略展微笑,把山风丢在他的桌面上,道:“早说不就得了,有什么好装神秘的。”
他抱了黑猪,说:“玛黛老师说你是坏人,你就是坏人,我不和坏人好的。”
“看来你病得不轻。”她幽幽而叹。
“我没病,我从来不生病的。”
她只是摇头,此时恰巧上课铃响了,她准备上课,忽然又回头朝他说:“你是一只笨得不能再笨的野兽,笨蛋。”
这次他似乎不生气了,悄悄地低声说:“我就是野兽,就是笨蛋,吓到你了吧?”
她的白眼一翻,没话了。
——是谁,教他说出这翻白目的话呢?
难道是刚才的黑美人儿?
她没忘记,那黑美人可是他的老师……
这是他上的第几节音乐课,他已经不记得了。
他只知道,在这音乐教室里,他是什么也没有学会的。
可这个年轻美丽的老师,竟然要他独唱?
他的脸全红了,低着头不言语,自然也就没有唱歌。
老师让他勇敢些,鼓励他唱。
他就问,唱什么歌都可以吗?
老师点头,他于是唱了。
唱的那是什么歌,谁也说不上来,反正他就是叽叽喳喳地叫了一阵,老师让他停止,他就停止了。
老师是不知道他唱什么的,同学们也不知道他唱什么。
或者,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唱什么吧?
下课的时候,老师把他单独留了下来,其余的同学都离开了音乐教室。
他在音乐教室里和老师单独待了十来分钟,然后就出来了,在教室门前,意外地看见她。
“老师留你下来做什么?”
他不理她,继续往前走。
“是不是老师留下来罚你什么了?”她追上来,问。
他说:老师对我很好,只有你才是最坏的。
“可我是最美的。”
他凝视她,缓缓地点头。
她想,看来他有一些东西没变的:就是他的眼光和他的诚实。
她向他递上一只手,说:我们和好吧。
他想了想,伸出手和她的手握在一起。
“他仍然没有把你记起来吗?”
她和她的母亲在一起,看枫。
这枫树,是他离开的那一年,她种的。
黑金城的动植物,都是从地球移植过来的,甚至有些是新开发的品种,而地球上,如今一些灭绝的动植物,在黑金城里,仍然可以找得到。
“没有。”她说,语气中是轻的怨恨。
“总会有天,他会记起你的。”
“妈,现在的他,和以前的他,根本不像。他以前是没有这么笨呆的,虽然那时候他还小,但我知道他其实挺聪明,可现在的他,真的很笨。他这十三年,到底去了哪里?为何要变成这样的呢?而且,他生得好矮……”
“他去了哪里,你以后亲自问他吧,妈不说。”
“我原以为,长大的他,会是非常的高大的,因为干爹说他是黑金城最强的男人。可他却生得如此的矮,且如此的笨,呆呆的,比当年的他还要弱智。”
她母亲看着她,久久才道:“可他很善良……这孩子,也挺难的。”
“妈,我说过,我恨他。”
“嗯,如果他在开始的时候,记得你,你会不会恨他?”
“也许不会——,可他到现在仍然没有把我记起来。”
“星宿,如果真这样。你就以一个全新的你,进入他的生活和他的世界吧。因为,回忆,并不能给你带来你所需要的一切。生命,他总是前进的!”
“我已经无法把记忆中的他和现在的他联系起来了,现在的他,让我觉得讨厌和恨……”
“我知道,妈妈理解你的。然而,无论如何,你别让他流泪。他是那种,不适合流泪的男人……”
“为什么?妈妈!”
“以后你会清楚的。”
“妈妈总是这么神秘……”
“因为他本身就是神秘的……否则也不会如此地迷惑住我的女儿。”
她不说话,她有些羞,又有些恼。
“迷惑了十三年……”
学校要办一个周年晚会。
班里准备了一个小品,其中要找人演一个笨蛋。
全班(应该是全校)推举了一个最佳人选:王虎。
他拒绝,他说他不会演戏。
同学们都说,不要他演,只要他往台下一站,绝对是十足的笨蛋。
哪怕有十万人观看,也有十一万人觉得他是笨蛋;不需要任何演技,他就能得到最佳演员奖的。
他于是有些得意——也只有笨蛋,才会为这种事情而得意的。
有人夸奖他,他高兴起来,他就答应了。
决定出演“笨蛋”这个角色。
晚会开始。
轮到他们班出演的时候。
台上站了五个人。
这个小品的故事情节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笨蛋喜欢上一位高傲的千金小姐,偏偏这位千金小姐很爱玩,整天把他当小丑一般地捉弄,笨蛋的竞争对手是一个花花公子,那花花公子为了得到千金小姐,不惜卖通千金小姐的管家和保姆,企图进入千金小姐的闺阁偷香,小姐不从,但无力挣扎,紧要关头,笨蛋出现,打跑了偷香贼,救了小姐,于是小姐吻了他……
(如此白痴的剧情,早几千年,不知被多少人使用过,现在还在使用,可知道这种剧情是“金刚不坏”之重头戏,打不死的!)
