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宫突围-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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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安全,我将竭尽全力完成这一使命。为了对付托尼的刺杀计划,我已采取了必
要的防范措施,其中包括减少今天晚上出席宴会的人数和请邓小平先生穿上防弹衣,
而这两件事只有请你出面才能完成。”罗新华知道,按照访问日程,1 月30日晚7
时,全美华人协会和美中友好协会要在希尔顿饭店举行盛大的酒宴欢迎邓小平和祖
国代表团。这次活动的发起和组织者是著名物理学家杨振宁博士和全美华人协会主
席龙绳文先生。出于同胞情谊和对邓小平的敬仰,他们慨慷解囊,自筹资金,希望
将欢迎晚宴搞得隆重、热烈,并早早发出通知:凡在华盛顿的华人只要缴纳三十美
元便可领取一张请柬,应邀出席。邓小平尚未抵美,报名参加的人数已超过两千多
名。美方安全委员会得知后曾以无法保障安全为由建议邓小平不要出席这个非官方
的欢迎宴会,但却遭到邓小平的断然拒绝。在他看来,个人的安危同海外侨胞的一
片盛情比起来太微不足道了。后来,美方安全委员会又向招待会筹委会提出要求,
出席宴会的人数不得超过八百名。但也同样没被接受。于是,泰伯森只好请中方代
表团先遣小组负责人,中国驻美联络处主任柴泽民出面协商,最后总算说服杨振宁
和龙绳文同意将参加晚宴的来宾控制在八百名,并将应邀出席者的名单提前三天呈
报特别执行小组核查备案。
现在,离欢迎宴会开始只剩三个小时了,泰伯森竟又提出来再减少来宾数额,
这显然有些强人所难。但罗新华也理解他这样做的良苦用心和迫不得已,便委婉地
说:“这个时候再通知宴会主持者减少人数有点太晚了吧,经你们审核批准的请柬
昨天已经发出去了。”泰伯森作了个不容置辩的手势:“必须要减。”他指着屏幕
上的图像说:“你看,这是希尔顿饭店的前厅,目前我们只在这里配备了一道安全
检查门,而且进入的通道也很狭窄,只有五米宽,我还要再增加警力,人多了很可
能会发生意外,请你同龙绳文先生好好解释一下,务必再减些人数,拜托了。”罗
新华问:“你看减到多少人合适?”“最多不能超过五百人。”罗新华笑道:“既
然这样,那就不用再找龙绳文先生解释了,他们只发出去五百份请柬。”泰伯森颇
感意外:“哦,怎么回事?”
原来,罗新华随代表团抵达华盛顿的当天,便和王枫由柴泽民陪同一起对邓小
平将要活动的几个主要场所进行了一番观察。在希尔顿饭店,王枫也提出安全检查
门和通道的问题,建议再减少出席宴会的人数,并当即邀请杨振宁和龙绳文面谈协
商,同时也向他们通报了一些所掌握的危险情况,包括李。乔治被杀前转寄到国内
的“刺杀迪姆虎计划”。两位侨胞领袖自然立刻就权衡出此事的利害得失,毫不犹
豫地爽口答应一定严格控制参加晚宴的宾客,只发五百份请柬。
泰伯森听后很高兴,一再向罗新华表示感谢。
罗新华端详着显示器上希尔顿饭店的平面图,思忖着询问道:“能不能不经过
这段长廊?我是说,这个饭店还有没有别的门可以进入宴会厅?”
