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 情缠by 相至-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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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容努力的平复下自己的神色,凑近我用很是“和蔼”的口气问我:
“想不想跟着我到外面去玩啊?”
外面?
我立马想到每次孔瑾出去后给我带回来的东西……
于是,在我的小脑袋中,外面—好吃的—好玩的……
全然不顾自己压根没有半点出庄的经历(十年前那次太小,都是被人抱着走,一下马车就休息,没有半点印象),我兴奋的抓住他的胳膊,自动忽视他嘴边那一抹奸计得逞的诡笑,说:
“要!”
第十八章
“哗……”
我站在一个小摊前,咬着手指,目不转睛。
融化的糖汁在铁锅里泛着金黄的光泽,舀一勺糖汁,在空中停顿一下,然后倾斜,迅速的在铺着油纸的案板上勾勒着……从小勺中斜斜流出的糖汁粘稠的形成糖线连接着油纸,根据着小勺的倾斜角度不同而变粗或变细。
不多时,一个栩栩如生的糖人就跃然纸上(油纸)。此时,一扳那根早先放置在油纸上的竹签,糖人递了过来……
身边伸出的一只手接过,递过去三个铜板……呜呜呜,无焉也想吃!
还在眼巴巴的看着看着老人做糖人,右臂被人一扯,身不由己的撞进来人的胸膛中。
“你在这里干嘛?只不知道刚刚我走了一半,一回头发现你不见了,差点没吓死,啊?”
醒容唬着脸,凶巴巴的瞪着我。
我低下头,可怜兮兮的瞄一眼摊主在做的糖人,再飞快的旺下醒容黑黑的脸,不住地咬着下嘴唇。
“哈哈,年轻人不要那么大火气,看把弟弟都吓得要哭了!来,爷爷请你吃糖人!”
老人爽朗的一笑,伸手递来他刚做好的糖人。我面上一喜,就要去接,瞥到醒容依旧黑黑的脸色,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再慢慢缩回……
“啧,小家伙不要怕,爷爷说给你,你就拿着!”
老人狠狠地瞪了醒容一眼,不由分说就把糖人往我手里塞。
“我有钱,还是我来付好了!”
醒容无奈的垮下脸,掏出几个铜板。而我,一看事情解决,立马接过糖人站好。
“不用了!”
老人豪爽的一挥手,朝我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就专心做他的糖人去了。
我乐悠悠的举着糖人左看看右看看,并不急着吃。
“过来,拉着我走!”
大概是为了避免再发生这种情况,醒容拉起我另外一只手,牵着我向前走。
起步前,我突然在人群中感觉到一股视线,没有恶意的,纯粹是兴味的打量。扭着头寻找,一边还被醒容拉着走,好不容易才在街角处看到一个修长的人影站在那边,笑盈盈的看着我。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来,明明就是没有见过面的人,为什么会觉得熟悉?
我频频转头,拖拖拉拉的,终于引起醒容的不满,单手将我的脸推了回来:
“看什么呢?”
“有人看我!”
我指向街角。
“哪里?没人啊!”
咦?人什么时候不见了?
“走了啦!再不走,要是你爹爹追上来怎么办?”
“可是……”
“你不想去江南打听你娘的消息了?”
“我去,我去!”
一听到醒容要陪我去江南,我立即抱住他的胳膊,生怕他抛下我一个人。
“啧,别把你的糖人粘我身上啊!”
“噢!”
我把糖人移开一点,继续挽着他不放,这次醒容没有说什么,带着我赶路。
这次跟着醒容跑出来,我也有自己的目的哦!
到现在为止,我就只知道娘是当年的江南第一美女水柔柔,其他就一无所知了。问爹爹,我不敢……问二仔哥哥,他就只会笑呵呵的凑过来,说:“我不告诉你!”— — 问红绡姐姐,她就给我说上一大堆,什么我还小啦,不要学三公六婆,什么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插手……
好郁闷呢!
所以啊,答应了醒容跟他到外面来后,我就提出了去江南打听我娘以前的事。醒容点点头答应了,应该也是好奇吧?
就是不知道爹爹会不会担心无焉……
本来,我还是在房间里留了一张纸条的!结果,醒容来找我的时候看到了,就脸色大变的抢过去,撕了个粉碎。
我就质问他了:
“干嘛撕我的纸条!”
“你呀,谁教你这样写的?”
我回忆了一下,没错啊?
“‘我和醒容私奔去了,爹爹勿念’,没有写错字啊!”
醒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又一下,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私奔?”
