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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2004年第02期-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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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乡长说别这么悲悲戚戚的,真到了那一步乡里当然会有所考虑的,来喝酒,喝酒,今个就是 要你们喝个定心酒,干了这杯。以往村长们只要凑到酒桌上总是吆五喝六灌得人仰马翻,还用得着劝?拦也拦不住。今日个个小脸上挂满了兔死狐悲的伤感,尽管乡长起劲地劝酒,还是没心情喝,只端起酒杯抿一口便放下了。
  阚道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说,呔,没的问题么,这破村长我还干够了呢,哪个争哪个干去,犯得着为这事操心劳神?!咱该喝酒喝酒。其他几个村长说,阚村长是站着说话不腰痛,你是“没的问题”,你的阚家庄是铁板一块,选不选的还不都是你的,只要你有一口气,哪个能跟你争y就差喊你万岁了。俺要有你那本事,别说是喝酒,哪怕天天“吃鸡”也“没的问题”。
  满桌的人都禁不住笑了。阚道仁抹了下嘴唇:既然你们这么抬举我,还真是没的问题,等忙完了换届选举,我就破费破费请你们“吃鸡”——“百鸡宴”。王乡长笑道,别给嘴过生日了,你真有心请“吃鸡”的客,我这顶小乌纱帽扣着,有那胃口也不敢有那口福呀——你把今个这桌酒账给结了我就知足了。乡里有两个月发不出工资了,我正为这个月教师的工资头痛,我这乡长就好干?阚道仁说这点小事更没的问题,不就是一桌酒么。王乡长说那我回回请客你都是座上宾。阚道仁说多谢乡长抬爱,没的问题。“没的问题”是阚道仁的口头禅,再怎么难缠的问题到了他嘴上也变得“没的问题”。
  
  二
  回村时跟以往的情况差不多,阚道仁仍是醉卧在轿车里打鼾。他的侄子、司机阚小坤不敢喊他下车也不敢离开,只好抽着烟在车旁溜达,不觉半盒烟已抽完了,村长叔仍没有走下轿车的意思。
  瘸腿治保主任阚道壮撇拉着瘸腿跑上前,脑袋探进轿车叫了两声,村长,村长。阚道仁头不抬眼不睁,鼻孔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村长,满村哪个旮旯我都篦了几遍,没发现苗头,后天的选举保准没的乱子。
  呔,乱子?能有什么乱子?阚家庄不姓阚了不成?  一个两个犯刁的怕还是有。  阚道仁又哼了一声,习惯地抬臂做了一个挥砍的手势,一些话语都溶进了手势。阚道壮心领神会,村长歇着,你只管放心歇着。瘸腿撇拉出——溜疾风离开了……
  今个选举前也不见什么异常,村人像往常开会一样拖拖拉拉漫向选举会场。疯疯癫癫人称“阚公公”的孤老头阚善道仍在不远处的跳马坡前放羊。昨个傍晚,治保主任阚道壮撇着瘸腿来到阚善道的门前,叫了两声:善道叔,善道叔。没人答应,他抬起那条瘸腿踹了两下竹笆羊圈,改吼道,疯老头,阚公公!聋了么?不喘气了么?!
  竹笆羊圈扯着骨头连着筋一片哆嗦,安静的羊群感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恐惧,一齐龇牙咧嘴冲他发出异样的怪叫,阚道壮禁不住跳了一下:奶奶的,成了狗哩,想咬人哩。
  阚善道从烟雾缭绕的灶间探出了头,哟呵,大治保怎么得闲来我这里?对老实的羊也要治保么?算你说着了,我的羊可不比别的羊,惹恼了,它们真会变成狗,小心把你的两条腿咬成一样的了。
  阚善道搓着沾满面糊糊的手说,哎,我的大治保,刚才喊我什么来着?你治了这么多年的保咋还记得喊我是叔?你好记性哩。
  疯公公,今个没功夫听你耍疯,这声叔也不是白叫的,给你下个通知,明个要选村长,记着,圈了羊给我到选举会场来。给,这是选票。
