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情-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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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这个秘密而辛苦万分的莫妮卡,对特里普讲述了过去这一年里发生的故事,说完后,她觉得自己轻松多了。特里普并没有劝她年轻的朋友忘记比尔·克林顿,重新开始她的人生,她难以掩饰自己得知这个秘密的兴奋,对莫妮卡说,“你的判断肯定不对,你们之间并没有结束。现在大选的事情还没结束,他只是太忙了。等他忙过这阵子,他肯定还会再给你打电话,你们还会继续在一起。”
莫妮卡几乎可以回忆起这段谈话的每一个细节,她与特里普的每一个动作,带着几分窘迫,她说,“特里普好像是在给我洗脑,可是我竟然丧失了仅有的一点判断能力。当时,我很痛心,我还在爱着他,我的思绪很混乱,而且我还那么年轻,根本没有什么人生阅历。当他不再给我打电话时,我觉得我的天都要塌下来了,我以为我的人生就要就此完结,根本就不知如何是好。我只能选择相信特里普的话〖DK〗。”
当莫妮卡对特里普讲述自己的秘密时,她以为对方是她信得过的朋友。事实上,她正在被人一步步地引入一个圈套里。在卢西安·戈德伯格的证词中,他提到早在1996年5月,也就是莫妮卡认识特里普后不久,特里普就告诉自己,她认识到了一个“很可爱的姑娘”,这个姑娘向她透露自己在白宫有个男朋友。这一点受到了莫妮卡的否认,记忆力一流的莫妮卡表示,此时她还并没有向特里普说起过这些。到了11月份,特里普再次与戈德伯格联系,她告诉对方,那个“男朋友”事实上就是总统本人。
回过头来看,莫妮卡的母亲意识到,正是从1996年11月开始,琳达·特里普开始操纵了女儿的生活,她说,“莫妮卡当时处在绝境中,她宁肯选择相信特里普的话。她想听到别人说,她还有希望,她与总统之间存在着真诚的感情。特里普使出了各种手段来哄骗莫妮卡,莫妮卡甚至连反抗的意思都没有,乖乖地听从她的安排,听着她在耳边念着咒语,‘对他说,你要一份工作——跟他吵架——我从星相里看出来了,他是你的——不要放弃他。’真正的朋友都会告诉她,不要再傻了,赶紧忘了他,可是琳达·特里普却在给她制造一个虚幻的希望。可是莫妮卡能怎么样呢?当时她那么脆弱,根本没办法逃脱一个那么老谋深算、那么强势的女人。这一切的结果就是背叛。想起来就让人心寒,你会去想,什么样的人会做出这么卑鄙的事情。只有那些毫无同情心、没有人性、没有道德观念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坏事。”
背叛的事毕竟没有在此时发生。回到1996年11月,这时莫妮卡仍然信任着她的朋友特里普,而且常常向她谈起自己与总统之间的地下恋情。每一次,当她对朋友说,她怀疑总统再也不会给她打电话,他们的关系已经彻底结束时,她的朋友就会用一种女巫般的语气安慰她,“他会打电话,他肯定会打电话。”几乎每一次特里普都会对莫妮卡说,总统这两天肯定就会打电话给她。
与此同时,莫妮卡也在忙着其他事情。她正准备暂时离开华盛顿,前往夏威夷参加她最好的朋友凯瑟琳·奥尔黛·戴维斯的婚礼。行程都已经计划好了,她先去洛杉矶看望父亲和继母,然后在波特兰与凯瑟琳会合,最后她们一起飞去夏威夷。
她已经订好了12月2日飞往洛杉矶的机票,可是在出发前几天,她听说了第一夫人离开华盛顿的消息,这还是自从选举胜利以来希拉里·克林顿第一次离开这里。琳达·特里普的预言又开始在莫妮卡的耳边回响,她决定将机票改期,再给总统一次机会,莫妮卡这样告诉自己,“他只有这一个晚上的机会了,如果过了这一夜,他还是没给我打电话,我就把电话号码彻底换了。”
行李箱已经锁好,坐在房间里,莫妮卡开始了最后一夜的等待。她的直觉又一次应验。当晚,电话铃响了,莫妮卡立刻意识到,这一定是总统打来的。
“嗨,我是比尔。我得了咽喉炎。”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沙哑。听到了这段简短的开场白,莫妮卡意识到她漫长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如果说,之前她对于琳达·特里普还半信半疑,那么,从此刻起,她已经彻彻底底地相信,特里普将是她的导师,引领她回到白宫,回到总统的怀抱。