“是啊,杏儿说了,两个人瞒着家人半夜偷溜,就叫做‘私奔’!”
我还在等着他给我解惑,醒容在一旁磨牙,我只听到他在碎碎念叨着:
“又是杏儿!你给我记住,下次不要让我逮到……”
奇怪,有什么不对么?
我努力回想着自己哪里写得不对劲,心神恍惚的被带离了揽月山庄。等到了外面才想起来,自己的纸条被醒容撕了,还没有补上。
本想回去补写一张,但醒容怎么也不让。快脱口的抗议在他那三寸长的金针威胁下,吞回了肚里……
第十九章
今天是离开山庄的第三天。
醒容说,我们现在正顺水而下,前往江南。之所以不走陆路,是担心爹爹他们派来的人根据蛛丝马迹找到我们的线索。不过现在好了,依靠他的“智慧”以及我的易容术,肯定能逃出升天……不,是潇洒游江南了!
……他就是这么说的。
我是不知道为什么醒容要那么小心翼翼啦,听他说的,总管叔叔有那么厉害吗?还说他是深藏不露的追踪高手,曾为了抓到一只雪狐,在雪地里追查了三天三夜,硬是在大雪纷飞,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把一切行迹湮灭掉的天气里将那头灵兽逮到手……
哪有他说得那么厉害!
我知道秦易叔叔的,以前我找他陪我捉迷藏,结果老在一个地方兜圈子,后来还是我自己跑出去给他抓的……从那以后,我找谁陪我捉迷藏都不找他了!
这样的人能在雪地里追踪以灵巧狡猾闻名的雪狐?我怀疑!
我撇撇嘴,不置可否的扭头看着船外的景色。
都说江南好,山灵水秀,娘就是被那样的山水养出来的吗?和北方山水的磅礴气势截然不同的风光……会是多么漂亮呢?
我想象着在山水画卷上看到的江南景象,可怎么也想不出它的灵和秀。画出来的毕竟是死物啊,没法做个准。
“醒容,你说我能打听到娘的消息吗?”
我侧头问坐在边上的人,醒容瞪过来,压低了声音说:
“你找死啊!都跟你说了,以后叫我哥哥,不能说名字!怎么,嫌他们找不到我们是吧?”
“哦!”
我点点头,改口叫他:
“呐,哥哥,你说无焉能够打探到娘的消息吗?”
再翻一个白眼,醒容伸手给了我一个暴栗:
“也不要自称无焉,以后自称小呆!”
“不要,好难听!”
我也是有尊严的!
“那就‘小代’!”
那还不是差不多……不过算了,要是等下改叫我“小蛋”就更难听了!
我皱皱眉,同意了,就继续着提问:
“哥哥,你真的不知道我娘和爹爹之间发生的事吗?”
醒容摇头,一脸看呆子的表情看着我。
“那时候我才几岁那?怎么知道?”
“都没人说起过啊?”
“没,就知道你娘很突然的和你爹有了婚约,怎么认识的却又不说。因为两个人都很是有名,单就样貌来说,就是当时极为相配的一对,于是出来了好几个版本的传言,结果,你娘又突然失踪了!为此,江湖上还沸沸扬扬了很久,说是第一美人另寻新欢,后来才慢慢平息了传言……”
“那娘那边还有什么亲人么?”
醒容像很是疑惑的想了想,告诉我:
“不知道,你娘的来历很神秘,很突然的就出现在江南最大的歌舞坊——桃竹阁,卖艺不卖身,只一个月就成了那里的头牌人物!据说当时多少人散尽家财只为见上她一面,他都视若无睹。因为她并没有签卖身契,所以众人也无可奈何。不是没有想用权势胁迫的,却都不了了之,你娘背后好像有什么势力支撑……后来,你爹出现,宣布了和你娘的婚约,于是,所有人都认为在你娘背后的就是你爹,为了些许个目的才让你娘抛头露面……”
“什么目的?”
我好奇的打断醒容,用听故事一般的兴致专心等待他的解惑。
“我怎么知道!不过也有人说,你娘其实是以前那场宫廷动乱中被惨遭牵连的众多高官的遗裔,后来安阳侯——也就是你爹奉母命寻找那场动乱中的大臣后人,与其一见钟情,成就了一段佳话……本来,这个是大多数人认为最可靠的结论,但你娘突然在婚礼前一个月失踪,又引起别人的争辩。所以到底真相是怎么样的,就没有人知道了!”
“我娘才不是自己失踪的,是被人绑走关起来了!”
“咦,是这样吗?”
