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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红楼同人)红楼之谁家新妇 作者:闲敲灯花(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9-16正文完结)-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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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冕堂皇理由,贾琏已忍不住要好生琢磨探查一番,一个夫妻情深姑父,一个善名远播寡妇,不得不说,这确实勾起了他兴致:那苏夫人瞧着姿色确实不错,颇有江南女子风情,莫非姑父也是同道中人?

    如此想法,却也无从与人说起,若叫林如海或是贾敏知晓,怕是将他丢出府外再不相来心思也有了。但是与贾琏身上,贾敏也算是全了心愿,但与林如海身上,却是困难重重。不管真情还是假意,自贾琏府里住下后,林如海终于贾敏院落里露了面。贾敏心中欢喜,知他此举必是顾念夫妻情分,给她,给荣国府颜面,如此这般,叫她对黛玉之事也略多了几分胜算。心中筹谋不断,是将黛玉不时地带身旁,见她待女儿却是确确慈母心怀,林如海感怀之余,有几分叹息,只可惜,她慈母心肠只对着黛玉一人。若不然,当初也不会有害人之意,叫苏云岫动了震怒,步步为营地算计上林府。

    林如海感慨,贾敏并不清楚,她此刻满心念着,便是自己走前,抓住这好也是后机会,将黛玉终身早日定下,也省得往后叫那苏云岫算计了去。那日,贾敏瞅着气氛尚好,便借个由头将黛玉支开回了屋子,赶林如海欲起身离开之前,柔声开口唤了声:“老爷。”

    这是几日来,贾敏第一次唤住

    了他。林如海动作微微顿了下,等了片刻,却又失了动静,不由轻声开口道:“何事?”语气虽淡,却也不算冷。

    贾敏心头稍安,咬唇低了会头,方缓缓抬眸看了他一眼,微红眼圈,眼底柔情,叫林如海微怔一下,似是印象中许久之前她也是这般神情,只是这些日子再没见过了。然此回,却不过一眼,便看她复又低垂下睑,抿了抿唇:“前两日,妾身与孙老说了好一会话。”

    一开口,林如海便已拧住了眉。孙老说了什么,能说什么,他也曾问过,自是心知肚明,眼下贾敏不过是捱日子罢了,甚至,连今岁也再难捱过。一想到这,林如海也不自主地流露出几分黯淡来,即使再心寒再痛心,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二十年风风雨雨,也非一朝一夕便能忘怀,如今她不过只是个空壳子罢了,忍不住叹了口气,语气也放缓了许多:“你且安心将息着便是,莫要……往心里去。”

    听他这般开口,贾敏心中一喜,面上却垂下了泪,又偏身用绢帕拭去,哽咽着道:“妾身已是将死之人,老爷毋需再这般说,妾身心里有数,这一回,怕是真再难好了。不过这样也好,老爷……只要老爷和玉儿都好,妾身也就安心了,纵使走了也无碍。”说罢,低头又抹了帕子,嘤嘤地轻泣着。

    林如海眉不觉紧了:“胡说什么,玉儿还小,你如何放心得下?”却不知为何,竟如不听闻言语中还关乎自己一般,竟忽略了过去。

    “玉儿,玉儿……”贾敏喃喃地唤了几声,泪水簌簌地落下,抬手擦去,复又落下,再擦去,又落下,竟似流不绵绵泉水般,如何也擦不抹不完。忽然,似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抓住林如海衣角,紧紧地抓住,面色惶然,目光寻觅着对上他视线,急急地道,“老爷可否应允妾身一桩事?玉儿,我玉儿,妾身怕是再不可能瞧见她及笄成人,瞧见她花轿嫁人,瞧见她生儿育女为人母了,老爷,妾身实放心不下,犹记得母亲曾提过二兄家宝玉,只长玉儿一岁,老爷?”


第45章 老仆泄机姑侄谋财
 
    林如海微怔;复而反应过来,皱眉轻斥道:“瞎说什么,玉儿不过六岁,哪用得着眼下就议这等事?”

