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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谢相别传-月下香-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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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究竟想说些什么,他又想探询些什么?
  “你为什么不阻止,影王不能和外臣太过接近,为什么你不阻止?”
  独孤净呼吸急促起来,又急忙问。
  独孤炫迟疑,又看了一眼谢默,才道。
  “你也很寂寞,你不说,朕知道……”
  和身旁的人处久了,因了他的喜欢而欢喜,因了他柔软的心开了眼,身边的一切,不再是过眼云烟。
  独孤净突然闭上了眼,再睁开眼的时候,他转旋自己面前的白瓷酒盏,竟然一饮而尽。
  三人大惊,魏岩霖忙着抢下酒盏,里面却只有一抹若隐若现的红,内里已空。
  “你,你到底在做什么?”
  独孤净却笑起来,悠然。
  “这酒本就无毒,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他是我兄长,我不可能背叛他。”
  “于是你就背叛我……”
  魏岩霖抖着唇,惨然一笑。
  他很早就发觉不对了,独孤净迟迟不动手,还有以往那些隐然的蛛丝马迹,言语里的勾挑。
  只是不愿意相信,真心所交的朋友会背叛他,会设计他。
  不过是一个陷阱,而他,是陷阱里用来引诱猎物的饵。
  独孤净,你好聪明……
  可这时我不能不搏,魏岩霖冷笑着拔出了佩刀,独孤净以为他要向自己下手,抑或是独孤炫。
  他想错了,魏岩霖拔刀朝谢默劈下。
  在此同时独孤炫也抽出了剑,想格开魏岩霖的佩刀,已来不及。
  独孤净瞧着独孤炫在瞬间苍白的面孔,而谢默这时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事,机警地一挡。
  那是一块乌黑的,一点也不起眼的东西。
  独孤净不以为有用,魏岩霖也不以为有用,只有独孤炫放下心,他认得这是他从密道出来前给谢默的东西。
  没打中要害,刀刃划过了谢默的手腕,艳红的血流淌而下,锐利的刀锋却吸附于物事切面之上。一时间吃惊过度,魏岩霖呆了。
  而胜利,有时只在一击。错了机会,优势也会变劣势。
  趁着魏岩霖大吃一惊的时候,独孤炫举剑打掉他手上刀,嘴里还不忘说话。
  “你有没有拿错了,这好像不是朕给你那块?这块比那块好像大一点。”
  “这是我先前就放在身上的东西,你给我的那块还小了些,我想大点的可能比较有用……”
  皱眉,松了手,谢默又从怀里掏出一枚巾帕,将流血的手包住。
  独孤净这才看清掉落在地上的东西。
  那是一块磁铁……
  两汉之际,铁逐渐取代青铜,成为冶炼兵器的大宗材料。磁石可以吸附铁,现在通用的兵器基本是铁做的,魏岩霖因此吃了亏,没人想到谢默身上居然会带着磁石。
  而谢默话中之意,不仅他身上带着一块,皇帝又给他一块以做防身之用。
  ……
  这家伙命系于天吗?
  为什么怎么整他都死不了呢,独孤净第一次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一道白光突然闪过,净眼角的余光看到魏岩霖突然拔出短匕首刺向独孤炫,而独孤炫长剑划出的一招致命的招数。
  匕首比长剑要来得短,魏岩霖逃不了。
  独孤炫自信满满的认为,可一剑之下,有人倒下了,那人却不是魏岩霖,而是独孤净。
  为什么要为他挡剑呢……
  净你不是站在朕这一边的吗?
  剑穿胸,血若泉涌,皇帝这一剑本就不留情,净伤得很重。
  魏岩霖呆呆地看着他,丢下了匕首,他俯低身子,抱着气息奄奄的独孤净。
  “为什么?”
  你不是只是在利用我吗?
  为什么你要救我,用你的命来保护我……
  独孤净看了他一眼,微微笑笑。
  “我们是朋友……我对不起你,你到最后还想着我,这情分,要还。”
  他咳嗽着,伸手在一旁的地上摸索着,目光直直注视着不远处的,魏岩霖携带于身上的匕首。
  魏岩霖不懂净眼光的意思,他默默地把匕首从地上拣起,又默默地放进净的手心里。
  魏岩霖没想到这把匕首会是他的催命符,谁也想不到,独孤净在拿到匕首的同时,反手就将匕首插进了魏岩霖的心窝。
  “照顾他……”
  一刀致命,魏岩霖只来得及说一句话,已气绝身亡。
  “为什么?”
