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太子妃-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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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临风拿剑的手霎时顿了顿,转身,冷冷地指向地上的人儿:“虎毒不食子,你以为我萧临风还会留恋一个像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吗?陈千仪!你今天的这招以退为进,用得很失败啊!从昨天开始,你就早不是什么太子妃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这样说话?做我萧临风的女人?你不配!”
“做我萧临风的女人,你不配!”回去的路上,千仪的脑海中满是萧临风的这句话,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被胭脂搀扶到了一个堆满了柴火的陌生房子中,已经不记得了下一个夜晚来临之前,她断断续续地昏迷过几次了,也已经不记得她为何现在还在回廊边上孤孤单单地望着天上的一轮圆月了。
第三十六章
“殿下,太子妃娘娘她刚刚又晕厥了。”樊冰站在一旁,如实地向萧临风禀告。
“她早就不是什么太子妃了!”萧临风依旧没有停在手中的笔,书桌的一角零乱地堆着一些奏折,刚翻完一卷,又打开另一卷,北方的军情,越来越紧张了,暄朝已连续有两名大将在敌阵前被斩杀。萧临风紧锁了眉头,道:“她现在不过是柴房里的丫鬟!没有本太子的允许,以后不准再宣太医!尤其是不要再麻烦朱太医了!”
“是!”樊冰应声,跟随萧临风十年,他知道此时已经不宜再忤逆他家主子的意思了。
“以后,你也不准再去!”萧临风头也不抬地又追加了一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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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柴房周围,鸟鸣啁啾。
“吱唔”的一声响,千仪微微地睁开眼睛,只见胭脂端了一盆水进来,跪倒在她的床边——那床,准确的说,是一个在地上用柴火堆积起来的台子。
“颜妃娘娘前天晚上来过,被褥是她送来的。”小丫鬟的声音已经嘶哑,一连三天,她的小姐都发着高烧,这已经是第四日了,吃了城中的大夫开的要药,却不见得有什么好转。
“小姐,昨天晚上,又说胡话了呢!小姐一直喊安公子的名字……”胭脂一手端起一碗水,另一手扶了千仪,欲言又止的样子。
“世卿。”千仪低声呢喃,“世卿我恨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胭脂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家小姐似的,继续道:“小姐一直喊安公子的名字,还有,一直喊太子殿下的名字。”以女人的直觉,胭脂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她家小姐对殿下的情意。只是小姐自己一直还在极力否认,不知现在提醒小姐,会不会已经太晚了?
千仪的心中却是像被石头狠狠地撞击了一般,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朱太医也没有再来过了,是……是他的意思吗?”
胭脂没有回答,千仪却已经在心中已经明白了大概。
“小姐……”胭脂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微弱到几乎听不见。
“我只是想睡一会儿。没事的,胭脂,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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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间有一股苦涩的液体流进来,千仪再次恢复知觉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喂她喝药了,胭脂不知去了何处。千仪躺在一个有力的怀抱中,那个怀抱的气息,她很熟悉,是萧临风!她惊喜地睁开双眼。
萧煜静静地把千仪抱在怀中。看到怀中的人儿猛然地睁眼,与他的目光对视以后,那眸子中的光亮却又立即暗了下去。
“是太爱安世卿,还是太爱萧临风?”萧煜的话中,满是苦涩,继而又自嘲地笑了笑,“不过无论是谁都好,这中间,早就没有我介入的余地了。”
“什么意思?”千仪不解地望着一脸落寞的萧煜。
“你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么?我问过你,为什么选择我二哥而不是我。”
“我说……说萧临风更有利用价值。”
“那如今是为了什么?生下他的孩子,坐稳这个太子妃的位置,不是对你更有利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萧煜的轻抚过千仪干涸的唇,眼中,早就不见了以往的玩世不恭,月光幽幽地洒在他俊美的脸上,勾勒出使人怜惜的哀伤。可仅用哀伤,又怎么能够形容尽他此时的心情?
