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太子妃-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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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传令下去,今日再到府衙门前施粥。你下去吧!”
“是!殿下!”
萧临风看着小兵远去的身影,一丝决绝的表情在眼中闪过,千仪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战事再拖下去,对北里城的伤害也就会越来越大,还望殿下早做决断!千仪答应殿下,好好地,等到你三日后回来!”言罢,又调皮一笑,向军营中扬声道:“朱太医,你大显身手的时候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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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中,萧临风正和众人一起研习往返临泉最近的路径。
樊冰走入:“禀殿下,城中百姓已经储备好三日所用之水,朱太医和云中隐他们正在等北里河源头,北盟中军营中也已有我方兵士潜入,可随时汇报那边的情况,就等殿下下令。”
萧临风低喝:“好!行动!”
朱太医的绝活果然不差,半日不到的功夫,北盟那边就有消息传来,说是军中现在流行一种不知名的怪病,一个个士兵都感觉浑身发软,随军的医师竟连一点办法都没有,请来了巫医,却也不见半点效果。哨岗的士兵连执勤都困难,由以前的两个时辰一班调整为现在的半个时辰一班。可是尽管如此,北盟却仍不想放过北里这块就到口的肥肉,于是在原地坚持,等待京都的援兵。
萧临风和萧煜率了军队,在黄昏时分离开。
千仪和颜慕兰在城头送行,边塞的风吹得军旗猎猎作响,连带士兵头盔上的红缨一起,豪迈地飘在空中。
萧临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千仪,千仪浅笑着,却隐隐地有一丝不安在心中闪过。
直到庞大的军队的影子终于成了落日中的一群黑点,千仪和颜慕兰众人才从城头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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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陈千仪从梦中惊醒,习惯性地向身边的被褥摸索,可那里却只是冰冷的一片。不由得黯淡了眼神,心情,再次回复到送萧临风出行时的不平静,已经一天半了,算行程,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现在应该是正要折回。
这一天半,北盟的军队很平静,却平静得有些不正常。能感觉到,他们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做恶梦了?”胭脂匆匆推门而进,却见她家小姐一副思索的样子。
陈千仪随手拿起床榻边的狐裘,吩咐胭脂:“去把樊冰和朝晖叫过来!”
和往常一样,萧临风和萧煜出行,仍旧是把他们最信任的樊冰和朝晖留在了千仪身边。
“太子妃娘娘找我?”樊冰在门外见过了。
“嗯!随我去军营走一趟吧!”
深夜,一行人紧跟着来到了军营大帐,吩咐下去,让小士兵们点起了蜡烛,渐渐地照亮了整个帐篷。十几个人围在布阵用的沙图旁边。
此时,笼罩在千仪心头的不安感觉正越聚越浓。
“北盟的军队,离北里,最快多少时间可以赶到?”
“少则半日。”樊冰回答。
“以城中的兵力,如果北盟此时来袭,最多可以抵挡多少时间?”
“亦是半日。”
“半日、半日……”陈千仪喃喃自语,萧临风行军前,探子传来的消息的确是北盟那边没有丝毫动静,可是如果他们是在萧临风之后随即出发的呢?
“樊冰,和安插在北盟的探子最后一次通信是在什么时候?”
“半日之前!”
“半日之前……不好!”千仪的心中“咯噔”一下,“若是他们在半日前出兵,那么现在就刚好可以兵临城下,然后拿下北里城,需是半日,而在一日之中,殿下那边是无论如何赶不回来的!”
大帐内,一片沉寂。
然而才没过多久,这片沉寂就很快被打破了。
“报!报告太子妃娘娘,北盟、北盟军队忽然出现在城下!”
第六十八章
千仪和众人来到城墙边上的时候,城墙上的火光,已经映红了半边天!
城墙下方,北盟的军队一波波如蚁般地涌过来,然后又随即地被城头上推下的火球击退。
“张副将,跟我来!随风随影,保护好太子妃!”一阵阵喊杀声中,樊冰的声音几乎要被淹没。
“是!”
