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鹤唳-京都卷-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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寮里只听见一声整齐的抽气声。
何融雪见状不悦地微撅了小嘴,转头向身后一人撒娇道,云大哥,你看他们……
这可不奇怪,何姑娘美若天仙,就是我们这几个粗人天天对着你都难免偶有失神的时候,更何况这荒郊野外的地方,他们乍见之下,还不以为是仙女下凡啊?云岫出从身后走出说,他语带调笑,但面容却诚挚温暖得像个宽厚的兄长。
何融雪红了脸,娇羞不依地说,云大哥,连你也欺负我……
好啦好啦,云少堡主他恶人有恶报,这六月债可就是还得快啊!何姑娘快消消气吧,不然这好戏你可是就看不上了哦!说话的是唐戎。他本是几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大家也都让着他,因而他说话也最没顾忌。东方孟宁和何融雪对云岫出的哪点心思,就是瞎子也看出来了,可偏偏云岫出就是不肯明白表态,弄得两个女人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今天见何融雪借机撒娇,唐戎年轻好玩,也跟着起哄。
何融雪闻言慢慢抬起了头。果然,从云岫出现出身形,茶寮里连抽气声都没了,二十几个大老爷们儿,微张着嘴,屏住呼吸,愣愣地一眨也不眨地直瞅着云岫出,活像下一秒就想把他生吞了似的。而此刻那个罪魁祸首,却连一点自觉都没有,轻笑依然,风采依然,自顾走到桌边绅士地招呼东方孟宁坐下,像个完美的情人。
唐戎走到桌边,挤挤云岫出的肩膀,崇敬地说,岫出,我可真是佩服你啊,被男人这样直勾勾地望着你都能好象没感觉!
云岫出回眸一笑,如泉水般清澈,如春日般温暖的眸子中还带着丝无所谓的自嘲和不屑。瞬间,唐戎恍惚看见自己的灵魂已晃悠悠飞离了身体,一头撞进那双扑朔迷离的眸中。这时耳边传来云岫出戏谑的声音,他们的眼光怎么了?唐戎,你觉得他们不像在看三十万两黄金吗?
唐戎摇摇头,努力拉回自己还残余的一点神志,睁大了眼睛问,你是说……
云岫出肯定地轻轻点点头,耳语道,小心毒药,你这个唐门子弟不用我来提醒吧?
唐戎汗颜得近乎无地自容,连忙从云岫出身边逃开,一眼却瞥见哥哥唐方看着自己怜悯的目光,他腾地一下红透了脸。
七个人围着桌子坐下,唐方审视了一下茶水,微微闭了一下左眼,表明茶水有毒,但可解。
唐戎年纪小,站起来殷勤地为两位姑娘掺了茶,一边热情地招呼大家都来喝,一边自己先口渴已极地当先咕咚咕咚喝了一杯下去。
其他人聊了一会儿话,侧耳听了听茶寮里谈论的最新消息,也陆陆续续地喝了茶。
时候到了!
就在双方心里都这么默默想着的时候,变故又生!从官道上又过来一骑马,也是前往京都方向。一个三十岁左右骠悍的落拓武士骑着一匹浑身毛色发亮的高头黑马到了茶寮,他犹豫了一下,玩味地注视着茶寮里态度暧昧的两拨人。下了马,从容地放开缰绳,让黑马自去吃草,自己大步走进茶寮,落了座,自管招呼小二上茶,然后漫无目的地四处乱看,看到云岫出这一桌时,还轻佻地对着云岫出响亮地吹了声口哨。
云岫出也在心里不动声色地审视着这个人,高大魁伟的身材,英挺的浓眉,阴戾的双眸,嗜血而残忍的眼神,一举一动都无法掩饰的嚣张气焰,比之风星野也毫不稍让的气势……
唐戎看着落拓武士对着云岫出的轻佻样,心里不爽极了,对着他的方向伸指就要弹。突然一只手落下按住了他的手背,一只肤色白皙如玉指骨修长的手,唐戎抬起头,看见云岫出微微摇了摇头,他不甘地哼了一声,手放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茶寮里坐着的行商们越来越不安,事情有变!按计划此时云岫出等人早应该毒发倒地,然而七个人此时仍谈笑风生地端坐着。难道毒药失效?不可能,药是他们祖传的毒药——断肠散!难道他们没喝下去?也不可能,茶是他们亲眼看见喝下去的,谁也没有撒漏一滴……所有的行商越想越慌,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坐在角落里负责行动指挥的头目。而此时,那个头目已经汗如雨下,因为他终于发现了,中了毒的不是他们要杀的人,而是他们这些杀人的人,比断肠散更毒的毒!他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一声响声犹如一声惊雷,拉响了引线,二十几个神经早已快绷断的行商抄起快刀,从座位上一跃而起,直扑过去,还未近身,又纷纷倒地,口吐黑血,蜷成一团!
