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家族全传-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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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美要钱心切,他说:“我们湖州人有句俗话:‘和尚要钱连经也卖’。革命需要,
财政枯竭,眼前悠悠万事,该冒的险也就得冒了。”
5月18日,陈其美来到法租界萨坡赛路14号寓所等候。李海秋等人不久也驱车赶
来。坐定不久,李海秋声称合同底稿忘带,需返回取来。李海秋刚出门,两个彪形
大汉持枪冲了进来。陈其美不及防,头部连中数弹,倒地身亡。黄郭、吴忠信等人
闻声赶来,与暴徒展开枪战,其中一人被击毙。
陈其美死时,经济相当窘困,检查身边遗物,仅有款项20元。陈其美临终时,
黄郭抱着他,他还说:“惜乎讨贼未成,身死小人之手,此为憾事!”
陈其美死后,孙中山要求国葬,但迟迟没有下文。
蒋介石听到陈其美被刺杀后,痛哭失声,立即赶到出事地点,冒险将陈其美的
尸体载回自己在上海的秘密寓所人殓,并亲自撰写祭文悼念陈其美,他以极悲伤的
语调说:“自今以往,世将无知我之深,爱我之笃,如公者乎。”由此可见蒋介石
对这位盟兄兼恩师的情意之深了。
4.投机场上小试身手
陈果夫辍学回到故乡,办了一个刊物《碧浪》,自已写文章在刊物上发表。岳
父劝他经商,陈果夫特地写信给蒋介石,征求意见。蒋经国在上海求学,蒋介石在
给蒋经国信中嘱咐道:“每月可于果夫哥哥处,挪零用钱3元,如果想买各种书籍,
并与果夫兄商定为要”。其后不久,陈果夫卷入投机场中。
1911年到1916年秋,陈果夫在上海一过6年,完全是靠陈其美的荫护。陈其美一
死,身体虚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患有严重肺结核,累一点就要吐血的陈果夫,
马上就陷入了窘境。
最初陈果夫是和他的三叔陈其采一起住。这时的陈其采虽然名声很大,做过清
朝军治所第三厅厅长,和江浙财团也有些联系,但基本上是在赋闲,并没有太多的
收入。二人坐吃山空,没有经济来源,开销又大,不久便维持不下去了。陈果夫挣
不到钱,自己养活不了自己,在革命党人中,又无足轻重,派不上什么用场,没人
拿钱去接济他。不得已,只好回湖州老家。回到湖州,先为友人代课,做一个多月
教员。陈果夫后来在《偶忆》的文章中回忆说:“我毕了业,在家无事。恰巧有一
位老同学沈鲁夫,在菱湖教体操,有病找不到代替的人,他邀我去代课,我才到了
菱湖。他所教的有三个学校,其中两个初小还容易教,一个高小就困难了。听说他
们的体操教员,……大都不会教这些器械操的,那末,自然是教不下去。好得我对
于此道,尚非外行,所以我去的第一天,就自己操了一套给他们看,他们因此对我
无异言,并且我于军事操极重纪律,他们也无人反对,我代了一个多月,彼此感情
极好,这是我第一次做教师,而且我代沈鲁夫一个多月课,第一次得到代课费24元。
我从这里,才知道真有本领的人才能教人。”这是陈果夫首次自食其力,把得到的
代课费,买了许多儿童用书给弟妹们看,自称图书室。在代课时,有两件事给陈果
夫印象最深:一是这两个初级小学都有乡土教材,所以这些小学生大概能懂得本地
的地理历史。二是当辛亥五月二十日是分龙日,菱湖地方各救火会都将水龙集在一
处,比赛其训练成绩,学生自动放假,不来读书。陈果夫认为他们是学习,而在那
位南栅小学的校长,则认为学生不守规则,拟各予记过一次,因此,他与其他两位
先生辩论了二小时以上。主张处分学生的虽然在教育理论上辨论失败,但为赞成校
长的主张,还是不承认失败。陈果夫主张每逢这些日子,反不如由学校的先生带学