    “妾身只是担心;若是苏……”贾敏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贝齿轻咬;唇上印下一排细细密密痕迹;“妾身自知已再难得了老爷心思,不敢奢求老爷如何相待,只求老爷能顾惜几分妾身为母之心,当是;权当是妾身求您了。宝玉虽小;如今已有几分聪慧,又养母亲跟前,想来往后也是好,二兄与我素来亲厚,将来此事若是真成了,有母亲和二兄照拂,玉儿必能和乐顺心,妾身原也不求显赫达官,只盼我儿一生顺遂喜乐。二兄为人如何,老爷也多有往来,心中自然明晓,只望您莫因妾身之故而轻视,若不然,妾身真,真是再无颜面苟活于世,无颜为人子女了。”

    这番话,贾敏说得极慢,间或夹杂着低低轻泣,与浅浅喘咳,余光却始终悄然落林如海身上,似要从点滴枝末里瞧出些端倪,然林如海自始自终都是眸色沉沉面色淡然模样,叫人看不出半分情绪来,也让贾敏心中挥不去惴惴难安,“若只是妾身一厢情愿,妾身也不敢与老爷提及,自有了玉儿,家书里多次提过亲上加亲,这事老爷也是知道,妾身估摸着,若真能玉成此事,他们定会视玉儿如珍如宝,如此,妾身也能安心地去了。”

    “玉儿是我女儿,她终身我怎会不为之多加考量?若是将来,那宝玉当真成才,我自会应允,但眼下,玉儿尚小,何必如此着急定下?”林如海仍皱了眉头,“你不必自扰,玉儿事自有我做主,我定不会亏待了她。”苏云岫性情,他虽不甚了解,却也知道了囫囵,那女人,决不会多事,也懒怠多事,除了苏轩,怕也难有旁人叫他如此费神筹谋,贾敏顾忌怕是无用。

    听他言语似有松动,并不排斥再与贾府联姻,贾敏心中稍安,只此事她却不愿再拖,唯恐迟则生变,趁热打铁地再道:“母亲持重,与教导晚辈幼生之上多有心得,莫说二兄为人谦恭厚道,多有良名,便是我那元春外甥女,也极有章法,皆是母亲教养之功。宝玉虽小,已显其慧,有母亲悉心栽培,再有二兄从旁教诲,将来也能有些作为方是。妾身眼看着便……老爷公务繁忙,玉儿,玉儿不若去母亲跟前小住一番,那边府里也有年纪相仿姊妹互相照应,再有母亲护持着,也是极好,若是当真无缘,也不过是年幼时亲戚间往来走动罢了,老爷以为如何?”

    林如海暗自沉思道,府里并无年长妇人教养,也无甚姊妹扶持交心,他若执意留人,与黛玉将来反而不美,倒不如应允了贾敏,有外祖母并舅氏姊妹同住,倒也不失为良策。如此一想,便点头应了下来:“我心中有数,你不必多虑。”

    听他这般说,贾敏心知是说动了,若再纠缠不停反而画蛇添足,便顺从地道:“有老爷,妾身原也不该如此,只是养儿百岁,长忧九九,这心里委实是放心不下。”

    林如海点点头,面上之色虽不显分毫,然素擅揣摩贾敏如何看不出他温和,心中得意,却微垂着臻首,体贴道:“老爷事儿多,妾身也不多打扰您正事了。只是,夏日里暑气重,老爷多顾惜身子才好。”说着,便起身欲送他离开。

    林如海脚步微滞,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方抬步往屋外行去,走过三五步,复又停下,淡声道:“你且好生将息。”这才真出了院子。

    贾敏斜倚门侧,看他背影一点一点被屋外翠色湮灭,轻轻抚着鬓角理得顺滑油量发丝,苍白如故脸庞上却慢慢浮出一抹极清晰极深刻笑意,我老爷,你莫要忘了妾身原就是不出二门内妇人,枯守小院与我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而被贾敏寄予厚望贾琏,倒也真如她所想一般满心好奇兴味,只不似她想那般生出猎奇之意,反而热衷于两人关系上。那日茶楼偶遇,他越想越觉得,林如海与苏云岫必有纠葛,只是他街坊间盘亘数日,所得消息,却不过是夫人小姐解囊乐善堂动作,与林如海却无半分牵扯。可越是如此,他也越是笃定,那种说不清道不明气氛,两人定是旧识,只这苏云岫听说是久居杭城,如何跟林如海牵扯上,他如何也想不通。起初时,还道是养外头夫人,可细细一想又觉不妥,看那天情形,若说是同那秦掌柜,倒还像几分,可与林如海,怎么瞧怎么不像有情。旁东西他贾琏或者不清楚,可论及男女之间那档子事,他怎会弄错?

