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江湖-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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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梅一
车夫把我们扔下，然后就转身回荟州家中过年去了．我看着眼前的模样，有点傻眼，人山人海的架势，仿佛能把人一下子就吞没了．我一拉乖儿子，开始四处在城里找客栈，事实证明，我是英明的，客栈里都住满了人，连塞外的人都有专程前来赶这个梅花会的．最后好不容易在偏街陋巷里找到一家破败不堪的小客栈，这里还有几个空房间，赶紧交了订银，住了下来．破客栈里也人山人海，往来很繁荣的样子，可见这梅花会开的有多成功．跟店主打听了一下情况，才知道，原来这鹿江有大小河流８条，梅花会就在一条比较小的河流上举行，因为那里修建了一个园子，平日里是不开放的，只有皇上，要员前来，或是节日才开放，而且门票钱很贵．随意吃了点早饭，拉着乖儿子沿途看看鹿江的风土人情，顺路去了店主说的那个园子，果然园子外有２个人坐在桌子旁收门票钱．园门外挡住了许多老百姓，这个时候有钱真好！我感慨着！乖儿子掏出块碎银子扔在桌子上，那２个人看了看银子，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我们，其中一人还咬了咬银子，然后就一脸谄媚的把我们送了进去．里面也好不到哪里去，到处是人，当然也有梅花，可是我对梅花一窍不通，只觉得颜色，形态大同小异，没啥区别；相反，我对这些所谓来赏花的人倒比较感兴趣．男人们的视线在左右逡巡，赏花在其次，重要的是看看周围有无美女；当然也有女子在人群里，江湖女子，英姿飒爽，一派不拘小节的洒脱作风；大家闺秀们，则团扇遮脸，羞羞答答，娇艳非常，服侍的丫鬟们也都用手帕掩嘴，一副教养良好的样子．我傻了眼，立刻没啥心情看梅了！这哪里是梅花会，整个就是个相亲大会嘛！无奈的摇着脑袋，任由乖儿子拉着朝前走．忽然前面人声鼎沸，有叫好声，有吆喝声，还有喝彩声，鼓掌声，此起彼伏．乖儿子拉着我就往那里走．到了跟前，才发现，一条小河横在其中，河上搭着石桥，对岸是一个非常华丽的凉亭，里面挤满了人，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小桥这边仍然有２个人摆桌收钱，乖儿子二话不说，扔下碎银子就上了小桥，终于摆脱人群了，我们２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慢条斯理的下了小桥，走到亭子里，人群正爆发出差点掀开凉亭顶棚的喝彩声，乖儿子拉着我挤了进去，里面有一张石桌，用红绒布铺着桌面，中间放着一个水罐，里面插着一束梅花，桌子周围坐着４个人，三男一女，一个我也不认识，乖儿子倒是认得，就给我悄声的介绍．其中一个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才子童书文，擅长用剑，是有名的绣文章荆夙的手下弟子，我一愣，绣文章荆夙，那不是赤帮的人吗？２年前，荆夙还曾救过殷狐狸和罗二呢！而另一个堪称江湖第三美男子的何子墨，擅长使用判官笔，是少林派的俗家弟子．我点点头，疑惑地看着那个人，然后悄悄问＂为什么是第三？难不成第二是你？那第一是谁？＂我看着乖儿子，上下打量他，怎么也不相信．乖儿子咬碎钢牙，气呼呼的小声说＂我不是！你有没有眼睛啊，那个坐在他旁边的人不是比他还美上三百倍？那个人才是第二！＂一副我有眼无珠的讽刺状态．我看向坐在何子墨身边的那个人，年纪稍长，一派成熟潇洒，气定神闲的拉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女子的手，那女子只是笑，不多说话，长的很一般；天下第二美男子正给身旁的女子斟茶，还小心的试了试温度，然后才把茶杯推到女子跟前．这个人好眼熟啊！好象在哪里见过！我回头疑惑又有点头皮发麻地看着乖儿子＂那个～～二点，我好象在哪看过这张脸！