第七章上帝不喜欢了
上帝不喜欢了(1)
现在,莫妮卡的自信心升到了顶点——总统又与她恢复了联系,她的减肥计划实施得很成功,她已经彻底甩掉了安迪·布莱勒留下的阴影,并且,她终于有希望回白宫工作了。她还相信自己找到了一个真正的好朋友:琳达·特里普,她认为她是一个对华盛顿的政治生态环境了如指掌的厉害角色,她将帮助自己打开白宫的大门,重新牢牢占据总统的心。当1997年的新年到来时,莫妮卡希望自己开始一段精彩的新生活。很不幸,她的乐观情绪并不能维持多久。
这确实是件很奇怪的事情。1996年12月初,当总统终于给莫妮卡打来电话时,她竟然极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两人谈话的气氛少有的轻松愉快。她甚至心平气和地向他谈起了她与托马斯——那位五角大楼工作人员——之间三个月的恋情,并且告诉他,他们两人已经分手了,不过她并未提起堕胎的事情。他说,“要是当时我能在那儿就好了,我会拥抱你,让你不再难过。”她说,当时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甜蜜而又脆弱,他告诉她,他思念着她,说话时的语气就好似在这6个星期以来,他从未与她割断联系一样。
接着,莫妮卡又做了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情,当他邀请她去白宫时,她竟然婉言谢绝了。她告诉他,自己即将进行一场旅行,要先后去洛杉矶、波特兰和夏威夷三地,事实上,她在第二天清晨就将踏上行程。他们于是开玩笑说,到了夏威夷,莫妮卡应该寄一张明信片给他,上面会印着穿着比基尼的漂亮姑娘,而且莫妮卡得把明信片寄给贝蒂·库里,免得别人眼红将明信片偷走。他们谈了很久,当中聊着聊着,总统竟然睡着了。莫妮卡没有与总统约会,可是,她却在波特兰的行程中安排了一项额外的活动:与安迪·布莱勒相会。
她已经有一年多没见过安迪·布莱勒和他的妻子凯特了,可是他们常常在电话里说几句。这对夫妻都喜欢和莫妮卡通电话,因为可以从她那里听到不少白宫里的绯闻。她刚去白宫工作不久,就对他们说起了总统的一桩桩情史,并且念出了一长串总统绯闻女友的名字。还有一次她对凯特说,白宫里有一个工作多年的女人,别人都叫她“护膝”,这个女人与总统有一腿。这些话只是莫妮卡随口乱说,但在后来却使她处于很不利的境地。
她还给布莱勒夫妇寄过很多小礼物,这些小玩意儿大多是从白宫的礼品店里购得的,其中就有一张总统的签名照。当莫妮卡在法制办公室的通信部门工作时,她还寄给安迪·布莱勒一封感谢信的复印件,这封信由总统亲笔签名,是他写给一位议员的,而这位议员的名字也叫安迪。布莱勒很喜欢莫妮卡开的这个小玩笑,将这封信用大头针钉在他办公室的黑板上。莫妮卡的这些行为当然并不是出自什么险恶用心,如果一定要给她加个罪名,也只能说她的做法不大合适,可是当她的丑闻曝光时,这些小事情却足以成为致命伤。
当她还在安排着在波特兰的短暂行程时,布莱勒几次给她打来电话,焦急地询问她是不是确定会来,看起来在两人分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倒是完全颠倒过了,现在,莫妮卡终于成了两人之间的主导者。除了布莱勒的请求,莫妮卡也有自己的理由,促使她要单独与他见上一面。
在接受了人工流产手术后,莫妮卡一度非常害怕与别的男人上床。她希望假如自己真的与某个男人做爱,那个人会是一个她知根知底的人,了解她、让她拥有安全感,会敏感地体察到她的反应,一旦她觉得不舒服就会立刻停止。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来到波特兰后,她又一次与布莱勒上床——这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发生关系。这一次,莫妮卡的感觉很好,她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相信今后自己可以尽情享受性爱,无需为任何生理上的恐惧而担忧了。莫妮卡带着对安迪·布莱勒的温暖感觉离开波特兰,她清楚地意识到了一点,布莱勒再也不可能影响和控制她的生活了。从此以后,这个人再也无法伤害她。
