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特快上的秘密-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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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但决不要爱上一个杀人犯!”
当卡泰丽娜抬眼望波洛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德里克从俱乐部里走出来,看到卡泰丽娜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就凑到她跟前。
“我赌了一场。”他微笑着,轻松地说道。“当然又是没赢。我把所有的钱都输光了,
当然我是指带在身上的钱。”
卡泰丽娜看了他一眼。他的激动有点异常。她只是这样感觉,当然没有发觉德里克内心
的变化。她深思地说道:
“是的,我认为您是一个天生的赌徒,一个被赌博迷住了心窍的赌徒。”
“您可能说得很对!难道您不觉得,赌博之中隐藏着巨大的、妙不可言的力量?一切都
取决于一张牌——其它的就都不起作用了!”
她一直把自己看作一个冷酷和没有热情的人,而现在她却感到自己在跟一个赌徒的心理
发生共鸣。
“我想同您谈一谈,”凯特林继续说下去,“谁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有这样的机会。人们
都在私下议论说,我杀死了自己的妻子。不,请您不要打断我的话。当然,这些议论都是毫
无意义的。”他停了片刻又以果断的语调往下说。“在警察面前,当然我得装成一本正经的
样子。在您面前,我就不必表演那套喜剧了。开头,我就是这种看法,为金钱而结婚。带着
这种想法,我第一次遇到了露丝。她当时就象一位温柔可爱的圣母,那时,我当然也尽量表
现出自己优越的地方。但是,过不久希望就破灭了。我妻子在同我结婚的同时,却爱着别
人。她从来就没对我产生过好感。但是,唉,我并不抱怨自己,这是一笔货真价实的交易。
她嫁给我是为了我那未来的贵族头衔,我娶她是因为她有钱。如果露丝的血管里流的不是美
国人的血,那么一切都会顺顺当当。我对她来说好比是空气,可是她要我一天到晚都要装成
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她越来越放肆地在我的面前扬言,我是她买来的,我是属于她的。她
的所作所为,促成我针锋相对地干一些坏事。我的岳父当然把这一切都同您说过,他说得完
全对。露丝死之前,我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他大笑起来。“是啊,谁要是同鲁夫
斯·冯·阿尔丁较量,谁就要崩溃。”
“以后呢?”卡泰丽娜低声问道。
德里克耸了耸肩。“以后露丝就被人谋杀了。她死的正是时候。”
他又大笑起来。卡泰丽娜吓得缩起身子,他的笑声撕裂着她的心。
“毫无趣味,可以这样说,是吗?”德里克继续往下说。“但却是事实。我现在还要在
您面前忏悔一番。自从我们初次见面那一刹那,我就知道,您就是我唯一要找的女人。我在
您的面前有点害怕。我怕给您带来不幸。”
“不幸?”
“为什么您总是用那种语调讲话?”
“我在想今天有人对我讲的话。”
德里克嘿嘿一笑。“人们讲了很多关于我的事,其中有些是事实。我一生都是个赌徒,
我指的不止是牌桌上的赌徒。我并不想使自己变得好一些。但是,我可以对您起誓,我没有
害死我的妻子!”
他的话听起来很严肃,但是其中还有点戏剧性的语调。卡泰丽娜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
上。他发现了这一点。继续说道:
“当然,我撒了谎,我到过我妻子的包厢。”他停顿了一会儿。“您应该理解,我那是
盯我妻子的梢。在旅途中我一直是隐藏在车厢里。米蕾对我说,我妻子可能在巴黎同伯爵约
会。看来这事并没有发生。我当时有一种羞耻感,突然我产生了一种想法,想同我妻子敞开
谈一谈。所以我开了门走进了她的包厢。”
“您看到了什么?”卡泰丽娜紧张地问道。
“露丝睡着了。她的脸朝着墙,当然我可以叫醒她。可是突然间,我想同她谈话的念头
消失了,也可以说同她谈话的勇气消失了。难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要谈的吗?那些事我们谈
过不止上百次了。她平静地躺在那里。我同进来时一样,轻轻地离开了包厢。”
“为什么您不向警察说出真想呢?”