生去看,并且学习。因为这是实地教育,不一定读书才是教育,陈果夫以后一贯主
张生活教育,始终不变。
陈果夫这次回到吴兴,很注意湖州各种志书,搜集研读,研究当地的俗尚与其
出产井旁及科学、医学、教育等问题。因湖州人信鬼,故对鬼、做梦、心理、催眠
学等作综合研究;为了要破除迷信。民国四五年间,对神鬼、魂灵等,风靡一时,
连受过西方教育的伍廷芳博士,亦醉心于此。陈果夫于民国5年春天,因李浩生向他
索取陈其美的照片,发现“电感”,也因为受当时潮流之影响,对鬼的问题决心有
一个答案。陈果夫说:“民国5年,余偶患吐血之症,因赴杭疗养,并由李浩生先生
介绍一医生为余诊视。一日,李浩生向余偶索叔照片,余偶诺之,但未即送。返湖
四五月后,一日下午2时,忽忆及之,即检出英叔照片一帧,交邮包裹寄去。翌日,
邮差送来李先生一函,余以为收到照片后之回信,认其大速,及拆阅,始知其为索
照片而发,谓前允事已隔四五月,未蒙检寄,故重申前请云。余当复函询以为此函
之动机与时间,不久,李浩生复称:因忽忆照片何未寄来,故尔催询,至时间则这
与余拟检寄照片之时间相吻合也”。
陈果夫以“电感论”代替“有鬼论”,说人的心灵媒介为一种不可思议的无线
电,或有人称为一种脑波,是不可见、不可闻的颤动,可以传播遐尔。有关及的朋
友,心灵早有一种接触,所以心灵无线电易于感受。感应为有所感而生的现象:一
人脑中的神秘电力发出电讯,这种电讯达到另一人之脑筋,因而引起思维或影像。
陈果夫说:“心灵感应之事实在吾人经验中不时发现。有一最普遍之经验,即数人
集聚谈话,谈话之资料转至某人之时,不久某人即至。此种情形之解释,为某人欲
至此数人之处所,在未至之先,彼已发出心灵无线电。一人接受此电,感触而谈及
某人,在谈论之时,而某人至矣。”“有鬼之说,固荒唐不经,但数千年来,世人
因信鬼,不敢为非作歹,道德或法律之制裁有所不及者,因此得一补救,厥功甚伟;
今如以灵感论代替有鬼论,使人无所畏惧,相率为暴作恶,则迷信难得破除,其如
世道人心何?予以为此种疑问,似是而非,盖电感论固亦具有制裁之力量也。就吾
人所知,往往有人欲加害于另一人,被害者发出心灵无线电,向其友乞援,友人若
有所感,于不知不觉中从事营救或报仇之工作,则害人者终当伏法。亦有被害者因
痛恨仇人之残暴,其怨毒往往藉心灵以侵仇人之心灵,使其形色仓皇,行坐不安,
而终至破案伏诛。准此以观,心灵感应之制裁力,较之有鬼论之徒以假鬼吓人者,
不更切实而伟大耶?不但此也,如被害者感受心灵无线电,甚为敏捷,则谋害者之
所思,均可随时感到,即不难于出事之前设法预防避免危险。如侦查人员或法官当
有感应力时,亦可获得犯罪者之思想感应。俗传包龙图善判奇案,或目之为神,实
亦无非包氏之心灵感应力,较之一般法官,特别敏捷而已。然则,果能人人培养其
本身之电感,或以自卫或以除奸,则作恶之徒,将无容身之地,亦何需乎利用有鬼
之说耶?
陈果夫这时看书很多,他说:“民国6年的时候,曾经在笔记一类的书上看见一
段记载,说有一个人,人家都称他为花仙,因为他能够移花接木,别人虽则也会,
然总比不得他靠得住。他平时栽移树木的时间、土地、天气及其他方法,都与别人
相同,就是其中一件事,却很特别的,是对于树的方向的考究:如在原处掘出来朝
东的,移了一个地方也要朝东的。他每次栽树,总拿了罗盘向根根细心的对,丝毫
不苟,这或者就是他致仙的道理了。”从而做各种植物变色、变种的研究与试验,
兴趣极浓。对地方的移风易俗,破除迷信,改进建设,都有具体的建议。
湖州城南效二里有靓山,为浙西胜地,山麓有碧浪湖,波平如镜,浮玉塔峙其
中。陈其美墓地即在山南。陈果夫此时办了一个儿童文艺刊物,叫《碧浪》杂志,
以湖名为刊名。他说:“我曾经负责编过一种儿童文艺的刊物,名称叫做《碧浪》
杂志。编这种刊物的时候,最困难的是常常感到稿荒。记得那时候我不知写过多少
信给许多朋友们要稿子,可是等了好几个月,他们寄来的稿子还是很少。后来我因