“太子妃娘娘,请回城!”火光冲天中,随影替一个倒在自己脚边的士兵合上了眼睛,拱手向千仪请命。
千仪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勉强整理好心情,知道自己再呆下也是无济于事,正打算转身离开,却瞥见了城墙的那一头,熊熊燃烧的一个火球映红了一个女子的脸庞,她正从容站在城墙一角,指挥若定地保卫着她那一边的防线!
“颜慕兰!”千仪脱口而出,“随风随影,带我去颜妃那里!”
身边的箭矢呼啸而过,有几支接近千仪的,都被随风随影的剑麻利地挡开。
“陈千仪!你来做什么!”颜慕兰挥剑挡开朝着自己直射过来的一枚箭,恼怒地看着一脸紧张的陈千仪。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跟我一起走,我们一起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千仪伸手拉住颜慕兰,却被她一把推开:“你以为这三万水土不服的士兵还能够坚持多久?更何况他们都答应过殿下,誓死捍卫这座城池的安全!我不走!我们都要履行对殿下的承诺!”
“不行!颜慕兰,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知道你有武功,可是你想想,你还有萧宁,万一你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他该怎么办?”
颜慕兰握剑的手略略迟疑了,一支箭“嗖”的一声过来,胭脂眼快,拉了她家小姐和颜慕兰躲在城墙的后面。
“慕兰,别再倔强了,跟我走!”
只听“隆隆”的一声,有一大块的东西沉闷地敲打在城墙上,整片城墙微微地颤抖了一阵,紧接着有碎石块杂落的声音。
“随风,怎么回事?”
“禀娘娘,敌人在用巨石攻城!西边的城墙,已经开始裂缝了!”
“陈千仪,你快走!”颜慕兰把千仪往随风随影那边一推,立即站起来,指挥已方的士兵:“点火,射!”
“颜慕兰,你就这么想为萧临风战死在这里吗?”
“你管不着!随风、随影,护送太子妃娘娘撤退!”
又是沉闷的一声巨响,这回城墙崩溃的速度变得更加快了,“哗啦啦”石块夹杂着失足落下的士兵的惨叫。浓重的尘埃的烟雾平息之后,一个巨大的豁口显露出来!
“王副将,领五百士兵,守住豁口!不准放过一个敌人!”颜慕兰回头,深深地凝视千仪,“替我照顾萧宁!”
“不!我不会照顾他!你才是他的母亲,你没资格要求我来负你应尽的责任!”
“陈千仪,你……”
“城门已经被巨石撞开!保护太子妃娘娘!”不知有谁喊了一声,才一转眼的功夫,战士们就已经被纷纷调动起来,城门已经快失守了,他们唯一还能履行的诺言,就是保护主帅夫人!在皇宫勇斗奸妃、除掉奸臣崔一鸣一家,在外体恤百姓,弹得一手好琴,太子夫妇的传奇,在边疆的士兵中早已耳熟能详。
“保护太子妃娘娘!保护太子妃娘娘!”士兵们把陈千仪和颜慕兰团团围在最中央,有几支流矢飞来,站在最外围的士兵倒下了,又有士兵立刻从城墙边上补站到原先的位置。
火光之中,众人的簇拥下的陈千仪从城墙后站直身了身体,伸手向怀中,然后,高举起手中的虎符:“见虎符如见皇帝陛下,众将士听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风,汇报我方伤亡!”
“我方军士,亡者总计二千,伤者总计四千!还剩二万四千兵士!”
“樊将军,朝将军,赵将军!”
“末将在!”
“你三人各率五千军士,兵分三路,沿途在丛林中伏击北盟敌军!拖延他们的行军速度。”
让一万五千士兵沿途在丛林中伏击?这不就是意味着要弃城?三人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他们的主子。
陈千仪手执虎符,一脸坚毅。
“是!太子妃娘娘!”
“颜妃!张副将、王副将、方副将!”
“末将在,你们连同五千军士并颜妃一起,先行保护伤员和百姓离开北里城!速度要快!”
“是!太子妃娘娘!”
三位副将俯首领命,惟独颜慕兰未动,千仪高举手中的虎符:“颜妃,这是军令,你还不赶快领命!”
