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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土匪的历史-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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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从炕上跳下来就走。等走到他家祖坟地一看,当中果真摆着一口棺材,一些披麻戴孝的人正在哭哭啼啼,喇叭匠子还吹着丧乐《九条龙》。姜老抠气得破口大骂:“日你祖宗,是谁这么狂?”那伙人却好像没看见姜老抠似的,哭得更来劲了。姜老抠再也忍不住,撸起袖子就要动手打人。时机一到,哭声嘎然而止,土匪们一下把姜老抠按倒在地,其中一个把大红棺材盖一揭说:“来吧,就等你呢。”一下子把姜老抠给按到棺材里去了。就这样,姜老抠中了土匪们的“调虎离山”之计,被“三江好”及众弟兄逮个老实,顺顺当当做了一回“肥猪”。(曹保明:《土匪》,第53~55页)    
    宽城子有一个叫孟昭惠的接骨先生被绑票时也很有意思。    
    据说有一天,孟医生出诊坐火车回家。同车的两个人坐在他对面,有意向他脸上喷烟,他气得训斥了几句,那两人当即寻衅动手。这时,坐在不远的另一个人,作见义勇为状,三下五除二,几拳脚就把那两个家伙赶跑了。孟医生感恩不尽,和他聊了起来,那人自述家母不慎折腿,此行是去请接骨医生的,不巧医生外出。孟医生听后就跟他下了车,到了土匪窝,才知上当受骗。就这样,孟医生被土匪巧妙地绑了票。(曹保明:《土匪》,第53~55页)    
    对于穷凶极恶的土匪来说,从富人那儿敲榨出大油水,固然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但当富户为免遭土匪祸害纷纷避居城内,或者富户已被敲榨勒索得没啥油水的时候,穷途末路的匪帮也会退而求其次,把穷人也列为绑架目标。    
    以山东为例证,据文献记载,1918年“山东土匪绑架勒赎,动辄数万元,少亦数百元。”可是进入二十年代,山东匪帮的绑架勒赎竟发展到四处抢掠,逢人即架的地步,票价也降为“三百元、百余元、十元即可,甚至无钱可缴者用鸡子一百个亦可赎票。”河南的土匪也是如此,“从前只拉富户,今则不论贫富,逢人便拉。”洛阳的土匪就曾经公开叫嚣:“贫富都要,不值一双鞋,亦值一盒纸烟。”大规模的匪帮在洗劫村镇时,会不管贫富,顺手拉走数十成百的“肉票”。    
        
    刚到手的肉票    
    2、折磨肉票    
    绑票到手,“秧子房”(专门关押绑来的肉票的地方)要养票。首要的是要把肉票看牢看严,防止他们逃掉。然后是采取各种残忍的手段折磨肉票,目的是给票主施加压力,痛痛快快按绺子开出的价码赎票。    
    东北胡匪有个很是损人的折磨肉票的办法,美其名曰“熬鹰”。这种刑法常常在匪帮行走、转移的途中使用。比如,当土匪队伍停下来的时候,“秧子房”掌柜的会迫令所有肉票围着一堆炽燃的火坐下来,然后取出一只拨浪鼓或铃铛之类,逼使肉票每人摇五下再传给下一个,依次类推,一圈又一圈不停地摇下去,传下去。如果谁偷懒打盹,铃铛传到他那里没了响声,立刻会挨土匪一棍子,不得不强打精神继续摇,这就叫“熬鹰”。如此煎熬法,个个精疲力竭,即使让跑也跑不掉了。据说有的人熬得实在受不住了,摇着摇着便一头扎进火堆里被活活烧死。    
    福建土匪折磨肉票的方法更是别出心裁,叫“骑墙”,就是把墙凿穿个洞,将人锁在墙内,而将其一只脚由墙洞伸出,用木锁横锁着,使肉票不能够进退,也不能够转移,痛苦和倒悬一样。    
        