    事情如雾里看花辨不分明,贾琏这心里如被猫爪子挠着一般痒痒,乐善堂门外晃荡了两日也没瞧见个人影,也没了旁游戏心思,便闷闷地窝客院里老实下来。这一坐,却叫他看到了端倪。

    那日午后,天有些发闷,他屋里躺了会也睡不着,便出屋逛园子去了。正是日头毒时候,贾琏一路行来,并未瞧见几个人影,若是有,也是远远坐角门口守门小厮。林府花园修整得极为精致,只这见鬼天气,他也没多少心思欣赏,瞧见不远处绿荫藤花间有石桌石凳,便过去小坐纳凉。

    此处枝叶繁茂芳香馥郁,日光不过隔着重重叠嶂漏出三两滴到身上,甚是凉爽,贾琏不知不觉便伏案小憩起来。半睡半醒间,似听到有人说话,便道是路过下人走动,原也并不十分理会,可眼下园中正静,那声音便这般从花藤外透入耳里:“你可领了这回月钱?昨日遇到林老嬷嬷,我还道是何事,没想到却是来发月钱。”

    “可不是,往日总是李嬷嬷过来,这回太太病了,连李嬷嬷都不常出来走动了。”

    “病?太太又不是今儿才病,以前病着,怎没跟这回这般?这宋姨娘一走,太太便病下了,连事儿都不管了,也不知到底算是什么事……”

    往下话贾琏并没听清,想必是离得远了说含糊了,只是这几句,却已将他困意数除去。这话里意思,若他没听岔,姑母这是出事了?似乎连管家之权都被夺了。宋姨娘?莫不成宋氏故去是姑母动手脚?贾琏眉头拧成了死疙瘩,可这几日看来,林姑父与姑母,并无半分不妥当。

    姑母地位如何,与贾府干系不小,叫贾琏不得不小心行事。他本是个机灵人,林府之事当时又闹得极厉害,有心探查之下,还真叫他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虽然断断续续并不完整,但贾琏也不难从中判断出真出了事。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了茶楼那一幕,想起了苏眉山,贾敏落魄,林府风雨萧瑟,却是乐善堂扬州大行其道时候,如此巧合,再加上两人异样,叫他不得不怀疑,当中是否有些渊源瓜葛。

    贾琏心思转得极,这一估摸,便想到了贾母临行前嘱托,说什么“身子矜贵,养内室,帮她处理外头琐碎”,怕是已经想到姑母地位堪忧,如此一来,究竟何事,怕是贾母心里也是有数,要不然,哪会巴巴地把自己千里迢迢送来?

    想到这,贾琏再坐不住,拣了个机会便拉住了李嬷嬷。李嬷嬷是贾敏陪嫁,昔日也是贾府中人,心,自然不会偏向林府。听他起了头,便迎他去见贾敏,进屋时,又示意伺候下人散去,只自己不远处候着。屋里都是自己人,贾琏说话也少了几分试探含糊,给贾敏见了礼,径直道:“出门前,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要我有事无事多与姑母说道,小侄虽不是多得用,可跑个腿儿事还是做得。”

    贾敏眼眸微眯,暗叹贾琏机灵,嘴角带着笑,示意他坐下,方道:“我这身子不景气,却是带累了母亲,也叫你辛苦了这一遭。只是眼下,我静心将养着,倒也没旁大事,只是你那妹妹年幼,怕是往后得要你也多照应些了。”

    贾琏微怔,这话大有深意,只不知这照应是句客套,还是确有其事了,忍不住探寻着问道:“有姑父,哪有用得着小侄地方?”

    “你姑父难不成还能跟着玉儿一辈子?”贾敏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低头拨弄了几下修好蔻甲,又道,“有母亲与二兄,再有你这做哥哥多帮衬几分,我也好放心些。”

    话到这份上,贾琏哪还不明白她意思,不消多想,也知是想配与宝玉,想起府里那宝贝疙瘩,贾琏也不知做何评价,但转念一想,林姑父官运亨通,想来府里也是极看好这桩亲事。想到这,贾琏心思不由地活动开来,以前他虽知姑父为官多年极有能耐,可私心里却有些瞧不起林家,这一趟过来,方知林府富贵不逊于贾府,只是不显罢了。他原就琢磨着该如何跟林家多攀些亲近,可眼下却是将天大好

    事送到了自个儿跟前。林家只有黛玉一个血脉,这偌大家财,若运作得当,油水应是极丰厚,不用提贾府,眼下管家恰好是自家媳妇儿。

    一想到白花花银子钻进自己袋子,贾琏整个人精神头都足了许多,忙不迭地应下来:“姑母说得哪儿话,都是自家亲戚,若是将来有用得着小侄地方,哪敢不经心做事?”

    贾敏微微一笑:“有你这句话,我却也放心不少。林家家大业大,却只有我们一家三口,总免不得遇上些个绳营狗苟之辈,胡乱编排些事端,叫人好生头疼。只是,我既已嫁入林家,总该为家里多做打算。可惜你姑父这一支,原就是单出,不过尚有几户极偏远堂族庶支罢了,平素走动极少,这人情关系也是极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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