  阚善道击一下双手,面糊糊四溅:这一回能选出个让羊不吃草也长膘的村长?那敢情好,我把羊都赶了去,你再多给我些选票,让每只羊都投他一票。发现地上溅落的面糊,他心痛了,我的治保大侄子呀,你啥时候来通我的知不行,咋偏偏选这当口,看看,半个小饽饽的面白白作践了。
  阚道壮说,呔,你这疯话说得还挺兜圈子,小脑袋瓜还挺狡猾,没变成老葫芦,看起来你这老不死的还能熬个一年半载的——少给我装疯卖傻,我忙着哩,你要不去参加选举也行,我就代你投票了。
  阚善道上前一把抓过选票,说不敢,不敢,此事可不敢劳你大治保的驾,我这破公公叔敢摆这大的谱?你忙你的大事去,我这张票你就不必多费心了。再说你晓得我要选哪个?阚道壮说你疯话又变成屁话了,这还用问么?当然还是阚道仁村长了。
  阚善道又笑了,呔,都“当然”了还用得着选么?更用不着我发动羊去投票罗。
   阚道壮烦了,够了,别再倚老卖老装疯卖傻了,也就是你这疯子吧,换了旁人敢放这样的闲屁看我怎么治他的“宝”(保)!阚道仁村长还是你本家大侄吧,你倒放出这没味的闲屁。得,有你是五八,没你也是四十,瞎了你一张票阚道仁照当村长,反正我可是通了你的知。
  算你治着了要害处,怪不得统村男人吓得都把“宝”藏进了裤裆里。不过,有“宝”我是“阐公公”一个,无“宝”我是一个“阚公公”——奈何以“治宝”惧我?瞎了我这张选票我的大侄照当村长,更用不着我去了,只是废了你特地来通了我的知,也废了这张挺好看的选票。
  你个疯公公,阚道壮骂了一句,又照着羊栏踹了一脚。羊们在圈里跳将起来,真的发出比狗还威严的叫。阚善道向羊群挥了一下手,我的羊啊,别为这些犯恼,放心,明个咱还是上山吃咱的草,哪个当村长你们都得吃草,缺了村长也照样吃草。羊啊,咱该干咱的营生还得干咱的营生呀。
  阚道壮骂羊,奶奶的,真变成狗了。撇着瘸腿走开,该死的老东西,拿你当人待你倒要往羊圈扎。阚善道真的进了羊圈,口中吟咏:多言数穷,不如守中……羊们在这吟咏中奇怪地安静了下来。
  阚道壮不是羊,听不懂阚善道吟唱些什么,但他回过身来又骂了一句,老不死的龙东西,提早唱阴间的鬼歌么?阚善道抻着脖子笑道,怎么,你是赚你老叔走在你前面么?我比你先死可也比你早生——先于我而生你是做不到了,另一半你还有的追。
  阚道壮气得嘴巴张了张,但没能再骂出什么,与这样的疯老头子骂什么也是白搭,斗嘴皮子自己也占不得便宜,只好撇拉着瘸腿快速撤离。  阚善道是阚家庄的一怪,自小清秀伶俐,是乡村少见的白面书生模样,惟一的嗜好偏偏就是读书,读古书。凡是能找到的古书都拿来读,读来读去人就读得各色了。绵亘百里的昆嵛山脉,一山巨百上刻有老子的五千言《道德经》,此山因此得名‘圣经山”,当年邱处机等道家七真人就是在此修陈得道的。圣经山俯瞰着山下的阚家庄,但村人对那已模糊的摩崖石刻总是视而不见。不知从哪年起,惟阚善道时常来到摩崖石刻下,对着天书《道德经》一坐就是半天,后来甚至在摩崖石刻下搭起了草棚,常常星月为伴手摸《道德经》彻夜吟咏。渐渐地,满嘴都是谁也难听懂含糊而悠扬的经文,再后来就变成了神神道道疯疯癫癫的“公公”了。村人都说他隔人远离神鬼近。
  距选举会场不远的跳马坡上,阚善道对这边选举会场的动静充耳不闻,一如既往俯仰吟咏着。羊们同样一如既往翕动嘴唇啃着草根和树皮,那样子又像是在一遍遍苦苦地叩问大地。嘴角的黏沫蛛丝样拖得极长,于日光下闪出条条耀眼的亮光。
  村长阚道仁一如既往在广播喇叭里吆喝了一声,并砍了一下手臂。操,拖拖拉拉像个开会的样子么?!王乡长都到了,你们比乡长的谱还大?!一道无形的鞭子抽了每人的屁股,众人踱向会场的步伐麻溜地加快了。
  
  三
  选举即将开始时,跳马坡前的阚善道突然不断地跳将起来,冲选举会场这边呜哩哇啦发出粗戾的叫——阚道壮对阐道仁说,跳马坡那边好像是出了事,阚公公疯嗥哩。
  阚道仁哼一声,操,嗥鬼闹妖是他的营生哩,愿疯愿嗥随了去,没的问题。阚道壮又说,不是,好像是有什么掉进那边的池塘了。
  阚道仁再骂一声,鬼,鬼掉进池塘了。王乡长问:哪来的鬼?发生了什么问题么?阚道仁说没的问题,怕是一只羊落了水,乡长你稳稳坐了,没的问题。他回过身对阚道壮低声说,你带几个人过去瞅瞅,这节骨眼上让他给我闭了嘴。