“因为我没有成为疯子。事情一开始我就明白,杀人嫌疑肯定得落到我的头上。假若我
承认到过我妻子的包厢,而且就在她被害前不久去过,那我就等于把刀放到了自己的脖子
上。”
“我懂。”
不过,她真的懂了吗?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感觉到,德里克有一种磁石般的引力在吸着
她,可是她的内心深处却有另一种力量在扯她的后腿。……
“您知道,我爱您,卡泰丽娜!那么您怎么样?说吧,对我来讲是无所谓的。”
“我……我不知道。”
她向四周环顾了一下,象是求救似的。这时,一个高个、瘦削、走起路有点瘸的年轻人
向她走来,她的双颊立刻漾起了红晕。来的人是奈顿少校。
她轻松愉快地迎接了奈顿,在她的感情里还有一点她自己也尚未察觉的热情。
德里克站起身来。奈顿的面容是昏暗的,但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尖刻。
“坦普林女士试图在赌盘上碰碰运气。”他说道,“那我可要奉陪到底了。我的那一套
是无懈可击的,至少是:几乎无懈可击。”
德里克转身走了,剩下她同奈顿两人。卡泰丽娜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刚才,她的心还是
那样忐忑不安地跳动,现在,当看到这位安详而胆怯的男人坐在她的身旁时,她感到,又能
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
当奈顿走过来时,她更清楚了:奈顿的内心活动比较容易表现出来,而德里克表现内心
活动却是用另外一种方式。奈顿结结巴巴地说道:
“从看到您的那一瞬间起,我就,我……我不愿说出来。可是,您知道冯·阿尔丁先生
随时都可能启程走掉,那时,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同您谈话了。我知道,您还不可能从我身
上感觉到什么——那是不可能的。我有些太不自量了。我只是有一点财产——不多——不,
请不要回答我,我知道您的回答是什么。我只是想说,我可能马上会离开这里,我只是想,
想让您知道,知道,我是爱您的。”
他那语无伦次的讲话并没有扰乱她的平静的心情。他的风度还是那样的温柔,是那样的
可爱。
“我还要向您表白一句。如果您需要帮助,我将随时为您效劳。”
他抓住卡泰丽娜的手,握了很长时间。然后他放开了她,快步走向赌场,头也不回。
卡泰丽娜安静地坐在那里。德里克·凯特林和理查特·奈顿,这样不同的两个人,完全
不同的两个男人。奈顿身上似乎使人感到亲切和忠厚,使人觉得可以信赖,而德里克却相
反……
卡泰丽娜这时突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宛如一种幻觉。她仿佛觉得不是她一个人在
赌场公园的椅子上坐着,而身旁象是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很象死去了的人……是露丝·凯特
林,她似乎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想告诉卡泰丽娜什么事。这种奇异的感觉是那样的强烈而生
动,致使卡泰丽娜无法摆脱。她觉得,一定是露丝·凯特林的灵魂降临,试图告诉卡泰丽娜
一条消息,而这一消息对卡泰丽娜说来是生死攸关的。这一幻觉缓慢地消失了。卡泰丽娜站
起身来。她有些发抖。露丝·凯特林一定有话要对她说。她到底要说什么呢?
第二十七章 同米蕾的谈话
奈顿离开卡泰丽娜之后就找赫库勒·波洛去了。奈顿在赌场大厅里找到了他。波洛正在
聚精会神地把最小的赌本往号码上放。当奈顿走到他身旁时,号码转到了三十三,波洛的赌
本输掉了。
“真倒霉!”奈顿说道。“您还打算玩下去吗?”
波洛摇摇头。
“请允许我耽误您几分钟,波洛先生。我想问您点事。”
“我随时准备为您效劳。我们去散一会儿步,好吗?”
他们走到院子里。过了好一阵子,奈顿深深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说道:“我很喜欢利维
埃拉这个地方。我第一次到这里来的时候是十二年前,是战争年代,人们把我送进了坦普林
女士开的医院。从佛兰德战壕转到这里,真象是从地狱升到了天堂。”
“这,是可以想象的。”波洛随声附和地说道。
他们不声不响地走了几分钟。
“您不是想问我一些事吗?”波洛终于说道。
“是的。您听说米蕾这个人吗?是个舞女?”