  这次问的人是独孤炫,他不懂他的弟弟。
  独孤净的气息越来越弱,脸上却还是微笑的神情。
  “你……你当我是弟弟,我很开心,真的。我,做了很多事,很多事都错了,可世上没有回头路。我不能让魏岩霖伤害你,也不能让你伤害魏岩霖……我只能这么做,想不负朋友情,想不负兄弟义,好难……”
  “净……”
  炫呆呆跪在地上,伸手抱起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
  净想抬手,他很想抚平皇帝紧锁的眉,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力气,唯一能动的只有嘴,还能小声的说着话。
  “魏岩霖是孤儿,他是齐英拣回来养大的……朋友也很少,只有我与独孤叶。他,他是个粗人,也很蠢很笨,不像我和你说得那么聪明。可他知恩义,对朋友极好……我,我实在对不起他,你放过独孤叶吧……给他吃‘如烟’,放他走……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皇兄你答应我……”
  炫点头,一直点头。
  净又笑。
  “我,我其实很讨厌谢默的……老觉得他对你有害,可,可又有些羡慕。他有的我没有,虽是为朝廷考虑,可,可也存着自己的私心,这不好。他运气实在太好,我也无法……你,你以后好好对待冥,他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不要让他和我一样。”
  最后一句话,是对谢默说。
  看到谢默点头,净头一歪,在炫怀中闭上了眼睛。
  恰在此时,一个爽朗的声音传到。
  “呀,怎么这里这么清静,乱兵呢?叛臣呢?都在哪里……只除了个独孤叶被我抓到,他居然还拐带皇子,真不像话。魏岩霖他们呢……陛下你快说,我还想当个大英雄……现在用不着瞒着君阳了吧!这是怎么回事?”
  带着大队兵马涌入,看到眼前的场景,独孤贤喃喃,他惊呆了。
  没有人回答他。
  魏岩霖倒在地上,已气绝,而影王独孤净卧在炫怀中,就如同死人一样苍白的面孔,不知是生是死。
  皇帝赭黄色龙袍上全是血,而谢默的神情很哀伤。
  空气之中充斥着浓重的血腥气,却也有淡淡的荷芳流转。
  贤突然领悟到一件事。
  这里没有英雄……
  谁也不是。
  谁也当不了。

  第 10 章

  太极宫终于恢复了常态,就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这是大批内侍清扫整理月余的成果。
  可很多事就是发生了,即使表面并无痕迹,也还存在于人的心中。
  况且宫变并不是没有留下痕迹。
  朝廷未对此次变乱定性之前,民间已有很多野史笔记出现,也有许多的流言飞语。
  像是先帝八皇子过世的母妃原是白狐所化,又如叛军头子魏岩霖是影王独孤净的入幕之宾,影王独孤净所酿之新酒“丹朱”原料之一乃是剧毒鹤顶红……
  诸多消息流传着,可其中的真实,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不在局中,诸事于人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入四月,皇帝就收到了许多份让他十分恼怒的奏报。
  奏报上皆称魏岩霖叛乱举动为“乙巳宫变”,只因今年是乙巳年,而民间对宫廷动乱的性质已然定性,可独孤炫心中并不愿意用这个词去称呼这次的事情。
  他忍不住对谢默抱怨。
  “为什么要叫‘乙巳宫变’,难道这一年里就没有比这事更重要了吗?乙巳年还只过去三分之一的时日啊!朕一年的政绩都盖不过这次叛乱在民间所造成的影响?”
  皇帝气怒,谢默瞧着他只是笑。
  他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而叛乱终究是大事,这一年事情再多,恐怕也不会有其他的事大过它。将来国史修订至重煦帝独孤炫的帝王本纪,这乙巳一年,皇帝注定要与宫变牵扯在一起。
  可这话他不能说,龙有逆鳞不可犯。
  也只能微笑带过话题。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世事本来如此,又能如何?”