仿佛一出戏还未开始就到了尾声,落拓武士看着双方毫无可比性的实力差别,寡然无味地摇摇头,站起来抬脚就往外走。走到尚在地上苦苦挣扎的头目身边时,毫不怜惜地一脚狠狠踢去,咔嚓一声,头目至少被踢断了三根肋骨,身体飞出丈外,再噗地一声落回地上。落拓武士犹不解气,恨恨地说,下次要杀人,你们至少也把刀磨快点,多支持两个回合!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云少堡主,这些人怎么处理?要不要给他们解毒?老成持重的唐方走过来问。
正向外走的落拓武士听见这话身形稍稍停滞了一下,马上又如常地接着走远了。
而自始至终视线都没离开过他的云岫出此时才转过头说,算了,这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由他们自生自灭吧,我们也该走了。
进了京都,七匹快马直奔云岫出住的信义侯府。
信义侯府是燕王所赐,位于内皇城崇阳门外,占地近三百亩,屋宇近千间,自五年前云岫出离开京都后,就一直空着,只留了几十个下人家丁看守房子。
大门外,管家金鱼领着全部手下跪在地上已等了多时。云岫出自小喜欢弱势的小动物,长大后习性不改,给下人家丁取名时往往偷懒顺手也就用了动物的名字。所以在无双堡里,常常会有五大三粗的侍卫却取名叫乌鸦、鼹鼠、毛毛虫……
管家金鱼是个大胖子,四十多岁,身体的长度和宽度基本一致,走起路来,从上到下,无处不是在摇晃的肥肉。他十年前才加入无双堡,但甫一进入,就在云岫出身边,深得云岫出的信任,五年前云岫出离京时,更是将京都的所有事都交给了他打理。
云岫出在府前下了马,招呼几个朋友进了正厅,金鱼不动声色地也尾随在后。大家客套之后进入正题,云岫出也不做作,坦言相告。
大家都看见了,我这里虽大,但一直没人住,所以什么都简到不能再简,连下人婢女都不够。现在我也没空来料理这些事,只有请各位多多帮忙了!东方姑娘和何姑娘秀外慧中,岫出只有偏劳二位委屈一下暂时帮我主持家务,有什么要添的要改的两位只管自己做主,要买什么也只管叫金鱼买去,不用告诉我。
停了一下,云岫出见二女互视一眼欣然同意,便又接着说下去。还有一件事,我明天先上朝面见燕王,晚上想在府里摆一桌宴请几位旧识,两位有办法吗?现在是非常时期,一切尽可从简,只要不丢脸就行。
东方孟宁脑中略一合计,点了点头。
云岫出一笑,如此就多谢二位费心了,等过段时间,岫出有了空闲,再重谢两位!
说完后,又转向另外四人,不客气地说,无双堡派的侍卫至少要两天后才能全部到齐,这两天我不管你们几个怎么弄,反正这府里的防卫我就整个儿交给你们了,可别让人把我在梦里给杀了!
东方孟宇摇头苦笑道,行,反正你是老大,你发了话这两天我们四个就算不睡也把你看住了。
当下几个人分别下去准备。云岫出这才叫过金鱼,低声吩咐道,你马上去给我查一个人,是今天下午进的城,骑一匹西域种的黑马,武士装扮。
是。
还有……待会儿我走密道去见燕王,你帮我注意点!