“萧临风他迟早会恨我,我不要他再对我这么好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陈千仪的脑子到现在还是迷迷糊糊的,刚刚的理由,说出来还真是可笑。
“然后呢?千仪,你知道然后是什么吗?因为你已经对萧临风的爱意有所感觉,可你却仍旧放不下安世卿,两个中选一个,所以你决定牺牲孩子让萧临风对你绝望,不是么?更或者说,是你打算牺牲孩子让你自己断了对萧临风的念头!千仪,你想用这种方式来永远缅怀安世卿,不是么?!”
“不要听,我不要听,你走啊!你走!”陈千仪疯狂地捧住了自己的脑袋,萧煜的话,却像是化成了利剑的阳光,企图在她尘封了三年的心房中捅出光明!
萧煜一用力,制止住千仪的挣扎:“你已经把他和安世卿放在一起衡量了!如果你还不肯相信,那么你牺牲孩子,甘愿放弃太子妃之位,就是最好的证明!因为你已经不想再用这两个条件去利用萧临风了!你爱他,而你却一直对自己否认!”
话,已经说出了,萧煜的内心,不再挣扎了;也感觉到身边的人儿,不再挣扎了。自己的话将亲手葬送自己的爱情,萧煜知道,可他,到底,还是做了!就赌这一次,他要帮她从仇恨的深渊中彻底摆脱,即使是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可能拥有她的爱,他也要教会她释放自己的心灵。
萧煜原以为自己会马上后悔说出了这些,可出奇地,他眼前的景象顿时变得清明起来,那是怎样一种奇异的感觉啊,似乎比爱情更为欢乐。
“萧煜。”
“嗯?”
“借肩膀靠一下,一会儿就好。”
千仪的脸埋在萧煜的怀中,萧煜看不清楚怀中人儿的表情,只能感觉到她一阵阵的颤抖,许久,千仪才闷声道:“这里,已经没有我想做的事了,带我走吧!离开这里,我好怕,好怕再这么下去,我会忘了世卿的。”
“忘记萧临风会好受些?”
“带我走吧,再不用伤害他,他还有颜慕兰,他会没事的。我知错了,我本不该来,带我走,带我走!”
千仪伏在萧煜的怀中,泪流满面,浑然不知太子府的那一头,事情也在悄悄地发生变化。
第三十七章
书房中,红衣丫鬟正跪倒在萧临风的面前,一旁站着默不作声的樊冰。刚刚胭脂在廊外哀求他让她见太子殿下,樊冰自然不能不动恻隐之心,即使主子会发怒,他也愿意顶着。
“城里的郎中全是些庸医么?连发烧都治不了!”萧临风听了,愤愤地放下手中的笔。
“回殿下,小姐的病,一直是朱太医再看的,所以胭脂恳请殿下再召朱太医。”
“哼!我就不信!这么多天,她的烧真没退!”沉默了半晌,萧临风终于起身,咬牙道,“又在耍什么花样!樊冰,你随我走!”
樊冰闻言,朝胭脂使了个眼色,胭脂欢喜地起身,尾随着也跟了出去。
夜凉如水,萧临风抄小路往柴房的方向走,道旁,一潭宁静的池水幽幽地反射着银色的月光,然而萧临风此时的心却不是平静的,这个狠毒的女人只不过把他当成一件玩具,而他竟然还想着要来看她!不是的,他今天不是来看她,只不过是来揭穿她的把戏!
小屋门前,萧临风停下了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该进去么?心中的愤怒还没有平息,若是此时进去了,恐怕也只是无谓的争吵而已。无奈闭了眼,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得里面传来千仪的声音:“我知错了,我本不该来,带我走,带我走!”
什么叫她本不该来?她要走?去哪里?
萧临风拧紧眉头,大跨步走进柴房,一把掀开帘子,却见陈千仪正从萧煜的怀中慌张地起来,脸上,还有泪痕尚未干透。
“杀了孩子,原来是要跟他走,陈千仪,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么?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从南国回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他?”没有愤怒,萧临风的声音,平静得让人感到害怕,背着月光,千仪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皇兄,我想你误会了,我有话跟你说。”
“好!如果要解释的话,我听!不过,千仪,你来说!”萧临风背转过身,似乎打算在等到答案之后,马上离开。
身后传来那个人儿微弱的声音,看来她还没退烧的事,是真的。“一切正如殿下看到的这样,千仪,无话可说。”
听到回答,萧临风和萧煜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萧煜叹气是因为早料到以千仪的性格,她会说这样的话,于是责怪地看了她一眼,却见她面如死灰般,心,不自觉地纠结了一下,该帮她么?怎么帮?那种方法才是最好的?