为右臂伤了,于是用左手又写了许多封反字的信,并限定时期,请他们交卷,这样
给他们一个特别的刺激,他们才如限交了许多稿子过来。”陈果夫自己也写文章在
《碧浪》发表,后来收在由王夫凡编的《果夫小说集》里。
民国6年冬天,也就是1917年冬季的时候,陈果夫的岳父朱五楼先生以陈果夫闲
居家乡并不是长久之计,从上海去信劝其经商。陈果夫说:“愿在金融界工作。因
为我当时想:金融界是商业中枢,我的岳父(朱五楼)又是老金融界的领袖,与人
接触的机会也许比较多。在我结婚的时候,金融界的老前辈,大半都已见过面,而
且他们也知道我是革命党人,是不好慧的二个。到了第二年春天,岳父又来信说:
有一家银行、一家钱庄新开,都和他有关系,他要我选择一处。我因为对于银行制
度,自己可以看书研究,钱庄是老式的,究竟内容如何,无书可看,不容易知道,
颇希望借此机会,进去探究。但一时还不能决定,特地写信与蒋先生商量,他亦赞
成我人钱庄,一面要我学一点旧式的东西,一面还希望在必要时可作我们工作的掩
护。于是我正式答复岳父,愿人钱庄。这是出于他意料之外的。他以为头脑新的革
命党人,总想人新的商业场所,为什么反去学习旧的东西呢?从此以后,他对我的
观念也发生了变化。”
1918年5月,陈果夫离乡赴沪。陈果夫说:“七年五月十五日,予自湖出就晋安
钱庄事。搭轮,适遇信大值班。向局购票,主事者云:客票吕角。予购票人舟,初
以居信大之室,不与论票价。轮船开,尚有一室空无人,予乃迁之。天将晚,闻隔
邻大餐间有争论声。细聆之,知为信大售票员向乘客补找票价也。予俟其事毕,邀
来,付以洋4角,以符定章,盖子之票亦未符定章也。其人不受,日:‘我与汝何必
如此计较’?子曰:‘吾与汝本无须计较。但此非关个人,乃子与公司与他人之计
较,亦即我与我之计较也。惟我与汝相识,尤不能不作一公正之交易’。信大日:
‘凡作公正交易,须使众成知,今惟我与汝两人,何必尔’?予日:‘不然,惟其
吾济二人外无他人在,尤当如是。盖人之坏每坏于无人处。予不愿此日为予始坏之
日,此事为予始坏之事。尔可取去,毋稍客气也’。信大曰:‘予虽取去,奈公司
方面并不知补钱者为汝,汝出钱无益也’予日:‘予本不愿彼知也。予不为坏事,
即予之进益。予今日出此钱,得能安睡,否则夜间忐忑不宁,虽省钱亦复奚益。再
予警以此种事责人,因生平未誉为此种事,故言顺而正。今以此区区之故,使我此
后言不能劝人,行不能导人,虽此事人不我知,而予终不能不耿耿于心也’。信大
日:‘理虽若是,然出此钱者终不免太冤,想此世亦无如此之愿出冤枉钱者’。予
日:‘汝但取去,并就予之见解反复思之,当可知出此钱,并非冤也。至于举世无
此等人,汝可不必过问’。信大知予意坚决,始取钱辞出。是夜予得酣睡。”
陈果夫人上海晋安钱庄,工作繁忙,待遇微薄。这是陈果夫首次就业。他说:
我的“职务是助理信房。信房先生是经理的同乡,一位老先生。这钱庄因为是新开
的,大家都是新进,倒也没有欺生的情事发生。在同事中间,半路出家的只有我和
银房助理陈君,他曾经进过同济两年。除我们两人之外,也没有别的人进过中等以
上学校,以学徒出身的居多。这也可想见那时钱庄里伙计的程度。不到3个月,信房
先生病死了,我就奉命代理。这一代,经理们看我可以胜任,就不另找人了。照章,
信房先生月薪32元,我每月只有吕元,既然8元一月的人可以做下去,抵得两个人用,
在庄里当然乐得将就,不过苦了我一人,要担负两个人的责任。后来信件一天多一
天,我实在办不了,请经理找人,经理始终没有找,累得我病了。我的岳父向他们
说话,结果,总算每月加我4元的薪水,如是者两年。第三年春,又加我两元。”
陈果夫不怕忙,也不怕苦。他说:“这一年的夏天,因为庄上不肯搭凉棚,我
的坐位正是西晒,下午又是写信最忙的时候,只好挥着汗,不断的伏在桌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