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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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厅。
此时总共四个人。
她,干爹,王狼,还有一个光头的女人。
这女人虽是光头,却有着超乎人想象的美丽。
那种美丽,是不可逼视的……
她怕这光头的女人,她不敢看那女人的眼楮。
因为光头女人那一双美丽的眼楮,像两把锋利的尖刀……
干爹和王狼当然是认得她的。
干爹说,星宿,你是过来找虎儿的吧?
她点头。
那光头女人看了她一眼,忽然朝她招手,“过来。”
女人的声音中,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她不自觉地走过去,那女人凝视她,好一会,忽然说,你可以做我的儿子的女人。
儿子?女人的儿子是谁呢?
“你的儿子?”她疑惑。
“我的儿子,是世上最强的男人。”
她突然明白了:王虎和女人都是光头的。
也许这就是遗传……
干爹说:“我今日一定要把虎儿带出黑金城。”
“随便,反正我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女人说。
她看见女人亲了亲王狼的脸,“狼,陪我到虎儿的隔壁,像你儿子对待天心一般的对待我。”
王狼和女人上了楼,开了门,进去。
他们隔壁那间房的门,忽然也被打开。
她看见了王虎。
变了一些;不变的,是他的眼镜和他的光头。
他从楼上看她,她也在楼下望她。
透过他的眼镜,她看到他那双细眯的眼楮,她发觉,这双眼楮,比以前呆泄了许多。
很迷茫……
且在迷茫和呆泄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
他看她的眼神,是一种冰冷的陌生感。
他,已经不认得她了。
她流泪……
干爹在此时站起来,走过她的身旁,对她说:“星宿,你把他忘了,因为他也把你忘了。”
她来不及回答,她的干爹就走上二楼,走到他的旁边。
“虎儿,跟爷爷走。”
她看着他们爷孙下来,又看着他们爷孙离开,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背影。
跌坐在地上。
哭!
“背信弃诺的光头,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黑梳,仍然紧紧地握在她的手中……
黑金 黑金外传之黑梳缘 故事一
“同学们,今天我们班来了一个转校生,请大家鼓掌欢迎他!”
闪光中学高二(2)班里,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宣布。她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可爱妇人,深得班上的同学的喜爱。
同学们听了她的话,都对这个转校生寄予“好奇”,于是有人问,那个转校生呢?
班主任被同学们一问,也是微微地吃惊,掉头去看那门,发觉不见有人。她愣了,她刚刚明明带着那个转校生过来的,他也一直跟在她的后面,怎么就不见了啊?
她于是喊道:“那个……王、王虎,王虎同学!”
班里某个金发的极是美丽的女同学,听到“王虎”这个名字,她的娇躯微颤,一双韵味十足的美眸紧紧地盯着教室的前门。
可那门久久的还是没有人出现,同学们开始小声嘘哗,班主任觉得奇怪,就走出去,看见那转校生正躲在门侧,她拉住他的手,道:“王虎同学,别怕,跟老师进来。”
“我不要进去……这里好多人!”
“他们都是很友好的!”她说着,硬是把王虎拖到门前,众同学一看,都傻了:怎么是一个抱着小黑猪的光头啊?
那光头低着头,被班主任强拉了进来……
“光头!”
“怎么是一个光头啊?”
“我还以为是美女哩……”
“还以为是帅哥呢……”
……
各种议论,如暴雨般袭来。
众同学看见那个光头的脸庞全部红了,他们看见他的脸有些呆,戴着眼镜的样子,好像一个痴儿。
也许因为怯怕,他一直都低垂着脸,不敢把脸抬起来,因此很少人看得清他眼镜里面的双眼。
“王虎同学,请抬起头,不要害怕,你自我介绍一翻,让同学们认识认识你。”班主任鼓励道。
光头忽然抱着小黑猪,低着脸就冲了出去,教室响起一片哗然,班主任叫喊:“王虎同学,你不要跑啊,你要去哪里?”