“哼!这次,你连谎言都懒得编了么?哈哈哈!我居然在等你的谎话!”萧临风的背影,看起来似乎是在颤抖,千仪只能远远地看着,却无法再触及。
良久,那个背影又轻声说:“萧忆坤,或者是萧婉儿。”
“什么意思?他们是谁?”千仪不解。
“那本该是那个孩子的名字。”
悲伤开始决堤,泪水,终于再也止不住了,委屈与哀伤奔涌而出,她想扑入那个熟悉的怀抱中,跟他解释,求得他的原谅。然而千仪却依旧紧咬了唇,她不能那样做,爱上萧临风,她还会有什么勇气去对抗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皇之家!
萧临风向外走了一步,把柴房的门让出来:“走吧,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前!樊冰!”
“卑职在!”
“宣朱太医!还有,传令下去,暄朝六年五月,皇太子妃,旧疾复发,不治身亡。大暄朝,哀悼三月!太子府明日起挂素!”
樊冰闻言,僵在了一边,只道:“殿下、请殿下三思!”
“府中知情者,如有泄露半句,斩!”
“皇兄!”萧煜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快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们。越远越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到时候,我会做出什么事来,我就不知道了。”萧临风放下话,竟头也没回地走了。
陈千仪颓然无力地靠倒在萧煜的肩上,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努力睁大眼睛,却看不清萧临风的背影,开始还用手擦干,后来干脆连擦也不擦了,任凭泪水无声的流淌着,也许这样更舒服些。
知道身边的人儿再也无力去面对这些了,也许让他们俩人暂时分开,才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选择。萧煜默不作声地打横抱起千仪,后门旁边,就是朝晖刚刚准备的马车。
其实萧临风并未走远,直到那几道人影渐渐地消失了,从暗处走出,紧握的双手,指甲,已经嵌到了掌心的肉里,然而他却浑然不知痛。
就这么让她走了吗?萧临风苦笑着,走进空荡荡的柴房,刚刚,他的千仪还坐在那里,她望向他的眼神,满是复杂。现在,只剩下清冷的月光幽幽地照在了无生气的枯柴之上,一如他的心。
“不!你回来!”萧临风冲出柴房,后门的小道边,马车的影子早已绝迹,空留一地的落寞。
第三卷
第三十八章
两年后,春天。
暄朝与北盟的交界处,北里小城近郊的牧场上,鲜嫩的青草已经破土而出。牧场边,有一排青石板砌成的房子,看上去同别的放牧人家倒也无二致,只是那房子中,时不时地会传出幽幽的琴声,如同仙乐般,听过的人无不赞美。
一只灰鸽子飞过湛蓝的天际,掠过绿油油的草地,扑腾着降落在其中的一间屋子前边。一个红衣丫鬟从房子里边走出,解下绑在鸽子脚上的尺素,细看了,转头向她的小姐莞尔一笑,道,“三殿下说他们已经在北盟找到了冯妃行踪的知情人。”那丫鬟一边把尺素递给她家小姐,一边顺口问着:“去了大半月了,小姐,他们就快回来了吧?”
千仪接过了,笑道:“是啊!朝晖也就快回来了!”
红衣丫鬟顿时红了脸,娇嗔着:“小姐!胭脂不要跟你说了!”
“嗯!嗯!不跟我说,留着话跟你的朝晖说去。”
“哎呀!小姐你……”红衣丫鬟正要说什么,却听到窗外传来阵阵马蹄声,两匹白色的骏马,正朝这边飞奔而来,到门外的时候,又渐渐地放慢了速度,“哒哒哒”,马蹄声中悠闲地敲打在青石板铺成的小径上,像是在招呼它们的主人。
两个女子相视一笑,纵身上马。
“小月啊,又去牧场啊?”牧场里的人,声音都特别洪亮,千仪骑出去老远,却还是听得见隔壁的张大伯在朝她打招呼。
“我去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