    枪决绑票土匪。当时这些天津土匪连续撕票三十多人。    
    有时变个花样,用膏药或胶水将肉票的眼球糊住,使之动不得,跑不掉,天长日久,有的肉票被折磨得双目失明,回家也成了残废,这叫“戴眼镜”。还有“鸭子凫水”,就是将肉票四肢用细麻绳捆住,“飞行式”吊起来,背上再加以重物。也有的时候为了省事起见,用长钉或竹签将肉票的手脚钉在地上或木板墙上,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逃掉。最残忍的,是用细棕绳箍在人头上,另用小木棒一根插入绳中,渐渐扭紧,使人忍受不住,疼昏过去,这叫“临安套头”。    
    残忍成性的土匪们常以折磨虐待肉票为乐趣,拳打脚踢鞭子抽是家常便饭,还想方设法从肉票身上寻欢作乐。有的匪队把抓来的妇女剥光衣服,在乳房上系两个铃铛,强迫其去攒面条,铃铛晃动乱响,土匪把这种面条叫作“响铃面”。    
    在一般情况下,土匪不会把肉票无限期地“养”起来。因为他们流窜时得带着肉票走,这是挺麻烦的事,所以他们希望尽快出手。东北的匪帮,对那些长期无人来赎的肉票,随着活动淡季的到来,都要处决,而不是释放。这样做虽然残忍,但对土匪来说却是必要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促使被绑架者的家庭出资赎票,否则他们会抱有将来释放的幻想。处决所有的剩余肉票便断绝了任何其他门路,想要人就得拿钱来换。在一定意义上,土匪可谓是成功的民俗心理学家。    
    但有的时候,对更重要的肉票,他们会舍不得“撕”,转移时也带着。1913年,辽阳“徐老帅”绑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儿子,才4岁,花舌子送了7封信,他家也不来赎。他家是个老太太当家,极其吝啬,说:“孩子还小,长大也不知是个葫芦还是瓢。不赎!”可徐老帅又舍不得这个票,反正孩子也小,就让一个老胡子缝了个大皮兜子,把孩子装在里边背着,几个月过去了,两人也有了感情。后来看那家人真不要这孩子了,老土匪竟收下这孩子为干儿子,这孩子认老土匪为“继父”。(曹保明:《土匪》,第55页。)    
    有些舍不得撕的肉票被绑在马上,日夜行走转移,屁股都让马背铲烂了,大腿里生了一堆一堆的蛆。土匪留着这些人质,既怕他们死,又舍不得给他们用药,于是常常用车轱辘采火烤肉票腿上的蛆。那火一烤,肉票疼得拼命嚎叫,爹一声娘一声,令人目不忍睹。    
        