  皇帝对此沉默,这点他也是懂的。
  再抬头,瞧见谢默看着窗外出神,今日他们都在武德殿,武德殿正对海池,正午灿烂的阳光映照在一池碧波之上,翠绿荷叶亭亭。
  海池的彼岸是净音院,乃是影王独孤净的居所。
  那役独孤净受了重伤,几近于死……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熬不过去,只有谢默对皇帝说净会活下来,无论如何艰难,他也会活着。
  独孤炫不解,谢默却不再往下说。
  而后独孤净也果然如他所言撑过来了,虽然还是卧于床上不能起,命倒是保住了,太医们说只要好好休息,他也就没事。
  只是净不想见外人,除了照料他的几位太医,他谁也不见,连皇帝上门探视,也都吃了闭门羹。
  独孤炫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当回事,此时见谢默瞧着净音院所在的方向发呆,倒有些奇怪。
  “你在想什么?”
  “他约我见面……”
  谢默回头,笑睨他一眼。
  独孤炫叹息,即便没指名道姓,也知道是谁。
  总觉得亏欠,忆起那日净在怀中喃喃,面上神情好似伤心无限,独孤炫心中就一阵凄恻。
  “他要是发脾气,你多让让他……自己也小心些。”
  迟疑开口,独孤炫偷瞧谢默,看他脸上神色未改,也不知想法,心下有些忐忑。
  “我知道。”
  幽微地回答着,谢默凝神细思。
  安全他不担心,他看得出,独孤净已经放弃了一些事,譬如杀他。而谢默这时有很多关于那场动乱的问题想不明白,那件事于皇帝而言是伤疤,独孤炫不愿意多想,也不愿意触碰,于是很多事便不了了之。
  可他不能不想。
  难得独孤净约他,怎能不去,皇帝不阻挠,那更好。可在此之前,还得处理一些事。
  “对了,今日早朝陛下下诏,迁阿宜为通州刺史,这里面有什么缘故吗?”
  谢默笑吟吟地看他,眼神晶灿灿。
  独孤炫不满地哼了声。
  “你做甚这么开心?”
  “阿宜是个人才,他本在门下省任给事中,如今外调刺史,岂不是代表陛下要用他?”
  中略宁朝奉行三省六部、群相负责制,尚书、中书、门下三省官皆为宰相。三省长官必须要有地方官的经验才能担任,据此,谢默以为崔宜未来必将入相。
  可真是如此吗?
  独孤炫苦笑,额角不自觉冒出冷汗颗颗。
  崔宜外调是真的,想用他也是真的,可不是现在,如今皇帝只想把他调远些。经过这次的事,独孤炫对崔宜起了警觉之心,总觉得这人在谢默身边对他而言,不是好事。
  崔宜看着谢默的眼神太执着,也太危险,接近于飞蛾扑火一样的狂热。那也许,是连崔宜也不懂的,藏在内心深处的真心所在。
  不爱看崔宜呆在谢默身边,不爱谢默与崔宜亲近,这才是炫将崔宜外调的心。
  可这能说吗?
  不能。
  瞧着谢默认真又为朋友欢喜的脸,皇帝暧昧地微笑。
  “与其为他高兴,你还是多操心些自己吧……”
  “咦?为什么?”
  谢默不懂,独孤炫捏了下他的鼻子。
  “你殿中侍御史的任期也到了,下步朕打算任你做礼部侍郎,掌管天下科举。可有得你忙,还有闲心去管别人啊你?嗯?”
  “这官升迁得太快了吧!”
  殿中侍御史官阶从七品上,而礼部侍郎官阶正四品下,当中升了十几级……
  谢默瞪大了眼,皇帝摸摸他的头。
  “你原是正五品上阶的中书舍人出身,后因贪睡上朝迟到,才降的级……现在不过是比原来的中书舍人升三级而已,没什么。这次事件,朕发觉朝廷里结党营私的情形很严重,朕有能力牵制他们,以达到势力均衡,可朕不能坐视他们做大……所以,朕要培养你,这是特拔,懂了吗?”
  听贤说,本该为群臣之首的左右仆射在叛乱发生之时根本控制不住局势,而他原本指望谢默能从中脱颖而出,继蓝成式之后,为年轻官员的头领人物。可谢默有能力没势力,资历不够,这次一点实力也发挥不出来,反而被人打压到只能在一边闲坐,朝中几个朋党的领头人物倒是活跃得很。
  这不能不让皇帝警惕,倒了权臣齐英,铲除了有头无脑的魏岩霖,可朝中新的势力中枢又渐渐开始形成。作为应对,独孤炫很清楚自己必须加快培养属于自己势力的步伐——
  只有这样,将来才不会重新沦落到被权臣钳制的地步。
  皇帝的心思,谢默也清楚,默然半晌,才道。
  “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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