  阚公公的疯嗥像一张网撒向了选举会场。
  有人叫了一声,跳马坡那边出事啦!选举会场立时炸了营。虽然不知那边发生了什么,但哪个也不想错过看热闹的机会,捏着手中粉色的选票呼啦啦就往跳马坡跑,一的·人去场空。
  阚道壮老远冲阚公公煞了一声,你闹哪样妖?!阚公公冲着池塘舞挲着双手叫得更凶——池塘时隐时现竟挣扎着一个人头,惊得村人呜啦啦大叫。水塘虽弥漫着袅袅寒气,不少人还是扑通扑通跳下水,别说是人,就是一只单落水村人也不会见死不救。总算七手八脚将那人拖拉上岸——落水的竟是马火的爹马三山。 凭这,马火他还会走么?还有什么道理不舍上命帮乡亲们都过上好日子、报乡亲们的救父大恩?别的我暂不多说了,说什么今个中午也要去我家里好好喝杯酒。正好马火弄来了几车大米,要全分给大伙……
  这时候阚道明叫了一声:妈哟,今个早上俺亲眼看见两辆加长东风大货车拉着满满的大米进了村,还向俺打听马火的家哩,真要全分给大伙一户能分百八十斤。
  人群骚动了,没想到救人救出了白花花的大米,那些跑来看热闹的更觉得打草拾了狍子,自己身上没沾一滴水,热闹白看了,还能得一袋大米,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所有的人眼前都泛动着白花花的大米。
  马三山越说气势越高:乡亲们,今个不但要请大伙的酒,还要让马火把他如何报答乡亲们的打算说给大伙听听。大伙要是不成全,看不起马火和我,那我,我再给大伙——说着他又拉开了跪下的姿态。
  阚道明与几位老者慌忙拉住了马三山,说那大伙就都去吧,话既说到这份上不该再推辞,不为这场酒,说什么也要去听听马火有什么帮大伙致富的打算。
  阚同志眨巴着小眼突然问道,三山叔,你到这池塘边来做啥?眼不花腿不软咋就无缘无故落进了池塘y这一醒提得好,众人面面相觑:是啊,马三山为么落的水?个个都拿眼问着马三山。
  马三山愣了片刻,猛地拍了一下脑袋,如大梦初醒:是啊,我为么会掉进池塘?我到这池塘边做什么来着?那神态似乎落进池塘的不是他。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我本来是去选举会场的,这个我还记得,我去得挺早,在那溜达了一圈,还与几个人闲拉了几句。往后……后来我就听到跳马坡这边好像有什么在叫,一阵阵地叫,越听越觉得扯魂揪魄。
  有人说阚公公在这放羊,是羊在叫吧?没听说哪个羊是哑巴,羊叫有什么稀奇的?
  马三山说不是羊叫,羊叫能让我扯魂揪魄?后来我就站不住了,被那声音揪着不由自主地朝这跳马坡走来。到了这四下瞅瞅倒不见什么动静了,除了善道老叔的那群羊,别的啥也没有。是我的耳朵恍惚撒谎?再后来……想起来了,正当我要转身离开,天上突然有声音如雷滚滚而来……四下瞅瞅不见人影,惊得我浑身打战。想我马三山这辈子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呀,咋会招来晴天霹雷?
  没想到阚同志这一问竟问出这等神道道的玄乎来。众人也提了气,目光全凝在了马三山身上。有人说话咋会不见人影?大白天的见了鬼不成?后来呢?
  马三山说,后来,让我想想,后来……对啦,空中那苍老的声音变得清楚了——你知道你脚下的这道坡叫什么?我心下慌得不行,可还是硬挺着答道:叫跳马坡,我在这坡下生坡下长,怎么会不知道它叫跳马坡?空中那声音又响了:跳马坡,跳马坡,马跃人欢天地阔……
  一张张嘴惊得倒抽冷气,紧问:后来呢?后来呢?马三山说,后来,后来只见我眼前突然出现了白晃晃忽悠悠一条路。那声音又对我说:你只管沿着这条路朝前走……我就沿着那条白晃晃忽悠悠的路走了,以后的事就不记得了……
  阚同志又扯过公公,说公公爷,你满腹经纶博古通今,能与神鬼对话,快解解三山叔遇到的这神乎乎的是咋回事?
  阚公公双眼放出异样的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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