＂乖儿子很痛快的瞪了我一眼＂废话，他才和你分开不到６天时间，你当然对这张脸似曾相识！真够笨！＂一副我是白痴的眼光，怜悯的看着我．＂莫非～～他是～～＂我话没说完，就觉得后背冷汗冒了出来．＂对，他就是殷楚他爹，殷怀良，旁边的女子想当然应该是他夫人温慈了．＂怪不得我浑身发麻，原来是遇到另外一个姓殷的了．我缩了缩脖子，接着小声问＂那第一是谁？＂乖儿子马上换上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他爹是第二，第一当然是他！＂甩甩袖子，躲开我的纠缠，立刻装做不认识我．我不折不扣的接着刨根问底＂为什么他是第一？他爹第二，他就非是第一？难道江湖上没有别的美男子？＂我不屑的回击．＂说的对呀！比如说我就很美啊！＂说完又要掏小铜镜照啊照，被我制止了．＂我看，你还没那个第三美呢！大自恋狂！＂白了他一眼，决定不理他．＂你～～，六年前，当然是殷怀良排第一，可是现在，他人已淡出江湖，江湖上很少有人看到他，接触他儿子的人多一点，再加上殷楚本身只有１６岁，年纪尚好，当然会胜过他爹！＂我＂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仔细听着他们４个人在谈论什么，刚才周围的人又发出一声叫好和叹息．＂好诗啊！真是好诗！＂人群赞叹着，还有人掏出纸笔记录着．＂这个殷老爷真是大材呀！不仅人长的好，想不到做诗也这么有才学！＂我一听做诗，整个人就呆了呆，然后就意兴阑珊，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乖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脸戒备的看着我，就怕我出人意表，给他来个＂语不惊人死不休＂！当然不是我＂死不休＂，而是让周围的人＂至死方休＂！我白了他一眼，想退出人群，无奈人太多，只要我一动，就会遭受无数的抱怨和白眼，只好忍耐．温慈背后站着个老头，年纪不小，但双目如电，仔细看着周围的动静，殷怀良身后也站着个人，比那老头比较年轻，是个大叔，正给殷怀良递一张纸条，殷狐狸他爹看了看纸条的内容，然后笑了笑，接着转头对另外２个人说＂童公子，何公子，不如我们再加一人，玩新鲜点的，这样你来我往的平淡做诗也没什么意思，我看就由我出面再找一个人，大家一起赏雪观梅怎么样？＂其他２人拍手称好！周围的人则吞吞口水，甚至有人小声默念，＂千万别找我，我丢不起那个人！＂等等，看来这３个人做诗水平很高啊！
殷狐狸他爹站起身来，目光如炬，迅速扫视周围，最后，他把眼光定在一点，惹来周围人群四散，硬生生闪开一条康庄大路，大路上也硬生生站着一个不怕死的人，此人低头嘴里嘀咕着什么，再抬头时，发现自己被扔在了康庄大道上，甚是孤独，再看看周围人群，一脸的庆幸，看好戏和幸灾乐祸，最要命的是那个无比自恋的大淫贼，生怕受牵连，抢了别人的帽子，还把帽子压的低低的．我也硬生生的发现，挤在我周围的人群突然松动，接着我就被扔在红地毯上，仿佛等着看我去领奥斯卡小金人一样，崇拜着我的勇气，和不怕死的精神．没错，我被人群抛弃，我被众叛亲离，我被挑选出来成为江湖赶死队队员，破折号，此队只有一名队员，我就是那个康庄大道上的唯一一人．这哪里是梅花会，简直就是赶死会，这个人哪里是殷怀良，简直就是老狐狸，那个躲闪的人哪是我乖儿子，简直就是要我命的小鬼！
我无奈的踏出一步，准备赴死！
我以赴死的决心走上前去，殷狐狸他娘站起身来，早有人又搬了把椅子放在老狐狸身边，她挨着老狐狸坐下来，我则硬着头皮坐到她的位子上，人群更多了，把凉亭包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有更多的有钱人跑到这里来看热闹！
我坐在椅子里，看着每个人脸上挂着不同的表情，还有些自认为比较有文采的后来人，看到座位上坐了个小厮气就不打一处来；童书文绿了脸，上下瞄我；何子墨涵养比较好，经过少林的培训见过大世面，所以选择不动声色；老狐狸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眼神狡猾异常；老狐狸的夫人，坐在椅子里，只是笑，同情的看着我笑！