王虎是演了笨蛋,小姐嘛,恰巧是星宿出演的。
可是事情却不如想象的那般,当笨蛋赶跑偷香贼之后,小姐不愿意吻笨蛋了,她要笨蛋吻她(这根本不合剧情啊),笨蛋晕头转向的,找了扮演保姆的漂亮女生就吻了那女生的嘴,那女生哭着就往后台跑,扮演小姐的星宿爆怒性地把他踹到台下,吼叱道:“笨蛋!”
台下传来阵阵掌声……
后来评选的结果,王虎的班级的小品竟然得了第一名。
获奖理由是王虎出演的“笨蛋”,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这家伙竟然在小姐芳心暗许之时,吻了小姐的保姆——这种笨蛋,真是万年难遇啊!
至于那个被天下第一笨蛋吻了的女生,在事后,她找来了她的男朋友,约战王虎,事情的结果是她的男朋友被打成了猪头,接着她男朋友又找来十几个同伙,要报仇,结果是一群人都变成了猪头。
这事闹到学校,学校要见王虎的家长,来的人却是那两个美人儿,她们把王虎带回家,王虎因此休课一周。
一周之后,他又重新来到学校,那些家伙又找人和他干架,这次,终于轮到他变成猪头了。
由此之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但她对这件事情,仍然不能释怀。
那个家伙,她明明给他机会的,他竟然吻了别的女生!
明明可以在众场合公开地吻她的……
如果他那时勇敢地吻她,她或者会稍稍地原谅他。
可他不但没有吻她,更是在她面前、在无数双眼楮的面前,吻一个保姆……
那保姆哪有她美丽呢?
(女人,特别是有点姿色的女人,都认为自己是最美丽的。星宿,无疑是真的美丽的。她在闪光中学,被称为第一校花。)
——她对他的怨恨,无形中又添了多一分。
“你出来。”
在某个课间,她找上了王虎。
(他很少离开他的座位的,无论是上课还是下课,他都坐在椅子上。很安静,也许是因为他笨。)
他疑惑地看她,终于跟她出去。
出了学校门口,他就不愿意继续走。
他说,要回去上课。
她没让他回去,问他:“为何要吻保姆?”
“我不吻坏人……”
原来如此简单:他一直认为她是坏人。
既然坏,就坏到底吧。她想。
“你那玛黛老师竟敢说我是坏人,我这就去找她算账。”
“你要和玛黛老师打架吗?”
“我还要把她的嘴打烂!”
“不行啊……”
他追着她走,她走得很急。
很快的,两人就离学校很远了。
他发觉方向不对劲,停了下来。
她回头,问:“你不跟过来?”
他说:“这不是我家的方向,你走错路了,你根本不懂得去我家的。”
“是吗?”她笑。
“是。”
她笑得有些开心,说:“你既然知道我不会去你家,为何你还要跟着我?”
“我是刚刚才知道的。”
“还要跟吗?”
“不了,我回去上课。”
“上课?嘻嘻,你不知道你已经旷课了吗?”
“我旷课了,你不也一样旷课?”
“笨蛋光头,你想错了,我在出来之前,就已经悄悄地去请了假。而且我成绩那么好,即使旷一两节课,老师也不会说我什么的。你成绩却是差得要命,在老师心目中,你是无药可救的。这次又无缘无故地旷课,你死定啦,嘻嘻,回去一定会被臭骂一顿,还要写检讨……”
“你是陷害我的?”他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就陷害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他呆呆地看着她,无言地转头离去。
她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从口袋里拿出那把黑梳,盯着黑梳,喃喃自语:“他已经完全不是以前那个他了,这黑梳,还要送给他吗?”
光头这次对她是避而远之,似乎是真的不理她了。
当他沉默了十来天,在某个课堂,他忽然用笔捅了捅她的肩。
她回转脸之时,被他袭击了:在课堂上,他以惊人的速度吻了她的嘴。
“星宿,你好美,做我的新娘!”他说,在吻了她之后。
她的艳美的嫩脸,“嚓”地全红了。
黑梳缘 故事二
她躺在床上,她的心儿仍然在进行一种异常的跳动……
一整天的,她的脑袋里什么也没想,只想着“那一吻”。
那一吻,来得太突然,和他最初的纯真的吻那般,都是来得突然的。
在那一年,也是这般突然的吻,他说“星宿姑姑亲亲”,果然就亲亲了,那时他和她的初吻,她可以完全地肯定。
最纯的初吻……
可那毕竟是孩童兴奋的纯真,和今日这一吻,性质上是截然不同的。
她想不明白,为何一直笨笨呆呆的他,会在课堂上吻她?
且同学们都看到了那一幕,也听到了那一句话:星宿,做我的女人……
他虽然平时很胆小,说那句话的时候,声音也轻,可却说得干脆决然,说得极具力量,因此,几乎是全班的同学以及上课的老师都听到了的。
他怎么能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呢?
怎么能够吻得那么自然、那么突然呢?
她那时脸儿都红透了——,她可是学校里有名的冷艳的玫瑰,可偏偏那么容易就红脸,这几乎把她的名声都败坏了。
就因为她的冷傲,所有的追求者,都知难而退——不退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