    土匪犯下的暴行    
    在有些地方,肉票在匪帮之间甚至可以买卖。出卖肉票的匪帮多半是因为组织性较差,缺乏安全的藏身之所才卖给更有实力的匪帮的。比如在广东,就有专门的肉票市场,有专门充当这种交易的中间人。广州周围的肉票买卖现象已发展到很严重的地步,有个叫利利厄斯的外国人在《我与中国海盗一起航行》一书中写道:“有时恰巧另一个海盗头子也希望得到同一个人,当他得知他所要的肉票已被别人绑架时,他常常会出价买下这个肉票。由于出现了买卖被绑架受害者的现象,便产生了暗探网络……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一提到可能的‘主顾’的名字,情报无疑马上就会泄露出去,接着就会为占有那个受害者而大忙一阵。先得手的匪帮通常好处最多,尽可能迅速地使自己赎身也符合受害者的利益……”。    
    绑票的买卖在别处也很常见。四川广汉地区的土匪在出卖拉到的肉票时,有的几百元几元一个也卖。对于那些实在卖不上价钱的穷人,他们甚至说:“我们当拉了一只鸡一样,总要卖几个钱。”(侯少煊:《广汉“匪世界”》)    
    民国初年福建惠安巨匪汪柴水除自己派出匪帮绑架肉票外,还向仙游等地散匪“收购鲎仔(即肉票)”,每个“鲎仔”估计可以勒索赎身银多少,按20%为收购价收进,然后转手勒赎。他还把在惠安抓到的小孩卖给外县以获取钱财,拆散人家骨肉。1933年,有三个英国海员在东北遭到绑架,附近一个绺子愿意以200万元外加150枝步枪的代价换取他们,但是大当家的要求双倍的价钱和400枝步枪,最终因意见不一致,交易没有达成。    
    为换取银元,土匪也会把那些因家庭贫穷、无法筹足赎金的青少年男女卖作他处。雷州半岛的李福隆、妃陈仔、造甲三、蔡阿兰等几大股匪,就把青年男子当做“猪仔”贩卖到南洋群岛等处做苦工,把青年女子卖入妓馆:样子好看的被卖入香港、澳门、广州等地妓院为歌女或妓女,卖出的身价,大约为七八百银元;样子不那么好的,则四五百银元卖到江门、海口、安铺、北海等地妓馆为娼妓。不少女子,因此挨皮肉之苦,身心受到摧残。从1913…1933年间,仅徐闻一县的青少年男女,被土匪缚掠辗转倒卖者,就达四五千人。(梁国武:《雷州半岛匪祸见闻》)    
    如果绑票的目的是为了钱,就要设法通知其家人赎回去,否则就没有什么意义了。现代劫匪通常以充满威胁恐怖的声调给受害者家人挂电话。旧时代可没这么方便的通信联络手段,一般由受害者或匪帮内精通文字的人写封信,找“花舌子”送信上门,约定日期、索价,带足赎金到某地点赎票。届期不前来赎票,若绑的是小孩,就砍掉小孩手指一个,装在信内送到被绑小孩的家中,再约定赎期和地点,促使其家人遣人前来赎票。届期再不前来换票,就再砍掉小孩一指,再去送信,直到砍掉五指。土匪这样做,是为了使人恐惧,促使其他被绑票人的家中前来赎票。这同处死家人不来赎的肉票有异曲同工之处。价码一般由土匪开,他们遵循的原则是:一要榨出最多的钱;二要留有余地;三是打出讨价还价的部分。价码过高,票主家拿不出钱来,横下一条心舍命不舍财,匪队前前后后的心思、功夫都算白搭;价格过低,捞不到大油水,白忙活一回,也是一件窝囊的事。只有出个不多不少的价,才可靠,这也全靠“花舌子”去周旋。    
    “花舌子”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把死马说成活马,将稻草说成金条,对票主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常常能让票主家按他的意见去做。他见了票主家往往说;“你家摊上事了,我也挺同情。不过你家也要想开,把人赎回来是大事。有了人不怕没有钱,好歹这是一条命。再者说了,这是你们当家人,古语说的好:家有万贯,主事一人。不能不去赎。”末了,眼睛里果真流下几滴眼泪来。反正,大凡匪队绑到票,不捞足捞够是决不撒手的。    
    赎人是老百姓最痛恨的事,小户人家自不必说,一般中等人家摊上这种事,不落个倾家荡产,也得大伤元气,几年翻不过身来。就是大户人家也难以招架这种打击,有的人家往往从此一蹶不起,走向下坡路。更糟的情况是,财产全搭进去了,可赎回的亲人也早已被土匪折磨、摧残得伤痕累累,甚至终身残疾。    
    3、洋票    
    土匪除绑架本国人,也绑架洋人。本国人质称“本票”,抓来的老外则称“洋票”。民国时期,洋人遭绑架勒赎成了司空见惯的事情。    
    土匪绑架洋人的动机,并不是出于什么民族仇视,他们没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也不完全是为了赎金,而是利用政府恐洋、惧洋心理,把洋票当作对付当局的“王牌”,带在匪帮里,前来剿匪的政府军就不敢随意开枪放炮,或者在谈判改编成军队的条件、索取高额赎金时,当作与政府讨价还价的筹码。    
        
    洋票    
    最成功地利用洋票这一法宝的是老洋人匪帮。在老洋人之前,白朗也绑架过38个外国人,但白朗既没有得到赎金,也没能保证自己的匪帮不被剿灭。老洋人却很善于利用这种对付官兵的特殊武器。1922年6月9日,在开始行动后l个月,他的部队洗劫了一个传教场所,抓走了一位挪威传教士。8月24日,他们绑架了一个法国人和一个希腊人,然后又绑架了一个意大利人。10月13日,他们袭击了一个美国传教团,绑架了一个美国传教士和一个瑞典传教士。在同一个月里,还有三个英国人被绑架。在11月初,又有一个美国人巴牧林和他6岁的儿子遭到绑架。到11月底,老洋人已经拥有14个外国人质。在遭到官军的猛烈进攻时,老洋人不仅利用肉票来充作战场上的挡箭牌,把他们推到第一线,使得官兵不敢开枪,而且利用“撕票”来威胁官军不得过分追逼。北洋军阀政府在帝国主义外交压力面前,诚惶诚恐,生怕洋票出事,并不急于发动总攻,而是派人前往招安。    
        
    营救洋票    
    经过几天的讨价还价,官匪双方达成协议:老洋人释放所有洋票,手下匪徒改编为12个营的正式军队。老洋人本人也获得很高的军衔,并获准继续统帅自己的人马。    
    各地匪帮从老洋人的范例大受启发,纷纷群起效尤,1923年5月又发生了震惊中外的临城劫车案。这一次,有20多个外国人被当作人质。“临城劫车案”之后在整个华北接连发生了大量类似的绑架拦劫火车的事件,结果使外国人都不敢坐火车。同时,这种绑架“洋票”的活动波及到了南方,特别是长江流域。192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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