“是德里克·凯特林先生的女友,是吗?”
“对,我说的就是她。这个女人给冯·阿尔丁先生写过一封信,要来拜访他。冯·阿尔
丁先生委托我给她回一封信,说他不想见这位女士。今天早晨她亲自来到饭店,还是要见
冯·阿尔丁先生,要同他谈话,说是有重要的事要谈。”
“很有意思。”
“冯·阿尔丁先生很生气。他让我不要对她客气,轰走了之。我没有按他的话去做。我
认为,这个女人可能有要事相告。我坚信冯·阿尔丁先生的作法是不得体的,我没有按他的
嘱咐去做,并同这位女士谈了话。”
“您做得完全正确。”
“我当时对她说,冯·阿尔丁先生现在很忙,不能见她;如果有什么事想同他谈,请相
信我,我完全可以转告给他。但是,我的话并没有打动她。她不声不响地离开了饭店。但
是,给我的印象是,这位女士一定知道一些事。”
“这很重要,”波洛坦然而坚定地说道。“您知道她住在哪儿吗?”
“我知道。”奈顿说出了她住的饭店的名字。
“好,”波洛说道,“我们立刻就去她那里。”
“那么冯·阿尔丁先生呢?”秘书踌躇地问道。
“冯·阿尔丁先生是个笨蛋。这种人,我压根儿就不相信他们。我对他们的态度是,似
乎他们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上。”
奈顿象是不完全同意他的说法,可是波洛再也不提这事了。
他们向舞女通报了姓名,接着就传出话来,说米蕾小姐请先生们进去。
一进舞女的客厅,波洛就开了口。
“小姐,”波洛深深作了一揖说道,“我们受冯·阿尔丁先生的委托前来的。”
“是吗?为什么他自己不来?”
“他的身体有点不适,您是知道的,他不大习惯这里的气候。不过无论是我,还是奈顿
少校,他的秘书,都有权替他办事。或是您再等两个星期,待他痊愈了再谈。”
波洛深深懂得,象米蕾这种脾气的女人,最怕的字眼儿就是“等待”。
“好吧,我说。”她叫道。“我再也无法忍受了。我受到了污辱,是的,是污辱!让他
知道,凶竟敢象抛掉一只破鞋似的把米蕾抛掉。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男人厌倦我呢!都
是我厌倦男人!”
她在屋里走来走去,真象关在笼子里的一头猛兽。她那苗条的身躯在颤抖。她猛地一脚
把她前面的小桌子踢到墙边。“让这个小子看看老娘的厉害。”她叫道,“好吧!”她从玻
璃花瓶里摘下一枝百合花,撕成了碎片,扔进壁炉里。
奈顿以他那英国式的自负看着这一切,感到难以忍受。而波洛却相反,他津津有味地欣
赏着这出表演。
“啊,太好了。”他叫道,“由此可见,女士是很有个性的。”
“我是一个艺术家。任何艺术家都有个性。我经常提醒德里克,让他当心点儿。可是他
把我话当成了耳边风。是真的吗?他要同那个英国女人结婚?”
波洛咳嗽了一声。
“大家都说德里克死命地爱着他。”他小声说。
米蕾这时贴近波洛的身边站在那里。
“他把自己的老婆弄死了!”她声嘶力竭地叫道。“好了,现在一切都清楚了。在此之
前,他就告诉我,说他要杀死他老婆。这回他可走进死胡同了,这就是他的下场!”
“警察方面想得到关于这方面材料的证据。”波洛说道。
“那天夜里,当他离开他老婆的包厢的时候,我看到了他。”
“什么时间?”波洛敏锐地问道。
“就是火车快到里昂的时候。”
“您能对自己所说的话起誓吗,小姐?”
“当然!”
屋内一片寂静。米蕾呼呼地喘着气,她一会儿挑衅地看看这里,一会儿又胆怯地瞅瞅那
里。
“这是很严肃的事。”侦探说道,“您意识到这一点了吗?”
“当然!”
“嗯,”波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