真主，耶稣，玛利亚！你们也太考验我了吧！我可是很纤细，很弱小的好不好？
这都是什么组合？我想直接去撞墙！
＂那～～从童公子开始好吗？＂老狐狸喝了口茶，清了清喉咙，开了腔，＂然后是何公子，然后是鄙人，最后由这位小兄弟结句，如何？＂众人没有异议，还有人在旁边准备纸笔，录诗，抄稿，然后传诵一年呢！
我也没异议，既然问题出现了，就是解决问题的时候了，我可不喜欢逃避，所以，没出声表示反对．＂那就我先来，承让了！＂童书文一抱拳，客气一番，然后摇着头想诗词，众人都安静下来，惟恐打扰了他的思路．＂我这里有了，五言，众位，献丑了！这是描述赶梅花会的情景！＂还出言多余的解释，解释什么呀，就是再解释我也不懂不会呀！
＂梳妆逢夜半！＂＂好诗啊，描述了一个女子赶着参加梅花会的焦急！＂江湖第三开口称赞，惹的童书文一阵得意．＂唔～～我这里也有了一句！＂＂行路鼓更残！＂摇着脑袋补了一句．众人看向老狐狸，老狐狸微微一笑，不加思索的闲来一句＂将至园门外！＂然后笑眯眯的盯着我，大家也都盯着我看．我往椅子里一缩，凉凉补上一句＂没钱！＂现场先是鸦雀无声，接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声，凉亭内外扑倒一片，有的甚至滚到雪地里捶着地大笑．我看着周围的人，又看看那四个人，童公子气的脸更绿了，大概是嫌弃我糟蹋了他一首好诗；何公子忍住笑，嘴抿的死紧，脸憋的通红，便密前兆；老狐狸耐性很好的忍着没笑，眼神却意味深长；老狐狸的夫人赞赏的看着我直点头．待一番笑之后，老狐狸接着开腔，要来新一轮！还来？我看着童公子脸色不佳，有爆血管的征兆，这样不好吧？
＂好！小兄弟果然有才，我这里有七言！＂我管你几言，反正我又不懂．＂暮霭深处栖寒鸦！＂＂一缕淡香出农家！＂何公子对了下句．＂孤客千里寻芳来！＂＂一看，没啥！＂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我接着补老狐狸一句．接着人群笑倒成一片，甚至有人拍着柱子，跺着脚笑．老狐狸看着我，接着看了看童公子气绿的脸，说＂这样吧，这个小兄弟可能不大适应，不如我来出第一句，童公子二句，何公子三句，最后是小兄弟！＂众人赞同，都期待着看着我．＂我来第一句，小兄弟你可要听好了！都是很好懂很简单的句子！这是描绘白色腊梅的＂老狐狸微笑着看着我．看我点头了，才开口说道＂一束白梅开！＂＂花枝雪中埋！＂＂不分梅雪色！＂众人都看向我，我一抖，缩了缩脖子，接口＂瞎掰！＂捂着肚子的也有，抹着眼泪的也有，捶胸顿足的也有，就是没有一个要救我的．＂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江湖第三的何公子开口问我．＂我叫大点！＂我嘿嘿笑了笑．＂大点，你好好想想，只要想好了，就能做出好诗来的，不要着急！＂劝慰着我，敢情是认为我紧张得没发挥出来！
老狐狸清了清喉咙接着开口，＂大点，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我们不会笑你的！＂根本就你笑的最欢好不好？老狐狸的花花肠子，当我不知道？
＂那～～我再出一个七言！＂老狐狸接着不死心的开口，非要看我更多笑话！
众人巴不得多看场好戏，全都附和着叫好！
＂西风瑟瑟万物枯！＂＂一枝独秀百花妒！＂＂君子爱花枝扯袖！＂＂我补！＂这次就连一直脸绿的童公子都不能忍了，转过头去笑的肩膀乱颤，何公子无奈的看着我，接着说＂要不～我来起个头，小兄弟仔细思考，不要着急啊！＂我看你现在就挺着急，为世间又多了个文盲而痛心疾首．＂这次我来第一句，殷先生来第二句，童兄弟来三句，怎么样？＂众人当然说好，反正没有人听我的意见．＂酒醉寻芳踪！＂＂醍醐祭花红！＂＂花魂明年归！＂＂不送！＂何公子对我彻底失望了，我也没指望众人能好心想起我根本就不是自愿的！只希望早早结束无聊的梅花会，反正不管是三言，五言，还是七言，我都能把它变成三句半．后面抄诗的人把稿子拿给老狐狸看，老狐狸端详一镇子，然后交给那个一直站在他身后抽搐嘴角的大叔，＂把这个飞鸽传书，给小公子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