泰伯森即刻明白对方的意思:“在饭店左侧有一个便门,汽车绕过停车场可以
直接开进去,有一条通道一直通向宴会厅。”停了停,他又正色叮嘱道:“即使这
样,也一定要请邓小平先生穿上防弹衣。”罗新华无奈地摇摇头:“对不起,你的
这项要求我无法答应。”三天前,当他以中方代表团安全联络员的身份第一次与泰
伯森见面时,泰伯森就带来几件防弹衣并明确交待这是卡特总统特意送给邓小平和
夫人的。邓小平见到这份特殊礼物只笑了笑,便让卫士拿走了。“你是他的特工,
你有这个责任。”泰伯森继续坚持自己的要求,并拉开翻领皮衣的拉链,指着套在
里边的一件棕色背心说:“其实这很简单,只要往身上一套就行了,谁也看不出来,
在美国不仅总统,甚至连总统夫人和家人,还有那些内阁成员都喜欢这玩意儿。”
罗新华扔摇摇头:“我了解他,他不会这样做的。”“为什么?”“这是他的性格,
也是对你们的信任。”泰伯森脸上掠过一种肃穆的神情:“哦,明白了,他曾是个
将军,拿破仑式的将军。”他突然用力挥了下拳头:“这里没有人能战胜他,他会
征服整个美国,整个欧洲!”罗新华自然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冲动,这是一种自豪
与羞愧,骄傲与愤恨矛盾心态的宣泄。作为一名肩负着维护国家声誉和安危的高级
特工,当他发现自己不仅要对付凶残的杀手,还要提防身边的盟友时,这种复杂的
心境是无法用语言向一个异国同行表述的。罗新华很想宽慰他几句,却一时找不到
恰当的言词,何况他自己也被严峻的事态搅得心慌意乱,焦虑不安:杀手托尼不知
去向,内部有人参与谋杀;而泰伯森又不愿将这一情况向安全委员会报告,甚至对
国家安全顾问和国务卿都封锁消息。“不,我什么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泰伯
森铁青着面孔冷冷地说:“我不管白宫里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也不管谁是托尼的老
板,鹰派、鸽派,民主党、共和党,都他妈一样。我是一名特工,我只管对付狗娘
养的杀手,保证中国客人安全离开美国。”罗新华无法判断他这样做是否正确,也
无法判断他这样做是否就能阻止托尼的暗杀行动,但他相信泰伯森的结论:这个
“刺杀迪姆虎计划”远比他想象和预料的要复杂得多,严酷得多。这绝不仅仅是某
个激进组织一次简单的恐怖行动,而是一个庞大的政治阴谋,杀手也绝不仅仅是托
尼一个,一定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罗新华试探地问:“中情局会不会还了解其他线索?”
泰伯森闪烁其词地应道:“可能吧,至少他们知道‘卓娅’是一个苏联人的名
字。”这时,无线电话里传来丹尼尔的报告:邓小平已结束和尼克松的会谈,十分
钟后,将乘车抵达航天博物馆参观。
泰伯森熟练地操作着电脑程序,屏幕上即刻显示出从布莱尔大厦至航天博物馆
的行进路线。他一边逐段检查一边通知负责各个街区警戒的行动小组做好准备。并
命令值勤的直升机立即出动,进行空中巡逻。“走吧,我们先赶到博物馆去。”泰
伯森招呼道,整好皮外套,又用鹰隼般犀利的目光定定地望着罗新华:“希望你能
理解我的用意,也希望你能保持沉默。”罗新华郑重地点点头。“谢谢你的合作。”
泰伯森停了停,又若有所思地说:“我不想打听是谁向你提供的情报,但我必须提
醒你:这个人的处境很危险,你要通知他尽快离开托尼。”罗新华心头一沉,眼前
蓦然又浮现出李。乔治血肉模糊的尸体。
罗新华不由地为这个大胆的美国姑娘的安危深深忧虑,却又一筹莫展,毫无办
法。
第二十三章 不要相信任何人(一)
先遣组一到华盛顿就得悉“全美华人协会”和“美中友协”要在希尔顿饭店举
行招待会欢迎邓小平副总理。牵头的是杨振宁博士和“美中友协”会长,一位美国
友人。杨在纽约,这位友人在洛杉矶,实际主事的是在华盛顿的龙云的公子龙绳文
先生。他们出于同胞情谊和中美人民的友谊,热情很高,总想把规模搞得大一些,
预定将有一千二百人参加,已经发出通知,每人只要缴纳三十美金都可获许参加。
我驻美联络处和先遣组却认为应当全力支持搞好这项活动,但对他们的做法有些不
敢苟同,安全问题甚为可虑,应当提请组织者注意,通过协商,解决好这个问题。
于是,邀请杨振宁博士和那位美国友人于1 月15日来华盛顿一叙。柴泽民和我同他