“老师,我想请一会儿假!”
那个金发的极美的少女站了起来说了这句,也不待老师答复,她就从后门跑了出去。
金发少女跑出教室,追上那个抱着小黑猪的光头,她说,王虎,等等。
他回头,看她。
他那双细眯的眼楮,是呆泄的、笨拙的、怯害的、甚至是害羞的。
他看她的眼神,是陌生的。
她说,还认得我么?
他摇摇头,怯怯地说:你是谁?
她突然感到眼楮有些湿润,哀叹出一句:我本来想,如果你认识我,我可以原谅你的……
她转身回去了。
他看着她的失落的背影,忽然轻声说:你好美……
她陡然转身,双眼闪烁,静静地期待他下面的话,可他没有继续说,他抱着他的小黑猪离开了。
转身的时候,她看到的是他孤独的背影……
她回到家里。黄昏,可惜没有夕阳。
黑金城,难以见到夕阳。
窗前,一棵树。
枫树。
红了。此时为秋。
和以往一样,凡秋,都把她的思念浓了。
今日却又有一些不同:她深心底那个人,终于出现。
在十三年之后,那个光头,回来了。
他变了付模样,变得不像她记忆中的模样。
可他仍然是他,是“黑金城传说里的力量之男——邪眼的传承者”,他仍然是光头,仍然戴着一付莫名其少的眼镜,仍然叫“王虎”。
只是他变得很呆、很胆怯、很矮……
最重要的是,他变得已经不再认识她了。
在他的记忆里,已经找不到关于她的印迹。
在他的眼前,她成了一个陌生人。
她恨……
一把小巧的黑梳,仍然被她紧紧地握在手中。
她看窗前。
看枫。
枫叶落,思绪飘。
“星宿,在想什么?”
母亲的声音是很轻的,轻得像枫叶落地的声响。
她让母亲坐于她的身旁,幽然道:“妈妈,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一件事情。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情。”
母亲不说话。
她就说,妈妈,为何在瞒着女儿?你明知道他早已经回来的?
母亲愣了愣,说:不想让你知道,因为你这些年,表现得很豁然,我们以为你已经忘了他,不要让你的记忆再苏醒。
是吗?一个小男孩从楼下跳下来救你,你能忘了吗?妈妈……
母亲摇头。
她凝视着母亲,说:我恨他。
恨他把她忘了。
恨他很多……
母亲仍然不说话。
她也不说话。
枫叶,飘落,一片……一片。
母亲拿过她手里的黑梳,温柔地,梳理她的金色直发。
星宿,哪天他若果替你梳发,你也许就不会再恨他。
她说,不可能……
学校里忽然多出一个奇特的光头,是一件比较让人好奇的事情。
据学校的官方传言,这光头生得又矮又笨,还经常抱着一个小黑猪,更加让人难以相信的是,这光头身边还常常有两个“护草使者”。
这“护草使者”可是一白一黑的两个美人儿耶!
学生们对此很是诧异,然而一段时间下来,他们终于也失去了对光头的兴趣。
因为这光头,几乎不跟任何人交往,平时沉默寡言,几乎没跟谁说过话的,且说起话来,让人感觉,他好像刚学会讲话的样子,他讲话的模样很吃力、且很久才想出一句要说的话、或者常常结巴。
当然,他也从来不主动与人交往的。
刚开始的时候,班里的男同学,还对他比较好奇,有时候想找他说说话,可后来知道他根本就懒得说话,他们也懒得向他表示友好了。至于班里的女同学,几乎没有任何一个愿意靠近他的。
本来他矮,且又是近视(他都戴着近视镜),因此班主任好心把他放在中间那列的第一排的座位,可在一次小测试之后,竟然发觉他的成绩和他的眼镜极是不相配——他考了个倒数第一,全校的。
班主任就觉得不能让他继续坐前面了,就进行了调位,专门把他调到后面的那列,且是最靠后门的那个位置。
恰巧,他的前面,就是那个金发女孩——他认得那个女孩,他记得他第一天来上学的时候,那个女孩追出来问他认得她吗?