是,属下知道了。
云岫出回到卧房,洗了澡,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来到放置在卧房的书架前,轻轻一拨,书架旁一扇暗门悄无声息地轻轻滑开,露出一条暗道。云岫出闪身进去,暗门又轻轻滑上,露出一幅悬挂着的巨大山水画。
一刻钟之后,云岫出走出了地道,地道外是一个巨大的花园——御花园,地道的出口就修在御花园的假山里。
假山里一个人影已等候多时,云岫出刚一现身,那人便迫不及待地一把将他拉入怀中,低头吻去。云岫出眼角晃见一抹明黄色的腰带,也不反抗,任由那人在自己嘴里予取予求。
等了半晌,云岫出已经默默地在心里从一数到五十,见那人仍然吻个没完没了,终于不耐地推开了他,嫌恶地说,够了没有?我人都来了你还着什么急呀?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等了半晌,云岫出已经默默地在心里从一数到五十,见那人仍然吻个没完没了,终于不耐地推开了他,嫌恶地说,够了没有?我人都来了你还着什么急呀?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那人也不生气,陪笑说,好,你不喜欢这里,我们就换个地方。岫出,你也太狠心了,一走就是五年!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哦?那我倒偏要试试!云岫出轻蔑地挑衅道。
那人一滞,略带苦涩地叹口气,你一定要这样吗,岫出,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听见你要回来,我今天连朝都没上,一个人傻瓜似的在这等你。
说完,那人把云岫出温柔地拉入怀中,双眼满含深情地细细审视着他的一丝一发,良久,喃喃道,你长大了,岫出,长成个男人了……
云岫出不悦地一瞪眼,还未说话,那人随即了然地笑了一下,拉着云岫出转出了假山。阳光下,那人穿着青色的纱袍,系着一根明黄色的腰带,看上去不到四十岁,深邃的眸子,深刻的五官,保养得宜的肌肤和身材,高贵而华丽的气质,极具男人魅力。
两人携着手穿过御花园,到了燕王起居的正承殿。十几个正像无头苍蝇般满世界寻找燕王的太监、侍卫,看见他们大松一口气,连忙迎上来侍候。及至看清了云岫出,总管太监方恍然大悟,连忙喝退了小太监,体贴地为燕王关上了大殿门,亲自守在殿外。
大殿里,燕王独孤无烈再也无法忍耐体内燃烧的欲火,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向他疯狂地叫嚣着对云岫出的渴望。他牵着云岫出的手径直上了御榻,手指熟练而急切地剥去了他的衣服,口中热切的呼唤着云岫出的名字,身体压在云岫出的身上剧烈地索求着厮磨起来。
云岫出躺在这张号称龙榻的雕花大木床上,被动地任由身上这个中年人对他做他们已经做过无数次的事。独孤无烈的技术无疑是很棒的,他熟知云岫出身上所有的敏感地带,无一遗漏地挑拨着,很快就激起了云岫出身体的强烈反应。云岫出也没有为难自己,他享受地承受着来自身体的快乐,和独孤无烈上床至少是一件让双方都能享受到的事情,不像某人……恨恨地想到这里,他突然又有些怀念和风星野在一起时那种强烈的感官刺激,还有他强加于自己的那种极至的快感和痛楚。和风星野在一起时,他永远也没有机会像这样神游天外,每一根神经都会绷紧了系在风星野身上。云岫出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漫无边际地想,如果什么时候认认真真地和风星野上一回床不知会怎么样?之前,他们不伦不类的两次做爱经历,实在可称得上是一笔糊涂帐!第一次在落月轩,是云岫出主动勾引的风星野。当他发现了自己对风星野的吸引力时,他忍不住卖力地勾引了风星野,他渴望看到风星野爱慕的眼眸,他渴望堂堂的银雪城主也像其他人一样为他痴迷。然而,当事情像他预想中进行时,他忽然又不甘起来,他不愿让风星野就这样得到他,因此他悄悄掏出了九天十地搜魂针,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下手时,被风星野察觉后故意野蛮地占有了他,而他自己,既使是在最疼痛的时候,也最终没有出手。第二次在无定山上,风星野用了最疯狂的方式侵入了自己,把极至的性快感和性痛楚强加给他,让他第一次感到那样的无助与被操纵。然而整个凌虐的过程中,既使是在最疯狂最难控制的时候,风星野仍然小心地避免了对他实质的伤害,就像风星野自己说的,他不是为了伤害自己……
已经激烈地发泄过两次的独孤无烈终于发现了身下人的心不在焉,他硕大的欲望仍然坚挺地插在云岫出紧窒的甬道里,但却停止了抽插,不悦地用手指捏着云岫出的脸颊强迫他回过头来,阴戾地说,怎么,我做得让你不满意了?你躺在我的床上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