后来,莫妮卡还和安迪·布莱勒在电话中聊过天,他承认在这一年多来,他确实还在与别的女人约会,现在他觉得自己与凯特的婚姻已经走进了死胡同,他想离婚,然后和他的这个新女友在一起——这一切都让莫妮卡坚定了当初她对布莱勒的怀疑。布莱勒还对莫妮卡说,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莫妮卡对他有多重要,他要为之前他的所作所为道歉,现在,他认为莫妮卡是一个他非常看重的好朋友。
在经历了这一切后,莫妮卡终于恢复了一些自信,她也知道,现在或许是她看起来最好的时候。她在夏威夷将皮肤晒得黝黑,而且瘦了不少,事实上,她从未像现在这么苗条。这一点没有逃脱总统的眼睛。那年12月中旬,在白宫的圣诞舞会上,他们曾经匆匆见过一面,第二天晚上,他还在参加另外一个社交活动时,抽空跑出来给她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他不住地赞美她,“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昨晚看起来真是美极了。”他还告诉她,他给她买了份圣诞礼物,那是他去新墨西哥州的爱伯克奇市时,在一家店里一眼看中的一枚帽针,他说,他想要在圣诞节前就把这份礼物送给她。
可是圣诞节的那个周末,他们终究还是没法按照事先约定的那样约会,莫妮卡确实有几分失望,好在她还可以看到总统,一次她与母亲一起看演出《胡桃夹子》,切尔西·克林顿在这场演出中有几段舞蹈表演。总统当时与妻子坐在一起,正当他准备离去时,他发现了莫妮卡,向她微笑。这种简短的碰面,以及他在她电话答录机上留下的只言片语,支撑着莫妮卡脆弱的心灵。1997年1月,在华盛顿特区肯尼迪中心举行的53届总统就职舞会上,两人又一次相逢,那一天,莫妮卡在人群中耐心地守候了五个小时,只是为了见他一眼。他终于看到了她,对她作出了“我喜欢你这件礼服”的嘴形,在这场舞会上,他始终在看着她,对她微笑。
尽管在新年里,他们之间的联系依然非常少,可莫妮卡的自信却在慢慢回升,她说,“往常当我准备去参加某些活动时,我都很难挑选合适的衣服,我常常会把衣服扔得满地都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很胖,穿什么衣服都很难看。现在,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可以穿上好看的衣服,而不必考虑我的身材了。这让我如释重负,觉得一下子好像整个人都变得无比自由。”
更让莫妮卡兴奋的是,进入1997年1月,她回到白宫的希望以及她与总统之间的关系,看
起来都在一步步好转。圣诞节前,她听说白宫里最不喜欢她的那个人,伊芙琳·利伯曼将在新年被调离白宫,前去执掌美国之声电台网。这个消息让莫妮卡认为,她重返白宫最大的障碍已经被人清除。因此,在一二月间与总统通话时,她跟他几次提起回白宫的事情,他的态度也很积极,表示他会跟总统事务主管鲍伯·纳什提起这件事。
她还看到了其他迹象,预示着自己心愿即将达成。圣诞节后,她去白宫看贝蒂·库里,顺便给白宫的老同事和老上司们送来了一些圣诞礼物——知道克林顿喜欢解谜,她为当时不在华盛顿的克林顿买了一套以福尔摩斯探案集为蓝本的游戏——莫妮卡跟贝蒂说起,她有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重返白宫。看起来,贝蒂完全知道这件事,她答道,“我知道,当你离开白宫时,总统跟我说过,说我们应该在大选后把你弄回来——他说你是个好孩子。”
现在,莫妮卡认为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总统和贝蒂的话给予她希望,她那位巫婆导师——琳达·特里普则在对她施展着甜蜜的催眠术,她回忆说,“特里普成了我的私人日记本,我遇到了任何事都会向她倾诉,我会毫不设防地与她探讨我的每一点想法与希望,我渐渐发现,无论去做任何事情,我都想先去取得她的支持,她紧紧控制住了我。接下来的几个月,有好几次我都打起了退堂鼓,对自己说,‘算了吧,我得到的已经够多了,不如现在见好就收。’可是特里普却会在我耳边不断地念叨,‘不行,你要继续,你应该得到更多东西。’而且她说的往往都会应验。这真是一段非常非常病态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