他以前不认得,现在认得了。
这女孩就叫:星宿 ? 索玛伊。
他记得,当时他还说她很美……
他觉得,女孩是亲切的,对他怀着善意的。
可他至今不知道女孩的名字,他很想知道她的名字,又不知道该如何问。
其实,他在哪个座位,都不影响他的。
他看似学习非常的认真,可他很多时候都不会把头抬起来,他似乎有些害怕别人,不敢与人交往,也不大敢与人说话,甚至不敢与人对视。
他在她后面坐了近十天了,却从来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而她呢?
她看着他来到这个班级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可仍然没有把她认出来,也没有和她再说过话。
十三年之后,他只跟她说了一句:你好美。
她知道自己很美,所以她很骄傲。
她的追求者众多,但追求她而变成失败者的更多。
她冷漠、艳美、清高、傲气十足。
这是同学们对她的评价。
她对这些评价是不屑一顾的。
她只活她自己的,从来不因为别人的眼光而活。
因为她是:星宿?索玛伊。
她一直期待他能够对她说上一句话。
然而,他终是没有语言的。
她知道他看起来很呆,也终于了解,十三年后再度出现在她面的他,是真的笨呆了。
不得不承认他的笨的——学习很认真的他,考试成绩却是全校最差的,甚至是黑金城所有学校里成绩排行最差的,除非有人故意考零分!
她最不能接受的,是十三年后的他,生得如此之矮。
在黑金城,一百七十多公分的男人,是绝对算得上矮的。
他却正是一百七十一分分……她记得,小时候,他是比她高一些的。
她那时还以为,他长大了,会比她高很多。因为他是黑金城的力量之男。
可惜她错了——他叫她错得离谱。
怎么可以生得比她还要矮呢?
他好歹是黑金城的传说中的力量之男啊!
某个课间,她忽然回头,问他:你为何生得这么矮?
她问得很轻,他也听到她在问他话,可他没听清楚她问的是什么。
“你说什么?”他低着头,问。
“你很矮。”她说。
直截了当的、刺痛人心的话,由她的美丽的嘴唇裂出。
他听了,有些脸红,却没有生气。
倒是他怀里的小黑猪蹦上桌面,朝她嘟嘟呶呶那猪嘴,她拿起一本书就轻拍在它的黑猪嘴,轻喝:下去。
黑猪似乎听得懂人言,立即又跳入王虎的怀里。
“别打山风!”他咕哝了一下,一双手在黑猪的背上轻揉,可她刚才打的是黑猪的长嘴……
“它叫山风?”她问。
黑猪又跳上来,要跟她报上它的名,她一手轻拍过去,它就又跳入他的怀抱。
“它是叫山风。”他说。
“你为何上课也要抱着这黑猪,它老喜欢放屁!”
“只有山风是我的朋友……”
“猪!”她骂。
他就愣头愣脑地说:“山风本来就是猪。”
“你也是猪。”她说。
“我不是猪,我是人。”
“就是猪……”
“不是猪,是人。”
“就是……”
“不是!”
两人开始进行无意义的口水仗,众同学都看着,惊讶了。
这两个人,男的本来是很少言语的,女的更是冷傲无言,怎么现在就能争个不休呢?
幸好上课铃响了,两人的争吵也被迫结束。
可老师没来之前,那光头还是唠叨了一句:“我是人……”
上课没多久,星宿趁老师不注意时,她忽然回头对他小声说了一句:“你不是人,你是禽兽!”
“不!我不是禽兽,我是人,是一个善良的人!”他反射性的、没有任何预兆的高声呐喊。
老师、以及所有的同学都把眼光集中在他身上,像是把他当怪物一般地看。
他忽然抱起那黑猪,低着头喃喃地说:“我是一个善良的人,不是野兽……”
他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