“颜慕兰……遵命!只是想问太子妃娘娘,断后的任务?”
“还有四千士兵和我!”
“可是你答应过殿下会好好活着等他回来!”
“我陈千仪,不会食言!只是带百姓和伤员撤离的路很不好走,慕兰你也要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随即,千仪又微微一笑道:“遇到殿下,就说千仪在等他!”
“保重!”
军令如山,“谨遵虎符的调动”是军令第一条,颜慕兰虽是有千万个不愿意,也只好随大军出发。随风和随影留在千仪身边,樊冰和朝晖的一切心意,用眼神表达,他们也得马上赶往千仪的指派地。
“保护太子妃娘娘,保护太子妃娘娘!”剩下的四千将士紧接着在千仪的周围和城墙上重新布置起了防线。黎明的曙光,已经开始在点滴渗透。
“众将士们!听我说!”千仪把手握成筒状,尽量让声音传达,“百姓!北里的百姓才是最重要的!也只有保护了北里这条大暄朝的第一防线,才能保卫家乡,保卫我们的父母妻子!我们的先辈们,不曾让我们的父母妻子受过外族的欺侮,所以今天,我们也要誓死保卫我们的家乡!我们的家人!”
城墙边,四千战士,气势冲天,叫喊声震耳欲聋。
“保卫家人!保卫家乡!”
“保卫北里!保卫家乡!……”
第六十九章
“保卫北里!保卫家乡!”千仪的身边,胭脂红了眼睛。
“胭脂!怎么了?”
“胭脂——胭脂太高兴了!小姐这次没有赶胭脂走,胭脂能在小姐最危难的时候留在您身边!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死都在一起!”
“傻瓜,你不要朝晖啦?”
“胭脂爱他,就像爱您一样!胭脂不想离开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好啦好啦!”千仪替胭脂把眼泪擦干,“我们是留下来断后的,可不是来送死的,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呢!当然,还要你的帮忙!”
胭脂诧异:“我也能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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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盟军营,一位年青的男子正端坐在大营中,他皮肤黝黑,目光炯炯有神,嘴角上扬,稳稳地向作战用的沙图中插了一根象征胜利的细杆,细杆落下的位置,正是北里城。
就在一天半以前,这位将军还在为军中士兵的疾病头疼不已,想不到现在,他的六万雄师,就已经就要拿下这富饶的北里,不知道父王听到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会做何感想!
“萧临风和他的军队,现在何处?”
立即有一个贴身的侍卫应声:“禀王子殿下,据那个人说,萧临风的军队,至少还要一天才能赶到北里,到时候,北里早就已经是我们的天下啦!”
“好!继续和他保持联系!不过,给本王盯紧他,毕竟他已经出卖过自己的主子一次了!”
“是!王子殿下,小的这就加派人手!”
那侍卫还没有出去,就有一传令小兵飞奔而入,“报!报告王子殿下,北里、北里城所有的火忽然都熄灭了!而且、而且从城楼中还隐隐传出古琴声!”
“会有这样的事!”北盟王子拍案而起,“备马,本王要亲自去看!”
北里城的城墙,已经不见了冲天的火光和来回巡逻的士兵,只有一个巨大的豁口,在渐渐发亮的晨曦中显得越来越醒目。高高的城楼前,隐约地传来一阵古琴和女子的歌声。
“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霸陵伤别。”
“乐游园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虚无缥缈的歌声和琴声漂浮在空中,一时间却又化成了一缕缕看不见的丝带,轻轻地系住了每一位听众的心。
“殿下!”北盟的王子身边,那个贴身侍卫最先清醒过来,“你听她唱的什么歌!这不就是现在北里城的最好写照么?往日的富饶成了今天的西风残照!不如我们一鼓作气拿下它!”
“一鼓作气拿下城池?”王子微笑,抬起马鞭,直指城头,“你可知,这弹琴的女子是谁?”
“属下不知。”
“那个人不是说暄朝皇太子出兵,随身还带来了最钟爱的女人么?”
“殿下的意思是,城楼前的那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