们坦诚地谈了我们的意见,经过友好协商,商定:适当缩小招待会的规模,人数限
定为五百人,由联络处协同他们进行安排,有关安全问题应提请美方负责保证,所
有参加人员也应当与美方合作,接受安全检查。就此,我们口头通报了美方。美方
表示,计划的更改对安全有利,愿意负责安全保证。泰勒(联邦安全局官员)告诉
我,他们将采取的安全措施,其中包括在希尔顿饭店设置安全门进行安全检查,安
排邓小平及少数陪同人员、警卫人员由单独的通道出入饭店,等等。后来当招待会
举行时,场面极为热烈,又很有秩序。若干年后,里根总统恰恰在上面说到的这个
通道出入口处的马路旁遇刺受了伤……
摘自原国家安全部部长凌云回忆录《我随邓小平出访美国》一1 月30日晚。
杜立彬提前半小时便来到了希尔顿饭店。这是他多年记者生涯养成的习惯,每
次采访总是早早就赶到现场。可这次他发现自己竟然来迟了,饭店门前由特工和警
察围起的警戒线外已挤满了等候采访的记者和欢迎的人群,大多是衣着朴实的华人,
有的还举着小型国旗或写有“欢迎”字样的标语牌,站在飒飒的寒风中热切地期待
着一睹邓小平的风采。即使在华盛顿这样世界一流的大都市,希尔顿饭店也称得上
是豪华和气派的象征,尤其是今晚那悬挂在门厅的八只巨大的红灯笼更给这座五星
级饭店增添了一派喜庆和辉煌。手持红色请柬的男女嘉宾喜气洋洋地通过惟一的一
座安全检查门进入宴会厅,安装在那里的几台检测器已在不知不觉中对每个人进行
了彻底检查。用一位美国小报记者的话说:“这些高技能的检测器连女人大腿间用
的什么型号的卫生栓都能分辨得清清楚楚。”杜立彬挤过熙攘的人群,穿过警戒线,
跨上台阶正匆匆朝安全门走去,忽觉肩头被人拍了一下。扭头一看,原来是那位被
自己撞坏相机的日本记者。“平谷先生,你好!”他即刻记起了对方的名字,热情
地伸出一只手。
平谷三九郎取下挎在胸前的上海牌照相机,双手捧着递给杜立彬,“杜先生,
这是我借用的您的相机,现在归还。”杜立彬本想推辞,却又难以启口。他知道自
己的“上海牌”同摔坏的那架“尼康桵K750”绝不能相提并论,虽然都是相机,却
有天壤之别。就像人一样,有的是国王,有的是乞丐,谁也不会把两者进行同等交
换。他迟疑着,深感不安地说:“平谷先生,实在对不起,如不嫌弃,请您先留着
用吧。”平谷三九郎笑着摆摆手,又指了指挂在脖子上的另一架相机:“瞧,我的
已经修好了,多谢您的关照。”杜立彬听他这样一讲,心里总算安稳了一些。
平谷三九郎两眼盯着杜立彬胸前的红色采访证,目光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羡慕
和不满:“你们中国记者真幸运。”杜立彬表示理解地笑了笑。为了防止欢迎宴会
发生不测,美方安全小组采取了更加严密的防范措施,其中包括不许记者进入宴会
厅采访,但几位持有特别采访证的中美记者却获准以来宾的身份出席宴会。杜立彬
便是其中一个。他望了望神情显得有些沮丧和焦急的日本记者,语气诚恳地问:
“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平谷三九郎似乎颇感为难地抓了抓头发:“是这样的,总社老板对我发回去的
稿件很不满意,可我又很难拍到有新闻价值的东西,我想请杜先生帮我拍几张邓副
总理访问的照片,当然,酬金会很优厚的。”杜立彬犹豫着没有回答。严格的外事
纪律不允许他这样做,可负疚的心理又使他难以拒绝对方的要求。稍顷,他还是微
笑着答应了。“好吧,我会多拍摄一些照片送给您,不过我不能收取任何酬金。”
“非常感谢。”平谷三九郎深深鞠了一躬。“明天我会到阁下的住所去拜访。”杜
立彬歉意地一笑:“不巧的很,明天一早我就要离开华盛顿,随代表团的先遣小组
赶赴亚特兰大。不过,我会把拍摄的底片给您留在肯塔基旅馆的服务台。”平谷三
九郎颇感失望地望着他:“哦,真遗憾。”他想了想,很认真地说:“底片您先带
走好了,后天我也要跟随邓小平副总理到亚特兰大采访,到了那里我会去找您。”
杜立彬热情地应诺道:“这样更好,咱们还可以好好聚一聚。对啦,我到亚特兰大
后住在桃树街的桃花饭店。”“我记住了,咱们桃花饭店再见。”同日本记者分手
后,杜立彬通过安全检查门匆匆走进灯光辉煌的宴会厅。堆满鲜花的前台悬挂着一
面写着汉字的横幅:“热烈欢迎邓副总理访美。”许多应邀出席晚宴的嘉宾已在指
定的席位就坐。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