“是啊,是那个叫沐景的人把我和我娘关了起来,还是爹爹来救我的!”
“原来忘忧堡和揽月山庄在十年前莫名结怨是这么一回事啊?”
“嗯!”
我点头,然后控诉:
“他们好过分的,都打娘!”
“可是沐景为什么要抓个弱女子回去呢?他和慕容迢月的关系不是还不错么?难道是……”
醒容自言自语的思考了半晌,眼一亮,像是想通了什么。
“我知道了!原来如此……可怜的小呆,来,以后哥哥会保护你的!”
醒容一把搂住我,在我脸上磨蹭磨蹭。
“脸皮、脸皮要掉了啦!”
我低声地阻止着他的举动,出来的匆忙,没带黏合剂,要是脸上的易容掉了怎么办?
“噢,这样啊!那我蹭这边!”
醒容改蹭我的头发。
呜呜,我不是玩具啦!挣扎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挣开……算了,你要蹭就蹭吧!
我已经在自暴自弃了!
第二十章
两个初入江湖、涉世不深、不识人心险恶的孩子会在错综复杂的江湖面临什么事?而两个先是迷了路,后又被摸了钱袋,再来被当成“霸王”的人又会面临什么遭遇?
其他人我是不知道,不过要想看例子,你们面前这对就够了……
“醒容,我肚子饿……”
“我也饿!”
我和醒容蹲在巷子里,整一付被遗弃的可怜样。
寂静,幽深的巷子里一阵的寂静。然后,这份寂静被突然打破……
“啊——浑蛋!那个家伙居然敢偷我的钱,下次被我抓到,看我不药死你!还有那个肥猪,居然说我吃霸王餐!可恶……”
终于忍受不住的醒容抓狂了,跳起来指着天就一阵的臭骂。
“现在怎么办?”
我舔舔半干的嘴唇,问道。
“要么想办法赚钱,要么……”
他的目光在我脖子上打转,我一把捂住领子,坚定异常的告诉他:
“不要!”
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想要打我玉块的主意?想都表想!
等等……
“醒容,不是玉块的可以吗?”
“可以啊!”
“呐!”
我从袖子里掏啊掏的,掏出一个坠子,醒容劈手就抢了过去。
“小呆,你这个哪来的?”
“那个胖伯伯说我们吃霸王餐,不是推了我一把嘛,我就从他腰边把这个拿来了……”
(谁,谁教坏我家小不点的?无焉:庄里的二号管家裴伯伯!龙套一号:小的不才,年轻时在江湖上混过几天,人送称号——摘星手……= =)
好过分哦,要不是醒容看我被推倒,一时半会也说不清的,就洒了把药粉带着我跑了,看他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恐怕就不只是推一下能了事的了。都说了我们只是被偷儿摸走了钱袋,又不是存心不给钱……
“真俗气!”
醒容甩了甩坠子,嘴里嘟哝着:
“这年头,哪还有人用金坠子啊?”
“醒容,我们可以吃饭了吗?”
“啊啊,我怎么没想到?我会用药,干嘛不来个劫富济贫,劫他人的富,济我自己的贫……”
醒容一手握着坠子,一手在空中挥舞着,眼神闪亮亮的描绘着幸福的未来——还时不时地奸笑几声……
好像没听到我的话,呜呜,无焉肚子饿……
月黑风高,只有繁星两三颗,好一个打家劫舍的夜晚!
我乖乖的缩在围墙外的大树上面,透过叶片看着里面的动静。醒容因为白天受气,晚上就摸清了那个自称什么江南第一楼的酒楼掌柜的家,说要给他个教训。
真奇怪,依我看,那个什么江南第一楼就是酒菜什么的贵点,另外也没有什么嘛!不过醒容说,那是因为官商勾结,垄断了这边的酒楼业的缘故。
啊——无焉不懂啦!〉〈
我摇了摇头,不去管这些听了让人头昏脑胀的东西。现在还是等醒容出来比较重要!
他还说我累赘一个,什么嘛,不就是无焉不会武功么!有本事就不要用无焉的面具……对了,我和醒容现在的面具已经都换了一张了。白天那张被人说是吃霸王餐的面具就不能用了——那两张是我最喜欢的耶,呜呜……
坐在树枝上,尽管树很高,却也不能清楚地看见大院里的情形——没内力就是吃亏啊!不然你看,他们一个两个的都可以暗中视物,而无焉我只能就着点点星光看到一些近处的和点灯处的情景。
咦,普通的人家也会有人巡逻吗?还是说,我听到的有误?要不就是这家人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